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城也同樣是人族聚集地,既然是同樣人類聚集地那便會有貧富差距,自然會有給富人居住的地方,同樣會有給窮人住的地方。

看這衣衫襤褸穿著破舊的採藥少年,明顯就不會是什麼商賈富豪,更不會是什麼上層人物,此時所走的路線也明確的告訴那些跟在他身後圖謀不軌之人,他確實沒什麼身份背景。

看著那些越來越靠近這個少年的人,蔣安伯翹起了嘴角,打定主意,只要有人想要殺人奪寶,他就一定會出手,讓那些人好看。

總有一些人,做著行俠仗義的夢,蔣安伯同樣是其中之一,眼下機會就擺在眼前,蔣安伯的腦海中甚至開始浮現自己行俠仗義之後,被人連連稱讚的畫面了。

出手了——

蔣安伯忽然眼皮一跳,一道飛快地劍光從自己地身旁飛掠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奔路便匆忙趕路地少年而去。

此地已是貧民窟,死了人也不會有人在意,畢竟每天在這裡死去地人,恐怕不會比那些在天下城之外地密境中死去的人少。

一片爛尾樓中,一場獵人和獵物的追逐就這樣,以一道凌厲的劍光展開了。

蔣安伯一邊吊在後面,驚歎著少年逃跑的速度和經驗,一邊琢磨著要不要出手,什麼時候出手,心中還不禁感嘆著,若不是自己金丹期的速度,恐怕自己都追不上眼下這個僅僅築基中期的採藥少年。

測試的時候那個中年大叔和他聊起了這個少年,記得那個貌似很厲害的大叔篤定,這個採藥少年,取不回那些任務中的草藥,也不然得不到仙人草,可現在這種爆發性,這種敏捷的伸手,還有那種讓人歎為觀止的反應速度,甚至是一些出入金丹的修士都無法達到。

再加上少年對這一片地形的熟悉,不停的在斷壁殘垣中閃轉騰挪,轉換著方向,這才每每在危急關頭險象環生,就連蔣安伯這樣根底紮實的修士都不得不為眼下這個少年感到驚歎。

腦海裡浮現著諸多圍追劫堵之人的所走過的路線,蔣安伯可以確定,下一個路口,這個少年必定被人攔住。

雖然憑藉著對地形的熟悉,可也架不住想要他手上那株仙人草的人太多,而且很多發現自己追不上的人竟然達成了某種共識,看樣子是要把人先抓住再說。

該出手了,想到這裡,蔣安伯取出自己寶劍熾烈劍,雖然上面有著一些烈陽宗的痕跡,可也還算不上是烈陽宗的標記,天底下用這種火屬性長劍的人也很平常,到不妨礙蔣安伯施展金丹期的修為。

可蔣安伯剛剛從牆角出來,長劍所指竟然撲了個空。

沒有人,怎麼可能?

蔣安伯環顧了一下四周,短短的幾秒鐘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地上的屍體和血泊無一不在告訴他一個事,這些想要殺人奪寶的人都已經命喪黃泉了。

難道是那個少年想要隱藏實力,或者說他的背後還有什麼高手?

正想著,蔣安伯忽然感覺後背一涼,連忙將熾烈劍橫在背後。

叮——

一聲清

脆的響聲在蔣安伯的背後響起,一招沉魚落雁使出,連忙後退著身形,回身一看才發現一個手持灰色長劍之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後,沒有窮追猛打的意思。

“伸手還不賴嘛,看樣子這兩個月也沒有荒廢修煉,好像有些精進。”

“顧顧顧.......怎麼是你?”蔣安伯收起熾烈劍,走到顧平的身邊,又驚訝的發現了一件讓他更加驚訝的事情,蔣安伯咽了一口唾沫,“你又突破了?”

“啊,你說修為啊,好像是吧。”

手持灰色長劍的人自然是帶著牡丹面具的顧平,這長劍,也是就是兩儀劍的另一種形態了,原本兩種顏色的兩儀劍太過於具有標誌性,顧平也覺得自己的光明屬性和光明切割術等招式太過於明顯,以後都不方便使用,為了隱藏身份只好用自己擁有的另一種力量,混沌之力。

這種來自於元始天魔留下的混沌道基的力量,讓顧平時刻都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而且爆發力極強,雖然不像光明靈力那樣綿延悠長,卻勝在爆發力十分強大,一瞬間所爆發出的靈力,甚至事光明靈力的幾倍,甚至是十幾倍,可以用恐怖兩個字來形容。

“剛剛這十幾個人都是你......”

