車隊中憑空多出一個活潑好動的小孩,倒是給沉悶的車隊增添了不少的生氣。楊妔看得出來,顧平是打心底裡喜歡顧楊,自從遇到了顧楊之後,顧平一改往日總是皺著眉的樣,臉上時常掛著笑容。

車隊上的每一個人對這個顧平撿回來的小乞丐都特別的照顧,就像自己的晚輩一樣帶在身邊,細心的照顧,就連老酒鬼呂五錢都很喜歡將顧楊帶在身邊,偶爾指點那麼幾句。

不過顧平還有沒為顧楊打通靈橋,畢竟顧楊和楊妔的情況到底還是不一樣的,顧平為顧楊測量過體質,小小年紀的顧楊雖然算不上是天才,可還沒有到無法修煉的程度,顧平交給了顧楊一些修煉的法門讓顧楊自己摸索,顧平覺得以顧楊的聰慧花費一些時日,應該自己就能鑄就靈橋,接引天地靈氣的。

聽了顧平的解釋,楊妔差點直接爆照,合著顧平直接為她鑄就靈橋是因為自己是個廢柴體質,根本沒有辦法修行,想到這裡楊妔就有些鬱悶,自己竟然連一個小乞丐都不如。

楊妔到底不是普通人家長大的孩子,從小在深宮大院中長大的楊妔從小就養成了下意識衡量一種事物價值的習慣,而靈橋的價值,對於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恐怕都是無與倫比的,就憑能夠讓她這種廢柴體質修煉這一條,就能讓整個全世界為之瘋狂,這還不算透過靈橋踏入仙途之後對於大道的領悟。

顧平對楊妔到不像小顧楊那般面面俱到,只是在偶爾的時候,說兩句自己的心得體會,其他的時候,都是楊妔自己悶頭苦練的,不過有一句話楊妔倒是覺得自己體會的比較深刻,那就是‘大道修真,求自我,不外乎存真去違四個字’,可能是對自身越瞭解,便對大道感觸越深刻吧,總之楊妔修煉到現在也沒有遇見顧平說過的瓶頸是什麼。

......

此時坐在馬車上的顧平正在日常給小顧楊講道,從天道人倫,到塵世間的風土人情,再到流雲界域內的妖族種類,顧平可以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要小顧楊想聽顧平就講給他聽,若是不想聽了,就任由小顧楊跑到一旁去玩耍,什麼時候想聽的什麼時候在講。

若是學堂裡的學生見到了這樣的老師,不知道會有多羨慕整天無憂無慮的小顧楊呢。

“小子,你教給這小子的修煉方法不會是什麼歪門邪道吧,怎麼感覺和正統的修煉方式大相徑庭呢,小顧楊的體內已經開始儲存靈力,可為什麼我沒有感到他有練氣期的境界,這可不是道經上所屬的殊途同歸吧。”

小顧楊剛剛覺得聽的累了,便跑出去找那些護衛哥哥,護衛大叔,以及侍女姐姐們玩去了,這邊老酒鬼用一種警惕的眼神看著顧平,心中不禁盤算到,這或許就是這個小子強大的秘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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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我所傳下的道,是大道,你所走的道,是天道,二者看似同根,奈何殊途啊,大道直指本心,而天道卻要求存天理滅人欲,終歸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道不同不相為謀,老夫現在終於明白那些一個個自視甚高的超級宗門,為什麼要將你一個連化神都不到的小家夥視

作眼中釘肉中刺了,說實話這兩條道孰優孰劣?”

“不分伯仲,大道飄渺,不看人根基,不問人體質,只看對道的領悟,天道切實可行,有跡可循,卻有諸般阻道,難以問鼎,究竟孰優孰劣沒有走到最後一步,誰又能說得清楚。”

這一點顧平倒是沒有說謊,實在是因為大道過於虛無縹緲,就像眼下手握兩大道基的顧平難道就篤定自己能夠邁出那最後一步,成為那個從未有過的超脫之人嗎?

天縱之姿如尹天恆依舊徘徊在下界,不敢直上天聽,沒有與道尊一爭高下的把握,說到底還是覺得自己對與道的領悟不夠,無法達到道尊的高度。

“你就篤定小顧楊願意走你這條虛無縹緲的路?”

“哪有那麼多願意不願意的,他是我的弟子,自然要繼承師傅的衣缽,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而且我又沒說走了我這條路,就不能感悟天道了,大道寬闊可不是你這個老酒鬼能夠盡收眼底的。”

對此老酒鬼不置可否,他是追尋天道的修士,不是顧平這樣修真的修士,二者從本質上就不同,可孰優孰劣恐怕要到顧平晚年的時候才能知曉,現在只能且走且看。

“這條路是書院前任師尊尹天恆披荊斬棘,在無數個暗無天日的年月中艱難的走出來的,你覺得經歷過正邪大戰,親自帶領書院走向不可一世的巔峰,最後卻被自己的同門,學生,愛人背叛,卻仍有一顆與天爭的心,這樣的人會對自己所走的路產生任何的懷疑嗎?”

