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尊叔拜兄喜結緣 奪袍鬥箭猶懷恨

卻說劉赫與關鳳兩個各抒情愫,猶忘了時間,看看天色已晚,就起身欲回,忽的後面樹葉攢動,兩個都吃一驚,劉赫喝道:“何人!”就待搶過去時,卻是樹林後走出一個人來,笑道:“今見鳳妹這般未歸,就出來尋找,想不到竟和殿下結了三生之約,正令為兄詫異,更喜歡得了不得,這就先給鳳妹和世子恭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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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乃是張飛次子張紹,關鳳聽他如此說,臉直紅透到耳根,只是沒個躲處,緊緊握住劉赫的手,隨張紹一起回去了。

次日,劉赫便將此事與母親糜妃說了,糜真道:“汝二叔父與汝父王乃異性兄弟,銀屏乃汝關叔父愛女,吾兒若有此意時,可著你父王定論,不可草率。”劉赫然之,徑來尋劉雄,備言詳細。雄暗喜,乃召諸臣商議。群臣皆至,眾人聞此皆大喜,徐庶道:“世子已到婚配年紀,關小姐歲在相比,正可結此萬和之親。”眾人稱善。

田疇道:“只是關君候與長子平陣亡,母又喪;婚姻大事,乃定人倫,今可聘媒向張三將軍、關安國為其上親可議。”雄道:“子泰之言甚是。想孤與雲長、益德結為生死兄弟,益德為其叔父也,此事正該如此。只是這媒人,何人願往?”

龐統自薦道:“微臣願往。”言未及,一人闊步而出,道:“士元兄且慢。此事且不該為汝當先。”統視之乃諸葛誕,反笑問道:“公休莫不是因某長的粗陋,不能當此大任?”誕搖首道:“非是士元兄相貌醜陋,只怕驚嚇新人耳!”眾人聞之捧腹大笑,統亦笑道:“公休卻會來戲我,罷了,罷了,這美差就讓於你了。”於是就遣諸葛誕為媒。

這廂先報張飛、關興,二人大喜;這張三爺更是雙手叫好,恨不得大禮立即舉行,二人一口答應。兩下約了吉日良辰,四下各地全散發喜帖,劉雄送許多聘禮與張飛、關興。

到了日期,在靠山王府邸殺牛宰羊,大擺筵席,排開酒海肉山。河北一幹文武眾臣都來相賀,外藩鎮守將佐也都派親屬子侄前來慶賀,真個熱鬧非凡。未及,人報烏丸大單于速爾森派遣使者高博來、木洪熙送賀禮前來,劉赫慌忙迎接,握高博來之手問道:“不知兄長近來可好?”

高博來道:“大單于與草原諸部皆好,單于知世子今日大喜,特聊備薄禮,著我與木大當戶前來慶賀!”言訖,木洪熙就宣讀禮單,乃是駿馬五千匹,牛羊二萬頭,其餘人參、鹿茸、熊掌等物件不計其數。眾人聞之咋舌,無不讚歎。劉赫連忙稱謝,就請二人入席。

片刻,人報時辰到,張飛身穿紅花蜀錦袍,頭戴貂皮松花帽,腳踏墨領皂步靴,表情肅然,昂然闊步,眾人見此,不僅暗笑,飛怒道:“汝等只顧笑甚,莫非俺老張這身精心打扮,不曾體面麼?”言訖,袖袍一甩,步入殿來。

這邊關興全副披掛在後,送

新娘子前來。劉赫佩花出迎,二人都牽著連理繡花球,步入殿來;來看這關鳳時身修七尺,穿大紅錦袍,鳳冠霞帔,臉罩紅巾,舉手投足間,不乏英武之氣,與劉赫並排站立,真個是才子佳人,郎俊女貌。

只聽得殿外號炮連聲鳴響,贊禮生朗聲喝道:“拜天地!”二人就在紅氈毯上拜倒有三;贊禮生又喝道:“拜父母!”二人又往拜劉雄糜妃有三,敬茶敬酒,糜妃喜極而泣;贊禮生又喝道:“對拜!”二人相禮對拜有三,贊禮生喜喝道:“禮成!”眾人喝贊一片;就先送新娘子先入洞房休息,劉赫在外陪客。

一班兒文武同僚紛紛敬酒,劉赫來者不拒,一一盞到酒盡。此時滿屋數百賓客,盡皆歡娛。這邊龐統、徐庶、杜恕、田疇、劉燁,梁習等在一桌邊飲邊閒談天下大事,那廂張飛早不顧上親禮儀,拋了大帽,摟起大袖與諸葛誕、淩統、常無畏、高博來、買蓋等幾個拋開官爵,賭賽吃肉喝酒,大灌大嚼,滿嘴流油,好不痛快。

趙雲、鄧艾、閻行、向延、李嚴等幾個又在一邊計較武藝韜略,審配、毌丘儉、朱鑠、王昶、王頎、餘晁等幾個又在一邊談論經書詩文。也有會些雜耍絕技的,乘酒意都來輪番表演。人人喜笑顏開,個個心滿意足,真個賓主盡歡。

時張飛外出出恭回來,忽聽得內室新人哭泣,開始還道無所異常,後聽得聲音不對,暗自思量。藉著酒勁,蹩到內室,看關鳳獨自抽泣。便喝道:“賢侄女,今日乃大婚之時,有何心事難受?”

