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主不愧是當今天下最接近天道的那個人,觀主講道,不會空泛的傳授,而是根據白舒和葉桃凌現在的境界和對道的理解之上,有針對性的進行講授和啟發。

很多白舒以前想到過但想不明白的東西,或者是白舒應該注意到,可白舒沒有去探究過的問題,在觀主的講述之下逐漸的清晰起來了,很多曾經讓白舒感覺到雲裡霧裡繞不出去的彎子,也都柳暗花明了起來。

人常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可現在觀主所講的這些東西,都是基於對天道的高深理解而出發的,是白舒透過閱讀,一輩子都獲得不了的經驗和知識,這樣的機會對白舒而言,彌足珍貴。

觀主甚至還就四派之中的四種完全不同的內功心法,給白舒做了演示,並深入講解其執行原理,按照觀主的說法,燭龍心法和太虛心法搭配起來是最合適的,一方面吸取,一方面提純,兼顧了修煉速度和境界穩定。

這時候白舒才知道,原來在觀主才是萬法皆通,四派功法在觀主手中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樣簡單可控,沒有絲毫的難度。

當初白舒接觸燭龍功法的時候,可是欲罷不能,全不像觀主這般舉重若輕。

觀主這一講就是一整個上午,到了午時,自然有弟子送來了吃食,白舒發現,就連觀主都沒有辟穀的本事,便開口問道:“為什麼我師姐可以辟穀不食,可觀主您卻都要吃東西呢?”

觀主笑道:“蘭丫頭資質太高了,和普通人不一樣也是正常的,若不是心有業障,蘭丫頭早就天啟了,豈會在破虛周旋這麼多年。”

說話間,三人吃完了飯菜,觀主親手泡了一壺清茶,三人對坐而飲。

觀主忽然拿出了一面翠玉小鏡子,遞給了葉桃凌道:“葉丫頭,這是四派論道頭名的獎勵。”

葉桃凌沒有伸手去接,只低聲說道:“我來太虛不是為了這些獎勵。”

觀主從葉桃凌眉間看出了倔強,他解釋道:“這是太平鏡,帶在身上,能抵擋一次天啟級別的攻擊,你應該會用的到的,而且這也是你應得的東西。”

葉桃凌行事幹淨利落,所以她在聽過觀主的解釋之後,毫不猶豫的接過了太平鏡,道了一聲謝。

白舒不知道葉桃凌要面對的天啟境界的那個敵人是誰,但白舒知道,觀主這一面太平鏡,平白給葉桃凌增加了一分勝算,就算葉桃凌並不在乎白舒,白舒在這一刻,也還是為葉桃凌開心的。

觀主見葉桃凌收下了太平鏡,拿在手裡把玩著,才懷念道:“這是當年我師父送給我的拜師禮,這鏡子可以無數次的抵擋天啟境界以下的攻擊,隨著時間的流逝,其中蘊藏的靈氣就會緩慢的恢復,只不過天啟境界中較強的攻擊,只能抵擋一次。”

觀主面帶微笑回憶道:“這東西在我年輕的時候,也曾經救過我很多次命,現在送給你了。”

葉桃凌聽完觀主的話,一下子又將那太平鏡推了回去,要還給觀主,並說道:“這太過於貴重,我不能接受。”

白舒替觀主回絕道:“你就收著吧,以觀主的境界,已經用不上這東西了。”

的確,對於觀主而言,這太平鏡更多的是紀念意義,與其留在身邊任其蒙塵,倒不如交給真正用的到這東西的人。

白舒倒是挺羨慕葉桃凌的,畢竟觀主送出去的東西都不是凡物,白舒自己那塊鳳棲梧桐的玉佩,都具有渡冤魂入輪迴的奇效,有這樣一塊玉佩傍身,幾乎可以說是百邪不侵了,白舒也絕對不可能被異靈者所奪舍。

葉桃凌在觀主和白舒的勸說之下,最終還是收下了這面玉鏡,只不過她面色有些發紅,像是受之有愧一般。

隨後,觀主則教導葉桃凌道:“葉丫頭,你如果想突破天啟境界,再像現在這樣,一門心思的練劍就不行了。”

葉桃凌蹙眉問道:“那我應該如何?”

觀主摸著鬍子道:“扎到紅塵深處去,煉心。”

“那我要下山去麼?”

“不用,你跟著白舒,做你沒做過的事情,就算是煉心了。”

葉桃凌喃喃念道:“做我沒做過的事情?”

觀主點頭道:“不錯,你沒做過的事情有很多,你會寫字麼?”

