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曹孟德南郊圍獵 吉太醫下毒遭刑

卻說孫策平定高句麗,其國主武臣犒勞漢軍。孫策停歇兩日,就欲班師。武臣道:“現下還有吾國內大將真九義將軍在穢貊城內。我即修書一封,令他相助汝主破敵。”孫策拜謝,於是令杜義歸引本部兵為前鋒。大軍徐徐往穢貊退去。

再說劉雄圍困穢貊城池,聞小校飛傳訊息說孫策奇襲千里,已平定高句麗,不由讚賞道:“為將當如孫伯符!”不過二日,又來報說:“穢貊城池已有內應,請大王時刻準備奪城。”雄大喜,遂吩咐諸將用兵。

這廂真九義在城內,消息閉塞。這日忽接到國主書信,備言已與漢軍結盟,要他裡應外合取了穢貊城。當下便與麾下大將宣濤商議計策,就夜裡初更在城內放火為號,大開城門,迎接漢軍入城。鐵拿忠正在城內,日日憂心。

這夜忽人報城門口起火,拿忠大驚,急忙召田恭披掛出來看,守門校尉報道:“城內有漢軍細作,趁夜放起大火,已開啟了南城門。”話音方落,窩闊達、張飛已引軍殺到,勢不可當。鐵拿忠舞刀與窩闊達戰了五六合,落荒而走。從西門奔了十餘里,忽一聲鼓響處,一彪軍馬衝去,乃宣濤也:操起鬼頭棒,驟馬當先便砸。田恭觸不及防,被濤一棒砸於馬下,就梟其首級。

鐵拿忠恨的咬牙切齒,卻也沒奈何,只能引剩餘軍士退去。再奔十餘里,山後又有一彪軍到,乃趙雲也。雲綽槍便刺,鐵拿忠遮攔不住,被一槍刺中胸膛,倒樁墜馬。剩餘敵軍四散奔逃。於是穢貊平定。

不過數日,孫策率軍匯合。雄命三軍整備,齊往夫餘國都肅慎開進。及至城下,雄拍馬指城上道:“夫餘暴君速速開城獻降,免得破城之日,性命不保。”尉仇卜據城堅守。雄大怒,乃引兵圍合城池,築土山,掘地道,立炮架,裝雲梯,日夜攻打不息,箭如急雨,射入城去。

過約五日,城池堪破,尉仇卜驚憂不已,急令大臣高伉往漢營請降。伉跪見劉雄道:“請大王退兵五十裡,我君臣自來投降。”雄大怒道:“要降既開門迎納,如何要孤退軍五十裡也,莫不是要耍什麼詭計,豈有此理!”叱武士推出斬之,將首級付與從人。

從人回報,尉仇卜大驚,又遣三弟尉仇卭來到漢營。雄升帳,聚眾將環立於兩邊。尉仇卭屈膝而進,跪於帳前,哭告道:“願大王且息雷霆之怒。我君臣後日即當自縛來降。”雄道:“汝去告知尉仇卜,叫他先拿一子來當質子。若敢使詐,定然誅滅九族。”尉仇卭抱頭鼠竄而去,歸告尉仇卜。

卜大驚道:“吾止此一子,安能割捨?”原來尉仇卜膝下有九女,卻只生的一個男丁,自然視為掌上珍寶。當下謂愛子尉仇博道:“父王寧死不舍吾兒也!不如今夜潛逃。”遂密議停當,選下五百精銳死士,當夜二更時分,開了北門而走。行不到十里,忽聽得一聲炮響,鼓角齊鳴:一彪軍馬攔住去路,為首正是乃劉雄也,大叫道:“哪裡走!”尉仇卜大驚,急撥馬尋路欲走。

早有張飛、趙雲、窩闊達、孫策四路兵至,圍得鐵桶相似。尉仇卜父子只得下馬納降。劉雄傳令綁了,押往肅慎而來。及至城下時,城內百姓早就大開城門,焚香拜迎,漢軍盡皆入城。劉雄坐於宮內,百姓告求說尉仇卜父子無才無德,殘殺大臣,罪惡滔天,請求大王處死。雄遂問尉仇卜道:“汝尚有何言?”尉仇卜垂淚不語。雄命將其父子二人,並同