關鳳聽的張飛聲音,便道:“既嫁的如意郎君,多蒙叔父恩德,故此喜極而泣。”飛大笑,忽又大哭,關鳳道:“叔父因何痛哭?”飛道:“今日堂外猜拳行令,說笑喧譁。若二哥在時,該多有一番滋味!”關鳳聞他這一說,觸動傷心,亦嚶嚶而哭。

張飛見她哭的這麼傷心,嚎啕大哭。眾人在外聽的動靜,都隨赫入內堂,見此情景,不覺茫然,急問何故?飛大哭道:“今日賢侄女出嫁,天大般的喜事,獨缺雲長二哥也!”說罷又哭,徐庶勸道:“今日大喜。縱使雲長公在天有靈,亦不願見益德如此!”眾人都勸,飛乃止,闊步而出,獨一人悶悶喝酒去了;須臾便醉,雄命人將他去歇息去了。

雄自引眾人出殿來看今日熱鬧,王宮內外已人山人海,眾人便在王宮高臺觀之,站定不久。眾百姓見劉雄等人出來,齊聲高呼:“千歲!千歲!”人人延頸而拜。忽得聽鑼聲噹噹,街旁分開大道,只見三百個壯漢,一色白衣,左手各提一面徑長三尺的大鑼,右手鑼錘齊起齊落。

三百面大鑼當的一聲同時響了出來,直是震耳欲聾。鑼隊過去,跟著是五百人的鼓隊,其後跟著是細樂吹打、琵琶琴音、號角長隊,每一隊少則百餘人,多則四五百人。樂隊行完,只見兩面紅緞大旗高擎而至。一面旗上書著“漢之屏障”,一面旗上書著“帝之靠山”,旁附許多金光閃閃的篆體文。

大旗前後各有五百河北御林精兵衛護,長刀

勝雪,鐵矛如雲,千人騎的一色白馬。眾百姓見了這等威武氣概,又大聲歡呼拜道:“千歲!千歲!”拜畢,後邊樂聲又起,過來的一隊隊都是吞刀吐火的雜耍,諸般異族秘技,只看得眾百姓喝采不迭,其後是一隊隊的刀兵戲、耍刀玩矛的比比皆是。

更後是駿馬拖拉的彩車,每輛車上都有軍士扮飾的戲文,扮演:‘劉雄三棒斷巨壁’、‘靠山王三戰呂布’、‘關羽溫酒斬華雄’、‘趙雲擎劍挾袁紹’、‘張益德斃虎屠熊’、‘周瑜三戲夏侯惇’等等,爭奇鬥勝,極盡精工。眾百姓幾時見過這些繁華氣象,都不禁暗歎今日大開眼界,無不喝彩連連。

彩車上都插有錦旗,書明:‘臣青州陸遜貢奉’、‘臣薊縣張合貢奉’、‘臣晉陽徐晃貢奉’、‘臣遼州高順貢奉’等等彩車過完,又一聲禮炮響過,手持金刀金槍的儀仗隊開道,一對對的過去。一面大旗沖天而起,上書:‘普天同慶’,旗下造一降龍臺,將寶劍一柄,錦繡戰袍一領,擱置臺前,左設一箭垛,以百步為界;右設一取弓架,放置精弓十數把。

靠山王大喝道:“孤欲觀眾將比試弓箭,以助今日之興,有能射中箭垛紅心者,即以寶劍錦袍賜之。”號令方下,一個少年將軍越眾而出,眾視之,乃向延也。延下臺取弓在手,扣上箭,拽滿弓,一箭射去,正中紅心。頓時金鼓齊鳴,眾皆喝采。

劉雄於臺上望見大喜,道:“此河北後起之秀也!”方欲使人取錦袍寶劍與延時,只見一人闊步而來,叫道:“大王忒把細了,怎可如此性急。”雄視其人,乃鄧艾也。眾人道:“且觀鄧士載手段。”鄧艾拈弓就是一箭,亦中紅心。眾皆喝采,金鼓亂鳴。艾大呼道:“速取袍劍來!”

只見又一人操起弓箭,厲聲大喝道:“二弟休要先取!留於大哥!”拽滿弓,一箭射去,也中紅心。眾人齊聲喝采。視其人,乃常無畏也。無畏大笑數聲,方欲取時,又一人閃出,抬手取了弓,揚弓叫道:“此等箭法,何足為奇!看我射來!”眾視之,乃孫策養子孫桓也,桓飛身一箭,也中紅心。四枝箭齊齊的攢在紅心裡。眾人都道:“好箭法!”

孫桓大笑道:“都該是我的!”言未畢,又一人大喝道:“且慢!”眾視之,乃閻行也,行往前數步,紐回身一箭射去,正在四箭當中,金鼓齊鳴。行按弓大叫道:“此箭可奪得麼?”正要往前取時,一人應聲而出,大叫:“且留下劍袍與我徐章!”言訖,一箭將紅心射穿,眾人喝贊,徐章大笑上前拿了寶劍,取了錦袍。

猛然臺下躍出一人,大呼道:“好個徐公叔,這般沒羞,直將箭靶射穿,卻無箭在靶上,安能取之?早早留下與我!”眾視之,乃凌統也。章道:“劍已握手,袍已披身,汝何敢強奪!”統更不回答,竟劈手來奪,章亦不相讓,仍了寶劍,兩個就揪住廝打;忽的閃出一人一把將兩個分開,攢住兩人手臂,怒喝道:“國仇未報,公等怎的只顧廝鬧?”正是:二將方化歡天喜,一臣驚起報仇心。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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