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

吱嘎,房門開啟。

縣政府宣教科主任韓立國推門走了進來。

“偵查員同志,工作一整天辛苦,累了餓了吧,縣招待所已經備好了酒菜,就等著特派員到來和您二位一起去用餐呢。”

有些事情不提,或許還沒什麼感覺,這一說,還真有點餓了。

但是年輕的偵查員王浩依舊抬首挺胸,震聲道:“韓主任,革命工作沒有苦和累。前線戰場上的同志們食不果腹還要頑強戰鬥,我們在後方怎麼能貪圖享受。再說了,你們這裡的問題嚴重得超乎想象,只有調查清楚了,我們才能安心吃飯。”

“對,對,偵查員同志為了革命廢寢忘食,是我的思想覺悟不夠高了。”

韓立國點頭哈腰。

旁邊那位年長的偵查員何正擺擺手,說:“王浩同志,認真工作是好事,但也要注重方式方法,列寧同志都說過,誰不會休息,誰就不會工作。適當的休息還是有必要的。再說了,我們還要考慮一下徐州來的特派員,這一路舟車勞頓,特派員同志也是要吃飯的。”

說著話,何正轉頭看向韓立國,微笑點點頭道:“韓主任,麻煩你派人去問問特派員到哪了。另外,關於群眾舉報曹安堂那件事,我們還需要和這位寫舉報信的同志聊一聊,你給安排一下。”

前半句還好,可何正後半句話出口,很明顯可以看到韓立國臉上一絲驚慌的神情閃過。

“報告偵查員同志,舉報信是匿名的,我也不知道是哪位群眾寫的,但信上的內容一定屬實。我看,就沒必要再去找革命群眾了吧。”

關於曹安堂的舉報信是韓立國提供的,如果他都不知道寫舉報信的群眾是誰,又怎麼如此確定信上的內容一定屬實?

兩名偵查員做了個眼神交流,便不再說話,審視的目光看著韓立國。

屋內的氣氛再次冷了下來,偏偏韓立國額頭上的汗水不停往下淌。

“這屋裡是真熱啊。特派員同志你們先吃點冰鎮西瓜解解暑,我去看看特派員同志到哪了。”

也不等誰回應,韓立國便急匆匆出門。

一路走到大院門外,韓立國緊張的心才稍稍有些平復,恰在這時一輛吉普車從遠處開過來停在門前,抬眼看到下車的司機,韓立國趕緊小碎步迎上去。

“小張,接到特派員同志了嗎?”

司機小張一手拎著兩瓶冰糖水,另只手撓撓頭指了指十幾米外的牆根底下。

一身戎裝的特派員同志被兩個衣服髒兮兮的小孩圍著,三人不知道嘰嘰喳喳在說些什麼。

韓立國沒見過特派員,但眼前的情境讓他不難猜出關鍵人物的身份,特派員同志都已經到門口了,竟然被人攔在門外,還坐在地上受太陽的炙烤,那還得了。

“去去去,哪來的小叫花子,都上別處要飯去。”

韓立國邁步過去一手一個拎住黑蛋和二愣子的衣服領子,把小孩往旁邊扔,隨後就是無比激動的笑容投向特派員。

可萬萬沒想到,他的笑容換來的卻是怒目直視。

“你是什麼人?”

特派員正與黑蛋聊到曹安堂穩定祝口村土改工作的事情,突然冒出來個傢伙,把英勇的小少先隊員同志給扔開了,哪能不生氣。

韓立國也很是迷茫,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哪裡做錯了。

反倒是後邊晃晃悠悠好不容易站穩的黑蛋,大喊一聲:“叔叔,他是韓秀才,我們都知道的。他還有詩呢。常開會,韓秀才,常常開會韓記載。燕子飛,會不開,雷公一炸秀才虧。”

誰知道黑蛋這是從哪聽來的打油詩,大聲喊出來之後,韓立國那一張老臉都憋的通紅,忙不迭解釋道:“特派員同志,誤會,都是誤會。年初時我和外號雷公的反革命分子雷震進行英勇鬥爭,並且對他展開嚴厲的革命思想教育,結果對方冥頑不靈,大鬧縣政府。還是我堅持鬥爭,才保護革命財產沒有受到損失。”

“哦?”

