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統統給老夫閃開。”蔣文不顧氣度威嚴,一把將身邊的人推開,幾乎是跳著往前跑去的,就差歡呼一聲了。

“都散了吧,今天的考核到此為止。”宋子文剛反應過來,便看見自己的師父像是一個孩子一樣蹦跳著往大廳而去,臉色肌肉抽搐一下,甩手說道。

眾人何曾想過一直以威嚴沉穩示人的蔣文會如此失態,齊齊僵硬石化當場。

還是吳顏足最先反應過來,試探著問道:“蔣大師是愛才心切,才會如此失態的,這個人之常情嘛。那宋師兄,我的事情——”

“滾!”吳顏足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宋子文一聽吳顏足的話,伸腿就是一腳。

咻的一聲,吳顏足再次飛的高高,然後嘭的一聲摔在街道之上。

“宋師兄,我又做錯了什麼,我冤枉啊。”吳顏足百思不得其解,在半空委屈地喊道。

“都散了吧,誰要是說師父的不是,就是這個又醜又蠢吳顏足的下場。”宋子文不悅說道,隨即快步向前,往聚寶商會大廳而去。

眾人唏噓,內心踢吳顏足默哀一下之後,不約而同的湧向大廳。

“勞煩陳掌櫃,告辭。”秦奮將佈置天雷地火之陣所需要的材料放入須彌戒中,便要轉身離開。

“秦奮在哪裡——”蔣文興沖沖的跑到了大廳,急急的問道。

“原來是蔣文宗師。秦少爺剛離開,不過尚在大廳之內。”陳掌櫃臉上的肥肉堆起笑容,一看見蔣文急急忙忙的樣子,很是好奇的說道。

聚寶商會大廳長數百米,裡面全是來往人流,密密麻麻的,要在其中找到秦奮,難度可謂不少。

“在哪裡呢。”蔣文伸長脖子,四下張望,可就是找不到秦奮的身影。

“前面那個就是,快要走出門口了。”陳掌櫃往前一指,說道。

蔣文順著陳掌櫃的手指往前看,可惜人流湧動交織,秦奮的身影掩在了其中,蔣文一無所獲。

加之大廳人聲鼎沸,大熔爐一樣,此刻蔣文更是心煩意躁。

“蔣宗師你要不試著喊一聲,我想秦少爺也應該能夠聽見的。”陳掌櫃笑著說道。

陳掌櫃不過是隨意一說,可蔣文卻是眼睛一亮,讚道:“好主意。”

“秦家小子,你給老夫站住。”只見蔣文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一下跳上了聚寶商會大廳的櫃檯,深呼吸一口氣,隨後猛然喝道。

響亮而又急促的聲音硬是壓過大廳嘈雜鼎沸的人聲,所有人被突然起來的喝聲嚇了一跳,齊刷刷的看向蔣文,一臉的疑惑驚奇。

秦奮剛要踏出門口,聽到蔣文的聲音也是很好奇的轉身回頭,看向高高站在櫃檯之上的蔣文,不知道這個膚色黝黑的老者喊他所為何事。

蔣文老臉一紅,有些尷尬不自然。

八十多歲了,還如此毫無風範氣度地跳到櫃檯之上大喊,怎麼說也有點丟臉。

蔣文感覺有一些東西正在他的心中無聲無息的坍塌。

這多麼年以來,好不容易辛辛苦苦豎立起來的符篆法陣大師的威嚴形象,他這麼一跳,算是要蕩然無存了。

不過為了後繼有人,衣缽傳承有望,

蔣文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那個叫做秦奮的小子,聽到老夫的話,就立刻到櫃檯這裡來。老夫有話要問你,快點。”蔣文見大廳所有人怔住,安靜無比,再一次喝道。

不過蔣文聲音中透出的惱怒,大廳中的所有人都能輕易的感覺得到。

難為他了,都一把年紀的了,還有勇氣像一個毛躁青年後生一般跳上櫃檯。

蔣文勇氣可嘉,只是形象不雅。

眾人大多認得蔣文,心下替他歎服起來,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人家把老臉都拉了下來,不去見上一面,總是說不過去的。

敬老愛幼的傳統美德,秦奮還是有的。

“不知蔣宗師叫住我,有何指教呢。”秦奮來到蔣文面前,拱手問道。

“小子,你可知道,我為了叫住你,連老臉都不要了。這件事情,你要負全責。”蔣文跳下櫃檯,負手在後,咳嗽一聲之後,板著臉說道。

“哎呀,還要倒打一耙咯。看你老,先不與你計較。”秦奮心中如此想道,微微一笑,對蔣文說,“既然蔣宗師沒有什麼事情,我還有事情,就告辭了。”

秦奮說完,轉身就走,走得乾脆利落,走得毫不猶豫。

他幾步就越過周圍的人流,往門口走去,完全沒有給蔣文反應的時間。

宋子文剛來到大廳,看見自己的師父站在櫃檯之上呼喝,臉上表情精彩之極。

事關自己師父的面子形象,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為好。宋子文連忙轉身往裡面走去,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

“小子——”蔣文見秦奮直接轉身走人,氣的鬍子抖動,幾步上前擋住秦奮,叱罵起來,“尊老愛幼不懂麼,現在的後生晚輩,莫不是都如你這般。”

額!

