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綠色的鴉血已經將原本白玉般的白玉龍鎧濃濃的增添了一層另類的色彩,希望的氣息不斷的在白玉龍身邊散發,濃郁的朽氣吸引著更多的夜鴉前赴後繼的撲向白玉龍。

當悍不畏死在加上一定的數量之後,恐怕就要換一個詞來形容了,眼下這一幕說是飛蛾撲火也並不為過。

不斷製造殺戮的白玉龍在這座充滿著朽氣的密林之中,就像是一盞耀眼的明燈,吸引著無盡的夜鴉如潮水般投入戰場,再如大雨般紛紛落入叢林之中。

沒有朋友,沒有同門,沒有靈寵,只有白玉龍自己,就連白玉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殺死了多少夜鴉了,一百只,一千只,還是一萬只,恐怕都不止,他只知道自己要向前,停下就只有一種可能:死。

但這並不是白玉龍想看到的,對於白玉龍來說,來參加天下決,也不過是因為某個將要繼承那龐大家族產業的小女生最後一次的任性,不過白玉龍並不在意別人是怎麼想,只要她想就可以了。

她想看到他坐在天下第一的寶座上,他就要坐在那裡給她看,她想看到他傲視天下人的樣子,他就做給她看,只要她想。

現在白玉龍以一種最強硬的姿態強行衝擊夜鴉族群的阻攔,沒有絲毫的避讓,沒有絲毫的畏懼,沒有絲毫的迴轉,此刻白玉龍的心中只有兩個字,前進,前進,沒有什麼可以阻攔自己,哪怕提前翻開一些底牌也在所不惜。

這是白玉龍選擇的路,更是白玉龍的道,無論前方有什麼樣的困難阻擋了他的道,遇山移山,遇海填海,直到這世間在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白玉龍前進的道路。

......

昏暗的密室之中能看的清楚的只有那副漂浮再空中的地圖,其他人的臉上都被地圖上的草綠色映照成了綠色,就像此時的白玉龍鎧。

“速度又上升了?”

“這不可能啊。”

“迴光返照罷了。”

“已經沒有多遠了。”

“若是不出意外,第一個走出松霧鴉林的人,應該就是編號一百六十七了。”

“一個星將,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實在是讓人咂舌啊。”

......

密室之中的執事們,紛紛出言感嘆著,捫心自問換做他們當時在元嬰期的修為,恐怕也做不到白玉龍這樣的成都,恐怕剛剛進入鴉林沒有多久,就已經葬身鴉腹了,怎麼還會有機會等到眾人一同進入鴉林,分別承擔壓力的時候。

“這邊倒是看起來比較穩定。”

密室中一位看上去十分年輕的女執事將目光投向了另一處戰場,那裡清一色全是閃動著金光的號碼,這是騰嵐所在的那一眾化神修士,夜鴉雖然悍不畏死,數量龐大,但在化神修士能夠於天地共鳴的手段面前還是有些相形見絀,若是落單的化神修士,對於夜鴉群可能會如夜皇那般狼狽不堪,可眼下十餘位化神修士一同進入松霧鴉林

,夜鴉群被分散之後,就不如剛才那般有韌性了,往往是一波過後過上一會才會等到下一波,而不像白玉龍所面對的那種夜鴉狂潮。

“這邊看起來動靜也不小啊。”

鴉林的另一處路口,則密密麻麻的擁擠著銀色青色和黃色一堆不同顏色的號碼,這處入口顯然是人數最多的那一處,也代表了這一屆天下決參加之人普遍的水準,不能說比往屆出色多少,但是也沒有比往屆的水平更低,畢竟多出來了一個白玉龍,還有一個藏拙的顧平藏在其中,水平上限可是要比往屆高上了不少,雖然化神修士的數量並不多,只有十餘人,可其中的水準並不見得會比以往低上多少。

而這條路上更混亂的地方同樣在於這眾多的人數,人多了勾心鬥角的事情也就多了,誰都想躲在後面當黃雀,沒人想衝在前面當那只只能聒噪的蟬,雖然人數眾多,看起來聲勢浩大,御劍的御劍,御空的御空,可一刻鍾都過去了,也不見這群人前進多少,看樣子這群人走出密林的速度反倒不如其他人少的道路了。

......

