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擔驚受怕,仍被大黑山的人帶上了大船。

一日後,出了西海郡地界,復又進了群山。

其間路過幾處城池,有何美妙風景,楊逸都不曾留意,心頭裝著的盡是如何脫身。

山中無歲月,加之他心神不屬,也不知走了多少時日,是否出了中原地界,渾渾噩噩中又是如何再入了崑崙。

春日衣衫,終加上了禦寒披風。

只是這一日,眼前景物再也由不得他去胡思亂想。

此時所在,乃是一座高聳雪峰,舉目望去,層層疊疊雲海,連綿起伏山巒。

俯瞰山腰,平坦處已拉起了數十座塞外大帳,裝束各異的人進進出出,而各色帳篷正中,一座三層黑色圓形祭臺坐落,約莫有七八丈寬,高於帳頂,該是有兩丈以上,周圍站著許多人前來跪拜,絡繹不絕。

這深山之中,卻不寂寥,熱鬧非凡。

再往西邊望去時,便是不知多高的山崖。

楊逸騎在馬上,震驚於魔門祭祀場面浩大,又覺得崇尚神靈,委實不算道理,對並騎停在身邊的嶽瀟瀟道:“姐姐你告訴我,這算不算崇尚異端邪說?愚民愚己?”

嶽瀟瀟淡淡道:“你願怎麼說便怎麼說吧,我也不想和你爭。”

她心中道:“若說愚民,道家說仙,誰見過?佛家道佛,誰遇過?宗教大型祭祀,又怎會是我們一門所行之事?”

一行人又策馬下到山腰,入了人群。

楊逸被嶽瀟瀟帶到一座大帳篷中,裡面並無一人,嶽瀟瀟等人把他丟進裡面,讓他等著,便自行走了。

楊逸打量著賬內擺設,皺眉覺得不解,這些擺設若說是中原大家門戶所用才對,擺在塞外大帳中,便顯得格格不入。

腳下精緻地毯,雕龍刻鳳,蔓延至每個角落,左側一張梨花理石大案,擺放著十方古硯,蠶紙墨跡未乾,右側雕花床,檀木桌,淡淡芬香不散,水墨屏風,珍珠幕簾,一應擺設竟如寢舍一般無異,且是中原風格。

他舉步走到大案前,注視著紙上文字,上書:“情深深,意綿綿,嫁衣紅線。天也攔,地也攔,嫁衣誰穿?”本不是什麼工整詩詞,以行書落筆寫成。但所書之人卻是書畫大家,字裡行間筆意縱橫,龍飛鳳舞,灑脫不羈。

楊逸奇道:“能寫出這般氣勢,該不是兒女情長所困之人才是,但詞間頗顯女兒家憂傷,這卻是為何?”

他見一旁還有一個畫卷,也不管主人是否同意,伸手便展開來看,卻見捲上畫著一美麗女子,斜坐於小橋流水亭臺畔,神色悽楚之意透筆而出,上題詞便是這首詞。

楊逸頓時呆住,眼中竟是難以置信。

那畫中女子,若不是平陽,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

回過神來忙看向案上它處,又見一玉匣橫擺,哪還管是誰人物件,見沒上鎖,伸手開啟一看,瞬間往後倒退連連,坐到案後一張胡椅之上,張口踹著氣。

許久才苦笑連連,自語道:“老天爺你可否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是否平陽也有個一模一樣的姐姐?這盒中笛子你莫告訴我不是和玉笛魔君的不一樣。”

那玉匣中,正擺著一隻翠綠玉笛,和當日江上玉笛手中的一模一樣,半分不差。

楊逸直覺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的因果來,那畫中女子,匣中玉笛,怎也想不出個理由怎會出現在這裡。

“王爺怎麼了?”

楊逸忽地回過神來,案前已站著一天藍衣衫女子,正側身看著桌上畫卷。

那女子看起來約莫二十多歲,青絲披散極腰,不施任何飾物,神色淡然,目光清冷,就這麼站在那裡,楊逸竟有些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他見那女子看桌上畫卷,急忙問道:“她是誰?這畫誰畫的?”

