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憐生這次洛陽之行,唯一順利的事情,似乎便是接母親回藥君樓。而此行想要邀請的人,卻一個也不能前來,只能送上賀禮。

陳夫人回到藥君樓後,幾乎滿谷歡騰,同時亦是滿谷落淚,醫君藥君的故事,藥君樓哪有人不知,情深義重的夫妻二人,分明一山之隔卻二十多年不能相見,如今醫君歸來,大家自是感動萬分。

陳憐生從不曾見過自己父親落淚,可他將母親接回來時,陳昭雲見到妻子時,亦是忍不住側頭抹淚,二人沒有太多的語言,更沒有什麼抱歉話語,似是不言中,二人已然明白彼此心意......最終陳昭雲上前拉著陳夫人的手,語氣萬分複雜的道了句,“辛苦你了!”

陳憐生素來喜怒皆展露於顏表,自是哭得熱淚兩行,他們一家三口離別二十餘年,今日終於再次團聚。

陪著父母聊了許久之後,陳憐生便回了竹林別院,此時已近黃昏,只見得仙羽正和一個十多歲的侍女在院子裡作畫,而一旁的石桌上,還擺了好多書籍。

仙羽見得陳憐生回來,立刻扔掉畫筆,迎上來道:“你怎去了這麼長時間?”

陳憐生算了算,他此行還算快的了,好在無風無雨,不然明日可能才能回來,笑了笑道:“我又不會飛,來往兩地,自然是需要時間的。”

那個年輕侍女也上前行禮道:“少爺好!”

陳憐生點了點頭,奇道:“你們在幹嘛?”

仙羽道:“你父親怕我一個人住在竹林別院無聊,便派了小蓮過來陪我,小女孩見我寫字作畫好看,也想要學,我便教她啊。”

陳憐生心頭一陣暖意湧動,如今的仙羽終於學會了如何與他人相處,即便他不在,仙羽也能夠和陌生人相處的很好。

仙羽看著那個叫小蓮的侍女道:“她很聰明的,我教她認字,她每天都記下好多,而且也學會用筆啦,我要一直教她,把我會的全部交給她。”

小蓮感激涕零道:“謝過少奶奶。”她不過窮苦人家姑娘,哪裡受過他人如此厚待?陡然遇見一個這般好的少奶奶,自是感激涕零。

陳憐生心中苦笑不已,心道:“你閱遍古今典籍,若全部教給她,只怕幾十年也不夠她學,若她真能學會,只怕去考個狀元,都綽綽有餘,只是如今不允許女子參加科舉。”不過無論如何,他是歡喜的,因為仙羽已經學著他的處世方式,善良待人,這便足夠令她欣慰。

他對小蓮道:“去幫我們準備些飯菜吧。”

小蓮退下後,陳憐生將柳如夢送給她的玉笛給她,仙羽又是高興了好一陣子,不過聽得柳如夢不能前來參加婚禮,心中倒也頗為失落......

婚禮舉行在即,藥君樓顯得更加忙碌,就連剛剛回來的陳夫人,也一同忙碌了起來,為自己兒子的婚禮用心操持,本就她想先見一見自己兒媳婦的,但是被陳憐生攔了下來,說大婚在即,還是等新媳婦進門再見才更加合理。

陳夫人也不強求,心中也是好笑,大婚在即,你這新郎官天天和新媳婦在一起,就合規矩?其實她知道陳憐生不讓她見仙羽的原因,陳夫人聽夫君陳昭雲說過,自己這個兒媳婦可能十分不簡單,陳憐生定是怕她不喜歡,才故意攔著。陳夫人心頭唯有苦笑,你孃親身體裡都留著九黎黑天的血液,不屬常人,又怎會嫌棄你的媳婦?

