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之巔的營地中,楊盛和肖張一臉驚訝的聽著甘緣的講述,不時有冷風吹過,帳篷中的燭火隨風飄搖,三人圍成一個三角,中間的桌子上,則放了一張陣圖。

“你說張柳遠是九幽派到月河教的奸細?”

“那個顧念壓著張柳遠打?”

兩人聽了甘緣的話,一臉的難以置信,於是開口問道。

甘緣沒有回話,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這是在告訴兩人他沒有胡編亂造,同時也在表達另一個含義,這個顧念可能才是此次東極峰演武書院來的最強的那個。

“書院哪來的這麼個猛人,之前怎麼從沒聽說過?”

“兩位知道三年前光明道典一事?”

“聽說過,不過和他又有什麼關係,難道死的是他的後輩,還能尋我們玉虛宗尋仇不成?”楊盛知道此時眼下又多了一個強大的幫手,於是稍微放鬆一下心情,開了個玩笑。

“不是後輩,前些日摘星大會上,我與他見了一面,交過手了,我不是對手,於是託人從宗門調了有關於他的卷宗。”

甘緣看著身旁的火盆,雖然修士可以不懼寒冷,可不代表不會冷,熊熊的火焰中彷彿匯聚成另一副畫面,一副戰火連天的畫面。

“上面寫了什麼?”

“上面寫著,顧念,徐江顧家弟子,年齡到今年年末,剛好二十。”

“多大?”肖張忽然開口又問了一遍。

“二十啊。”

肖張聽到甘緣的話,狠狠的咽了口唾沫,二十,他那麼打的時候,好像才剛剛摸到金丹修士的門檻兒吧,這傢伙吃了什麼東西了,怎麼二十歲就這麼猛了。

“咳咳......”楊盛咳嗽了兩聲,讓肖張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你接著說。”

“然後我又託宗門內徐江顧家的小顧師弟回去查了一下族譜,並沒有顧念這個人,而且他在魯國辦身份玉簡的時候,據說地址填寫的是流雲界域和齊國的交界處。”

“你想說他便是三年前那個人?”

“他就是三年前那個人。”

兩人直勾勾的瞅著對方,想要確認對方心中的想法,肖張則還處在剛剛的驚訝之中,感嘆著上天何其不公。

“恰巧木玉師妹和三年前那個人從小相識,恰巧,他的那個相識到今年年末也剛好二十,於是我便帶著木玉師妹來了,”甘緣接著道。

“所以......”

楊盛捏著自己的下巴,覺著這件事兒越來越有趣了,他已經快要過了巔峰期了,若是修為再無寸進,恐怕最好的結局不過在宗門內當個長老,可那是他所希望的嗎?

顯然不是。

而這次可能就是一個立功的機會,一個能夠讓宗門在以後更加重視他的機會。

“他隱瞞的很好,沒有被直接點破身份,不過......”甘緣話鋒一轉,“不過當我和木玉身處危機的時候,我便知道,他便是那個人,根本沒有什麼顧念,從來都只有顧平,他就是三

年前那個凡人,或者說普通人。”

“你說三年前他是個普通人。”

“三年前,他去了大晉,去了皇宮,我們見了一面,還有白玉龍,我們一起見過一面,在他身邊的,應該是此時駐守陳國仙市的那個書院弟子,劉老九。”

“那你的意思是他的崛起是因為......”

“光明道典?”

肖張有些不願意相信,世界上能夠有一件東西,可以讓一個凡人在短短的三年時間裡,從什麼修為都沒有,成長為此刻能夠以一己之力,抗衡半步化神的強者,著實在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如果不是他天賦本身就強過別人,那麼就只有這一種解釋了。”

甘緣想告訴肖張,事實擺在你面前,你不得不信。

“可是卷宗上不是寫著他已經死了嗎?”楊盛記得自己看過的那個卷宗,上面的內容他還記得一清二楚。

“沒死,卷宗上面的內容是為了給別人看的,當時真仙降世,被一魔重創,後來多虧了一個來自西方大雷音道的靈禪子大師,才僥倖留下了一條命。”

甘緣十分不願得說出了當時得真相,那恐怖的天魔,簡直蓋世無敵,只知道後來直奔顧平而去,看樣子同樣是為了光明道典而來,只是後來為何不見了還未可知,最大的可能是顧平活下來了,而天魔死了,這個猜測更加讓人難以相信。

想到這裡,甘緣忽然發現,好像一切從那個時候開始,就變的匪夷所思了起來,一切都好像變了一個樣子,這個世界好像也不是自己原來認識得那個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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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都在思考著不同得事情,不過最後還是楊盛打破了平靜。

“你打算怎麼辦?”