此時他心中早忘了什麼煉魂心典,生在牢獄。

一心只想知道畫中人和玉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女人頭也不回道:“這是帝女宮三百年前女帝,帝門千年來最了不得的天帝,王爺你認識?”

她問完又覺不對,楊逸不過二十多年紀,怎會認識三百年前女帝,輕笑道:“本座也笨,王爺怎會認識?”

楊逸覺得這女子聲音淡淡傳來,予人如沐春風般清新,心平氣和,內心的翻騰情緒竟淡了許多,道:“只是和一個故人一模一樣罷了。”

那女人輕輕嗯了一聲,又見玉匣開啟,也不生氣,道:“王爺是否又要問本座這支玉笛?”

楊逸直想說姑娘你明察秋毫,我正有此意,點頭道:“姑娘能否告知?”

那女人收了畫卷,又將玉匣掩上,輕輕說道:“這也是三百年前女帝遺物,王爺在何處見過麼?”

楊逸點頭道:“在一個前輩高人那裡見過。”

說完頓時想起嶽湘琴曾經說的往事,訝道:“那位女帝是三菁秀?”

若是如此,該是說得通的,此女大亂中原,不知殺了多少人,還真當得起千年來魔門最了不起的天帝一言。

但平陽為何和三菁秀一模一樣?

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

那女子道:“你說的前輩高人該是燕道凡對不對,便是你們說的玉笛魔君?”

楊逸還不知道玉笛本名燕道凡,哦了一聲道:“卻是他。”

那女子站在案前突然安靜下來,也不看楊逸,似乎在想些什麼。

楊逸覺得此女該是不凡,一言一語,一舉一動,皆予人淡然如春風般的舒適感覺,自己生怕僅見。

忽地皺眉,暗叫不好!他竟然此時方才意識到這女子他並不認識,此女收藏魔門前天帝像和遺物,他都不用怎麼想便知此女乃是當今魔門四脈帝女宮女帝。

訝道:“你是女帝!”

那女子依然輕聲輕語道:“很驚訝麼?難道不像?”

楊逸暗暗叫了一百個像,僅僅往哪裡一站便讓人心神不屬,為你所控,將煉魂心典修到這等程度,不像也得像。

又想起自己是被抓到此處來的,此時竟一點也不害怕,也不知該慶幸還是默哀。

苦笑道:“女帝是來勸我做天帝?亦或自己造一個天帝?”

那女子依舊淡然微笑,道:“王爺叫本座水仙便好,王爺想讓本座如何做呢?”

楊逸心道:“我說讓你放我走,你是否放我?還不是逃不過你手。”

訕笑道:“女帝說笑了,只怕我無論說什麼,這天帝也是非做不可了吧。不過女帝名字倒也非常貼切,清新典雅,如凌波仙子一般。”

他最後一句聽起來似乎是誇讚女帝水仙,實是諷刺其金玉在外,有典雅之名,有仙子之形,但心之狠辣,卻萬萬不是水仙花能比的。

女帝水仙輕輕一縱身,很寫意的坐到案上,一舉一動盡顯飄飄若仙,並不生氣,道:“王爺是聰明的,本座不想為難王爺的,而且尊師紫薇帝師名聲他也嚇人。王爺何不老老實實的做了天帝呢?剩得大家都不痛快。”

楊逸搖頭道:“那是做不了的,若是做了,只怕師父也得一掌劈了我才是。”

其實他不做天帝的原因並非害怕凌虛塵怪罪,反倒是害怕皇帝這個位置多些。他性子本就不喜爭鬥,更莫說帶著魔門迴歸中原,逐鹿天下。

女帝水仙悠悠一嘆,倍顯無奈情緒,道:“王爺真個要逼本座動手麼?”