但無論如何,只要陳憐生喜歡,她和陳昭雲都會義無反顧的支援。

光陰似箭,轉眼之間,大婚之日已然到來。

整個藥君谷可以說從凌晨就開始忙碌,整個藥君谷皆是燈火通明,藥君樓前廣場,已擺滿了桌凳,用於婚宴之用,而藥君樓旁的兩座樓閣,亦同樣被改造成用來迎賓設宴的場所,場面極其盛大。

主廳設在藥君樓大堂,陳憐生和仙羽拜天地高堂亦在此處。陳憐生昨日便被喚了過來,與仙羽分開,雖然他與仙羽已經生活在一起三年時間,但婚禮大事,規矩總得守著,迎親之禮,還是需得他去。

到得清晨,便已有來自不同地方的賓客趕來,這些人或為藥君陳昭雲知交好友,或為受過藥君樓之恩的人,賀喜之人,絡繹不絕。

到得日頭升高,藥君樓前已然人聲鼎沸,載歌載舞,一派喜慶而又盛大的景象。

陳憐生亦換上衣服,騎上紅馬,本就俊郎的他,一番精緻打扮,更加英俊非凡。吉時將近,他也得前往後山竹林別院,去接仙羽。

到得竹林別院後,只見花轎隊伍全部等在門口,而仙羽卻一個人坐在屋內,饒有興趣的拿著紅蓋頭看,見陳憐生來了,忙好奇問道:“他們讓我用這塊布蒙著頭,是什麼道理?”

陳憐生哭笑不得道:“你蓋上便是了,反正你也看得見!這是我們結婚的習俗,新娘子出嫁,都會蓋上紅蓋頭。”

說罷陳憐生便從仙羽手中接過紅蓋頭,為其蓋上。

仙羽自是無所謂,陳憐生說怎樣那便怎樣,蓋好紅蓋頭後,她一身七彩羽衣,亦變作大紅色,極其美麗。

陳憐生笑了笑,便拉著仙羽往外面走去,邊走邊道:“我教過你如何拜堂的,你可都記得,到時候別出差錯,不然我們便成了天大笑話。”

仙羽點頭道:“記得啊,又不是多麼難的事情。”

陳憐生放下心來,將仙羽送入花轎,便上馬領頭,嗩吶鑼鼓聲頓時想起,浩浩蕩蕩的隊伍緩緩向藥君樓行去。

到得藥君樓前,陳憐生將仙羽牽下花轎,在一片祝福聲中共同步入藥君樓大堂,婚禮到得此時,已是賓朋滿座,鑼鼓喧天,到了最高潮的階段。

進入藥君樓大堂後,便是拜天地的環節,這個環節陳憐生早就與仙羽說了多次,當司禮的第一聲一拜天地念起時,二人默契轉身,向著門外的蒼穹大地跪拜。

可陳憐生不曾注意到,自仙羽進入大堂的那一刻開始,陳夫人的神色就變得頗為古怪。

便在二人起身之時,忽聞得一聲破空之聲,隨之而來的便是鋪天蓋地沁人心脾的寒氣,以及那一支不知從何而來的箭矢......

仙羽瞬間便感應到危險,此箭所攜之陰寒勁力驚世駭俗,只怕這一箭落下,藥君樓附近盡皆冰封。根本沒有時間給她去多想,身前血色光華瞬間凝聚,那破空而來的一箭,被這血色光華生生擋住,但這一箭好生了得,觸得仙羽六道之力仍不斷,還有後勁猶存。

還不待其餘人反應,又是一箭襲來,而這一箭所攜帶的勁力,卻並不陰寒,反而十分灼熱!與之前那支箭矢的陰寒力道卻不排斥,反倒交相輝映,形成更大的勁力,大堂中其餘的人在這兩箭之威下,已然站也站立不穩,而仙羽身後的陳憐生和其餘人,卻絲毫未感絲毫勁力。

仙羽頭上紅蓋頭在血色光華下被吹飛,陳憐生看見仙羽眼神,心中立叫不好!

