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一看,船帆上一斗大聶字格外耀眼,瞬間明白過來,這是八極元宗來嶺南載貨的商船。

八極元宗同妙音谷不同,除了六派之一威名顯赫,門派還把握著巴蜀運往三江的漕運,生意也是做得極大。

見晏師晴盯著自己,楊逸苦笑上前,道:“在下怎也想不到會在此處巧遇晴姑娘,真巧!”

晏詩晴握劍負手,眉目如畫,端莊氣質襯著清冷,淡淡道:“不巧,人家是專門來尋帝······”淡淡一笑,“人家該叫你帝尊呢,還是王爺?亦或皇上?”

楊逸聽她說出一串稱謂,眉頭直跳,不想他盡有這許多名號,苦笑道:“晴姑娘叫我楊逸便好,晴姑娘怎會千里迢迢前來尋在下?”

他與這位超凡出塵的道家仙子,不過一面之緣,且並不算愉快的見面。

晏詩晴道:“叫你楊兄可好?是尊師命人家來攔著你去蜀山呢。”

楊逸搖頭,心忖:“道尊猜到我要去蜀山找琴丫頭,該是怕我上了蜀山,同三十六觀衛道之士起了爭端。”

晏詩晴走到楊逸身前,僅有半步之遙,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道:“楊兄能告訴人家麼?你本不是什麼天帝,更不是皇帝,但就因為你活在世上,魔門重入中原,國家戰亂不斷,楊兄能否告訴人家,這是為什麼?”

她聲音輕輕淡淡,不摻雜任何情緒,但飄入楊逸耳中,不由心中一冷,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道:“晴姑娘要殺我?”

晏詩晴搖頭道:“人家不能殺你,師尊讓我帶你去見他。”

楊逸一嘆,應無塵不愧為道門之尊,於此天下皆怨自己的尷尬關頭,只怕是少數幾個不在乎自己一身名頭的人了,心中頗為感激,道:“琴丫頭好麼?”

晏詩晴皺眉道:“誰?”

楊逸一天便知晏詩晴將他對嶽湘琴的稱謂聽錯,忙道:“在下不是說姑娘你,是同道尊一道回蜀山的嶽湘琴丫頭。”

晏詩晴愣了片刻,展顏笑道:“本該是嶽姑娘來尋楊兄的,但師尊讓她跟著學青蓮劍法,這苦差才落到人家身上。”

楊逸見得晏詩晴笑容,宛若一朵清冽蓮花綻放,不妖不嬈,優雅出塵,不由一呆。

細細算來,天下三大美人他已盡數見了,嶽瀟瀟美豔睿智果斷,柳如夢溫柔善良單純,而晏詩晴便是清冷如仙子下凡,卻是各有個的美麗,各有各的動人。

念及柳如夢,心頭便是一陣擔憂,也不知水靈風帶她去了何處,生死渺無音訊。

晏詩晴見他出神,道:“喂,楊兄先去洗漱一番如何?這身打扮,你也不怕丟了自己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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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逸看著自己宛如乞丐般的破爛衣衫,咧嘴笑道:“晴姑娘提醒的是。”

到艙內一番洗漱,換上備好的嶄新衣衫,頓覺神清氣爽,看著換下的破爛舊衣裳,自己都不由皺眉。

晏詩晴在船上廳堂等他,桌上備了美酒佳餚,見得楊逸進來,宛若換了人一般,笑道:“人家猜到琴妹妹為什麼這麼喜歡楊兄啦,這般俊俏的公子,哪個女兒不愛?”

楊逸直想說你便不會,但想起往日自己滿口花花,好不容易改了王爺德行,還是莫要再說這些話兒惹人的好,落座道:“晴姑娘莫要開玩笑啦,還未請問姑娘,是要帶在下去哪兒?”

既然晏詩晴不讓他上蜀山,終點該不會是丹楓觀,晏詩晴道:“入江後我們便下船,去長白山,琴妹妹和師尊在那兒待我們。”

楊逸拿起筷子,往日深山荒谷,果腹盡是野味野果,這般精緻菜餚,已有半月不曾吃過,奇道:“道尊去長白山做什麼?”