楊逸心中亦是一嘆,暗道:“真不知這老頭為何這般喜歡作弄於我,當真這麼想要我命麼?”他幾番死裡得生,又幾番莫名其妙的再次陷身龍潭虎穴,此時一想起來,不由得不罵老天爺好沒道理。

苦笑道:“女帝動手便是,我現在一點功力都沒有,不太麻煩。”

女帝水仙笑道:“本座若再客氣,似乎太也對不起王爺你了。”

說罷身子一晃,便欺到楊逸身前,俯身和他對視,兩雙眼間距離不過半尺一般。

楊逸能清晰的聞到女帝身上淡淡花香,絕代容顏,真個便如凌波仙子一般,不自覺得便看向她眼睛。

這一看卻再也沒有移開過。

隱隱約約間,似乎又回到紫微宮門前,師尊慈愛笑顏,清晰可見。

他便想開口叫師父,又突然想起似乎忘了什麼事情,細細一想,又不知究竟忘了何事。

正作罷不想時,身邊情景陡然轉變,他大駭之下,伸手亂抓,什麼也不曾抓住。

下一刻,身旁變作一光禿禿的山崖,四下不見樹木花草,亂石都不曾有一塊,竟如刀削一般整齊光潔,不似天然生成。

身前還跪著一個身著玄衣黑甲的人,面向山崖下綿綿雲霧,兀自出神。

他想上去叫他,問問他的名字,但突然腦子一疼,竟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想不起來。

忽地身畔景物再變,他還不曾看到那跪在崖上的人是誰,便被無法抵擋的力量拉向一片虛無。

“啊!”

他一生疼喝,身子前傾,左手捂著心口,右手用力的抓住椅子雕花扶手,重重的喘氣。

心中全是駭然,帝女宮煉魂心典若是練到第九重,可移魂奪魄,今日卻是用在他身上了,不過女帝該是沒有修到九重境界,不然他也不會醒來。

“你是妖?”

楊逸聞言一愣,抬頭一看,水仙正扶著案邊,皺眉看他,目光中盡是不解。

水仙忽地欺上前來,右手一揮,他便覺莫大力道襲來,將他推得癱坐在椅上。女帝水仙左手按他心口,片刻後奇道:“怎會如此?”

楊逸急道:“什麼怎會日此?你莫要說我真是妖。”

他聲音激動,幾乎是吼出來的,若說他是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女帝水仙復又運功看向楊逸,但楊逸同她對視許久,卻不再為他功法失神,反倒皺著眉看她。她收手身子一轉,低聲一笑,嘆道:“唉!本座的煉魂心典沒練到家,奈何不得王爺呢,王爺你說,讓本座怎辦是好?”

楊逸亦是心中大驚,若說他功力還在,能抵住女帝魔功尚且能說得過去,但此時功力全無,這是何道理他卻是想不出個理由。莫不是真是妖怪?有念於此,隨即便否掉這個念頭,暗道:“哪有自己是妖自己都不知道。”

女帝水仙絲毫不顯得有失敗後的氣餒情緒,依舊如初風輕雲淡模樣道:“王爺是否快些和本座商量出個辦法?三日後便是天帝祭祀開臺時日,那時候還得同其餘三脈說道呢。”

楊逸暗道,若是能學到此女三成淡然,以前做王爺是裝出來,也不至於被楊廣說裝得不像。對於三日後的天帝祭祀,他直想說你愛找誰去找誰去,但終歸知道這是不切實際,此時沒了煉魂魔功威脅,心中輕鬆了不少,笑道:“女帝大可再用攝魂奪魄的奇功來奪我魂魄,那時候還不是說什麼便是什麼。”

女帝水仙目光忽地一冷,旋即又恢復如初那副事不關己的淡然,白了他一眼道:“王爺莫說笑了,本座只練到七重,制不住王爺呢。”

楊逸此時毫不懷疑眼前女子會隨時動手要他性命,卻也不願為活命低聲下氣討饒,反倒哈哈大笑道:“那女帝不必再說。”

女帝深深望著楊逸,眼神說不出的清澈真摯,笑道“那本座便許王爺三日時間,而且我的煉魂術已再不是王爺的威脅,做了天帝,於王爺大有好處才是,還請王爺認真考慮才是。”

說罷盈盈一禮,飄飄然出了賬。

楊逸此時方才出了一口氣,女帝從入賬起,言語雖然不曾有辦法威脅,且說得客客氣氣,但予他感覺,此女定然比玉笛魔君燕道凡還要危險。

看著帳內擺設,心中頗不是意味,又望向書案,上面玉笛畫卷俱在,暗道:“這妖女卻也大方,將自己住的大帳讓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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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又想起當日江中,只怕晏詩晴和聶雲也被嶽瀟瀟迷暈,憑帝女宮做派,也不知道是否還活著。