“光明道必須滅亡,沒有人可以動搖修行界幾萬年來,幾十萬年來不變得規則。”

肖張聽著兩人得談話,突然想起來自己曾經讀過得一本禁書,小時候在一個破爛老爺爺哪裡買到一本舊書,上面記載了正邪大戰開端,從另一個角度分析了正邪大戰的起因,當時只覺得是一本故事書,現在想象,當年魔道的覆滅和今時今日光明道的滅亡,違常沒有相似之處。

只能說,二者都是在嘗試改變這個世界固有的規矩,一個手段殘忍,一個行事偏激,最後都走上了同一條道路,得到了同一個結局,這也許同樣是一種悲哀吧,肖張忽然在心裡感嘆到。

......

正在趕路的騰嵐,忽然看見自己手上的玉牌閃爍了一下,一個正在自己目的地方向,憑空多出了一個綠點,騰嵐忽然松了一口氣,他知道應該是顧平沒錯了,只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們首席師兄,他可能只是遇到了一些狀況,應該沒有什麼事。”

聽到騰嵐這麼說,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在這些人眼中,此時的顧平才是書院的未來,一個能夠支撐書院上萬年的靠山,若是真的出事了,恐怕只能歸結於時運不濟了。

“師兄,你們兩個到底

誰更厲害一點?”

談思妍忽然很想知道,到底是騰嵐更厲害一點還是顧平更厲害一點,雖然眾人私下裡都有猜測可到底不曾聽過兩人開口承認過。

“自然是你們首席師兄更厲害,我二十歲的時候,雖然也自命不凡,可也不覺得自己對上化神修士能夠堅持幾下,那個時候抱著師傅留下的衣缽,自以為可以笑傲修真界,現在看來當時的我,也只不過是個井底之蛙罷了。”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騰嵐竟然大方的承認了,他竟然承認自己不是顧平的對手了,而且還這麼自然,眾人有些錯愕的看著騰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們啊,知道哪裡不如別人了吧,若是他聽到這番話定然不會是你們這副樣子,從根本的心態上就不同,無論他手上有著什麼樣的法寶,或者怎樣的機遇,對他來說都只不過是外物,都不能夠動搖他的心智,所以他從來不會患得患失,更不會驚訝錯愕,所以他是強者,而你們只能在遠方仰望著他。”

“那你呢?”

“我——”騰嵐沒有想到談思妍會忽然問這樣一個問題,想了想才說道,“我啊,很快就要像你們一樣,在遠方仰望著他了。”

震撼,聽到騰嵐的話,所有人能夠感受到的只有這兩個字,沒有比這更高的評價了,騰嵐今年不過七十餘歲便已經是化神修士了,若是他也需要仰望的人,那該有多強。

可今天,騰嵐親口告訴眾人,再過不久就要仰望那個年輕人了,雖然他們同樣在修行界中算作是年輕人,可和顧平一比,那多出來的時光,簡直都是白活了。

“可師兄你還有海東青啊?”談思妍覺得若是把全部的戰鬥力都算在一起的話,恐怕還是騰嵐要強一些的。

“你見過他身旁一直跟著的那個小狐狸嗎?”騰嵐笑著反問道。

“你說呦呦啊,長得真可愛,就是不讓人接觸,好像除了首席師兄以外沒見過任何人碰過它,就連劉老九想要碰它都被抓了。”

談思妍想到劉老九被一隻狐狸欺負時候的樣子,竟然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來。

“那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僅僅有了三年,便從築基初期的境界,修煉到了金丹初期境界的天才,為什麼會被一隻小巧可愛的狐狸抓傷啊?”

“啊?”

談思妍想了想,好像是有哪不對。

一旁和顧平一起去過流雲界域的問天和秦文君則聽大師姐說過一些有關呦呦的事情,所有人都一致認為那是一隻實力強大的妖狐,實力至少在妖王之上。

“每當禍亂降臨人間之時上天便會派來一隻強大的妖獸來淨化這塵世間的罪孽,妖獸毛髮雪白,胸前有灰白的鬃毛,可以從口中噴出淨世妖火,淨化整個世界,被人們稱為淨世妖狐,又因為只有在災難降臨的地方才能見到這種妖狐,所以淨世妖狐還有一個更加響亮的名字,叫做災難君主,玄明師弟身邊的那只狐狸,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淨世妖狐,傳說中伴隨著災難而來的強大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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