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回:諸葛亮一擒張任 魏文長大戰龐德

卻說孔明用計取了涪水關,安民已畢。眾將皆來贊孔明妙計,孔明道:“諸公休辭辛勞,不須卸甲,可再引兵去取廣南。川軍新敗,訊息必無走漏,正宜時矣。”眾將得令。

孔明遂令霍俊、馮習點起三萬精兵,殺奔廣南而來。卻說涪水關敗兵奔回廣南具言兵敗之事。廣南守將吳蘭聞言,急來看時,見城門大開,急謂副將雷銅道:“公何不速閉城門?”銅道:“涪水關被破,尚有無數川中士卒敗退欲還,若閉門不納,豈非自絕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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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蘭頓足道:“公何又輕料孔明!彼安肯錯此良機?吾料不久其必來。”正商議時,軍士飛馬來報,說正南有大兵殺來。吳蘭、雷銅大驚,急上城頭看時,黑壓壓一片盡是荊州軍。

雷銅急道:“賊人來何太速!”急命關門時,馮習一馬當先,越過吊橋,殺入城來。霍俊驅兵大進,斬關落鎖,勢如破竹。吳蘭情知不敵,急與雷銅引敗兵往雒城便走。馮習遂得廣南,一面出榜安民,一面飛書往孔明處報捷。孔明著二人把守城池,不可輕動。

再說劉璋聞玄德殺了楊、高二將,襲了涪水關,奪了廣南,大驚道:“不料今日果有此事!”遂聚文武,問退兵之策。黃權道:“可連夜遣兵屯雒縣,塞住咽喉之路。劉備雖有精兵猛將,不能過也。”璋遂令大將劉饋、張任、泠苞、鄧賢點五萬大軍,星夜往守雒縣,以拒劉備。

四人領了軍馬,既至雒縣,分調軍士,守把各處關隘口。張任道:“雒城乃成都之保障,失則成都難保。如今敵新佔廣南。吾意可著二人守城。二人隨我去奪廣南。”吳蘭、雷銅道:“我等願隨張將軍奪城。”劉饋道:“此計甚好。某為伯放接應。”遂撥二萬軍與張任,吳蘭、雷銅副之,直取廣南。自引冷苞率軍埋伏廣安城南。

張任率軍急奔,不日便會城下。霍俊、馮習二人見川兵勢大,閉門緊守不出。任道:“廣南城牆低矮,不足為守。可分兵強攻。”於是三人各領一軍,支起雲梯箭樓諸般攻城器械,徹夜不休,輪番攻城。

張任親領督戰,有怠戰潰逃者立斬之。川中軍馬,久息待戰,如狼似虎,廣南城郭低矮,川軍攻打甚急,不過半日,城桓殘壞,守軍箭矢皆盡,死者十之六七,餘皆帶傷,極其慘烈。直至日暮時分,廣南告破。

張任率眾先登,吳蘭、雷銅驅兵大進。馮習、霍俊只能棄城投南而去。行無數裡,劉饋、冷苞引伏兵殺出。荊州軍四潰。馮習、霍俊殺出血路突圍,回看身後不過百餘騎。劉饋率軍銜尾直追,二人叫苦不堪。

正此時,斜刺裡殺出一彪軍馬,前軍正打劉軍旗號,當先一員大將,正是魏延。延引兵殺將上來,先將川軍截做兩處。然後提刀來尋主將。川兵措手不及,登時大亂,劉饋收軍欲退時,正碰上魏延,鬥約十餘合,被延一刀砍翻。餘眾皆潰。

敗軍奔回廣安,告說劉饋被荊州大將魏延所斬。任大驚道:“上將軍陣亡,某之失也。”痛哭流涕。眾將勸說方止。雷銅進帳稟道:“城西發現劉備運糧車隊。”任道:“城西乃巴郡,有老將軍嚴顏鎮守。劉備糧車何得從此而過?”

鄧賢道:“某聞劉備得益州大商東方奎資助。此糧說不定就是從漢川等地運來的。”任沉思許久,乃道:“某看看再說。”留吳蘭、冷苞守城。自引雷銅引五千兵來看,行約二十餘裡。遠見有劉備押糧車隊拖沓而行,見川軍殺來,發一聲喊,四散而逃。

雷銅便策馬欲追,任道:“且慢,此敵奸計也!”銅道:“將軍何以知之?”任道:“你看那輛車輕浮,安像載有糧草乎?”雷銅開啟來看,果真全是雜草殼屑。讚道:“將軍果深謀遠慮之士。”任乃令將車輛盡數放火燒了,然後引軍回廣安。

行止數里。山坡上一聲梆子響,伏兵大起,為首一將,正是傅彤。任大喝道:“汝等詭計依然被我識破,汝尚不知死乎?”彤大笑道:“無知蠢輩,你中了我家軍師之計還敢大言不慚!”挺槍直取張任。任亦舞槍來迎,戰約五合,傅彤撥馬往北便走,眾軍皆敗。

雷銅麾軍就追。張任攔住道:“不可追之。”銅道:“將軍已識破賊計,何不努力擊之,搓敵銳氣。”任道:“賊將不出全力與我廝殺,分明是詐敗誘敵,安能瞞得過我。彼既投北,吾等往東尋,必見分曉。”於是攢軍投東趕來。

行不多遠,果見前面有一隊人馬,正在運糧趕路。雷銅喜道:“將軍神算,人所不及!”任道:“且休謬讚,可速速趕上,盡數焚燒了。”催軍緊趕,眼看將近。忽然四下裡金鼓齊鳴,聲震山谷。