當日那只狐狸坐在他床前走也不走,看來嶽瀟瀟當真是躲在他屋內,不禁笑道:“也不知道這兩姐妹是個什麼習慣,動不動便往別人屋裡鑽。”

被困於此,功力不在,僅僅只能胡思亂想,不禁令他哭笑連連。

不知不覺,山中已入了夜,有帝女宮門人前來為他掌燈送飯,他卻不敢再下筷,暗道:“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吃了,不然三日後功力為復,逃也沒得逃了。”

做在案前苦思冥想著如何脫身,毫無頭緒,也無睡意可言。

這時,賬內進來一人,他也只抬頭一看,便不在理。

那人便是嶽瀟瀟,此時披著一件白色披風禦寒,盈盈站在他面前,神色極是古怪,也不說話。

楊逸見她一句話不說,便道:“你們女帝拿我沒辦法,姐姐你又要來勸我做天帝?”

嶽瀟瀟卻突然熱淚落下,悽然道:“你不是要去關中找靜姐姐嗎?怎地被抓到這裡來了,讓你下次不帶著我走。”

楊逸聞言大震,頓時從椅子彈了起來,訝道:“你是琴丫頭!”

嶽湘琴抹了一把淚,嗔道:“自然是我,還能有誰來救你。”

楊逸喜出望外,能脫困倒不是最主要原因,反倒是能在此處見到嶽湘琴,讓他既驚切喜,張開雙手便想去抱嶽湘琴,卻被嶽湘琴矮身躲了。

嶽湘琴轉嗔為喜道:“你還不跟我走,動手動腳找死麼?”

楊逸忙道:“你怎麼救我出去?這外面全是魔門中人,滿山都是。”

嶽湘琴狡黠一笑道:“但他們都以為我是姐姐啊。”

楊逸一怔,旋即明白過來。

嶽瀟瀟和嶽湘琴姐妹二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就算將兩人放在一起,只怕也難認得出來。

至少在兩人都不說話的情況下,認不出來。

嶽湘琴說罷便轉身往賬外走去。

楊逸緊跟其後,心中不免有些打顫,暗道:“老天爺,你已把我玩的夠慘,這次千萬要開眼,莫在捉弄小子才是。”

賬外燈火通明,將整坐雪山映得明晃晃,金燦燦,美得不似人間。

二人走出賬外,刺骨寒風撲面而來,凍得楊逸渾身一抖。

那門外看守的幾名帝女宮門人還向嶽湘琴拜了一禮,並未阻攔。

四周人來人往,毫無半分夜間寂靜味道,反倒人聲鼎沸,顯得極是熱鬧。

嶽湘琴舉目四望,低聲道:“從南邊走。”

此時也不見誰攔下他們,想來能來此處,盡是魔門中人亦或信徒,他們二人從大帳而出,倒確實沒人懷疑。

楊逸雖來了此處一天,但被軟禁賬內,對此處佈局一無所知,嶽湘琴說往何處行,他跟著便成。

心道琴丫頭聰明絕頂,想是早已摸透了此處佈局,往南該是無礙。

不料走到南面出口處時,便生生頓住腳步,目光落在前方。

嶽湘琴見他不走,疑惑道:“怎麼了?”

楊逸苦笑道:“國師真巧,在這裡也能遇到。”

仲玄寂立在他們二人正前方,左袖空空蕩蕩,冷冷看著他。

咬牙道:“倒也真巧,竟然能於此處遇見王爺,該當好好敘敘舊才是。”復又看向一旁的嶽湘琴道:“牡丹仙子怎會和南王在一起?”

嶽湘琴聽得一愣,疑惑的看向楊逸。

楊逸暗道糟糕,老天爺你還是同我開了個大玩笑。

嶽湘琴又怎會不知魔門帝女宮五花仙子之名,女帝水仙,其餘四仙便是牡丹,寒梅,木蘭,丁香四花。只是她並不知曉她親姐姐嶽瀟瀟便是牡丹仙子而已,是以陡然聽聞,沒能想到這裡面關節罷了。

那仲玄何許人也,立刻察覺不對,欺身上前死死盯著嶽湘琴道:“你是牡丹仙子的妹妹,是也不是?”

