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心意已決,不再與她說,對著屍傀叫道:“你不放晴姑娘走,我便死死跟著,你什麼陰謀詭計也玩不了。”

晏師晴見他說得頗有幾分賴皮,不由一笑,竟忘了置身危險處境。

屍傀似乎真不會說話,還是不答,卻踏步緩緩往林子裡走去。

晏師晴一愣,不解道:“它這是何意?”

楊逸道:“莫不是要放了我們?”

話音剛落,便見一顆大樹被鐵鏈掃斷,似乎這便是屍傀給的回答。

楊逸苦笑道:“我們只怕逃不掉。”

他追了一天一夜,此時方才氣息平和,逃跑的話說也別說,便是走路只怕兩腿都要疼得發抖。

晏師晴苦苦思索,仍是得不出屍傀抓她的理由,但想及屍傀翻江倒海之能,抓她絕不是好事,方才忘了的恐懼頓時越來越濃。

楊逸見她眉頭越擰越緊,不用猜也知她心事,逗她道:“晴姑娘不需擔心,八極元宗聶大俠該是會帶人來相救,有我在絕不讓它傷你。”

其實一個女子縱使表面看起來再冷漠堅強,那也僅僅是表面而已,又有哪個女兒家真能心堅若石?晏師晴以前不曾恐懼過什麼事物,那是並未碰到能使她恐懼的存在,此時面對屍傀她毫無還手之力,又對未來將要面對什麼一無所知,自然會恐懼,此時聽了楊逸的話,不由心暖,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只見屍傀又緩緩走了回來,手中還捏著兩隻野兔,甩到楊逸二人身前,便又站著不動。

楊逸雙眼登時睜得老大,目光不斷在野兔和屍傀間開回,訝道:“你若不動手便是殺人,該也像血帝一般,是個只是有些嚇人的妖怪。”

晏師晴亦是不能理解,屍傀抓了野兔回來,竟怕他們餓著,怎也想不通這妖魔是何想法。

待得力氣恢復幾成,他便生火烤兔肉,夜色緩緩降臨,夜風中火苗跳躍武動,不知不覺已入了初秋。

他一直說著勸慰話兒,直到晏師晴靠在他肩頭睡去,他才閉上沉重的眼皮。

一個殭屍,兩人活人,竟顯得分外安靜。

其後又是兩日,屍傀帶著晏師晴一路向北,楊逸擔心晏師晴,不能相救便一直跟著,沿途留下記號,以便於八極元宗前來相救,又走了整整十日,想是有幾百裡路程。

其間屍傀顯得毫不介意,所過之地皆是荒山野嶺,每日還會抓些野物給楊逸二人充飢。倒顯得極是貼心。

第十一日日終於到得長江之畔,楊逸見他一路向北,心頭登時喜了,心道:“它一路向北,只怕目的地是長白山雨師陵墓,此時道尊便在那裡,我身上有骨圖星盤,到時怎也能救晴姑娘走。”

沿江而行,屍傀雖有踏浪本事,但晏師晴和楊逸都是不會,它似乎也知曉,想要尋船。

直到中午十分,終見得大江之上風帆林立,一眼看去竟有數十艘大船,皆掛聶字旗,卻是八極元宗為救晏師晴擺下如此陣仗。

楊逸沿路做了記號,八極元宗此時才來,該是集結人手才是,如此陣仗,便不再意外。晏師晴心頭亦是大喜,想著這許多人,怎也能對付一個屍傀才是。

屍傀佇立江邊,他不會說話,也永遠只有一個表情,楊逸無法猜測它此時是何想法,但方才還晴朗的天空,陡然陰冷起來,頃刻間便見得烏雲遮蔽了日頭。

晏師晴亦感不對,天氣變得太過快,楊逸抬頭望天,直覺太過熟悉,宛如什麼時候見過一般。

直回憶了半天,突然想到當日江都城中便是一模一樣的詭異情景,也是這個季節,一顆心直往下沉。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傾盆大雨席捲而來。

楊逸抬頭一看,八極元宗船隻還未靠岸,頓時心中叫糟,直覺要出大事。

他怎也沒想到,只肖得片刻時間,本是風平浪靜的江面陡然間層層浪起,聲勢浩大,脫口而出道:“不好!”

