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司馬懿稱王三秦 夏侯惇兵出武關

卻說魏主曹丕臨駕雍涼,皇駕已至長安城東八十裡,先命陳騫、曹爽率御林軍駐紮前營,再遣人召司馬懿前來面聖。陳騫點兵而去,忽有一人自長安城來,見陳騫大哭道:“大事不好,陳本公子昨夜在長安城中被刺身亡!”陳騫聞言,彷彿當頭冰雪澆灌,大叫一聲,栽倒在地。

須臾含淚跳起,拔劍切齒罵道:“叵那司馬老賊,行事如此陰險,某不報此仇,誓不為人!”馬祝勸道:“大夫不可魯莽,且靜觀變。涼那老賊命不久矣。”騫乃止哭。忽軍卒來報:前方有一人自稱雍涼大都督,晉公司馬懿長子司馬師,奉命接迎皇駕。

陳騫怒道:“老賊今番不肯親自來耶?”乃往前來見司馬師。及至,見前首一人,身材高大,甚是威武,左面頰上一個細長的刀疤,卻是當年被關羽刀鋒所傷,更添幾分凶神。那人見陳騫至,乃拜道:“末將司馬師奉命恭迎皇駕。”

陳騫道:“汝父晉公因何未至?”師道:“家父近日染疾,臥病在床,不能覲見;已在長安擺宴恭賀皇駕,為諸位大人和陛下接風洗塵。但請大夫代為陛下寬言。”

陳騫道:“陛下駕遊西涼,乃省方觀民,採四方風俗著為令典,傳示天下,以為百年大計。晉公雖病,亦當帶病迎賀,此是人臣之禮。不知晉公病態如何?”

司馬師道:“時而心中攪痛,時而不知人事。”陳騫沉吟許久,方道:“既是如此,可隨某覲見陛下。”司馬師聞言起身,隨陳騫而去。

方行數步,忽然噗的一聲,血光乍現,司馬師哀嚎倒地;騫大驚,回頭看時,卻見一把長劍直透司馬師心窩,鮮血四濺,司馬師頓時氣絕。師隨行之人驚詫,未反應過來時,馬祝揮劍砍死數人。騫驚悚道:“公此乃何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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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祝道:“事已至此,司馬老賊必是早有察覺。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先殺此賊,告慰令兄在天之靈。”騫沉吟片刻道:“只得如此了。汝等且在此稍待,待某覲見陛下,陳說厲害。”可憐司馬師魂歸地府,落地無聲。

陳騫徑直覲見魏主曹丕,乃道:“司馬懿託病不見,反心昭然,欲賺陛下往長安矣。”丕驚道:“如似此奈何也?”騫深思片刻,乃道:“如此陛下可言身體突然有恙,暫罷巡遊,先退往潼關。再矯詔封司馬懿太傅之位,入潼關受封云云。屆時殺之。”丕準之。令桓範擬旨而去。

這廂司馬懿正在長安準備迎駕事宜,人報朝廷遣桓範為使,前來宣聖旨。懿急領眾將出,排香案跪接。桓範讀旨道:

“朕突感不適,暫罷巡遊,退往潼關修養。公長子師甚得朕心,朕欲留身邊,隨時聽用。公多年鎮守邊藩,功勳卓越,朕欲詔公並雍涼有功將士入潼關受封,加封公為太傅,領萬石,爵祿罔替,永代世襲,聖眷隆育,往早起行,勿使朕躬為盼。”司馬懿領眾將謝恩領旨畢了,宴請桓範。

宴罷,桓範請辭,懿領眾將相送至城門外,桓範道:“陛下與仲達,乃高祖與良平也。仲達為大魏第一重臣,又得陛下如此厚待。日後萬望提攜一二。”懿面東拜道:“陛下之恩,天高地厚。老臣縱然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

又謂桓範道:“待老臣安排事畢,即往潼關面聖。到時再與元則把盞。”兩下作揖告別。懿

領眾將轉回將軍府,伏地大哭道:“吾兒危矣!此乃陛下之毒計也,明升暗降,欲奪吾之兵權,待吾等至潼關時,父子必受其害。吾若不去,是抗旨不尊也!”