蔣安伯做了一個砍頭的手示,嘴角還有些抽搐,每一個人的脖子上都僅有一道痕跡,卻每一劍都見血封喉,精確的讓人發止,劍口光滑如同切割一般,讓人看後心生寒意。

“想要殺人就要做好被人殺的準備。”

“可你怎麼回幫助那個少年?”

“今日清晨從正邪戰場中出來的時候身上有些傷,多虧了這少年,不然還不知道要在密境中呆多久,雖然不會遇到什麼致命的危險,可總之也是很麻煩的。”

說著,顧平朝著一處牆角招了招手,那個採藥的少年從牆後翻身跳了出來,朝著行了大禮。

“不用,這一次幫你是換了你的人情,從此你我兩不相欠,”顧平將採藥少年彎下的腰扶起,“去吧,去救你妹妹。”

少年深深的看了顧平一眼,然後轉身離去,想要開口說什麼,卻終究沒有問出口。

“走吧。”

“去哪?”

“自然是去住的地方?”

“你讓我掏錢啊?”

“要不然呢?”

“沒看出來,你還是個蹭吃蹭喝的人。”

“那你以為我是什麼樣的人?”

......

踩在滿是灰塵的破巷子中,採藥少年一直望著顧平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當中才轉身離去,雖然兩人只見過今日這一面,雖然連名字都沒有留下,雖然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可眼下這少年的心中卻種下了一顆種子。

這顆叫做善良的種子,總有一天會開花結果,也許顧平看不到,可終究不會給少年留下一個絕望冷漠的心房。

......

“怎麼又是天涯海角樓,你們這些人大宗門的弟子就沒有一點新意嗎?”

看著頭上的匾額,顧平搖了搖頭,感覺自打

自己接觸到修行界的那一天開始,就開始和天涯海角樓結下了不解之緣,無論走到哪裡都要去天涯海角樓中坐一坐,或者住一宿。

天涯海角樓,可真不愧,天涯海角四個字。

“很多人都覺得,每次出行都來天涯海角樓沒意思,可每次出行還都要去天涯海角樓,你可知道為什麼?”

“怎麼,這裡面還有什麼說道?”

“自然是臉面問題,歷來自持有身份有背景的人都會住進天涯海角樓中,你若是隨便找個小酒館住下了,不是等於告訴別人,自己不配住進這天涯海角樓嗎,所以別看這天涯海角樓中的客房也分高低貴賤,可是個在外遊歷的宗門子弟都會優先選擇天涯海角樓的。”

“說了半天不就是愛面子嗎?”

“你要非這麼說的話,好像也沒什麼毛病。”

兩人坐在一處靠窗戶的位置,就著花生,喝著小酒,聊著最近兩個月發生的事情,首先要說的自然是兩榜的變化,其次都是一些蔣安伯感興趣,顧平不怎麼感興趣的花邊新聞,最後才聊到了正題。

“你看樓下。”

聽了蔣安伯的話,顧平朝著樓下望去,一個身穿白衣,左肩處繡著翠竹的翩翩公子走進了天涯海角樓,後面還有些人跟在後面打探。

“怎麼了?”

“忘了你從來不關注同輩的訊息了,”蔣安伯又吃了一顆花生,扶了一下額頭,“那是下塘的小皇子,估計也是來參加此次天下決的,如今距離天下決得時間越來越近,很多人都已經開始提前營造聲勢了。”

“天下決贏了有什麼好處?”

“行吧,”蔣安伯終於算是把顧平看透了,這人就不在乎和自己沒有關係得東西,“天下決分為三個檔次,雖然沒有明確得劃分,但是一般呢,一百歲不到得修士,充其量可以突破到化神初期,能夠修煉到化神中期的,估計都是嗑藥了。”

“嗯,”顧平點了點頭,對這話表示贊成,畢竟像騰嵐這種天資卓絕的修士,也都七十多了才突破到化神,張柳遠和肖張可還在半步化神那裡卡著呢。

“所以一般的時候,金丹第三檔,元嬰是第二檔,化神是第一檔,每次天下決都會將前兩個檔次的人混在一起,最後決出勝負的人可以選擇去不去爭奪最高獎勵,一個殘破的真器。”

“殘破的真器,你們要的東西就是這次殘破的真器?”

“不是,真器同樣要去爭奪,不過不是你?”

“還有誰能比我還有把握的。”

“到時你自然會知曉,你的任務是取得第二檔的頭名,拿回那件可以繪製光明拓印的星光筆,這根筆在撤退的時候遺落了,不知道怎麼會落到道門手中,估計拿出來就是為了引蛇出洞,所以你的任務恐怕不比拿到真器簡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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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真看得起我。”

“若是你都拿不到的話,恐怕這世間再沒有人能夠拿的到了。”

今日見識過了顧平出手,蔣安伯倒是對顧平越發的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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