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東漢初年,太上老君降臨川渝蜀地,授張道陵《太平洞極經》和三五都功玉印,拜為天師,囑咐其廣行正一盟威之道,斬妖除魔,救護生民!

至此,道門天師道立。

其後一百多年光陰,天師道愈漸光大,其斬妖除魔維護眾生之教義,亦深入人心。到得東漢末年,漢室頹廢,王權不盛,中土戰火連綿,山河盡歷烽煙,天師道張角已黃天學說收納人心,舉兵而起,扭曲道門學說,禍國殃民,天師道之聲名,亦由此而轉折。

到得魏晉,天師道又歷經波折,幾經變幻,分南北天師道,教義經典分歧極大,弟子門徒間嫌隙亦生。

到得東晉末年,南天師道孫恩再已黃天學說,自三吳大地舉兵反晉,欲已黃天替換蒼天,最終亦未成事。

東晉之後三百年間,天師道最終歸於蜀山青城觀,黃天之道,終未覆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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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得二十年前,青城觀一奇才臨世,名徐世績,年僅二十五歲便將天師道功法覆天訣修至黃天境,更是將《太平洞極經》終精義解讀,成為千年來天師道一脈最為年輕的天師。

此人聰慧絕倫,行事卻出人意料,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成為天師後不久,便設局引來隱世之高人上蜀山丹楓觀尋仇,為的便是利用此人拖住道尊應無塵,便是那時,他闖入了丹楓觀藏經閣內,偷閱蜀山不傳之典籍,閱盡之後,便一把火燒了藏經閣,隨後便破門出山,叛了道門神城。

其後,徐世績入江湖,拜起義軍瓦崗麾下,已一身之所學,助瓦崗之主翟讓逐鹿於亂世,其神鬼莫測之計謀,倒真為瓦崗打下了半壁江山,也令自己名揚天下。

瓦崗本是最有機會推翻隋帝國的勢力,世人或不知,瓦崗因他而盛,亦因他而衰,誰也不曾想到,徐世績便是在瓦崗最興盛的時候,轉頭策劃了翟讓與蒲山公李密的內鬥,他又親手毀掉了瓦崗。

李密於洛陽兵敗之後,轉頭降唐,徐世績亦降於李唐,經十七年光陰,終成今日之國師李績。

此人所作所為,若不知其中關鍵,定然不能理解。但若知曉其中關節,當可知國師李績,是已一己凡人之身,奠定了今日之人間,令人權長存!

若無他,今日天下,定屬崑崙!

十八年前,李績自西王母謀劃萬年的陰謀中為凡人謀得一線生機,他騙盡世間人,亦騙盡世間神,無論是崑崙還是長安,都被他一介凡人算計。

若真個論起來,此人只怕是普天之下,離古神最近的凡人。

如今,便是這樣的一個凡人,天師道有史以來最為了得的天師,站在了罹恨的面前,在罹恨最不想面對他的時間裡出現。

李績自西王母處習得古神功法,得不死魔兵璽,他的覆天訣絕非少將軍薛湛的功力可比,若全力施展,只怕真個可以令黃天覆蒼天!

漫天飄雪,鐵律塔冰封,天地府衙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罹恨與烈雲歌縱身躍下鐵律塔,避過塔上蔓延而來的堅冰。

烈雲歌看了一眼立於前方虛空之上的李績的分魂化身,肅然對罹恨道:“孩子,今日你我若想護鐵律塔中聚魂大陣,除非破此黃天之境,敗了分魂化身,除此之外,只怕別無他法。”

李績並未親來,一具分魂化身,是聽不進任何言語的,如此,便唯有動手一途。

罹恨點頭,心中暗道:“若敗不得李績這具分魂化身,莫說保護鐵律塔中的聚魂陣圖,便是我與火判官的性命,只怕也得丟在這黃天之境中。”

覆天訣最高境界,便是黃天之境,若修至此境界,便可於蒼天白日之下,開闢出另一方天地,而在這一片天地之中,覆天訣便是主宰。

李績的覆天訣被他用古神功法完善,風雨圖錄,煉魂陣圖,他皆精通,在蒼天之下,他不能已凡人之身完全運用古神功法,但在他的黃天之境裡,他便是神!

李績的分魂化身至始至終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只見得他衣袖一鼓,那漫天風雪登時凝在半空,片刻之後,只見得起初那些本還溫柔飄落的雪花,片片皆凝成銳利冰晶,盡數卷向罹恨和烈雲歌二人。

冰雪落地,瞬間將地面凍結,轉眼之間,鐵律塔附近地面已有多半被冰雪凝固。

烈雲歌見此,臉色一變,那雙臂一抬,炎陽勁力運到極致,漫天火光拔地而起,迎上那些疾速捲來的冰雪,將即將落在他與罹恨身上的冰雪震開。

那些冰雪不但銳利無比,且沾物凝冰,人若沾染,轉眼便成冰雕。

他功力如火,卻不能融此境冰雪,僅能擋住。

這令他心頭生寒,世人皆言冰火判官乃國師李績之下第一人,但此時看來,這話卻是大大不妥,一具分魂化身開闢的黃天之境,冰雪便令火判官無法化解,更莫說其它。

若國師李績親來,於這黃天之境中,只怕片刻便能要了火判官性命。

罹恨見火判官的炎陽勁力奈何不得此處風雪,忙丟擲黑金鐵棍,化九龍怒吟,衝向上空與火焰對峙的冰雪。

道:“這片黃天之境中,李績該是可以運用五行之精,此冰雪怕是上古九國中歸墟月國之玄冰,尋常火焰不可令其消融。”

天地分陰陽,萬物出五行,上古九國中,歸墟之玄冰,九黎之金土,東夷之離火,崑崙之疾風,有熊之紫雷,乃五行之精,為世間五行之最。

諸般上古功法,皆出於此。

如今看來,國師李績的黃天之境,便是可令他運用上古五行之精!