晏詩晴端坐一旁,也不動筷子,淡淡道:“因為徐世績。”

楊逸一驚,道:“晴姑娘請說得詳細些。”

晏詩晴道:“王爺可能猜到徐世績為何千方百計的阻止師尊,不讓師尊封了童山墓塔?”

楊逸搖頭道:“在下猜不明白。”

起初他曾認定徐世績不讓道尊封印墓塔,是因他企圖透過墓塔,探求長生之謎,但自風候墓塔一戰和嶺南變故後,他便細細想過徐世績所作所為,絕非是為了長生這般簡單,其一心亂天下之舉,該是隱藏著更為可怕的野心。

晏詩晴道:“因為他在找一樣東西,也可以說不是一樣。”

楊逸聽她說話總是不明不白,都說一半,氣苦道:“姑娘能否不要玩弄在下,將話兒說完應該要省很多力氣。”

晏詩晴被他逗得一笑,續道:“琴妹妹將崑崙雲家滅門和天宮之事全部告訴了師尊,師尊由此才猜到徐世績的禍心所起,他要找的,乃是傳說中蚩尤的不死魔兵,楊兄不該陌生,雲家山城便是被這傳說中的不死兵所害。”

楊逸登時想到妙音谷中玄甲人,當時自己無論用何種方法,都不能殺其一,被掩埋於山石之下,仍能逃脫,倒真應了不死魔兵一語,點頭道:“確是不陌生,前些日子還險些在他們手中丟了性命,晴姑娘能否說說他們來歷?還有徐世績究竟是什麼來頭?”

他此時回想起玄甲人,心頭都不禁發寒,若再碰上,只怕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既然晏詩晴說徐世績在尋找不死魔兵,便證明不止三十餘人,其狼子野心,真個令人害怕。

晏詩晴點頭道:“我先說徐世績此人吧。真說起來,此人乃是蜀山道門不世出的天才,僅僅二十五歲便坐上太平觀掌門之位,玄門道法,經典秘聞,見識心境皆是道門百年不見······”

楊逸聽到此處,駭然打斷道:“在下該是知曉了此人真實來歷!”取下包袱中裝著骨圖的木匣,遞給晏詩晴道:“這是當日在下借來骨圖,此時還給姑娘,此物便是徐世績當時用計謀騙來的,對不對?”

晏詩晴開啟木匣,確是骨圖,點頭道:“他鑽研道門千年經典,不知從何處看到骨圖記載,便用了陰險計謀奪了此圖,後又以花言巧語矇騙蜀山同道,算計骨圖主人,此人心機之險惡,當世少有。”

楊逸對此不斷點頭,徐世績騙人的本是絕對天下第一,若誰說第二,他便定要衝上去與他理論,當時徐世績便是將這骨圖來歷顛倒了來說,其中真真假假,確是不好分辨,怪不得李靜怡對道門心生憤怒。

晏詩晴道:“他燒了太平道藏書樓,從此破門而出,這便是道門為何都怨此人的原因。不料十多年後,他竟毫不悔改,反而變本加厲,又尋到傳說中的不死魔兵,還害了雲家滿門。”

楊逸憤然道:“他不僅害了雲家,只怕許多事情他都逃不得干係。”

晏詩晴點頭道:“門中古籍記載,不死魔兵乃由西陵古國煉出,是世上最可怕的戰爭武器,他們不死不滅,力無窮盡,上古之時,九黎蚩尤便是憑此對付寒月黃帝,但時間太過久遠,古籍不全,可查證處僅到逐鹿之野,蚩尤敗亡後不死魔兵去了何處,無人知曉。”

楊逸道:“共有多少不死魔兵?”