秦奮停住,笑著看向蔣文,也不說話,就那樣靜靜的看著。

蔣文臉色不自然起來,極力壓低聲音:“小子,我好歹也是一個符篆法陣宗師,連老臉都不要了,你就不能稍微給我一點面子麼。做人不能太過,要識得分寸進退。”

周圍所有人都將目光視線轉移過來了,蔣文臉上肌肉已經開始跳動抽搐,極不自然。

到了這個份上,再不給蔣文臺階下,說不定這個老頭要當場發飆了。

於是秦奮退後一步,很是恭敬的開口說道:“蔣宗師在上,請蔣宗師不吝賜教。”

蔣文撫須一笑,頗為讚賞的點頭:“孺子可教也。看在你態度如此誠懇,老夫我便指點你幾番,隨我來吧。”

蔣文說完,不理會秦奮的應允與否,轉身往聚寶商會裡面走去。他的雙手負在身後,在眾人目光注視之下走去,頗有宗師風範。

這一下輪到秦奮臉上肌肉抽搐了。

這老頭,為老不尊啊,也太裝了吧!

不裝就不會死的道理難道不懂麼,一把年紀都倒著活回去了。

“小子,你叫秦奮是吧。”蔣文見秦奮跟著他走進了房間,於是開口問道。

這不是廢話麼。

秦奮心中腹誹,臉上卻堆出誠懇恭敬笑容,點頭稱是。

“這一幅符文法陣,你是如何想到的。”蔣文將羊皮紙開啟,上面的那一頭鋸齒虎已經被幾條粗粗的線條捆住,整一個符文法陣此刻真的變成了一幅濃墨山水畫。

說實話,這一幅山水畫其實是秦奮參考天雷地火之陣而想出來的。

他剛剛將整一個玉碗的符液灑出來,在一個呼吸的時間內接連不斷的揮動符文筆,看似簡單快捷,可實際上確實困難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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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一個符文法陣,或者說整一幅山水畫,要在一個呼吸時間之內一氣呵成,中間不但不可有絲毫停頓,更不可有絲毫誤差。

要是時間過長,符液中的靈氣逃逸散去,整一個符文法陣的質量將大打折扣。

好在他的出手速度本來就快,一個呼吸的時間現在已能出手數百次,加上他還是魂者,要在一個呼吸的時間內完成整個符陣,還不算太難。

“萬物五行,相生相剋。將符文法陣藏在山水畫之中,其實也離不開這個道理。所謂的法陣,不過靈氣力量的轉化,明白這個道理,要完成這一個法陣,也就不是什麼難事了。”秦奮胡謅一通,隨口說了起來。

“萬物五行,相生相剋!想不到你年紀小小,對於符篆法陣一道,竟然有如此深刻的見解,殊為難得。”蔣文像是看寶貝一樣看著秦奮,讚賞不已。

“老夫現在正欲要招收一個關門弟子,好將老夫畢生心得悉數傳授,小子你可有興趣。”

蔣文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擺好架勢,就等秦奮磕頭倒茶行拜師之禮了。

可蔣文負手仰天,保持這個架勢都好半天了,還是沒有聽到期待的磕頭聲,不由有些納悶。

蔣文低頭往旁邊一看,一口老氣差點沒有緩過來。

秦奮聽了蔣文所要收徒授藝,撇撇嘴,坐在一邊慢悠悠的喝茶,二郎腿翹的老高了。

拜師學藝什麼的,秦奮暫時沒有什麼興趣。

“氣死老夫了——氣死老夫了。”蔣文確實被秦奮氣得不輕,坐在椅子上猛灌幾口茶水,才稍稍緩了過來,然後一拍桌子,怒氣衝衝的罵道。

“好了,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我的兄弟還等我我回去開餐呢,再見。”秦奮說道。

蔣文看著秦奮又要走人,都差點要掀桌子了。

他猛的深呼吸一口氣,滿是怒意的臉上神奇無比的換上了笑容,笑著說道:“別急嘛,年輕人。拜我為師好處多多。先不說天劍宗的修煉資源,就是我們符文法陣堂裡面,也有不少好寶貝喔。為師答應你,只要你拜入我蔣文門牆,符篆法陣堂的資源材料,任你使用。”

秦奮雙手都放到了門上了,一聽蔣文的話,立馬停住。

“這拜師之禮從簡就可以了。此刻你只要點點頭,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們天劍宗符篆法陣堂的人了,是我蔣文的關門弟子。”蔣文一看有戲,偷偷的松了一口氣,連忙開口,想要快刀斬亂麻,將秦奮收入門牆之下。

為了這個關門弟子,他今天的老臉是全都不要了。

“確實沒有什麼興趣。”門吱的開啟,秦奮拋下一句話後,昂著頭大步向前。

蔣文看著秦奮的頭高高抬起,沒有絲毫點頭的意思,整個人石化當場,獨自在風中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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