張任慌忙大呼退兵時,黃忠引兵從前殺來;魏延從後殺出;陳到從右殺出;劉封從左殺來。四路不知多少軍馬,皆呼休教走了張任。川軍四面受敵,一齊大亂,潰敗降伏者,不計其數。

雷銅見勢不好,又被眾軍與張任殺散,將欲突圍時,被黃忠趕來,生擒過馬。張任逞起英勇,所過無不披靡,亂軍中正遇陳到,二將大戰二十回合,陳到抵擋不住,被任引數十騎撞出重圍,望南便走。陳到也不追趕,自去與諸將清理戰場。

卻說張任突出重圍,以為走脫,方待少歇時,忽聽得一聲大笑,循聲望去,只見數十軍士擁簇一人騎白馬而來。馬上之人,大耳闊面,身披甲冑,腰配雙劍,高聲道:“張任!汝不早降,更待何時!”任識得劉備,怒氣填胸,催馬綽槍直取劉備,恨不能一刀兩斷。

看看殺至劉備馬前時,突聽咔嚓一聲響,被拌馬索連人帶馬拌倒。左右小軍一擁而上,就地綁了結實,押送大營而來。玄德命人釋其縛,延之上座,置酒壓驚。任昂首閉目,默然不語。少待眾將都至,各獻降卒及所獲馬匹、旗幟、軍器無數。

這廂孔明操琴而坐,一曲撫罷,笑問張任道:“廣安吾已取多時矣,將軍肯降否?”張任依舊不語。少頃,霍俊、馮習入賬,解冷苞、吳蘭至。不一時,黃忠又解雷銅至,張任大驚。

孔明便一一道來,張任聽了此計,道:“汝不過故弄玄虛而已,何足為奇!”孔明笑道:“既是將軍不服,我今就放你回去,他日勿要再被我擒住。”遂還了馬匹衣甲,任拜謝而去。

接著推過雷銅、冷苞、吳蘭來。孔明問道:“爾等今日被擒,可願意歸降?”三人低頭不語。孔明道:“公等皆乃西川上將,如何不審事勢也。如今劉季

玉大勢已去,公等何不歸順皇叔麾下,保境安民,共圖大業?”三人面面相覷。

吳蘭率先伏地拜道:“既然如此,末將願降。”冷苞、雷銅亦伏地請降。孔明正色道:“爾等若不降,我成以名節。今日既降,他日切勿反覆。”三人拜領。玄德令擺宴慶賀。

孔明大勝,揮軍直取雒城。可是不管孔明如何罵戰,張任只是堅守不出。如此對峙半月有餘。忽流星馬飛報,說張魯遣人領兵攻打葭萌關甚急。玄德大驚。孔明問道:“可知何人領軍?”斥候道:“盡是西涼兵馬,皆豎馬、龐旗號。”孔明道:“錦馬超世之勇將,不可輕敵。主公欲平益州,必伏東川,請主公先入葭萌關要緊。”備應允,便著魏延、向寵領兵為前鋒先行,自引諸將在後。

及魏延引軍至關口,斥候來報前方有軍立寨要隘,擋住去路。延命向寵率三百騎前去探查回報。寵點兵去訖。不過片刻,斥候回報說西涼軍集結兵馬,向寵將軍正與敵將纏鬥。

魏延就率軍來,及至陣前看時,向寵催馬挺槍,與陣前一青年將軍激戰正酣。魏延在陣前看了二十餘合,見向寵不敵,拔馬敗回。延道:“軍師言錦馬超當世勇者,今日一見,不過爾爾。”

言畢,縱馬提刀出陣,大呼道:“馬兒見義陽魏延否!”那將大笑道:“無名下將,聞所未聞!”言畢,縱馬持槍,直取魏延。延大怒,提刀出戰,二馬盤旋,大戰三十餘合,那將漸漸不支,虛晃便走。

延拍馬趕來,那將看看魏延追近,暗取弓箭在手,往魏延面上只一箭。延早有防備,輕輕一閃,那箭奔耳邊上過去。延大笑道:“人言錦馬超不減呂布之勇,此真虛言也!”

那將厲聲喝道:“魏延,汝個瞎了眼的蠢貨!若我兄長在時,汝頭已離項上也。某乃馬超之弟馬岱是也!”魏延大怒道:“小賊辱我太甚。”拍馬追殺馬岱,看看趕上,照定背脖一刀砍下;忽一把大刀映入眼簾,擋在魏延身前。

魏延驚詫,開眼看時,一將攔住去路,那將身長八尺開外,相貌堂堂,長鬚美髯,錦袍黑甲,青盔白馬。延勒馬橫刀,指來將大喝道:“汝乃何人?敢來攔我!”那將朗聲道:“某乃南安龐德!魏延匹夫,還不速來刀下領死。”延怒喝道:“匹夫有何能耐,敢口出狂言!”舉刀直取龐德。

二將打馬盤旋,雙刀共舉,戰做一處,這場好殺!一個玄鐵刀起排雲海,一個定軍刀下劈山川,一個悍勇非常猛壯士,一個驍勇難當西涼將。兩下裡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大戰八十合,勝負難分。

兩軍陣前盡皆喝彩。再鬥五十合,二人俱是汗流浹背,氣喘吁吁。魏延架住龐德大刀,呼道:“且住!龐德好武藝!某適才行軍到此,腹中空空,使不上力氣,待先果腹後再來決戰。”龐德道:“也好。”二人各自收刀,往本陣便走。

這邊向寵接著,延道:“西涼龐德,名不虛傳。真乃悍敵也!”寵道:“全仗文長豪勇,不致兵敗。但彼軍以逸待勞,不利吾軍。不若暫先避其鋒銳,待主公大軍至時,再做定奪。”延道:“公季之言有理。”便令三軍紮營駐馬,專待劉備大軍。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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