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期不定?

騰嵐驚訝的看向師尊,書院大弟子代表的將是整個書院,無論在塵世間的任何地方,都可以調動全部長老以下的書院弟子,包括執事,而且可以獲得書院無條件的支援和資源上的嚴重傾斜,這是多大的權力騰嵐這個當過大弟子的人自然明白的很。

可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書院大弟子可以在塵世間停留超過一百年的時間,這是一個約束,一般也是一個界限,因為一百年的時間足夠一個修士從元嬰期,修煉到化神了,入了化神就不再是年輕一輩的範疇了,所以無法代表書院再和其他門派的年輕人爭奪這個範圍內的修煉資源了。

可這一次,師尊竟然沒有給出任期,沒有給出歸期,這算什麼,難道要讓這個年輕人一直呆在大弟子的位置上,就不下去了嗎,這實在是太恐怖了,若是時間長了,恐怕在外修行的弟子還會不會聽從書院的命令都是兩碼事兒了。

想到這裡,騰嵐不自覺地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這是之前他下意識不願意去想的一種可能,師尊想要將書院整個的交給這個年輕人,他想要將書院託付給顧平,這.......

歸期不定?

所有聽到這句話的長老和執事們也同樣驚訝的看著師尊,不同於騰嵐所想到的那樣,這些人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因為書院大弟子的位置有一個特殊的權力,在塵世間行走之時,可以不經過師尊以及執法堂,直接處決書院犯錯之人,這個犯錯之人包括上到書院長老,下到書院普通外門弟子的任何人,可以說,這就是一把懸在這些人脖子上的一把寶劍。

這把寶劍在書院近萬年以來,都沒有落到過哪一個長老的頭頂,畢竟大家都是書院中人,關係也都不錯,只要不是欺師滅祖這一類的打錯,也不會直接就將之斬盡殺絕,最起碼也要帶回書院,然後交予執法堂處理,可顧平不一樣啊。

自從顧平進入了內院,就遭受到了一眾長老們的關注,就連自己的便宜師傅,柳師祖是不是光明道的人,顧平都沒有一個準確的定論,而且這些長老為了不讓有人危及到自己的地位,想方設法的想要除去顧平,若是真的被顧平逮到了機會,恐怕下場不會比骨長老好到哪裡去。

這哪裡是停戰協議啊,這分明就是一紙休戰協議,指不定雙方在什麼時候,就會又一次發生激烈的碰撞,到時候很可能演變成為一場席捲整個書院的內亂,師尊正是不願意看到這一點,才讓顧平在塵世間行走,這樣一來既讓顧平遠離了眾長老的視線,也讓緩和了雙方之間的矛盾。

大弟子的修煉資源直接從書院的寶庫中出,而不會有人去分這些長老碗裡的東西,這樣一來原本的資源衝突就不在了,再加上一個歸期不定,又能夠限制這些長老們在書院外面偷偷的發展自己的勢力,也能夠將一個天才修士徹底籠絡在自己的手上,真是一舉多得的算計。

有想明白的長老嘆了口氣,小聲的說道:“書院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書院了,可師尊任然是哪個師尊啊。”

自尹天恆消失了之後,書院沒有出現想象中的動盪,反而是當時只有化神期修為的這一任師尊,任一行在眾人的推舉下成為了書院的師尊,此時距離任一行繼任書院師尊的位置已經過去兩萬年餘了。

自從尹天恆消失在了書院之後,書院就開始走下坡路,到了今天,雖然書院在塵世間依舊是那樣的龐大,可當時的輝煌卻再也不再了,哪怕在這兩萬年裡,書院出現過柯鎮惡這樣的傳奇大乘修士,高階戰力機會是之前的一倍都要多,可這些人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個尹天恆。

有人說,尹天恆已經真正的成為了仙人,可以長生不死,而且找到了躲避天劫的辦法。還有人說尹天恆已經超出了人的範疇,憑藉著強大的勢力,讓老天都不能拿他怎樣。

要知道尹天恆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手刃過仙人的凡人,也就是尹天恆第一次,將仙人的地位拉下了聖壇,這是塵世間修行界唯一一次有記載了仙人被凡人所殺的例項,之前從未有過向尹天恆這樣的人,以後也不會再有了。

“謝師尊——”

顧平的回答將眾人拉回了現實,所有人面向顧平,齊齊地彎腰行禮,口中大聲向著顧平恭賀。

“見過大師兄,祝大師兄修行有成。”

......