司馬昭道:“似此如之奈何?”忽方舒厲聲道:“事已至此!都督只痛哭,能解今日之危否?”懿聞言,霍然而起,擊案道:“吾今只上表謙辭,且看主上之意如何。休教相強,若陛下十分欲除吾司馬氏而後快時,吾豈坐以待斃!”於是修表請辭,只言老邁昏聵,願老死駐地,永為西北屏藩,請留爵祿以賞來者,以為國家之幸云云。

不日,回旨不許,懿固辭之;詔三報不許,皆如前言,一天之內,三道聖旨。司馬懿搖首嘆道:“樂毅、李牧之意,我今知矣。”忽一小校闖入殿內,伏地大哭道:“大公子已然遇害矣!”

司馬懿聞言,恰似晴天霹雷,眼前一黑,撲通倒了。眾將大驚,急忙救醒,司馬懿目光如痴,濁淚長流,大哭道:“吾兒冤枉,是為父害了你!”司馬昭指小軍問道:“我兄長如何遇害的?”

小軍泣道:“大公子還未面見陛下,就已被陳騫手下幕僚所殺。小人在後拴馬,因此不曾遇害,急忙逃回來稟報都督。”王基怒道:“君逼臣何乃太甚也!”方舒道:“都督不可再有婦人之仁,當早決斷。”眾將盡皆稱善,都有反意。

司馬昭哭道:“此大魏負吾,非吾負曹魏,願父親速決!”懿聞言,以面視青天道:“今日之事,懿寧負大魏,不敢負天下也!”王基道:“都督縱不願稱帝,可自上表進稱大將軍、晉王,以清君側為名,興兵許昌,匡正朝綱,掃除奸佞,此萬世之業也。”眾將皆踴躍稱善。

司馬懿決然道:“前日不聽公言,悔之不及,今且不能有往日之失也!伯興真深知吾心也!”於是傳檄告於天下,築壇於咸陽。擇日焚香祭告天地,面南而坐,進冠授冕,受眾將群臣朝禮,賀為晉王。子司馬昭為王世子。修表一道,使人飛馬進呈潼關。一面點齊兵馬,分撥諸事,專待興兵。

再說曹丕自在潼關,忽人報司馬懿具表文以拜。丕急教呈上,就案前展閱之。其表略雲:

“懿以凡才,荷上將之任,總督三軍,奉辭於外,為國屏藩,數十年矣;夙興夜省,不敢少怠,唯才不足具任,以慰陛下之託也。竊聞周監二代,並建諸姬,實賴晉、鄭夾輔之力;漢祖龍興,尊王子弟,太尉周勃,起誅眾呂,以安大宗。今者,聖教陵遲,六合之內,否而未泰。有太常大夫鍾繇,本無懿德,竊國居權;其子會,惡直醜正,包藏禍心。遂使聖躬矇蔽,詐佞以聞,忠正為塞,隱善揚穢,國事日非。臣播越失據,忠義不果,常恐隕沒,辜負國恩,為清君側,匡正朝綱,以剿魁渠。既而宗室衰微,帝族無位,斟酌古制,依假權宜:上臣為大將軍,晉王。臣自惟三省:受國厚恩,荷任一方,陳力未效,所獲已過,不宜復忝高位,以重世謗。然群僚見逼,迫臣以義。臣以逆賊不梟,國難未已;宗廟傾危,社稷將墜,此臣所以憂心碎首者也。若應權通變,以寧靜聖朝,雖赴水火,生死而不得辭。故輒順眾議,拜受印璽,以崇國威。仰惟爵號,位高寵厚;俯思報效,憂深責重。驚怖惕息,如臨於谷。即日獎率六師,齊集群義,應天順時,討伐佞臣,以寧社稷,以清君側,伏見入覲。謹拜表以聞。”

曹丕閱表,勃然大怒,親扯表為粉碎,大罵道:“司馬老賊敢耳!”陳騫

見此,問道:“莫非司馬仲達已反?”丕點頭,繼而起身怒道:“老賊深受朕大魏兩代皇恩浩蕩,怎可如此絕情?”