果不其然,仙羽周身血色光華瞬間大漲,於她身前匯聚繚繞,已極快的速度聚攏成一紅色人形模樣,那紅色人影右手一探,直接抓住任然後勁十足的兩支兩支箭矢,直接朝門外扔了出去。那兩支箭矢瞬間消失,只看得藥君樓廣場之外,一陣奇異光華亮起,便又歸於平靜。

平靜不到一個呼吸,便又是四支箭矢射來,兩陰寒兩灼熱,仙羽一聲冷哼,身前血色人影騰空而起,迎著箭矢而去,將四支箭矢盡數捏在手中,再次還了回去。

仙羽大喝一聲,喝道:“滾出來!”

那血色人影立刻出現在廣場之外,眾賓客慌忙退散,場面一時之下極其混亂。那血色人影被人群淹沒之後,只見那廣場之外,頓時血光滔天,亦有淡淡金色光芒亮起,片刻之後,只聞得一聲驚天巨響,只見得一尊八丈高的金色佛像拔地而起,四周頓時罡風大作,整個藥君樓都在搖晃,廣場之上已經無人能夠站立。而那拔地而起的佛像,竟逼退了仙羽的血色人影。

“六道之力......”大堂之內,陳夫人已經緩緩站起,目瞪口呆的看著仙羽,不可置信道:“你竟是......孔雀明王尊!”

陳憐生心頭一萬個無奈,他瞞天瞞地,也早已想到,終有一日仙羽的身份可能瞞不下去,有些事情,定會找上門來,但怎也沒有料到,竟是在如今這個大婚之日。

仙羽似是被來人激怒,身影一閃便出現在了廣場之中,抬頭望著那尊佛像,怒喝道:“又是你!”

陳憐生和陳昭雲夫婦也立刻出了大堂。陳昭雲和陳夫人都想過,仙羽身份來歷可能十分不凡,可誰曾想,她竟是那傳說中的六道明尊!而來人身份想也不用想,定是箭神葉天珺,以及兩相佛陀中的了生禪師。

如此情形之下,二人連該做什麼都不知道。

陳憐生聽見仙羽喊的那一句又是你,心中就暗暗叫糟,只怕來人便是當年仙羽破印之時,害她重傷的人。如此情況下,難怪仙羽會勃然大怒。

那八丈高的佛像金身漸漸散去,廣場中的人早已逃到藥君樓這一邊,只見那金身之下,一慈眉善目的白衣老僧手持佛珠,雙手合十,而他身邊人嘴角帶血,手中弓箭竟已斷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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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了生禪師和葉天珺。

了生禪師合十道了句阿尼陀佛,洪聲道:“明尊,你好!”

仙羽怒氣正濃,寒聲道:“我不找你,你竟來惹我,尋死啊!”

說罷便欲御使六道之力向了生禪師和葉天珺襲去。

陳憐生早已聽過了生禪師的故事,。

陳憐生見得如此情形,心頭真個萬千個念頭湧來,一時之下,險些沒有頭緒。其實當時追殺仙羽的乃是了生禪師他是能夠接受的,畢竟了生禪師佛門高人,一生所為,皆是普度眾生,亦飽天下太平。仙羽破印而出,乃絕世神魔,於天下於大唐皆不容,了生禪師追殺她,倒也是意料之中。

為何偏偏是此時?為何偏偏是此刻?他與仙羽已在凡間平靜生活三年,不曾有人尋來,偏偏大婚之日,竟追殺至此,真個造化弄人。

但無論如何,陳憐生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仙羽陷入危險,即便心頭大亂,亦是想也不想,快步衝到仙羽身前,將她護在身後,許久後才收攝心神,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對了生禪師葉天珺道:“禪師,箭神!二位且聽在下一言,仙羽雖來歷不凡,但卻無亂世之心,她只想和在下在這藥君谷中,安然平淡度日,還望二位前輩信我,給我們一個機會,她真的不會亂這天下,亦不會濫殺無辜!”