葉桃凌默然搖頭,如果一支筆被葉桃凌握在手裡,那東西就不能算是筆,而應該被稱之為劍了,就像當年葉桃凌用一根樹枝刺進那人的眼窩中一樣,那根樹枝是葉桃凌的第一把劍。

觀主繼續說道:“那你就跟著白舒去寫字,沒種過花,就跟著白舒去養花,去釣魚,學著去烹飪,甚至於你有什麼感興趣的道法,都可以讓白舒交給你。”

葉桃凌微張著嘴巴,有些不可置信,白舒雖然面色平靜,可實際上白舒心中更是驚濤駭浪,先是宗主紅線兩頭牽,現在又是觀主讓葉桃凌親近自己。

白舒和葉桃凌明明是兩個世界之中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本不應該有所交集的。

於是白舒拒絕道:“這些東西別人也可以教她,不應該是我來。”

觀主眯著眼睛望著白舒道:“你教葉桃凌做人,她會教你用劍的!”

是的,葉桃凌一生只會用劍,觀主想用白舒所掌握的所有東西,換葉桃凌的劍,這是一比等價交換,甚至還可以說白舒要賺了一些。

因為如白舒所言,這些東西別人也可以教葉桃凌,可用劍,誰能比葉桃凌用的好呢。

白舒終於明白了觀主的良苦用心,這種互相教授對白葉二人來講,是互利互惠的,我帶你入天啟,你領我走劍道,白舒再細細想來的時候,覺得這感覺應該還算是不錯。

這同時也給了白舒一個機會,一個改變葉桃凌的機會,人在生活瑣碎的小事之中所獲得的改變,是最潛移默化而不可抗拒的,甚至要強過大是大非對人的影響。

於是白舒點了點頭,應下了這件事情,至此觀主才滿意的道:“接下來的日子就交給你們兩個,每隔七天,你們來一次梨花小築,我就你們修煉中的問題給予解答,期間每天晚上,舒兒你都要去七星君那裡學習,從柳念開始,一直到聖軒,每天換一個地方,去學習他們的長處,葉丫頭可以選擇跟著白舒一起學習,也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

白舒先是愁眉苦臉,很快卻又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因為整個太虛觀中,能同時得到七星君和觀主共同教導的,也就白舒一個人,這是別人夢寐以求,但求之不得的機會,雖然其中過程定然艱辛,但一旦白舒學成出師,那時候的白舒實力一定強的可怕。

所有的磨難都是為了未來的幸福,白舒執著的堅信著這一點。

一直到了傍晚,白舒才和葉桃凌一起離開了梨花小築,走在外面,道路兩旁的梨花紛紛而落,如同下雪一般,卻又比單純的雪,來的夢幻而美麗多了。

兩個人低著頭看路,並肩走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直到這條路走到了盡頭,葉桃凌才忽然打破了平靜道:“昨天晚上你為什麼沒有回來吃飯?”

“嗯?”白舒產生了一種錯覺,葉桃凌說話時的感覺,就像是親人之間最尋常不過的問候,像是白舒以前貪玩兒回家晚了,凌問兒問他為什麼沒有按時回家吃飯一樣。

葉桃凌見白舒不說話,又補充了一句道:“我和紙鳶做好了飯等你,等了很久你都沒有回來。”

這件事情昨晚紙鳶沒有和白舒講過,白舒還以為葉桃凌從此以後都會去和外門弟子一起,吃飯堂的大鍋飯呢,他卻沒有想到,葉桃凌還是聽話的回了天一峰。

難不成,是我太過於敏感了麼?

白舒在自己心裡這樣問自己,也許葉桃凌的離開,只是因為得不到劍的失魂落魄,而不是對失去利用價值的白舒的一種拋棄。

於是白舒沒有回答葉桃凌的問題,而是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和葉桃凌這種人交往,如果你壓著心事一直不說,葉桃凌就永遠不會給你一個答案,但如果你問了,她就一定會如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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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中午我拒絕了借劍的請求,你為什麼不告而別?你和我接觸,是不是只因為對紙鳶的喜愛,和對借劍的渴望,以及宗主的囑託,而不是因為其他原因。”

葉桃凌聞言忽然站住了腳步,驚訝的望著白舒,半響葉桃凌才說道:“我很需要那柄劍,當時我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的想遠離淵口。”

白舒點頭,表示理解葉桃凌的想法,葉桃凌眸如春水,望著白舒說道:“我和你接觸,是因為我覺得你這個人很好,至少對我很好,如果我的什麼行為讓你感覺到厭煩,我很抱歉!”

葉桃凌認認真真的道歉,盯著白舒直把白舒看的不知所措。

白舒咳嗽了一聲道:“昨晚我和別人研究符道的事情,忘了時間,沒有及時回去。”

葉桃凌像白舒那樣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白舒晚歸這件事情。

“以後不會了!”白舒如此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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