晏詩晴道:“古籍和傳說若是屬實,蚩尤該是有三千不死魔兵。”

楊逸暗暗叫糟,三十多個玄甲人便能盡屠雲家山城,逼得妙音谷千人逃亡,若是徐世績尋得三千不死兵,千軍萬馬只怕也擋不住。

晏詩晴亦悠悠一嘆,道:“師尊近日閱盡山河錄,又將門中書籍都翻來檢視,只望能在徐世績之前尋到不死魔兵,絕不能讓這些可怕武器落到徐世績這奸人之手。”

楊逸突然擔心起平陽的安慰,徐世績伴其身旁,太也危險,他已猜到應無塵去長白應該是衝著雨師陵墓,既然不死兵是西陵所煉,憑他所知,憑雨師之傳奇,極有可能是出自此人之手,那前往雨師陵墓去尋,該是錯不了。

但見從入廳以來,便是他一人吃喝,晏詩晴只是看著他說話,筷子都不曾動過,奇道:“晴姑娘怎麼不吃?”

晏詩晴微笑搖頭,道:“楊兄不必管我,自便就成。”

楊逸恍然,該是晏詩晴不喜桌上這些葷腥酒水,也不再管,心中思緒紛亂,手中確也不停半分。

二人安靜說話,不料船身陡然一震搖晃,桌上飯菜酒水登時灑了出來,楊逸險險讓開,叫道:“怎麼回事?”

晏詩晴輕輕皺眉,提劍便出了艙廳,楊逸緊隨其後。

此時貨船不知為何,生生停在大河中心,怎也進不了分毫,船上水手等也不斷匯到船頭,但此時無風無浪,眾人趴在船邊往下望,也不見礁石攔路。

正自不知為何時,船身又是一震劇烈搖晃,此次不同方才,貨船彷彿被巨大力道推了一把,生生橫著在河中打了好幾個轉才停。

有人驚慌喊道:“放錨······快放錨!船要翻啦。”

甲班上已經橫七豎八的倒了好些人,甲班東搖西擺,除楊逸和晏詩晴二人修為高絕,竟無人能行走。

晏詩晴眼見不對,忙躍到船頭,鐺的一聲輕響,斬斷纜繩,放下重錨,才險險逃過翻船的結果。

楊逸快步走到她身邊,扶欄往下望去,只見方才大船處,一人踏水佇立,登時滿面訝色,叫道:“糟糕,那是屍傀!”

晏詩晴聞言驚道:“它攔我們貨船幹嘛?”

楊逸回想到當日龍舟出江都,便是在長江之上碰到這妖魔,情形毫無二至,搖頭苦笑道:“它似乎挺喜歡在水上攔船?在下已是第二次遇上。”

晏詩晴皺眉道:“它似乎不想讓我們過去。”

楊逸正想說它不僅不想讓我們過去,只怕還要殺我們,話還未說出口,便看見屍傀周身鎖鏈瘋漲,呼嘯著向著船頭纏來,驚道:“跑!”

晏詩晴聞言回退,二人退到十步開外時,那根鎖鏈已纏住船頭,眾人能清晰的感覺到整條船往前傾去,嘭的一聲,屍傀藉著拉力躍上船頭,腳下甲班寸寸裂開。

眾水手尚是首次見到這般駭人的東西,都連滾帶爬的往後跑,有多遠躲多遠。

楊逸見屍傀並未出手沉船,並未像當初在長江之上動手便殺盡自己隨從,想不明白究竟為何。

他和晏詩晴也急忙退去,和屍傀拉開兩丈距離。

屍傀見他二人後退,也不去追,但靈蛇般的鏈子又瘋漲飛舞,向著二人盤來。

楊逸大驚道:“它好像要抓我。”

他已是數次遇見屍傀,此時生出這種看似離奇的想法,也屬正常。

眼見鏈子飛來,晏詩晴拔劍便砍,陡然觸到鐵鏈,長劍都差點震脫了手,楊逸忙擋在她身前,道:“跑啊!”