“凡劍斬仙就是最好的爭命,天道鐵律束縛不了掌控了大道的修士,這就是尹天恆和我眼下所走的路,也是小顧楊和楊妔以後要走的路,更是今後天下人要走的路。”

顧平的語氣雖然平靜,可老酒鬼的心中卻暗潮洶湧,就彷彿自己正在面對的不是一個金丹境界的少年,而是一片無盡的汪洋,自己就像是這無盡汪洋中的一葉孤舟,顯得如此的渺小,如此的不可抗拒。

“師傅快看,前面有人——”

騎在一匹拉著貨車的靈馬身上,小顧楊指著遠處的炊煙激動的大喊,自從上一次在城市中出來,小顧楊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天沒有見到過生人了,整天只有馬隊的這些人陪在小顧楊的身邊,若不是顧平每日講道,督促他修煉,按照小顧楊的性子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順著小顧楊所指的方向,車隊眾人很快看到了一行人數眾多,車馬糧草具備的車隊,可其中一些人的裝束,總讓人看著覺得很是奇怪,就像一片雜草中有幾個長得齊刷刷的,便會特別的搶眼。

“是安洛典獄司的人,”楊妔從馬車中走出來,一眼就認出了那些穿著整齊,一舉一動的十分規範,卻明顯不是軍隊的人,畢竟楊妔之前也算得上是同行,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和大晉的錦秀營,路過的黑玉祠,大秦的誅妄相比都不相上下的一個特殊機構,同樣也是這些年來,安平國依舊能夠並列七大諸侯國之一的原因,若是沒有典獄司位於四大諸侯國之間的安平國恐怕早就亡國了。”

對於這些世俗的事情,顧平

還真的不怎麼瞭解,反倒是領導了幾年錦秀營的楊妔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也打過交道,雖然相隔甚遠,可各家的特殊機構中,誰不安插幾個眼線,尤其是對大晉這樣正在蒸蒸日上的強大帝國。

“有人朝我們這裡來了。”

確實一襲黑衣正在朝這裡趕來,雖然看起來慢條斯理,實際上卻是江湖上常用的縮地成寸,可顧平卻沒有在來人身上感覺到絲毫的靈力存在,也許是一個武道高手也說不定。

“在下典獄司司承,布講理,見過諸位,不知諸位慾望哪兒去啊?”

“不講理,還有人叫這個名字,哈哈哈.....”

馬隊中都是江湖上的粗人,此時聽聞這個名字,頓時一陣大笑,不過眼前這個布講理看起來已經見怪不怪了。

“布衣的布,講理的那個講理,只要各位不妨礙在下公務,在下還是很講理的。”

布講理看著楊妔,多年與人打交道的經驗告訴他,這對男女才是這一行人中能夠主事的,他的問題也只有這兩人才能回答他,而且從那個一直在喝酒的老酒鬼,布講理感到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告訴他,這一群人並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去北面犒勞軍隊,之前車上帶著的錢財如今都被換成了酒肉,算是盡上一絲綿薄之力吧。”

“如此倒是多謝小姐了,不知小姐從何而來?”

“從大晉而來,家裡算是有些資產,此番只是個人行為,不代表家裡的態度。”

“小姐有心了,不知小姐公子尊姓大名?”

布講理一謝再謝,短短的幾句話裡,楊妔雖然沒有表明身份,卻表明了立場,這就說明她背後有著大勢力的支援,而且沒有想要掩蓋自己身份的想法,卻將自己和背後的勢力分割開來,為的是不讓別人覺得自己背後的勢力回插手此事,能夠隻身一人來此險境之人,無論真正的目的是什麼總是能讓人心生感佩。

“楊妔,這位是顧宏。”

布講理的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頭,從來沒聽過這兩個名字,肯定不是本地人了。

“若是兩位不嫌棄,不如一同前往,由我們安平國的壓糧部隊護送二位如何?”

“你小子是不是瞧不起我們,”袁三怒道,“還以為是什麼好鳥,結果是來搶生意的。”

“誤會,誤會,只是一道而已,再往北去可就不安全了,這大陸的版圖對於天上飛來飛去的仙人自然不大,可對於我們這些在地上走的,可以說實在是大的有些過分了,而且有沒有銅牆鐵壁阻擋敵軍,再往北走遇到敵人專門斷糧的部隊可是太過尋常了,還是小心點好。”

“哼——”

袁三冷哼了一聲,還是看向了楊妔,畢竟這個僱主才是真正能說的算的人。

“也好。”

楊妔和顧平對視了一眼,面帶笑容的答應了下來,看樣子顧平暫時還沒有亮出成道宗這張虎皮的想法。

兩行車隊很快匯聚在一起,緩緩的朝著被濃雲籠罩的北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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