謀官僚人等,盡皆斬首,計首級七十餘顆。然後出榜安民。

肅慎平定,雄又率軍征伐,年餘內連克夫餘十三個重鎮,將其國土盡數納入大漢版圖。又表奏朝廷將夫餘國改為燕州,設郡立縣。再表審配擔任燕州牧,雲天錫擔任燕州別駕,詔封田預為安北將軍,肅慎侯,讓其領兵鎮守燕州。時為公元206年,漢建安十一年秋。

漢帝在洛陽聞說劉雄平定禍亂,大擺宴會慶功。議郎趙彥道:“大漢威名遠盛,雖是靠山王之功,亦賴陛下居中排程之福。古來明君雄主,無不春搜夏苗,秋冬涉獵:四時出郊,以示武於天下。今四海擾攘之時,陛下正當借田獵以演武略。”帝道:“愛卿所言正是。”遂揀選良馬、名鷹、俊犬、弓矢俱備,聚兵城外,命輕車將軍曹操引十萬之眾,與天子獵於南郊。

軍士排開圍場,周廣二百餘裡。天子匹馬而行,曹操、馬騰緊隨其後,文武百官亦都從駕。馳馬到南郊之時,帝道:“朕今欲看曹將軍箭術。”操領命,催動爪黃飛電,忽草中趕起一兔。操張弓射之,一箭正中那兔。帝喝采,三軍稱頌。

轉過土坡,忽見荊棘中趕出一隻大鹿。帝道:“看朕箭法。”拉弓就射,連射三箭不中,顧謂操道:“還請愛卿射之。”操就討天子寶雕弓、金箭,扣滿一射,正中鹿背,倒於草中。群臣將校,見了金箭,只道天子射中,都踴躍向帝呼“萬歲”。曹操縱馬在前,竟然遮於天子之面以迎受之。百官盡皆失色。曹操急忙叩拜請罪。帝甚是不悅。於是罷獵,命宴於南郊。宴畢,駕回洛陽。眾人各自歸歇。

獻帝回到宮中,侍郎王子服密謂帝道:“今日在圍場上,曹操身迎呼賀,無禮已極!臣料早晚必有異謀,陛下不可不防也!”帝道:“曹將軍社稷之臣,卿何疑哉?”

王子服道:“臣聞京師禁軍之中,俱是曹操心腹之人。滿朝文物百官,大半乃其宗族。長安、許昌、宛城等重鎮亦都由夏侯惇、曹仁、曹休鎮守。而太常、光祿勳、衛尉、太僕、廷尉、大鴻臚亦是荀彧、荀攸、蔣濟、桓玠、華歆、鍾鷂擔任。此數人皆乃曹操心腹之人。若是其一旦發難,靠山王遠在河北,也非一日能救,陛下何不憂也!”

獻帝聞聽,汗出如漿,顫聲道:“依愛卿所言,這滿朝公卿,竟無一人是朕心腹乎?”子服道:“非也。國舅董承,議郎趙彥,昭信將軍吳子蘭、長水校尉種輯、御史大夫吳碩、衛將軍馬騰此數人皆乃忠貞之人,可為大用。”帝道:“可召來共議大事。”遂命人盡數召來閣內商議。

君臣之禮敘畢。王子服道:“今日南郊圍獵之事,諸公也都親眼所見,曹操欺君罔上,心懷不臣之志。陛下召諸位同僚前來,就為此事。”種輯道:“陛下意思如何?還請明示。”帝道:“朕觀曹操有不臣之心,欲宜早除之,諸愛卿可有良策。”

衛將軍馬騰道:“此事易也。陛下可召曹操至書殿議事,然後伏下甲士,亂刃砍死便罷。”御史大夫吳碩道:“壽成公此言差矣。這滿朝公卿皆操心腹,倘若事洩,為禍不淺。”帝道:“然則奈何?”董承道:“臣有一計:可殺曹操,使神鬼不覺矣。”

