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山桃花的小秘境之中,申時行畢恭畢敬的坐在米衝老祖的身旁,見碗裡的酒空了,便往那破碗裡倒滿桃花酒。

“老祖覺得那小子怎麼樣?”

申時行倒著倒著,忽然翹起了嘴角,不知不覺當中,酒都溢位了破碗都沒見到。

“哼——”

隨著米衝老祖的一聲冷哼,米衝這才見到酒倒灑了,連忙抬起了酒罈,不敢再看米衝老祖。

雖然作為合體修士的申時行也已經有了足夠的備份和年齡被人稱呼一句老祖,可一旁坐著的米衝可是大乘修士,而且還是在正邪大戰中倖存下來的為數不多的老修士,這輩分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你說那個叫蔣平的傢伙,看起來倒是像那麼一回事兒,這些天他在大競技場中的那幾次出手,我也都略有關注,那一招霸世劍其中蘊含的劍意實在太像成道宗的開天劍意,倒是那咫尺天涯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夠施展的出來的,這兩招放在一起,若不是裴世貴那小子身上全是好東西,恐怕當場就要隕落在那兒,外面流傳的那個什麼天地兩榜,恐怕又要換換排名了,不過即使裴世貴沒有事兒,這年輕一輩,也應該有這個蔣平的一席之地才對。”

“老祖謬讚了,不過聽老祖這麼一說倒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你說......”

申時行話還沒說完,就被米衝老祖的一聲當頭棒喝給打斷。

“說什麼?那個傢伙可不是一般人,別人看不出來,我這個大乘修士還是看得出來的,那張臉上帶著的恐怕是一件罕見的法器面具,能夠讓我都看不穿他真實的面孔,恐怕至少也是頂級法器才有可能,你自己想想,塵世見已經有多少年沒有頂級法器出世了。”

話說了一半兒,米衝老祖自顧自的喝了一大碗酒,換了個躺著的姿勢,背對著申時行,也不管此刻申時行是怎麼想的。

“再說,那家夥很會藏拙,每次給我療傷的時候,用的絕對是小五行亂滅,這已經是塵世間所能施展的最頂級的法術了,絕對不是他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他手裡的那柄劍,總覺得看起來很熟悉,卻想不起來了,總覺得不應該是現在他拿在手裡的樣子,唉,人老了啊,上了歲數記性都不好了。”

“那老祖覺得該怎麼辦?”

申時行一直都很看好這個叫蔣平的傢伙,雖然覺得這傢伙嘴裡就沒有一句真話,可總覺得人應該不差,至少不應該是十惡不赦之人才對,而且他私下裡也調查過自己所看好的這個年輕人,雖然不知根底,可從最初進城的時候救了那個採藥少年來看,至少也是個能夠仗義相助之人,眼下聽老祖這麼一說,他又開始拿不準主意了。

“什麼怎麼辦,他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好了,誰還沒有點自己的秘密,只要他不招惹著諾大的寰宇殿,我們六大道門難道還容不下一個金丹修士了,說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就算他是尹天恆在世,難道我們寰宇殿還會怕了他不成,再說了,歸根結底都是這個小家夥出手給我療傷,過河拆橋的事情我們寰宇殿還做不

出來,若是有難不妨伸出之手,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有了回報,我們修士最講究的就是一報還一報,因果輪迴,就是天上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就真的能跳出輪迴不沾因果了,不過是痴人妄語罷了。”

“謝老祖教誨,時行定然謹記。”

“你那點小心思還能瞞得過我?”米衝老祖轉過身來,眼中略帶戲謔的看著申時行,說道,“你不過是覺得自己快要突破了,一旦突破了就要直面那九九天雷劫,也沒有什麼把握,又害怕自己也沒有個徒弟,自己那些後代還沒有什麼出息,不過是想要收個好徒弟,找個好點的繼承人,可我看那小子就算了吧,你這一身本領,說不定人家還看不上呢,省的到時候被拒絕了,還惹得一身騷。”

聽米衝老祖這麼一說,饒是申時行臉皮再厚,也不由自主的紅了紅,給自己倒了一口酒,進肚子裡,這才好受了一些,不過想到這麼一塊好玉就放在自己面前,自己就要白白的錯過了,還是有些不甘心,心頭鬱悶之下,竟然連頭頂的天空都有隱隱要下雨的趨勢。