他一番話說得誠誠懇懇,十分動情,只願了生禪師和葉天珺能夠網開一面,不然真個動起手來,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便在此時,仙羽伸出右手拉了拉陳憐生的手,輕輕道:“陳憐生,你到我身後去,你說什麼都沒用的。”

陳憐生回頭使勁搖頭,眼神中盡是央求,其實他至始至終都不擔心仙羽的安危,反而在為了生禪師和葉天珺擔心,因為他知曉,即便是了生禪師和葉天珺這等高人,只怕在仙羽的手下,亦扛不住幾個回合。

他不想仙羽動手,因為了生禪師和葉天珺今日一旦喪命於仙羽之手,那從今往後,所為平淡生活與世無爭,便化作了一句笑話。

“孩兒,你回來!”

便在此時,站在藥君樓前的陳夫人突然喊了一聲陳憐生,話音中盡是擔憂畏懼。

陳夫人乃是九黎遺民,對於上古神話頗為瞭解,且眼光獨到,方才仙羽走進藥君樓大堂之時,她便已然察覺不對,仙羽身上那種若隱若現的可怕力量,絕非凡人能夠擁有。只是一時之下,不曾將仙羽和六道明尊聯絡在一起,不然剛才只怕就當場站起阻止拜堂了。

陳憐生回頭看著自己孃親,眼中含著淚水,央求道:“孃親,仙羽不是邪魔,她能夠如凡人一樣平凡生活的,她是我的妻子,我得護著她,孩兒不孝,我不過來!”

陳夫人焦急喊道:“你可知她是誰?她是六道明尊啊!你怎麼可以娶她,你怎麼可以娶一個絕世妖魔做你的妻子!”

陳憐生仍舊不為所動,固執又真誠道:“不!仙羽不是邪魔,她乃開天闢地創造萬物的生靈,憑什麼我們這樣的凡人敢說她是絕世妖魔?這三年來,她不曾傷過一人,不曾作古一件亂世之事,努力學著做一個凡人,而她的目的,僅僅是為了和孩兒一起過著平淡生活,如此深情厚誼,孩兒如何能負?若孩兒真個負了仙羽,豈不是負了二老二十餘年諄諄教誨,善良為人,頂天立地!”

陳夫人又何嘗不理解自己兒子現在的心態,當年聚魂之時,她便將一腔溫柔慈悲善良,盡數寄託在了陳憐生身上,又加上這些年來的教育成長,陳憐生的性子無比善良仁慈,且重情重義!若是換了其餘女子,哪怕是上古九國的妖魔,陳夫人都不至於那麼害怕。但她看過關於仙羽的故事,她又怎敢讓陳憐生娶六道明尊這樣一個開天闢地的神魔來作妻子?

還不待陳夫人繼續說話,便聞得廣場之上,了生禪師高聲唸誦佛號,了生禪師道:“小陳施主,你想的太簡單啦!”

陳憐生搖頭堅定道:“我和仙羽一起生活了三年,我比誰都瞭解她是一個怎樣的人!她雖為絕世神魔,卻也心中有情。她雖能毀天滅地,可她卻甘願平凡安寧。她本該高高在上,卻也學會了和善待人。禪師,你乃聞名天下的慈悲之人,為何如今要一口咬定她便是邪魔?為何不能平心靜氣,互相瞭解?”

了生禪師慈眉善目,神色不動,淡然微笑道:“是小陳施主不瞭解!”

說罷僧袍一揮,身旁金色光芒緩緩升起,淡然而柔和,於了生禪師身邊繚繞,只見得那柔和金光籠罩之下,有縷縷黑色氣息升騰而起,漸漸匯聚成幾個人形模樣的影子。

了生禪師依舊淡笑道:“小陳施主,你且來看看,他們是誰?可是無辜?”