特派員面色冷峻,似乎對韓立國的話只信了一分。

反革命分子雷公衝擊縣政府這件事鬧得挺大,特派員也是有所瞭解的,只不過瞭解的資訊僅限於曹縣宣教科上報的檔案資料,沒有進行實地調查,不好判斷具體經過什麼樣。但這韓立國所說的他和反革命分子作鬥爭,保護革命財產不受損失,簡直可笑。

某人被嚇得鑽到桌子底下大喊救命的事情,那可是連徐州方面都有不少人知道了。

特派員也不點破,話鋒一轉問道:“常開會又是怎麼回事?”

“哦,那說的是我們宣教科科長常動,常科長最擅長領會上級指導檔案思想,經常給我們開設革命講堂,進行思想宣傳教育。”

“常動人呢?”

“啊,這,常科長他,他在開展夏糧豐收的工作當中不慎受傷,已經病假幾個月了,只是偶爾才來工作。特派員,列寧同志都說過,誰不會休息,誰就不會工作。常科長為了革命工作嘔心瀝血,偶爾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您看,對嗎。”

人都不是鐵打的,需要休息當然可以理解。

但一下子休息好幾個月,這就不好理解了吧。

真當特派員不知道,幾個月前夏糧豐收時節,濟南地區反革命匪首燕子門李三逃竄來到菏澤一代,誰敢確定說那個常動不是在害怕什麼,才這麼長時間病假在家。要不然,怎麼會有“燕子飛會不開”的民謠流傳。

“讓常動來這裡,我既然到了,本地的宣教科科長總是要見一下的。”

特派員站起身,打打身後的土,朝著司機點點頭。

“小張同志,你幫我把這兩個孩子安全送回家。我的一舉一動很受關注,難保不會有人朝兩個孩子身上動歪心思。”

非常時期,任何細節問題都不能忽略,特派員也是這時候看到周圍不少鬼鬼祟祟的目光看過來,才意識到他在這和兩個孩子聊那麼久是有多麼不妥。

誰知黑蛋仰著小腦袋滿不在乎的揮揮手,說:“大叔,我們要等安堂叔一起回家的,有安堂叔在,任何牛鬼蛇神我們都不怕。你要是害怕的話,也可以讓我們安堂叔保護你,他很厲害的。”

“很厲害嗎?那要是有機會的話,我可要見識一下了。”

特派員笑著摸了摸黑蛋的小腦袋瓜,安排司機小張照看好了這兩個孩子,轉身大踏步往縣政府大院裡走。

後邊韓立國兩隻小眼睛丟溜溜轉動個不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緊忙安排人去請常動來政府大院,這才快步追上特派員。

當兩人再次來到之前那間小屋時,徐州來的特派員和濟南來的偵查員親切握手,寒暄幾句過後根本沒有人再提吃飯的事情,兩位偵查員直接拿出來今天一天的審查資料遞送到特派員面前。

“特派員同志,曹縣的情況遠遠要比我們想象中的複雜,單單今天第一天,就讓我們調查出來兩個革命隊伍當中潛藏的問題分子。我們主要是輔助你的工作,你看一下胡愛國和曹安堂這兩人應該如何處理。”

偵查員有一說一,全拿他們審查記錄說話。

特派員認真看著記錄上的每一個字,等最終看完,長長吐了一口氣,竟是率先看向了韓立國,意有所指地說道:“這裡的情況確實很複雜,鎮反工作的形勢也是相當嚴峻啊。”

旁人看來,不過是一句很正常的感嘆。

可韓立國卻感覺針芒在背,又開始不停擦拭額頭上的冷汗了。

特派員也不再多看他,而是轉頭正視兩位偵查員。

“王浩同志、何正同志,首先我要代表黨組織感謝兩位在鎮反工作方面的恪盡職守、廢寢忘食。但是,有些問題我還是要站在客觀的角度進行逐一分析,若是我們之間有什麼意見相左的地方,大家盡可以討論,千萬不要因為指導上的主次位置影響了工作中的主次矛盾。”