晏師晴還一句話都不曾問出,便看見一個城牆般高的浪頭向著船隊席捲而去,登時花容失色,也不管扔在江心的船隊能否聽見,大聲喊道:“快跑!”聲音瞬間便被雨聲淹沒。

異變突起,且如此驚天動地,誰也不曾想到,船隊陡見巨浪滾滾而來,反應都來不及反應,除了一些堅固巨大的船隻尚能堅持不被掀翻,其餘已經盡數翻船,亦或直接被巨浪擊飛。

楊逸此時想到,只怕江都城中那日長江水漲,也是如今日一般,和屍傀逃不了干係。

此時江面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影載沉載浮,也不管有幾成功力,打不打得過,祭出紫薇星盤大喊道:“住手!”便化氣為龍,直襲屍傀而去。

屍傀身也不轉,身上鐵鏈陡然甩來,將楊逸九龍真氣蕩得粉碎,鏈子仍是不收,直擊楊逸腦袋。

晏師晴嚇得啊的叫出聲來,大呼道:“不要!”

鏈子竟在離楊逸臉孔不到兩寸處堪堪停住。

楊逸滿臉水珠,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看著手臂般的鏈子,竟也一步不退,大聲喊道:“住手。”

江面波濤緩緩止住,雨也收住勢頭,陽光再次劃破烏雲。

方才一切便如不曾發生過一般,楊逸直喘大氣,他心中盡是震撼,怎也想不到屍傀竟能有呼風喚雨,翻江倒海之能。

此情此景和江都望江臺上毫無二致,由不得他不驚。

許多往日不能想清楚的東西此時全部都能想明白了,水靈風和屍傀同出雨師陵墓,只怕其中有極大的關聯。

屍傀鐵鏈直長,橫空而過,直到江心處拉住一艘大船,生生的往岸邊拖來,其間隔了幾十丈遠。

船上的人見此,哪敢多待,會水不會水的全部都一股腦的往江水裡跳,八極元宗本是來救人,盡連手都沒動,便損失如此慘重,若是說出去只怕從此貽笑江湖。

晏師晴臉色煞白,心道:“這殭屍妖法通天,凡人哪裡贏得了?我又談何脫身?”

那艘三層樓船重逾萬斤,不肖片刻便被屍傀拉到江邊,楊逸見此,怒道:“你為何要殺靜丫頭。”

屍傀理都不理,魁梧身軀拔地而起,躍上大船,隨即鏈子飛出,又纏上晏師晴,將其拉了上船,下一刻江水翻湧著推船前行,管都不管楊逸。

楊逸見此大急,忙躍上甲板,站定後大喊道:“你究竟想幹甚麼?”

晏師晴見他又跟來,好不著急,忙搖頭道:“楊兄你還來幹甚麼?”

屍傀顯然只是衝著她來,楊逸一路追來實是沒有必要,說不準還要平白送了性命。

楊逸不答晏師晴,此時已不僅關係她一人,依舊怒視屍傀,喝道:“你究竟要幹什麼!”

屍傀似乎也不耐煩,鏈子一晃將船帆扯斷,楊逸怡然不懼道:“嚇唬誰啊。”

屍傀轉身便往船尾去了。

晏師晴見屍傀顯是被說得不耐煩,生怕楊逸再問下去,令它惱羞成怒,出手傷人,忙道:“楊兄你莫要問了。”

楊逸本還想再追問,但見得晏師晴還在身旁,心忖:“我一條命算不得什麼,但若真個惹惱了屍傀,連累了晴姑娘那便糟糕。”

復又想起方才屍傀險些殺了自己,卻被晏師晴一句話喊住,不由疑惑想道:“晴姑娘絕不會和屍傀有何聯絡,怎的她一句話便救了我命?”

其實他不免想錯,那時他和晏師晴都叫過住手,屍傀因何而停手,怎又分的清楚?