陳騫道:“既已反,陛下可速回許都排程兵馬良將剿滅叛賊,不可坐以待斃。”丕切齒道:“縱朕拼得個大魏亡國,也要將司馬狗賊踏為齏粉!朕將親統六師,浴血討賊,以伸大義於天下。”

陳騫待勸,曹丕制之道:“朕意已決,卿勿得再諫!”遂令大將軍夏侯惇從武關出兵,攻打長安。調中軍將軍樂進、徵南將軍史渙領兵來援。

司馬懿在雍涼,分撥諸事已畢,命盡起雍涼兵馬,剋日出征。軍中樹起勤王清君側旗號,司馬懿、司馬昭父子自領中軍,以王雙為先鋒,方舒為參謀,王基為贊軍,郭淮、秦朗、戴陵、馬旺、孫禮等將隨軍徵進,起大軍十五萬,號稱二十萬,直奔潼關而來。

大軍即行,參謀郭淮道:“今大王入京勤王清君側,須防蜀中襲吾之後。”懿頷首道:“吾已料定,自有區處。”第一命何葛、餘良聽令,命鎮守眉縣,防備涼羌等軍馬,謂道:“吾料羌胡若攻,必從此二處來。二公休論長短,只堅守不出,賊兵無能為也。”二將領命去了。

司馬懿又道:“今有一最緊要去處,當使大將替孤分憂。”言未及,郝昭忿然出列道:“末將不才,願替大王分憂!”懿大喜,目視郝昭道:“公若遇蜀中兵馬前來,如之奈何?”昭道:“誓為大王擊之!”懿又問道:“若孔明親自前來若何?”

郝昭略思道:“請為大王拒之!”懿笑道:“伯道真良將也。今者陳倉、斜谷一線為長安門戶,最是緊要,孤意非賴伯道大才不可。願固守之,以消後顧。”昭拜道:“末將粉身碎骨,不敢負大王所託也!”懿大喜,著命郝昭領三萬兵馬駐守陳倉要塞。

於是大軍起行,方出長安,人報大將軍夏侯惇引軍來戰。司馬懿整兵接戰。兩陣排開,夏侯惇赤盔白馬,至陣前高呼道:“仲達!你乃先帝遺留老臣,因何興兵作亂?”懿道:“君逼臣反,實無奈耶!”

夏侯惇大怒道:“是何言也!陛下登基以來,處事公正,朝野清平。怎會逼反老臣!分明你是狼心昭然,興兵謀逆。我今奉命前來討汝,你速速下馬來降,尚可留的全屍。否則待我殺進長安之後,將你司馬氏誅滅三族。”

司馬懿大怒,回顧左右:“誰人敢殺夏侯惇!”孫禮拍馬而出,夏侯惇揮舞點鋼槍而上,戰約二十合,孫禮敗走。戴陵提刀相迎,約過十合亦敗。王雙驟馬舞刀而出,截住夏侯惇,兩邊鏖戰數十合,難分高下。

再戰三十合,夏侯惇畢竟年過六旬,戰得久了,體力漸衰;更兼只有一目,竟不覺有些頭眩。王雙瞧的親切,斜劈一刀,飛出流星錘來打夏侯惇。惇躲閃不及,被擊在胸口,打的氣血翻滾。虧得夏侯惇老當益壯,久經戰陣,不但未曾落馬,反回刺一槍。將王雙頭盔挑落。

王雙驚出一生冷汗,撥馬就走。惇咬牙喝道:“休走!”拍馬緊追。其子夏侯充恐父親有失,大驅兵馬掩殺過來。司馬懿亦揮軍殺上,兩軍乍一交鋒。西涼軍優勢盡顯,鐵騎來回衝刺,殺的魏軍紛紛拋兵遺甲,節節敗退。幸虧夏侯惇老於兵事,急令槍兵列陣在前,弓弩手兩翼飛射,方才穩住陣腳,保定大軍緩緩而退,未曾損失太過。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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