這番話出口,兩名偵查員自然明白,這一定是他們的審查資料存在問題了。

“特派員同志有什麼問題你直說,偉大領袖教導我們要善於運用馬克思主義理論,承認矛盾是發展的根本動力。堅定的革命工作者,從來不會避諱任何問題和矛盾。”

“好,那我就詳細說一說吧。”

特派員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三月初,黃同志遇刺事件已經成為偉大領袖都極為關注的重大案件。但我們不能單純的將這一事件看做是國內的反革命分子暴動,而應該從整體上去把握、去觀察。相信你們也知道北方戰場的節節勝利已經給帝國主義沉痛的打擊,他們勢必要擴大戰爭規模,才能給反革命分子一種即將迎來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希望。我來的時候,收到了來自黨中央的指令,指令當中明確提到,以美為首的帝國主義國家正在密謀開闢新的戰場,而山東作為重要的戰略要地,也是距離北方戰場極近的地區,勢必會首當其衝。所以反革命分子才會鋌而走險,無比猖獗和慘無人道地對我們的革命同志下手。幸好,山東的各位同志工作努力,以最快的速度進行了鎮壓,保證了局勢的穩定。那些窮兇極惡的反革命分子才會退而求次,隱藏到平原省,密謀更大的破壞革命行動。我們的任務很艱鉅,而越是這種時候,我們的鎮反工作越是不能出現任何紕漏。絕對不能將反帝鬥爭變成我們人民內部的鬥爭,兩位偵查員同志,你們明白嗎?”

“明白!”

兩名偵查員昂首挺胸,大聲回應,眼中充滿激動的神采。

這不是單純的特派員在對他們講話,而是上級黨組織向他們發出重要的工作指導思想。

旁邊站了許久的韓立國乾巴巴張張嘴,也跟了一句“明白”,可並沒有人看他一眼。

特派員壓壓手,示意幾人坐下,再次開口道:“實不相瞞,其實昨天我就已經到曹縣了,在這一天的時間裡,我以一個普通人民群眾的身份,對曹縣的鎮反工作形勢進行了深入瞭解。首先,值得肯定的是,整體環境非常安定,這離不開本地革命同志的兢兢業業工作。只是,有一件十分巧合的事情,根據我瞭解到的情況,在人民群眾當中最為擁戴也是最受群眾讚揚的人,反而就是兩位指導員同志提出來有問題的……胡愛國和曹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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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難以想象兩位指導員此刻是有多麼震驚。

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們審查出的結果和特派員調查出來的結果,竟然如此天差地別。

“兩位同志,我不是在否認你們的工作成績,而是想說明一點。我們的鎮反工作是為了什麼?是為了不讓人民群眾受到反革命分子的迫害,為祖國建設發展創造和平穩定的環境。我個人認為,某種意義上來說,誰是我們最親近的革命同志戰友,誰是真正的反革命分子,人民群眾比我們更清楚。就拿你們審查資料當中提到的做例子吧。首先是胡愛國同志,在抗戰年代曾與正面戰場隊伍聯合作戰,只此一條便成為了你們將其列為問題分子的原因。但是根據我瞭解到的訊息,在四八年淮海戰役當中,胡愛國所在連隊與之戰鬥的隊伍,恰恰是當初他們共同抗戰的隊伍。而胡愛國同志更是親手擊斃了那位與他並肩作戰過的國字號連隊長。試問,胡愛國同志倘若真的會給反革命分子充當保護傘,他總不能去保護一個被他親手擊斃的人吧。”

話說到這裡,好似在特派員意料之中的情況發生了。

兩位偵查員同志在震驚之餘,竟然不由自主齊刷刷扭頭看向了韓立國。

所有人員審查資料都是韓立國這位宣教科主任提供的,作為外來的偵查員也是無比相信本地的革命同志,才會按照那些資料展開工作。

可為什麼字面的檔案會和現實產生如此大的反差?

