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逢破廟張合擒壯士 抵黑山潘鳳逞武勇

且說那雲樓背後果是另有他人,便是鄴城長史耿奐,他在此開黑樓斂財,專截過路客商的馬匹財帛。當下聞說雲樓被燒,怒不可遏,徑來告冀州牧韓馥;馥大驚,即點兩個校尉各引五百軍馬,緝拿賊人。

那左右兩個校尉一起應聲,這左側閃出的姓張,名合,字俊義,身長八尺左右,細眉大眼,目若朗星,原是河間人氏,也是本處富戶,只因他莊裡被黑山賊寇打劫,燒燬了莊園,他聚莊裡三五百人,尋上黑山報仇,兵敗被圍,途中被高覽相救,便一同前來投奔韓馥。

那右側閃出的正是高覽,字文易;身長八尺,黃色麵皮,膂力過人,原是鄴城打鐵將出身,也是一身好功夫,著他人幫襯到城內做職,因徵繳山匪有功,升到校尉。兩人領了差事,就去軍營點了軍馬,各地巡察。

再說顏良那日別了窩闊達,回到家中收拾停當,隻身徑投鄴城而來。沿路風餐露宿,這夜行到鄴城境內,看看大雪兀自下個不停,老遠就望見一座夫子廟,便奔了過來,看那廟牆峘破敗,堪堪能擋住風雪。就投了進去,四下裡尋些乾柴,燃了堆篝火,從懷裡將那冷乾糧在火裡燒熱了,吃的飽了,就在供臺上鋪些乾草,往邊靠了器械,躺上去沉沉睡了。

這廂張合與高覽二人當日各引了五百士兵,各地走訪打探,緝拿賊人。二人分頭行動,高覽向代郡方向去,張合往趙郡地界來。

先不說高覽,直說張合引兵到趙郡來,查了三四天也沒個線索頭緒,便回軍往鄴城來,也是巧了正好奔到這夫子廟前,卻見內有火通亮。不由肚裡尋思:“這廟裡破敗不堪,也沒個供奉,怎地會有火來,莫不有人在內,我且先進去看一看。”

便只手推門進來,只見供桌上睡著一個大漢,臺邊斜倚著那開山刀閃著寒光,還有一張角馬弓,邊置兩壺鵰翎箭。那大漢鼾聲起伏,早睡的死沉沉了。

張合看了好生疑惑,怪道:“這大雪夜裡怎會有條大漢睡在此處,多半就是歹人,且先拿了再說。”便上前悄悄拿了器械,大喝一聲;顏良睡的正酣,猛聞一聲大喝,疑在夢裡,轉過身去再睡;頓覺不妙,坐起身子來看時,吃了一驚,暗叫聲不好,就去摸長刀,早已不知哪裡去了,待要起身掙挫,就被人用刀架在脖上,十幾個軍漢一齊向前,拿了一條索麻繩,綁了結實。那漢道:“爾等因何捉我?”張合道:“奉命拿賊。”那漢道:“我是琅琊人顏良,是來往鄴城投軍的,須不是賊人,將軍拿錯了。”合冷笑道:“天底下沒一個賊人肯認自家是賊的。且休囉嗦,解到主公那裡再說。”就連夜解投城裡來。

次早,韓馥聚眾開堂,眾人解來顏良,韓馥大怒道:“賊人甚是可惡,你快從實招來,因何燒了雲樓?”良暗思道:“若是招了,只怕性命不保,我只拿言語來搪塞,絕死也不松嘴。”便回道:“小人祖籍琅琊,自幼隨父母移居到薊縣。是過來投奔舊識的,並不曾知雲樓何物?如何把我當了賊人?”

馥斥道:“賊人嘴還硬勒,你若再不招供,我將要大刑伺

候了。”良道:“小人句句屬實,真是投奔相識的來。”韓馥大怒,就要將他杖刑。階下閃出一人,稟道:“主公且慢用刑。我有話問他。”看那人時,生得七尺八寸高,眉清目秀,面白鬚長,正是冀州邯鄲人沮授,表字公與,現任冀州別駕。

沮授當下問道:“你且說說,你來冀州投奔何人?”良道:“我有一好友乃遼東玄莬郡人文丑,現在冀州參軍。我就來投奔他的。”沮授轉頭謂一人說道:“仲治,勞煩你去查下軍名冊,看看我冀州軍中有沒有一個叫文丑的。”

那叫仲治的乃潁川陽翟人,名辛評,字仲治,現任冀州議曹從事,當下應諾而出。去有半個時辰,就回稟道:“潘鳳將軍麾下有一什長,乃玄莬人名喚文丑。”韓馥道:“帶他過來,與這賊人相認。”辛評便率文丑進殿。

那文丑闊步入堂,只見他生長九尺,面似黑鍋,眼如銅鈴,扎須鐵髯,勢若虎狼,近前躬身施禮道:“末將文丑參見主公。未知主公召來何事?”馥指著顏良道:“你且認認,這廝是否你舊識?”

文丑定眼去看,大驚道:“這不是顏良賢弟麼?”良道:“兄長,救我則個。”醜道:“賢弟犯了何事?被這般綁了。”顏良還未答話,韓馥道:“這廝吃了豹子膽,卻去當賊,將耿長史的雲樓燒了。”

文丑怒道:“賢弟,你若有困難,如何不徑來找我幫襯?卻去為賊?”良道:“兄長,我不曾做賊。”醜喝道:“你既不做賊人,如何去燒了耿大人的雲樓?又如何被拿在這裡?”