過江上岸,八極元宗無一人敢追來,一路向北,行得極慢。

其間屍傀依舊為楊逸二人尋事物飲食,算起來對二人倒是極好,休息時屍傀便站在身旁,不催不趕,只是一路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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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傀所選之路,盡是荒山,一日行過一日,雖走得不甚快,但不知不覺間已然過了河間,入了關中。

越是往北,秋意越濃,楊逸心知屍傀要帶晏詩晴去長白山,隨著目的地臨近,無論是他還是晏詩晴,心情皆是一日沉重過一日。

一月多時間過去,終於到了長白地界。

此處乃是許多名族發源之地,地勢複雜,山高林厚,再往北去便高麗回鶻等國,入山越深,天氣越冷,其間所見,巍巍山峰,奇雄險峻,飛流瀑布,氣勢磅礴,奇花異樹,數不勝數,不負關東第一山之名。

再行一日,仰頭便是巍巍雪峰,低頭便見皚皚積雪,九月秋來,已是踏進了冰天雪地。

楊逸眼見奇景,怎也生不出欣賞情懷,他眼見晏詩晴眉頭一日皺得比一日緊,心中嘆息連連,不由想道:“終是到得長白,屍傀千里迢迢帶晴姑娘來此,不知是想做什麼,也不知師父和琴丫頭現在何處。”

隨著屍傀在長白又行了兩日,由最初冰天雪地到春暖花開,此時又步入一片頗為貧瘠的深谷地界。

楊逸心知這等一步一風情,乃是因為長白山乃是火山聚集造成,地熱情況不同,生長樹木花草以及周圍環境便大相徑庭。但他心中細細算過,入山至少已有五日,若再這般走下去,只怕都能入了高麗國界。

舉目一望,此處花木不生,鳥獸不至,比之前兩日十里繁花,猶如地獄幽冥。

依舊行的不快,累了便覓地休息,屍傀也頗為平靜,為他們尋來各種野果鳥獸充飢。楊逸也知它雖是絕世妖魔,對他們卻算是極好,雖然心中忐忑,但別無他法,只能拿來便與晏師晴分食。

又行一日,到得一山谷大湖。

湖面廣闊,煙霧升騰瀰漫,如沸水般鼓著氣泡,氣味刺鼻。

晏師晴看著湖水,頗有些懼怕,沉聲道:“前方無路,這殭屍帶我們來作甚?”

楊逸疑惑的看著湖邊屍傀,搖頭道:“我也不知。”又想這殭屍厲害得緊,八極元宗這許多人同來連照面都不曾打便幾近覆滅,也不知嶽湘琴和道尊是否還在長白,能否趕來相救。

屍傀並未與他為難,只是不讓晏師晴逃跑,但屍傀為何將晏師晴千里迢迢抓來,其意實在想不通。

那屍傀忽然發聲,四周勁風厲嘯,直如鬼哭狼嚎般駭人。

霎時間,平靜湖面波濤洶湧,湖水由中央向兩邊分開,聲勢浩大,晏詩晴見此威勢,不由身子一顫,臉色更加難看。

楊逸心中一嘆,想道:“這屍傀抬手便是移山分水,委實不是凡人能抵擋的妖怪,縱使道尊來此,只怕也制服不得。”

他見晏師晴瑟瑟發抖,心中感慨,當日初見,此女如人間仙子般靈氣逼人,此時看來,也不過一平凡少女!拉了拉晏師晴的手,柔聲道:“莫怕,這屍傀該是懂得許多玄功妙法,我們紫微宮中大羅天罡也有此能。”旋即一頓,苦笑道:“只是我沒學會。”他有意要逗晏詩晴放鬆。

晏師晴拉著楊逸的手便再不放開,她不過二十多歲女子,她直至此時仍是不知屍傀帶她來此為何,只見得屍傀一路威風無敵,不由對自己將要面對的事物生出各種遐想,她又怎麼可能不怕?楊逸便如她唯一依靠,若棄她而去,如何撐下去,她著實不知!聲音發抖道:“你不會拋下我,對麼?”