一望無際的平原之上,雄鷹偶爾掠過,草原上生長茂盛的青草足足有一人之高,漂浮在青草之上的問天面無表情的向前疾馳,這一路上別說兇獸了,就連野獸都沒見到一隻,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隨便選了一條路竟然沒有一個人跟在身後。

已經趕了快要兩天的路了,要不是手有地圖,問天還以為自己走錯了路,上一次東極秘境之戰過後,問天的實力如同其他倖存者一樣,飛快的向上增長,問天知道,那些整天要求弟子下山歷練,用實戰去磨礪弟子的師傅還是有道理的。

雖然自己實力增長的十分迅速,已經隱隱有著突破到金丹巔峰的趨勢,可金丹和元嬰這層窗戶紙別說捅破,問天連摸都還沒有摸到呢。

問天知道,自己境界的增長迅速,有人比自己更加的迅速,那個在東極秘境中,以一己之力掌控全域性的人,現在恐怕已經遠遠超過同一輩修士了,也不知道半年過去了,那人是不是又有突破了。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個千年都未有過的天才,而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爭取到的,雖然羨慕,卻沒有任何的嫉妒,因為在回到書院的這半年中,書院中的同門偶爾還能聽到關於顧平的訊息,都是關於光明道典一事的訊息,漸漸的書院中的同門一點點的將光明道典一事的全過程還原,最後所有人都不得不感嘆,即使是顧平再重新來過一次,也絕不會是眼下這種結局。

一個凡人,一隻妖狐,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這樣的組合竟然在道門的眼皮子底下合縱連橫,借力打力,渾水摸魚,最後逃出生天,這怎麼會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事情,有又怎麼會是一個凡人能夠做到的事情,甚至可以說不是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就在決定來參加天下決的前一個晚上,問天有機會見到了柳師祖,問了一些關於顧平的事情,對於顧平的評

價,柳師祖也只給了一句讓人無法信服的話,“可能都和冥冥中的氣運有關吧。”

眾所周知修士問道求長生乃是逆水行舟,逆天行事,又怎麼會相信氣運這種東西,幾乎每一個修士都不會信命的,如果說是天算之道或者還能讓人覺得有些道理,可這麼一句經不起推敲的話,只能說明就連合體期的大修士都只能望洋興嘆,無法做到顧平之前做到過的事情。

問天很想再見顧平一面,那些心合會的師兄師姐們也都想再見顧平一面,所有人都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顧平,可所有人都知道,再見幾乎不可能的,這些話也只能放在肚子裡,再也說不出口了。

飛快的跨過了眼下這座並不算小的草原,天色已經漸漸轉黑,秘境中的時日總是不同,可能進入下一座秘境之中就又是豔陽高照了,問天決定再加快一些速度,穿過這座秘境。

在跨入下一座秘境的一瞬間,問天原本有些頹廢的臉上瞬間變得十分的凝重,充滿霧氣的密林中彷彿危機重重,可又走了半天,問天還是沒有遇到任何的危機,這讓一顆原本懸著的心有些無奈。

不得不說,眼下的情況和問天想的一點都不一樣,出發前在書院中查詢了各種能夠找到的資料,有的是前輩們參加天下決之後留下的日記,有的是書院執事在參加天下決之後留下的感觸,可沒有那一份資料會寫道眼下這種情況,沒有敵人。

看了一眼被自己坐在屁股下面的寶劍問心,長長的嘆了口氣,若是這一幕落在別人眼中無論如何都要上去給問天一腳,直接把他踹到地上,省的問天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盼望著敵人。

嘩啦——

一陣陰風掠過,問天忽然打起了精神,集中注意力辨別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可等了半天還是不見敵人,只有一根骨頭架子從樹杈上掉了下來,砸在了問天的腦袋上,根本就沒見到一個活物。

“唉——”

又是一聲長嘆,一隻活物都沒看到的問天只好低著頭趕路,心中無奈的感嘆著,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也不知道一起進入秘境中的師兄師妹們怎麼樣了。

......

無窮無盡的烏黑夜鴉從遠方而來,落在了顧平身前的屍體之上,卻沒有對顧平四人發起攻擊,顧平面無表情的騰空而去,卻不見另外三人驚訝的表情。

緩過神的三人連忙跟上了顧平的速度,好在顧平也沒有有意要將三人落下。

“怎麼回事?”

“朽氣的吸引力對於這些眼力只有食物的夜鴉來說要遠遠大於生命力,也就是說死的東西對於它們來說更有吸引力,那具屍體能夠為我們爭取一些時間,眼下夜鴉的數量明顯沒有前幾次那麼多了,應該是其他人也已經陸陸續續的進入了這座鴉林,至於方向......”顧平指了指一旁的松樹,你看這些松樹的長勢,都是朝著那個方向生長的,那個方向應該就是前進的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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