良道:“兄長聽我一言,我前番得了兄長書信叫我來參軍,便安頓了父老,隻身來投。只因昨夜錯過了宿頭,就在那夫子廟裡胡亂歇息了,卻被韓大人手下一個軍官不由分說的解到這裡來。我確實不曾當賊。”

文丑道:“你所言當真?”良道:“兄長若不信我時,就將我一刀殺了。”耿奐道:“兀那潑賊,還要來抵口狡辯。”文丑怒道:“耿大人好端端的怎會冤枉你?我以往認為你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不想卻是個雞鳴狗盜之輩。”就拔刀要殺顏良。

張合急攔住勸道:“文將軍且要息怒,這位壯士所言句句屬實,想是不曾為賊。昨夜我從趙郡回來,路過那夫子廟,見他偌大一條漢子在廟裡睡得蹺蹊,因此懷疑他是歹人,就將他捉了來審問。”

沮授早就看出端倪,當下稟道:“主公,這其中定是誤會了。”堂內眾人都看出誤會,一起來諫。韓馥便令將顏良解了繩索,擺宴招待。讓他與文丑同在潘鳳手下擔任什長。

如此將過半月,忽有加急禍事飛報韓馥,言黑山匪首張燕率楊鳳、畢勇基、於毒、陶升、雷公等引兵作亂,已打破常山、中山二地,現在圍住廣平攻打甚急,郡守辛毗請主上速速發兵增援。

韓馥本是一介文士,向無軍事才幹,全仗著沮授、田豐、辛評等人謀劃。當下聞說軍情緊要,急召眾人商議,道:“黑山賊圍城甚急,辛佐治發來告急文牒,誰敢領兵救之。”

話音落下,一將抱拳出列道:“願借一萬精兵,足破黑山賊寇。”眾視之乃青州泰安人潘鳳,字無

雙。鳳身高八尺四五,腰闊三亭,善使八十六斤開山大斧,自幼熟讀書兵,暢曉兵法,韓馥向來依重。

當下見潘鳳出列,大喜道:“潘將軍若去,賊眾必破!”遂命潘鳳為主將,麴義為副將,張合為先鋒,田豐為參謀,率本部人馬並一萬官軍,剋期增援廣平。

前軍一路行至廣平城下,卻見賊首張燕已在城外要害處佈下大寨,又分四個小寨,分別由楊鳳、於毒、陶升、雷公四人把守,各寨深挖戰壕,鋸栽鹿角,排定寨柵嚴整,滿布強弓勁弩。各寨之間用小路相接貫通,派遣精銳輕騎巡邏,端得安排的十分嚴緊整齊。

張合看畢,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讚道:“今觀賊眾紮寨,卻非庸才也!”話音方落,敵寨衝出一彪人,望見旗幟飄處,乃賊軍大帥雷公、於毒。張合便下令將人馬擺開,兩軍各自佈陣。賊帥雷公催動胯下黑風馬,舞動掌中大刀,飛出陣來,大喝道:“我乃黑山大帥雷公是也,賊將速來送死!”張合更不答話,飛馬綽槍直取雷公。二將就在陣中廝殺,鬥的難解難分,酣戰五六十餘合上下,不分勝負。張合只覺雷公力大刀沉,真是平生罕遇。再戰三十合,張合坐騎奔襲良久,漸漸乏力,於是不敢惡戰,虛晃一槍,撥馬出陣,遂令鳴金收兵。退三十裡安營。

至黃昏時分,潘鳳領兵方到,張合接入營中,具言賊將雷公勇武,潘鳳道:“明日請眾位將軍為我壓陣,容某去斬了雷公便是。”麴義道:“今晚可先劫寨勝他一陣。”田豐道:“此計不善!聽張俊義說賊將如此紮寨,必是深諳兵法,豈能沒有防備?不但不可去劫寨,尚須防備他來襲我。”潘鳳然之,乃令三軍和甲而睡,以防賊軍趁隙來攻。

一夜無事,及至天明,潘鳳領軍直至賊營挑戰,張合、麴義、文丑、顏良等將押住陣腳。賊首張燕引眾將出營,見敵將潘鳳縱馬揚斧叫陣,遣於毒驟馬來戰。二人鬥了十餘合,於毒抵不住,撥馬就退。

田豐見潘鳳得勝,令擂鼓衝鋒,張合、麴義、文丑、顏良四將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潘鳳揮動大斧衝殺在前,迎面撞著楊鳳,就舞大斧來戰,鬥無數合,楊鳳遮攔不住,回馬便走,潘鳳催馬趕來,前面一將挺刀攔路,卻是陶升,戰有七八合,亦遮攔不住,縱馬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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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鳳耀武揚威,從後趕殺二將,馬到之處,黑山軍馬盡皆披靡。張燕麾下大將楊無敵見他如此兇悍,綽槍飛馬上前截住廝殺,兩個就在亂軍中惡鬥有三十四合,楊無敵自覺難敵,待撥馬走時,潘鳳大喝一聲,大斧兜頭劈下,楊無敵看看躲不過,急忙棄馬就逃,那斧子將馬頭斬掉,楊無敵嚇的向軍馬中亂躲。

潘鳳大喝趕來,張燕看楊無敵遇難,急取弓箭在手,一箭射去,正中潘鳳左肩頭,潘鳳拔出羽箭,單臂輪斧亂砍,黑山賊磕著便死。看他神勇如此,一個個都唬得心驚膽寒,魂飛魄散,哪裡還敢來交鋒。於是前後軍相互推攘,反而自己亂了陣角。張合、麴義、文丑、顏良等乘勢引軍衝殺,四路齊進,勇不可當。黑山軍如土崩瓦解,一發不可收拾,都往寨中逃出,官軍直追到寨前,斬敵萬餘方回。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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