說罷祭出紫薇星盤,真氣化龍迎向襲來的鐵鏈,五龍怒吟而去,不料被鏈子一甩便打散龍形,楊逸心中訝道:“這東西恐怖至此,怎可能鬥得過。”

一愣神間,鐵鏈已飛到眼前,心中生出我命休矣的念頭。

但鐵鏈卻並未將他打得腦漿四濺,而是繞了個彎,直取晏詩晴,待他反應過來,晏詩晴已被纏住,從身邊拉了過去。

楊逸大急之下,伸手就去抓住鐵鏈,亦被大力拉得往前一撲,直直得飛往屍傀。

待得力道消失時,已是落在屍傀身前半步處,屍傀那渾身陰冷氣息透骨而來,眼前便是那張白蠟般的臉孔,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晏詩晴便被鏈子舉在一旁,懸在空中,她武功如此之高,竟也擋不住分毫。

他也不管屍傀能否聽見,大吼道:“你想幹什麼?”

那屍傀自然是不答他,鏈子一張便將他甩出幾丈,重重摔在甲板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待他站起,屍傀已經抓著晏詩晴跳下船了。

他忙跑到船邊,見屍傀一步一步在水上往岸邊行去,如履平地一般輕鬆,低頭見船旁掛著小船,一把扯斷繩索,回到喊道:“去告訴你們宗主,晴姑娘被抓走了,往北方來追。”

說罷跳上小船便追著屍傀而去,他運著功力驅船前行,速度極快,耳畔風聲簌簌作響,不肖片刻便來到岸旁,一步不停,跳上岸便又追去。

他直至此時心中任然沒有想明白,屍傀為何獨獨抓走晏詩晴。

腳下生風,前方是一片林子,屍傀離他不過三四丈遠,便想追上去攔,但不知為何,那看似走得極慢的屍傀,竟然怎也追不上。

這一跑便是幾十裡地,盡是荒山野嶺,他功力再高也撐不住這巨大消耗,直追到夜色降臨,屍傀仍是不停步。

不由心中更急,想道:“我若追不上這妖魔,晴姑娘絕無活理,我救不了柳姑娘,怎能讓晴姑娘再死在我面前?”有念及此,也不知如何生出力道,硬是緊緊追著屍傀不放。

月落日升,再上正空,他憑著一口氣直追了一天一夜,此時只覺一口氣提不上來,腳下一虛,重重得摔倒在地,因他跑得極快,去勢不住,直在地上滾了好幾丈遠,險些暈倒,渾渾噩噩中又想:“晴姑娘是來接我,若她不來,便不會被妖怪抓去,我又害了晴姑娘。”一句話在心中唸完,陡然睜眼,捂住胸口踹了幾口氣,復又爬起。

此時他雙腳直覺灌了鉛般沉重,體內真氣怎也續不上來,一步一步行得極慢,滿頭滿臉全是汗水,又不知道苦苦撐了多遠,終見到屍傀那高大背影和身旁被鐵鏈纏住的晏詩晴,他們並未再跑,便如在等著楊逸一般。

走著走著,一個啷嗆又險些栽倒,卻被一人扶住,抬頭看時,扶他的是晏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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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屍傀竟然將晏詩晴身上鐵鏈收了,晏詩晴見楊逸就要載倒,幾步跑上去扶住,饒是她清心寡慾,對世清冷,見楊逸為了救她不顧自己生死,追著不可能打過的妖怪,追到自己脫力都不放棄,眼睛也有些發酸。

楊逸見屍傀放了晏詩晴,心中又是不解又是驚喜,喘道:“它······它不抓你?”

晏詩晴眼中淚光閃閃,搖頭道:“我不知道,楊兄何必這麼不要命的追來?”

楊逸雖然站都站不住,見晏詩晴竟然能為他流淚,仍扯了個笑容道:“你叫我楊兄啊,我難道······難道見死不救······”

晏詩晴一愣,再忍不住淚,便是一句楊兄罷了,竟也值得他豁出命了的來追?她回頭看向屍傀,也不管聽不聽得懂,畏懼著央道:“我能去幫他找點水嗎?我不跑。”

屍傀自是不會說話,但在空中盤旋得鏈子唰唰直響,盡數繞到它身上去。

晏詩晴見此心中明了,只怕這屍傀聽得懂話,便小心翼翼的將楊逸扶到一棵樹下,讓他倚著坐下,說道:“我去給你找水。”

說罷便輕輕一縱,沒在了樹蔭中。

屍傀便直愣愣的佇立在他身前半丈處,背對著他。

他見屍傀能答應晏詩晴請求,定然是聽得懂話,氣息均勻了些後,便道:“你聽得懂我說話嗎?”