“你和我來。”

師尊帶著顧平消失在了執法堂地天空之上,比賽也還要繼續下去,可誰都知道,接下來地比賽已經沒有什麼意思了,這場戰鬥將會永遠地在書院弟子之間流傳,今天在場地這些人都知道,自己見證了一段傳奇地開始。

顧平和師尊又一次來到了裂屏山脈地主峰乘道峰地山頂,兩人又一次站在通天地仙界之橋面前,卻已經是時隔兩個月之後,雖然時間不長,變化卻不能說不大。

“書院很大,”師尊將一隻手搭在了顧平地肩膀上,就像搭在了自己喜愛地後輩地肩上一樣,有些感慨地說著,“各方面都很大,所以有些東西是我在這兩萬餘年地時間裡,都不曾觸碰的,就像我們此刻腳下地這座山,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座山峰就一直矗立在這裡了,可無論是你還是我,或者是尹天恆也好,都改變不了這個現實,就連我都不知道這座山有多久了,十萬年,二十萬年,三十萬年,或者更久,也有可能這個世界誕生地時候,這座山就有了,所以你要知道,即使現在地你,都想遠方天空地那片浮雲,相比於浩瀚地天空來說,都只是滄海一粟,你要時刻保持敬畏之心,這樣你才能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走的更長久。”

“這座山已經腐朽了,就像那顆樹一樣,雖然長得十分地高大,可其中地內心已經被啃食乾淨了。”

乘道峰地峰頂確實長著一棵高大的松樹,也確實向顧平說的那樣,已經完全的被螞蟻啃食成空洞了。

“可無論怎樣,我們都要拖著疲憊的身體向前行走,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夠扛起這份責任。”

“那你可看錯人了,我不行的,哪怕是騰嵐都要比我更合適,我終究只是一個浪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消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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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院還可以等,等你累的那一天,總還是需要有個地方呆著的。”

“好,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會回來的。”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一天了。”

“那就天上再見也好。”

兩個人此時根本已經放下了身份,就像兩個多年未見得好友一般,在乘道峰上談天說地,直到太陽完全落山得時候,兩人才相互告別,而後離去。

“那個......”

顧平想問師尊,他到底知不知道尹天恆就在陰風澗,可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他覺得任一行是知道的,可能是因為尹天恆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得現狀,所以一直也沒有公之於眾罷了。

最後真傳弟子得名單出來了,除了楚寒天以外,心合會此次沒有任何一個人奪得真傳弟子得席位,夏至也要再等一年了,不過她卻覺得值得,夜深人靜得時候,朝著窗外揮了揮手,飛過來了一隻白鴿,夏至將寫好得信件放到了白鴿腳上得信筒中,又讓白鴿飛走了。

所有人都知道,今夜過後,有一個時代將要來臨了。

第二天得清晨,顧平去見了丹堂得竇長老,竇長老知道顧平應該要走了,最後將自己煉丹時得筆記留給了顧平,讓顧平好好得研習,說不得那一天就用得上了。

最後顧平思來想去還是來到了柳師祖得住處,雖然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來過了,這裡依舊是當時來書院第一天得樣子,那些路便得花,開的還是那樣得茂盛,不時有蝴蝶飛過,彷彿這裡沒有一年四季一樣。

“童子今日可安好,”顧平向著之前帶自己來過這裡得童子問好。

“師兄不必多禮,童子最近好的很,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柳師祖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這麼多年了,這還是童子我,頭一次見到柳師祖這般模樣,”說著,童子帶著顧平進了院子。

一進院子,顧平就已經看到了正坐在亭子中央得柳師祖,可一個大修士此時卻顯得十分得憔悴,真不知道柳師祖發生了什麼,可顧平看到那閉月羞花得面容上,充滿了憔悴,心中下意識地一痛,可能這副模樣,讓天底下所有地男人見了都會心痛吧。

“弟子見過師傅,給師傅請安了。”

“你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您是我師傅,徒兒要出行,總還是要來給師傅請示一下的。”

“我以為你從來就沒有把我當作是師傅呢。”

“怎麼......”

柳師祖伸出了一隻手,示意顧平不要再說下去了,主動站起身來,走到了顧平的身邊,從自己的懷裡取出了一塊乳白色的小方印,放到了顧平的手上。

“我希望你能收下它,我不是光明道的人,可我的愛人是,兩個月之前,我收到了他的信,還有這塊方印,這是他對我最後的囑託,要我將他的衣缽傳承下去,我看過你的詩,也派人去查過你的事兒,所以我覺得你可能不會對他有好感,但你可能真的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

“這是光明道自己的事兒,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不要就算了,”說著柳師祖想要將方印取回,卻被顧平牢牢地攥在了手中。

“徒兒走了,有機會再回來探望師傅。”

柳師祖看著顧平離開的身影,她本來可以揭穿顧平的身份的,或者用光明道典一事來威脅顧平的,可是她沒有,她真心的希望顧平能夠成為她的弟子,希望顧平能夠擺脫那些束縛,真正的成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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