修士修煉到他這個境界,已經可以呼風喚雨,伸手引雷,和天地進行溝通了,若是他再進一步,就要進入那傳說中九死一生的渡劫期了,度過九九天雷劫,就是能夠成為大乘修士,被人們叫一聲地上神仙也不為過,渡不過去,好一點的還能夠撿一條命回來,被人叫一聲散仙,差一點的修為盡去,此生無望證道長生,只好重入輪迴,最糟糕的是在那天雷降臨之後,直接魂飛魄散,便是那重入輪迴,重新再來的機會也不會再有了,是真真切切的身死道消,百年之後還會不會有人記得這麼個人也都是兩碼事兒了。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若是你真想尋得一佳徒,我看那蔣安伯也不錯,心性悟性都是上上之選,只不過根骨差了些,可你也知道,根骨這東西,越到了後來,就越是雞肋,不如也許修行的前幾個階段可能突飛猛進,可越到後面,就越發的舉步維艱,反倒不如這些根基打的牢固的傢伙來的可靠,要不然怎麼歷來都有大器晚成,厚積薄發的說法,別總盯著那最好的來看,要找到那個適合你的才行。”

“那蔣安伯已有師門,按照他的那個性子恐怕不會轉頭別派,唉,恐怕註定無緣啊。”

“那到也好,留著你收徒的念想,說不定還能絕境求生,若是真的什麼念想都沒了,說不定真的就連一線生機都沒了。”

“謝老祖教誨,晚輩這就去了,恐怕有些日子也不回來了。”

“去吧,去吧......”

米衝拂了拂衣袖,自己獨立於山巔之上,望著小秘境交界之處雷海漲潮,濤生濤滅。

“天下決啊,真是有些羨慕這些小家夥,還能夠有機會爭一爭這天下第一修士的機會,想想都讓人心潮澎湃,可惜早生了八萬年,沒趕上尹天恆出世,只能在那場大戰之中做個收官之人,又不能一決天下第一修士,生不逢時啊。”

.......

“今日可又有什麼人今城了,怎

麼這些人都朝著南城而去,瞧著聲勢,就是那天榜第二的嬴戰進城都比不了吧。”

蔣安伯一邊清理著指甲蓋裡的泥土,一邊有些覺得這些人大驚小怪的,他本身也很好奇,這才開口問白玉龍,想要打聽點訊息,看看白玉龍有沒有什麼內幕。

“你自己不會去看?”

得,跟沒問一樣,還不如不問呢。

蔣安伯腦子裡面瞬間轉過了好幾個彎,瞧了瞧白玉龍,又看了看那些如潮水般往城南湧去的修士,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跟著人群往城南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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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龍搖了搖頭,沒管蔣安伯,自己朝著大競技場去了,已經突破半月有餘,可是白玉龍還是覺得不夠快,他有預感,那個叫顧平的傢伙的腳步一定不會比他慢,甚至比他還要快。

雖然就眼下來說,只要不是整個大境界的突破,都不會在實戰上給兩人帶來長足的長進,可一旦顧平踏入了元嬰期,恐怕又要有質的突破,而他白玉龍,恐怕也就是打敗元嬰巔峰的修士變的輕鬆一些,最多也就是對上半步化神的修士,絕對不會是化神修士的對手的。

“嘿.......”

白玉龍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想想自己當年仗著手中的白玉龍槍,橫掃築基修士,最後心高氣傲的步入了都被修士覺得終身走不出來的偽金丹境界,十年沒有進展,差點心灰意冷,本以為這次突破了偽金丹境界,可以一鳴驚人,沒想到天底下竟然多出來一個顧平。

若是只有一個顧平也就罷了,前有嬴戰,後有蔣平,若不是看慣了別人的冷落,白玉龍沒準還真的會嫉妒成疾,多少天才修士受不了淪為別人的墊腳石,從此消聲覓跡,就是一不小心誤入歧途都說不定,不過他白玉龍該受過的都受過了,該看的冷眼也都看過的,還有什麼能攔得住他白玉龍的呢。

想到這,白玉龍不覺的取出手中長槍,接下來這些日子,恐怕就要在大競技場中度過了,不管是誰來,只要他敢踏入這座擂臺,那就要讓他灰溜溜的離去,這才是他白玉龍要走的道。

......

一路上人擠人人挨人的走到南城門口的蔣安伯瞧見那些站在樓頂的修士,這才想起來自己也是能夠御空飛行的金丹修士,這才一個起落,來到了一個相對平整的屋頂,可這才剛剛落腳,就看到自己身旁落下來一道白色的身影,準確的說是兩道,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我說你怎麼來了,你不應該去找人打架才對嘛,那個什麼夜皇不是也進城了嗎,你去找他啊,來我這裡做什麼?”

這一身白色龍蟒服飾的修士不是嬴戰還能是誰,只是冷冷的撇了蔣安伯一眼,就夠讓蔣安伯把嘴閉上的了。

“這是玉瓊閣的車架進城,都說玉瓊閣此次出閣的可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女修士,就是比那玉京河畔的花魁都要美上無數倍,你說誰不眼饞。”

“玉瓊閣.......”

看著下方擁擠的人潮,蔣安伯忽然咽了口唾沫,也不知道心裡到底想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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