楊逸一愣,苦笑連連,晏詩晴起初還想要他獨自離去,不料現在生怕他丟下自己跑了。點了點頭,道:“我若要走,跟你走這許多路作甚?晴姑娘且安心,我說過要護你,便是死了也不會棄你而去。”

晏師晴蒼白的臉龐泛起一絲笑意,心安道:“你是好人,他們誤會你了!魔門天帝哪有這般好心。我若能活著回去,一定幫你解釋。”話音落下,念及身處險境,如何逃脫?便美目泛紅,又故作堅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

楊逸看著她這委屈模樣,想到不知在何處的嶽湘琴,心生思念,想著她此時可也為他心憂?亦或四處奔波尋覓?不待他多想,湖水便分開兩旁,如鐵壁銅牆般屹立。中間便是一條筆直的青銅階梯,直通對岸湖底,連線著一扇巨大的青銅門。

銅門上異獸猙獰欲出,古文依附,看著頗有些駭人,宛如連線黃泉碧落。

楊逸拉著晏師晴跟著屍傀走上青銅古道,握緊芊芊玉手,安慰道:“這該是上古崑崙西陵國的青銅工藝,此處該是西陵遺蹟,不是宮殿便是古墓,你不用害怕。”

晏師晴感受手中溫暖,也不那麼害怕,奇道:“你怎麼知道?”

楊逸沉默片刻,道:“我在崑崙見過,那裡也有著一座神仙般的宮殿,琴丫頭叫它瑤池天宮,裡面住著一個美麗仙子,叫作月兒,便如此處一般,從水底開山而建,氣派非凡!那座銅門就和這處沒太大差別”

晏師晴疑惑道:“月兒?”

楊逸依舊拉著晏師晴,不緊不慢的跟著屍傀踏上青銅道路,解釋道:“上古九國並非神話,神魔也不全是傳說。我也知道的不多,但瑤池天宮乃是我親眼所見,千真萬確。”又回頭凝視晏師晴,認真道:“我說有人長生不死,你可相信?”

晏師晴手微微涼,掩不住心中震驚,但依舊點了點頭。

楊逸將自己故事講與她聽,從淝水之戰說到崑崙天宮,直說到嶺南一難,晏師晴聽得入神,倒忘了害怕,隨著他一步步走向銅門,聽到嶽湘琴自毀花容月貌,憐惜道“她這般對你,莫要負了人家!”

楊逸笑道:“若不是你們正道說我是魔門天帝,我們該是能過得很快樂的。”

晏師晴臉生紅霞,低頭不說話。

就在此時,屍傀已到了銅門前,已鐵鏈觸門,沉悶的機括聲隨之傳來,銅門緩緩開啟,門後透出微弱光亮。

楊逸到過瑤池天宮,那座銅門比此處大許多,門後便是黑暗山洞,通往瑤池深谷,而此處並無崑崙奇妙山勢地理,想必是一座地宮。

他見晏詩晴花容慘白,便逗她道:“這屍傀千里迢迢帶我們來此,莫不是要請我們去它家做客?”

晏師晴怎能笑得出來。

踏過銅門,走上石道,只見兩側石壁之上,雕刻著許許多多褪色壁畫,盡是以利器雕刻,痕跡頗深,只是早已不復當初斑斕色彩,但痕跡依舊。

晏師晴指著其中一幅壁畫,驚訝道:“風雨圖錄。”

楊逸隨她看去,那壁畫所刻乃是一幅複雜道家陣圖,古樸文字,繁複卦象,他一樣不識。更不要說其中的萬般變化,一眼看下來,唯一認得的只有畫中那構成太極圖的兩枚陰陽魚,周圍不見八卦數理,他本不熟悉易理陣法一道,此時看不懂自己倒也覺得正常。心想若是嶽湘琴在此,當可看懂。

苦笑道:“風雨圖錄是什麼?”

晏師晴緩慢的跟著屍傀前行,目光在一幅幅壁畫上游走,道:“崑崙有仙,演天地大道,行清風雨露,升旭日皓月,成大千萬物!”這句話是道家經書所錄,她記得熟悉,此時見這許多壁畫,便脫口而出。又看了幾幅,便止步不前,顫顫巍巍道:“楊兄······你能帶著我逃跑麼?”

楊逸尚是首次聽到晏詩晴提出這個要求,只因二人皆知不可能在屍傀面前逃走,皺眉道:“怎麼?”