嶽湘琴也知敗露行藏,再不偽裝,針鋒相對道:“是又如何?你拿我怎地?”

楊逸暗運功力,卻依然提不起分毫,心中萬分焦急,不知如何對付仲玄。

仲玄嘿然笑道:“本座自不會動你分毫,不過……”他看向楊逸,冷冷道:“王爺便不在此列。”

嶽湘琴輕輕一笑道:“那你打過我再說。”

說完便握著那柄鋒利匕首往仲玄刺去,但她一招遞出,實在平平無奇,楊逸都看得直搖頭,更莫要說仲玄。

仲玄幾乎看也不看匕首從何處刺來,衣袖一揮便把嶽湘琴蕩開,冷然道:“莫要逼本座出手。”

楊逸伸手拉住嶽湘琴,就想叫她罷手,不必為他同仲玄拼命,畢竟她是嶽瀟瀟親妹妹,想來魔門也不會將她如何。

卻見嶽湘琴向他眨了眨眼,復又甩開他手,向仲玄刺去。楊逸心中頓時再無擔憂,心知這丫頭又想出了什麼主意,不然絕不會蠢到和仲玄相鬥。

只見她連著刺了幾次,每每都無功而返,仲玄下手也頗有分寸,沒有傷她。但被這般胡攪蠻纏,也怒上心頭,喝道:“當真以為本座不敢同你動手麼?”

但嶽湘琴依然襲來,毫無花巧,正想再次揮袖將她擊退時,突然看見她突然伸手入披風中,拔出一柄青光閃閃的斷劍來,暗道不妙!衣袖方一觸到劍上,嗤的一響,便被斷劍劃開,所附功力擋不得分毫,手臂傳來鑽心疼痛。

若不是高明如他仲玄者,及時收手,只怕這條手臂又得斷了。

細看之下,卻見傷口並無多深,只是不知為何,竟傳來鑽心疼痛,宛如千千萬萬蛇蟲自手臂鑽入體內一般。暗道:“不好,只怕有毒!”立馬封住肩上血脈,凝神運功療傷。

哪裡還有心思管逃跑的嶽湘琴和楊逸二人。

此處本就已是山腰平坦處南方出口,是以一番打鬥,卻沒人注意觀看。

楊逸和嶽湘琴擺脫仲玄後便揚長而去,嶽湘琴道:“還魔門五帝,太也笨蛋,把手臂遞過來讓我砍。”

楊逸直想笑,苦苦忍著道:“是你太過陰險,他又怎知你把師父的軒轅劍帶了來?”

其實嶽湘琴能一擊得手,倒有大半運氣成分在裡頭,若非仲玄有意手下留情,加之身懷神兵利器,前面又故意遞出虛招引得仲玄放鬆警惕,不然絕不會如此輕鬆傷了魔帝仲玄。

嶽湘琴將手中斷劍收回劍鞘,奇道:“這劍還真厲害,我本以為我的玄鐵匕首便已經很鋒利了,不曾想連仲玄衣袖也劃不開。”

楊逸道:“若是其他人方才拿著這劍,只怕仲玄現在一條手臂也不會剩下了,神話中兵刃,怎能小覷。”

走了不久,嶽湘琴指著前方道:“前面有馬,只是不知這山裡能否騎馬。”

楊逸奇道:“那你怎麼騎來的?”

嶽湘琴氣道:“你是否要試試我們兩人騎一匹馬跑得快,還是他們一人一匹追得快?”

楊逸心道:“是啦,若走來路,是無論如何跑不掉的。”

二人到了拴馬處,翻身上馬,嶽湘琴坐在前面,道:“我們往西邊去,大不了去突厥草原,看他們怎麼追。”

嶽瀟瀟便如自言自語一般,回憶著這一段往事,這一段關於她關於楊逸,也是她最後一次見到嶽湘琴的記憶......

“我妹妹這一逃,逃進了崑崙深處上古陣圖,逃進了瑤池天宮,陰差陽錯放出了血帝,所有故事,似乎就是從這裡開始的,可我的故事,似乎就在這裡結束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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