如此看來,在這片天地之中,說李績是最接近古神的凡人,便不再準確,應當說他比之尋常古神,還要厲害。

那九龍直衝冰雪而去,與烈雲歌所御火焰遙相呼應,這片天地間立刻形成一個詭異的景象,地面五丈,火焰滔天,五丈之上,冰雪狂舞,而那九條巨龍,盤旋繚繞,與火焰共成一道屏障,阻冰雪不落。

烈雲歌得罹恨九龍真氣相助,立感輕鬆不少,但他心中驚懼,卻愈來愈濃,李績喚來的冰雪不可消融,那他們便僅能抵擋,如此對峙下去,必輸無疑。

他不懂古神功法,唯有問道:“怎麼打?”

罹恨皺眉凝思,片刻後道:“火判官,你先獨自抵擋冰雪可成?”

烈雲歌點頭,他雖不能消融冰雪,但其功力亦屬當世之最,抵擋一會兒,還能做到。只是抵擋片刻,又有何用?不免向罹恨投去疑惑目光。

罹恨一邊御使九龍真氣,一邊道:“在此黃天之境中,你我絕不可能戰勝李績,但你我如今面對的,卻並非李績!僅是一具分魂化身,他雖可馭此境中黃天之力,但分魂化身借的是他人之體,行動多有不便,非本身可以比擬,是以,你我若想破此黃天之境,唯有打散他這具分魂化身。”

分魂化身乃聚魂陣圖中的詭異功法,可分出幾身之一縷魂識,以此來控制他人身體,雖是神奇術法,卻也有極大界限。那便是分魂化身所控之體,本無幾身之功力,功力來源多為幾身傳渡而來,終比不得本身。且已幾身魂識控他人之身軀,終不能如控制自己身體般如臂使指,身法行動必有不應之處。

李績的分魂化身,起初便開闢黃天之境,多半便是出於此因,若非在黃天之境中御五行之精,真個已分魂化身動手,罹恨和烈雲歌絕不至毫無還手之力。

罹恨說動便動,九龍齊聲怒吟,轉頭便破空衝向李績的分魂化身,罹恨亦全力運轉四十九步天羅,踏著墜落的片片冰雪,若閃電般衝向李績的分魂化身。

李績的分魂化身至始至終皆未動,面對那聲勢駭人的九條金龍,亦是如此。他佇立於虛空,只見其玄色大髦又是一陣鼓舞,漫天冰雪之中忽地一陣耀眼紫光爆起,近隨而來的便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

風雪攜驚雷,紫電破九霄。

那張牙舞爪的九條巨龍竟在瞬間被李績的分魂化身御出的幾道紫色閃電擊散。

“雲夢八極,紫極電訣!”罹恨心頭一顫,暗道:“他這黃天之境好不講道理,一介凡人之身於此處竟真如古神,五行之精妙功法,他於此處可集於一身,便是天帝帝瑤,亦不能已神身御五種功法。”

他心念電轉,又驚又嘆,直至此刻才真正明白國師李績是一個怎樣的人物,竟是一具分魂化身開闢的黃天之境,便能如魔神。

冰雪依舊,紫電未逝,九龍消散,冰雪雷鳴轉眼便攻向地面之上的罹恨。

罹恨眼見那道森然紫電,深深呼吸,眉頭一皺,右手一伸,那消散的九龍再化黑金鐵棍。他緊握黑金鐵棍,仰頭一聲怒吼,持棍躍起,直衝那紫色閃電而去。

這一刻,說快,又似時空凝固,說慢,那黑金鐵棍爆起的光芒轉眼又與紫色閃電在虛空之上撞在了一起。

剎那間,似整片天地都在顫抖。

罹恨不偏不倚,運起全身功力,竟揮棍劈開了那道當頭劈下的紫色閃電。

不遠處的烈雲歌看得歎為觀止,他此時方能肯定,真個論起,若非這黃天之境,罹恨之功力,只怕與李績本人,差得也並不多。便是在此黃天之境中,竟仍能毫無花哨的劈開閃電,如此威勢,如此功力,世間再無他人。

罹恨劈開那紫色閃電後,身影仍不停歇,他腳間輕點落下的一片冰雪,借勢又往上衝,轉眼便已出現在李績的分魂化身之前。

他臉色一冷,嘴角一勾,森然道:“要殺我?自己來!”

話音落下,棍影又起,他從劈開紫色閃電到出現在李績的分魂化身之前,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而他這一次揮棍砸向的,便是李績的分魂化身。

那黑金鐵棍罹恨自己都不知道是何金屬打造,不但堅不可摧,且威力不同凡響,摧金斷玉算是小事,便是開山烈地,亦是平常!他自認為,這根黑金鐵棍,比之薛湛手中的九霄流雲戟,亦是不遑多讓。方才已幾身功力加此棍劈開雲夢八極所御之閃電,其威力便可見一斑。

他便要看,如此近的距離,他持黑金鐵棍已全身功力砸下的這一擊,李績一具分魂化身,要如何來躲。

冰雪停,雷聲歇。

李績的分魂化身終是有所動作,一個極其木訥緩慢的動作......

那玄色大髦下的右手,終是輕輕抬起,抬得極緩極慢,竟是不偏不倚的要去接罹恨全力砸來的一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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