晏師晴目光緩緩移動到前方緩步向前的屍傀身上,駭然道:“這裡,或許是神仙墓穴。不是古代遺蹟……”

楊逸奇道:“何出此言?稀奇古怪的事情聽得許多,絕世妖怪也見過兩個,但我還真沒見過神仙。”

晏師晴花容慘白,聲音顫抖,指著這許多壁畫道:“這許多壁畫,講述的便是這主人事蹟……她……她……她便是用這風雨陣,淹了整個雲夢澤!”

楊逸聞得此言,心中大震,脫口而出道:“玉青雅。”

他不曾想,屍傀真將晏詩晴帶來了雨師陵墓。

前方不遠處的屍傀突然停下,整個石道瞬間變得陰冷沁人心脾。

而石道壁上的晶石發出的光亮也變得閃爍如顫抖一般。

晏師晴再不敢說話,死死拉著楊逸的手。

楊逸警惕的看著屍傀,防備它發難,雖然屍傀並未害他,但往日種種怎能忘記?運河攔江,江都起水,崑崙出手,都差點要了他性命。

整個墓道沉寂得令人心都是涼的,許久,一聲不知從何處響起的女子聲音悠悠傳來,打破了石道中沉悶陰森的氣氛。

“你在叫我?”

楊逸聞言一震,暗道遭了。當日嶽湘琴囑咐,萬萬不可碰到雨師玉青雅,說此人比之血帝吳剛,只怕更加可怕。

他不答此聲,卻回頭看著晏師晴,晏師晴被他注視,蒼白的臉龐泛起一絲微紅,道:“你看我幹嘛?”

楊逸嘆道:“我答應過你,絕不棄你而去,卻把你一步步帶到這險惡境地,都沒想出辦法救你,你怪我麼?”

晏師晴搖了搖頭道:“這事情本與你無關,是我連累你了。”

楊逸低聲道:“你不怪我便好。不要說話,按我說的做。”

晏師晴疑惑著點頭。

楊逸把她拉到身後,道:“這裡不是神仙陵墓,這墓主人是崑崙雨師玉青雅,以前有人告訴我,見著她轉頭便跑,呵呵,現在看來跑不掉了!這墓道不寬,等會我用紫薇星盤陣法之力攔住石道,該是能擋一時半刻,你便有多遠跑多遠。”

晏師晴絕想不到眼前人竟不顧生死也要護她,再無往日清冷氣息,美目泛紅,淚水欲出,說什麼也不願意,只是搖頭。

楊逸還想說話,石道氣息又冷,悠悠聲音再次傳來,“你不答我?”

宛如穿越了幾個時空的哀怨淺吟,充滿失落和哀傷的語調充斥整個墓道。

楊逸道:“你是雨師,不死不滅如神仙般的人物,為難我有什麼意思?”

那聲音道:“我何時為難過你?”

楊逸一愣,心想這屍傀怕聽命玉青雅,確實不曾為難他,只是要帶晏師晴走,但他無論如何不會丟下晏師晴獨自離去,憤然道:“那你為難她作甚?”

那聲音再次傳來,頗有些憤怒,“你為難我?”

楊逸心中大罵這人說話顛三倒四,怎的自己又為難她了?道:“我區區凡人,怎談得上為難你?你是高高在上不死不滅的神仙,你的名字都是別人說與我聽,不然我都不知你是何人,談何為難?”

那聲音道:“誰說的?”

楊逸道:“一個女子。”

“可是月仙子?”

楊逸怎也想不到玉青雅怎將此事和月仙子聯絡到了一起,他本來是指嶽湘琴,正欲出口否認。

不料一聲冷哼,玉青雅的聲音顯得更加陰沉,“月國仙子……世人皆言她玉衣玉顏,傾城笑顏,在我眼中,不過畫皮骷髏,月國白狐,畜生一頭!”

楊逸聞言大怒,不料玉青雅竟和血帝吳剛說了同樣的話,他心中念著月仙子兩次救他性命,他又在崑崙沉睡了三百年,倒覺得月仙子就如他母親一般。聽著玉青雅罵她,怎能忍得了,怒道:“我敬你是上古神仙,你卻大言不慚,我打你不過,卻也不容你侮辱月仙子。”

玉青雅突然笑了起來,只是聲音淒厲如九幽陰風般讓人發冷,“你還要殺我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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