獻帝問道:“愛卿速言之。”承道:“臣有一好友乃洛陽人,姓吉,名太,字稱平,當世名醫也。曹操有頭風之疾,此病發作,痛入骨髓,平常至其府用藥,旦夕不離。若能請他相助,只用一服毒藥,操必然死矣,何必舉興刀兵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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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帝大喜道:“此計大妙。”令內史宣吉平面君。平見帝禮畢。董承備言詳細,平道:“某願為陛下赴湯蹈火,縱滅九族,亦無所悔!”遂咬指為誓。帝道:“若得如此,卿可為當朝第一功臣也!”吉平拜別辭歸。

早有宮內太監報知曹操道:“帝先召董國舅,趙議郎,吳子蘭、種校尉、吳碩大夫、馬騰等人在內閣敘話。又召太醫吉稱平覲見,商議機密。”操頓覺心疑,再遣太監細細打探。晚時來報:“恐是對將軍不利。”操沉思良久,心中已有分數。

次日,操詐患頭風,召吉平用藥。平自思道:“此賊合該死也!”暗藏毒藥入府。操臥於床上,令平下藥。平道:“此病可一服即愈。”教取藥罐,當面煎之。藥已半乾,平已暗下毒藥,親自送上。

曹操恐有毒,故意遲延不服。平道:“乘熱服之,少汗即愈。”操起道:“汝既讀儒書,必知禮義:君有疾飲藥,臣先嚐之;父有疾飲藥,子先嚐之。汝為我心腹之人,何不先嚐之?”平道:“藥以治病,何用人嘗?”

操笑道:“汝不嘗,恐怕已下毒了。”平知事洩,從懷裡掏出匕首,縱前便刺。操內穿軟甲,刀箭不入。時操養子曹真立於榻側,真字子丹,年方二十,頗有功夫。他見吉平施暴,急將吉平執下。操笑道:“吾豈有疾,特試汝耳!匹夫果有害我之心也!”遂喚二十個精壯獄卒,執平至後園拷問。

操坐於亭上,將平縛倒於地。吉平面不改容,略無懼怯。操笑道:“量汝是個醫人,安敢下毒害我?必有人唆使你來。你說出那人,我便饒你。”平叱之道:“汝乃欺君罔上之賊,天下皆欲殺汝,豈獨我乎!”操聞聽此言,瞬間動容,仰天大嘆道:“世人皆看錯我曹操!”

吉平怒罵道:“我殺汝不得,惟死而已!何有人來串唆。”操怒,教獄卒痛打而死。又以吉平連結惡黨,欲謀害當朝大臣之名。並其九族全家老小,押送各門處斬。死者共三百餘人。城中官民見者,無不下淚。

操殺吉平全族,城內民怨極深。操便告病不朝,引荀彧、賈詡等人至弘農散心。這日人報有人求見。操命請入,只見那人眉清目秀,滿面春風,精神飽滿。因問之道:“公尊顏充腴,以何調理而至此?”對道:“某無他法,只飲食清淡也。”操頷首之,又問道:“公乃何人,見操何事?”

董昭答道:“某舉孝廉。原為河內太守張楊從事,前歲來投於文則將軍麾下。濟陰定陶人,姓董,名昭,字公仁。”曹操避席道:“聞名久矣!幸得於此相見。”遂置酒相待。酒過三巡,昭起身道:“明公興義兵以除暴亂,入朝輔佐天子,此五霸之功也。但人殊意異,未必服從:今若不當早決斷,後必有大患。此某所以來見明公者也。”

操道:“先生此言何意?”昭笑道:“明公乃天下第一聰明之人。怎會不解某之意思乎?”操見他言語投機,便問道:“先生通達。敢問天下之事如何?”昭目視荀彧,道:“荀先生早為明公謀劃萬全。明公何不問之?”操遂問荀彧。

彧答道:“無他。唯今之勢,只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然後興兵先取幷州六郡,佔盡先機,方可有勝算。”賈詡亦道:“趁靠山王還未回師河北,明公且早動兵。”操霍然起身,手指北方道:“非我曹操負天下,實天下人負我也。”遂連夜奔回洛陽,計議興兵。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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