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角樓的三樓,推開門之後,便是一座精緻的小院子,在這裡住了有些日子的顧平,反倒覺得此地景色必有一番韻味,既不同於那些故作幽雅的精緻小院,也不同於高牆大院中的深邃景緻,就像那小富即安的三口之家,將自己的住所打理的井井有條,在院子裡擺上了幾盆別緻的植物,即便是飽讀詩書的顧平,也不能全都叫上了名字。

“剛才在樓上你也看到了,我現在不好明面上對上白玉龍,不然就算我不是光明道的人,也有可能被當成光明道的人給趕出局去,到時候才是真的無力回天。”

看著眼前手裡捏著一朵花,一片片的將花瓣掰下來,再扔到地上的蔣安伯,顧平知道,剛才在樓頂上這次不算人多的見面會,很大程度上就已經決定了這次光明道又要大出血了,作為光明道一員的蔣安伯自然不想看到這一幕。

“你放心,到時候無論如何都會送白玉龍出局的,等那時你再出手就不會再有人心生疑惑了。”

蔣安伯看了一眼坐在院子裡樹根下,都弄手中那條錦鯉的涵羽,不知道顧平為什麼僅僅用自己的支援換了一個花魁回來,難不成真的情根深重不成,這話說給別人聽沒準也就信了,可說給他蔣安伯聽,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再一個就是兩人此時說的話,可都是被人聽了去都能惹來天大麻煩的話,顧平放任這女子在這裡就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蔣安伯實在是想不明白,要說這女子是他以前的情人沒準蔣安伯此時還能稍微理解一下。

“怎麼不說清楚,你們光明道為了這一次天下決到底來了多少修士,你不說到時候可別怪我下手沒輕沒重,一不小心將自己人送出局那可就有意思了。”

看著顧平咧著嘴,就像涵羽在一旁像空氣一般,蔣安伯還是皺了皺眉毛,盯著涵羽,好像在尋思著這個風塵女子到底有多少可信度,值得顧平這般信任。

顧平看到蔣安伯閃爍的眼神,臉上的笑容更甚了,好像見到了什麼十分讓人開心的事情。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你是擔心這個叫涵羽的玉京河畔的花魁洩露訊息,還是覺得我顧平不值得你信任?”

聽到顧平兩個字,一旁坐在樹下的涵羽忽然渾身一顫,一對深棕色的眸子盯著滿臉笑意的顧平,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將眼前這人和那個自己印象中的面孔重合到一起,忽然間有些熟悉,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陌生,就像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僅僅是有一些神似罷了。

剛剛抬起頭的涵羽不巧對上了蔣安伯不懷好意的目光,倒是讓蔣安伯有些尷尬的強行將目光從涵羽那對清澈的眸子上挪走。

一旁傳來了顧平刺耳的笑聲。

“哈哈哈.......”

“你笑什麼?”

正有些煩躁的蔣安伯破天荒的惱羞成怒的吼了顧平一舉,可顧平接下來的話,徹底讓他沒了後話。

“你確定你是光明道的人,這個迎春樓花魁是你們光明道的人你都不知道,我說你蔣安

伯不會是什麼玉虛宗派過來框我來自投羅網的吧,哈哈.......”

蔣安伯十分錯愕的看向涵羽,一根眉毛都翹了起來,無論如何蔣安伯都沒有想到,顧平隨便出去逛逛煙柳巷,都能遇到光明道的人,再說他又是怎麼認出來的。

下一刻,顧平拿出來了一塊精緻小巧,並且還在閃閃發光的方印徹底打消了蔣安伯的疑慮。

“這是傳太師祖的星光印,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當然是我師傅給的。”

“柳師祖給你的,這麼說你早就知道她是光明道的弟子,怎麼不早告訴我。”

原本還有些怨氣的蔣安伯此刻算是一舒心中塊壘,沒什麼不痛快了。

“我怎麼會知道你不知道她是光明道的人,你沒看她一直都什麼話都沒說嗎,這麼多天了,竟然還不如只見過兩面的女子信任我,你蔣安伯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你好,你比我強,我知道,切......”

蔣安伯打了個哼哼,不再和顧平糾纏不休,而是走到了涵羽的面前,手上盛著一方屬於他蔣安伯的星光印,對著涵羽拱手做輯。

“烈陽宗第一百二十三代弟子,蔣安伯。”

“玉瑤宗第七十八代弟子,涵羽見過蔣師兄,先前不見星光印自是不便暴露身份,還請師兄見諒。”

兩人這短短的幾句話裡,就看得出來,別看涵羽在自己宗門內的輩分要比蔣安伯高,可烈陽宗背靠光明道,可要比一個小小的玉瑤宗成立早了太多年,所以即使是第七十八代弟子,見了蔣安伯這個烈陽宗的第一百二十三代弟子,也都還得叫一聲師兄。

“怎麼樣,還不趕緊來謝謝我?”