陳憐生看了看仙羽,又看了看了生禪師,但還是因為好奇,凝神去看那金光之中的中的人影,這一看之下,登時色變!雙腳不由自主的往了生禪師那邊走去,待他走到近前,終是看清了那幾個人影的模樣,正是當年莫名其妙死去的她的婢女,以及幾位藥君樓下人。

陳憐生不解其意,疑惑的看著了生禪師,道:“這是什麼?”

了生禪師道:“人死為魂,重入六道轉生。而人死之時,若心中怨念太過深重,便會魂不入六道,徘徊於人間,神識不全,最終灰飛煙滅......這幾位,便是死後怨念太深,以至於不能入六道,至今仍徘徊在藥君谷中的亡魂。小陳施主該是認識的。”

而這些亡魂若非得了生禪師慈悲功力庇護,是怎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現的。

這些話仙羽曾經給陳憐生說過,而這些亡魂,他也曾見過!當年他剛救下仙羽不久,一場大病,那夜仙羽六道之力外放,魂煞乘機而來。陳憐生仍不理解,道:“禪師究竟想要說些什麼?”

了生禪師一邊運功幫這些亡魂超度,一邊對陳憐生道:“小陳施主自認為瞭解明尊,可曾知明尊破印而出之時,便殺了當朝國師!而她被施主救下之後,又殺你婢女,取其雙目為己用,殺你谷中下人,以其血肉療傷!”

陳憐生心頭大顫,僵硬回頭,看著仙羽,吃力的從嘴中吐出幾個字,道:“真.....的.....麼?”

仙羽能明顯感覺到陳憐生心頭的失望,甚至有些憤怒,道:“陳憐生,當時我並......”

她本想說她當時並未學會如何像凡人一般生活,卻被陳憐生打斷,陳憐生咬著牙道:“你應該告訴我啊!”

仙羽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她眼中無論當初還是現在,眼中凡人,唯有一個陳憐生而已,其餘生靈性命,於她而言,不過螻蟻!她十分不理解道:“這很重要麼?”

這句話真個聽得陳憐生心中一陣猛顫,這重要麼?這不重要麼?那婢女自小服侍陳憐生,不料卻是死於仙羽之手,而那些下人,又何其無辜!這難道不重要麼?陳憐生臉色頗為難看道:“我終歸是痴心妄想,神魔怎可能變成凡人.....”

仙羽心中亦是一陣波動,因為她感覺到,陳憐生在憤怒,怒她殺人,怒她視人命如草芥。她心頭亦泛起些許脾氣,道:“那些凡人的命,比我還重要麼?”

在仙羽的眼中,陳憐生比這整個人間還要重要,可陳憐生,卻會因為其餘生命和她生氣,她又哪裡不氣?

陳憐生怒道:“你眼中始終沒有凡人,又怎麼可能真正平凡的生活下去?他日一旦有事發生,你定會血染山河,因這山河萬物於你眼中,什麼也不是,對麼?我想讓你學著過平凡生活,但你遇到一點危險,便是大打出手,這生活怎麼平淡?”

仙羽聽得楞了許久,已她的思維,怎也理解不了凡人所謂慈悲,因世間生命皆由她創造,她又怎可能平等看待?至多平凡之時,溫和待人,若有人起加害之心,怎麼不能將其毀滅?毀掉自己創造的東西,究竟錯在哪裡?

仙羽亦是真的怒了,大聲道:“這天地萬物,盡出我手!我殺又如何?爾等憑什麼來問我的對錯?區區凡人,哪裡來的膽子來評我的對錯?”

這才是仙羽心中根深蒂固的思維模式,陳憐生心頭落寞萬分,他真個覺得,這三年來的所作所為,終歸是個笑話,他憑什麼覺得自己能夠改變一個神魔的想法?即便這個神魔因為愛他,而事事聽他,但仙羽卻絕非自己想變成凡人,亦或從未想過要做一個真正的凡人......

陳憐生萬分悲傷失落道:“那我便不能陪你去過那平淡生活了!”

仙羽不敢置信道:“你不要我了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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