屍傀不答。

楊逸心忖:“莫不是它只能聽懂,卻不會說話?”又想到血帝吳剛,雖是絕世妖魔,但卻耿直重諾,並非大兇大惡,他此時只願這妖怪也如血帝一般。

又道:“你抓晴姑娘做什麼?莫不是抓來吃?”

話音還未落,便見屍傀頭也不轉,動也未動,但身上鏈子憑空甩來,將楊逸身旁一根碗口大小的松樹生生打斷,歪歪斜斜的倒到地上。

楊逸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更加肯定屍傀能聽懂人話,似乎還會生氣,不然怎地說了句它吃人便把樹都給折了。

又試探道:“你抓晴姑娘做什麼?”

不見屍傀有何動靜又道:“你若不說話,我便帶著晴姑娘走了?”

咔的一聲,又是一根不小的樹木攔腰折斷,楊逸見此,心道:“只怕他心裡比什麼都明白,但它為何不為難於我,卻單單要抓晴姑娘?”

嶽湘琴用樹葉盛著一汪清水快步走來,水一滴也未灑落出來,遠遠便看見兩棵大樹橫亙在地,以為楊逸又和屍傀動了手,忙加快腳步,見得楊逸依舊倚靠在樹下,方才松了一口氣。將水遞到楊逸嘴邊,皺眉道:“方才怎麼了?”

楊逸一口氣將水喝幹,笑道:“我和它談條件,它不答應我,便拿這些松樹出氣。”

晏師晴一愣,回頭只見屍傀背對著佇立,動也不動一下,心道:“這妖怪太過厲害,便是師父來了也不見得能收服得了!但它終歸是只抓我一人,雖不知是何原因,也只能算作是我命不好,但楊兄實在沒有必要為了我和它動手,平白送了性命。”

轉頭對楊逸說道:“楊兄,你且自己走吧,不必管我。”

楊逸搖頭笑道:“晴姑娘說的什麼話兒?我沒本事打過它,沒本事相救於你,但怎也不能看著它把你抓走。”他心中計較道:“這殭屍不像往日動手便是殺人,而是抓走晴姑娘,我救她不得,怎也要跟著她一道,屍傀若要害她,我總能動手擋著,擋不了一同死了又如何?也好過晴姑娘千里迢迢來尋我,反倒被我累死。”

其實他細細一想便知,屍傀既然只抓晏師晴,縱使晏師晴沒來嶺南接他,也會尋到其他地方去抓才是。只是他剛剛經歷嶺南一劫,深感自己累人不淺,柳如夢尚且不知生死,此時怎也不願讓晏師晴再被抓走。

晏師晴一顆道心直顫,往日修的道今日盡數忘了個乾淨,哪裡還有往日仙子般清冷出塵模樣,美目含淚道:“楊兄這又是何必?我又不是琴妹妹。”

楊逸一愣,不解道:“和琴丫頭有何關係?”他自認要救晏師晴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和別人沒半點干係,旋即恍然道:“晴姑娘你莫要誤會,我想救你並非有何非分之想,便是你我素不相識,我也是要救你的。”

晏師晴心中嘆道:“我們自詡正道,將斬妖除魔,救苦救難掛在嘴邊,又有幾人比得上楊兄大仁大義?蜀山天天都說要除了楊兄,斷去魔門回覆中原的念頭,若知楊兄為人,誰還敢說這話?”

她只想自己同楊逸不過見過兩次,且有一次還有極大誤會,便是如此萍水相逢的交情楊逸仍遠不要命的救她,在她心中便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胡思亂想好一會兒,她悠悠嘆道:“楊兄這是何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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