顧平昂首挺胸的走了過來,結果被蔣安伯一腳踹到了一邊去,等兩人敘過舊之後這才談起了正事。

“到時候會有星斗宗三位元嬰期的師兄分別化名參加第一和第二梯次,爭奪兩個梯次的頭名,之後還會有烈陽宗的十餘名弟子在城外接應,這是明面上做給那些道門看的,暗地裡有已經進城的書院溫世仁,玉虛宗周椿,多寶閣吳磊,風雷閣徐橋山的弟弟,徐橋水,四個元嬰期修士,分被在元嬰前期到後期不等,而化神期的修士則是那成道宗此次的領隊,楚雲封,再算上你我,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耐心聽完蔣安伯報菜名一樣,說出一個個名字,就連經歷過光明道典一事的顧平,都無法做到波瀾不驚,沒辦法這些名字就算在修行界不是大名鼎鼎,可放在各家各派可都是中流砥柱,要是被各大掌門知道了這些人都是光明道的暗手,豈不是要氣的直接昇天。

砸吧砸吧嘴,顧平又看了看涵羽,這才說道:“看來有我沒我你們光明道這次都勢在必得,又幹嘛多此一舉讓我加入進來,萬一哪裡出了差錯,或者我腦袋缺根弦,就將光明道典交出去了,你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買賣無論如何都划不來。”

“宗門裡有位名叫祖玄機的師弟,按照他的推演,如

果我們不出手,再過一些時日你就會將光明道典交到書院手上,到時候換來書院的庇護,我們就算恨你入骨,到時候也沒辦法,所以不得不提前抓住算是一個並不算好的機會,將你逼出書院,這樣我們至少還有機可乘不是?”

“你就不怕將來我恨你們光明道?”

顧平笑了笑,一臉不在意的樣子,他知道眼下蔣安伯說的應該都是真的,可即便如此,顧平眼下也並不看好光明道真的能夠在五大道門的圍追劫堵之下,再出一個魏光明來。

“這不是在用盡全力拉攏你嗎,若是真的拉攏不到,到時候再殺也不遲。”

蔣安伯倒是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既然話已經說破了,雙方就沒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了,不妨將能說的全說了,至於今後如何,還要看顧平自己的取捨。

“你們就不怕到時候晚了,可就殺不掉了。”

“有些人怕,不過索性我們烈陽宗這一支並不怕,光明道內部大致上分為兩派,一派是我們這些出來尋找光明道典的,還有一派是一心在深山老林中靜心潛修,等待下一任光明道尊出世的,不過後一類整體上來說都是老家夥了,而且絕大多數都是光明道在塵世間的高階戰力,所以說話比較有分量,索性這一類避禍隱居,不問世事,只要就算光明道造此大劫,也只有那麼幾個老家夥出來撐了撐場面,其他人依舊不聞不問。另一類能又能分為兩種,一類是主張殺雞取卵的,還有一類就是像我這樣,覺得你至少不是什麼壞人,可以和我們一道,成為光明道弟子的人。”

“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了,”顧平抱拳,彎腰行禮,饒是蔣安伯都覺得眼前這人臉皮之厚都已經到達一定程度了。

“還不是夏至師姐一力勸說,這才有了你臉上的這副牡丹面具,不然恐怕你現在早就不知道在哪裡當老鼠了。”

說完,蔣安伯忽然一愣,這才想起來多年不見得夏至師姐再也見不到了,也不知道當初夏至師姐得決定到底值不值得。

“夏至師姐啊,我還記得他想要一年四季都是夏天,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不過恐怕道尊來了都做不到,讓一年四季都變成夏天,而我呢卻知道一件事,她當時在東極秘境中其實不用走的這麼倉促的,她只是想用她的死告訴我一件事兒,或者說給我留一個念想,一個人呢,總要有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去做的那麼一件事兒,她是這樣的,那些在東極秘境中死去的師兄弟們都是這樣的,可我還是覺得不值當,也許有那麼一天,我覺得值當了,也會像她這麼做吧。”

三人久久無聲,雖然這裡是一處獨立的小空間,可頭頂還是有藍天白雲,有微風拂過,可三人總覺得還是少了些什麼,是那夏日的烈陽,還是那高懸的白日,誰都不知道。

而那些隱藏在各大宗門之中的光明道之人,此刻就如同行走在白夜之中,雖然豔陽高照,卻猶如黑夜,四周雖然都是光明,卻也在這些人暴露身份之後,將其一瞬間便吞沒,可能什麼都不會留下。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