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有些猶豫,柴安康一笑,掏出打火機點燃香菸,吐出團溼漉漉的霧氣。

“謝永福、那啥的彭名德、姜高邈,好像郭德海也與這個案子有關。”

蘇哲心中一動,想到也許柴安康知道比他多,畢竟是他七年前就開始查的案子,說不定關於郭德海,柴安康還知道些內幕。

想到這裡,蘇哲不再遲疑,說韋家滅門來發生的事一件件說出,柴安康臉上陰晴不定,時而悲傷,時而憤怒,但卻沒插過一句話。最後蘇哲說到郭德海,把心中的疑問全部提出了。

“連隊長為什麼要送郭局‘輔國者仁’這四個字?連隊長從不輕易給人寫字,我想他肯定有什麼深意。”

柴安康目光複雜的注視著蘇哲,再次點燃一支香菸。

“看過三國嗎?諸葛亮六擒孟獲,以強大的軍事力量和寬容的仁心降服孟獲,化敵為友,使邊疆安定。錢隊的意思就是要做一流的強國,不止要有強大的武力,還要有仁心,這樣才能不動聲色的將天下收於囊中。輔國者仁,錢隊是指對RB怪子要寬容,他不是也常跟和你說RB的民眾是不喜歡打戰的嗎?”

蘇哲一臉疑惑,又隱約想到什麼,還想再問清楚些,但柴安康顯然不再做解釋,因為他接著又說了句讓蘇哲倍感意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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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不會插手這個案子,也不會給你提供任何線索,我勸你也別再查下去,最好辭職跟我當私人偵探。”

“那連隊長還要我找你……”

“就算老家夥在,我也絕不幫忙!仁心?哼,對於禽獸講什麼仁心?真是老糊塗了!”

柴安康眼中突然有了淚光,憤憤的說,他的每一句話都讓蘇哲莫名其妙。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你考慮下,跟我一起幹吧,等你電話。”

蘇哲抱著紙箱望著細雨中漸漸遠去的柴安康,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這樁案子,說不定柴安康知道全部秘密。輔國者仁,連梓舒不會無緣無故送郭德海這麼一副字,他究竟想告訴郭局或其他人什麼呢?

一陣冷風灌進解開的雨衣,蘇哲禁不住打了個冷戰,他騰出一隻手系上釦子,戴上雨帽,走進雨中。

回到家,陳雍雅正在給婆婆按摩,蘇哲的三舅也在,見蘇哲回來了,顯得有些神色尷尬。雖然大家都很客氣,但蘇哲明白,三舅又來和姑母要外祖父的遺產了。

當年外祖父去世時,把所有遺產全部留給了蘇哲的姑媽,大姨沒說什麼,三舅卻不算完了,一有機會就找上門,開始還罵,後來就什麼都不說了,吃住在姐姐家。

蘇哲的三舅只有四十幾歲,是蘇家最小的孩子,從小受寵,因此養成嬌慣的性格,好吃懶做,遺產沒他的份簡直就是斷了生路,自然不肯善罷甘休。這回居然在雨災時也能找到蘇哲的家裡來,三舅無恥的毅力讓蘇哲刮目相看。

蘇哲回家是收拾行李的,他不知道去省城要待幾天,同時心裡也惦記姑母的病,猶豫是不是聽柴安康的話辭職不幹了,但現在的案情根本沒留給他退出的機會。本來蘇哲還想從姑母那打聽下郭德海的事情,但看到姑母臉色不太好,便什麼都沒問。

打過招呼後,蘇哲拉陳雍雅回屋,告訴她自己要去省城幾天,陳雍雅忙給他收拾行李,一句話也不多問。蘇哲看著一臉疲倦的女朋友,剛三十幾歲便已經老的像四十了一般,蘇哲心痛的抓住女朋友的手,輕聲的說了句對不起,陳雍雅轉過身來,什麼也不說,只抱住蘇哲,兩顆跳動的心緊緊相聯。

但就在這時,姑母屋裡突然傳來趙慧美的一聲怒喝,然後是三舅驚恐的叫喊,蘇哲和女朋友同時一哆嗦,忙向姑母的房間跑去。

蘇哲的姑媽趙慧美摔倒在地上,毛毯拖蓋在腿上,身前的地板上是幾口鮮血,此刻她臉色臘黃,雙唇顫抖,看去像是動了肝火。

三舅則靠站在牆根前,一副想上前幫忙又害怕的模樣,見蘇哲夫妻趕到,神色更是尷尬,甚至不安,目光慌忙避開。

“這事不賴我,你姑母是不小心掉下來的……你也知道,我和你姑母之間因為錢的事……”

三舅的聲音越來越小,並不自覺的後退,緊貼在牆壁上,像牆上的人形浮雕一般。蘇哲怒目而視,雙拳緊握,剋制自己的情緒。

“媽,您沒事吧?”

蘇哲的姑媽嘴角抽搐,面部肌肉不停的抖動,卻說不出一個字。

“是腦溢血!得趕緊送醫院!”

陳雍雅立即婆婆穿外套,蘇哲還愣在一旁,陳雍雅轉頭焦虛的對他大喊。

“還呆著不動,快去叫車啊!我和三舅送婆婆去醫院。”

蘇哲這才醒了似的開門到樓下叫車。因為發生了打砸搶事件,所以街上看不到計程車,醫院的車則根本忙不過來,正好附近有輛派出所的車,司機認識,是轄區片警小衛,蘇哲說明情況,但小衛說不行,這車他們派出所領導要用,參加市裡一個重要會議,不能借。

蘇哲一著急就說徵用警車是為了破案需要,不借也得借,說著把小衛趕下車,強行把車開走到樓下。

不一會三舅便把蘇哲的姑媽背下樓,陳雍雅在一旁扶著,並拿上住院要用的東西。車啟動後陳雍雅才發現蘇哲也上了車,不由的有些急。

“你不是要出差嗎?怎麼也上車啦?”

“媽都快沒了,我哪還有心思破案!別說話,看好媽,我要加速了!”

蘇哲按下警笛,駕車飛駛在承寧的公路上,雨天路滑,軍車都不敢開太快,但蘇哲把車開到了極限速度,不到半小時就到了醫院。

一路上三舅不停的要蘇哲減速,見蘇哲不理他,便說蘇哲這是濫用職權,是犯罪行為。蘇哲並不反駁,這件事要讓上邊知道了,肯定又會成為謝永福打擊他的一條重要理由,鬧市飛車,而且還是雨天,簡直就是不把人民生死放在心上。想到這裡蘇哲一陣煩躁,但好在平安到達第一人民醫院,沒出任何意外。

“腦溢血?誰說的?這不謝鬧嗎?是頸椎扭傷!幸好我先檢查了下。怎麼搞的這是,傷的這麼重,不過送來還算及時……”

醫生的話讓陳雍雅臉紅不已,但蘇哲卻握住她的手,真誠的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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