韓立國嚇得臉都白了,大聲申辯:“胡愛國的問題一定是存在的,他只說過抗戰時期的事情,從沒提過戰場功勳。這些情況有待調查,最起碼也要有知情人和檔案記錄。”

到底也是做宣教工作的,很清楚如何扭轉局勢。

可特派員一句話,徹底讓他閉嘴。

“檔案記錄暫時是沒辦法調取的,不過恰好我是知情人,胡愛國同志退伍時,就是我親手為他頒發的軍功章。韓立國,我的保證能不能算數?”

打死韓立國都不敢駁斥特派員的保證不能算數啊。

特派員也不看他,而是轉手拿起來面前的一份資料。

“各位,咱們再說一說曹安堂的問題,這位同志我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也不能單純主觀去判斷其思想認識情況。我們還是拿客觀的東西來講一講,就講這份舉報信。”

那一份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的舉報信,恰恰是兩位偵查員確信曹安堂存在問題的關鍵。

可有時候,關鍵的東西可以正著用,同樣也可以反著用。

特派員沉吟片刻,說道:“這份舉報信,是一位自稱祝口村村民的群眾寫的,言語中很是懇切,首先說明自身生活困苦,又受到曹安堂欺壓,不得不背井離鄉生活。尤其是對於曹安堂過去兩年間的剿匪行動和土改工作進行了事無巨細的描述。其言辭之華麗,用語之恰當,連我這個做了十幾年文字工作的人都很是佩服。那麼我就想問一問了,一個生活困苦的貧下中農群眾,他認識幾個字,如何能寫出來這麼長篇大論的舉報材料?兩位偵查員同志,你們想過沒有?韓立國同志,你也來給我解釋一下。這份舉報信到底是誰寫的?是真正的人民群眾所寫,還是有人接機要誣陷我們忠誠的革命同志戰友?”

啪的一聲,那份舉報信被特派員狠狠拍在桌子上。

韓立國嚇得渾身一顫,差點溜到凳子底下去。

那兩名偵查員快步上前,再次拿起他們研究了好幾遍的舉報信,不由得從心底裡感到慚愧。

他們只顧著去研究信上所寫的問題了,卻沒有發現這封信件本身就存在問題。

特派員再一次看向韓立國,冷聲說道:“韓立國,這封舉報信是你提供的。你來說說,是從哪裡得到的這封舉報信?”

“我,是我撿的。”

“在哪撿的?”

“就在縣政府大門前。”

“放信的人呢?”

“沒,沒看見。”

“偌大的一個縣政府,有人在大門前放了一封信,是誰你們都沒有人看見。那要是放個手榴彈,你們怎麼辦?縣政府每天進進出出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就是你撿到了這封信?撿到信之後你們宣教科為什麼沒有立刻展開調查,反而是等到濟南的偵查員同志來了,直接交給他們?你給我解釋解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特派員一連串問話,驚得韓立國坐立不安。

旁邊那位年輕的偵查員王浩猛然一拍桌子,同樣怒聲質問:“韓立國,這封信上的內容到底是不是真的?”

“絕對是真的,他不會騙我的。”

韓立國驚慌之下的一句回答,換來房間裡詭異的沉默。

特派員不說話了。

王浩氣得咬牙切齒。

哪怕是那位脾氣很好的偵查員何正,此刻都帶著被欺騙了的惱怒,一字一頓問道:“你說,誰,不會騙你?”

形勢發展到眼前這種程度,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兩位偵查員一聲令下,直接把韓立國當場拿下的結果。

可誰也沒看到特派員臉上的表情松了下。

特派員心裡清楚,問題肯定是存在的,但曹安堂的個人問題絕對不會像舉報信上說的那麼惡劣,而韓立國的工作思想有問題,卻是受到了有心之人的矇蔽,絕非主動背叛革命。

想到這裡,他揮了揮手,打破屋內嚴肅的氣氛,輕聲說道:“歸根結底還是這封舉報信上的內容到底是什麼人提供的。韓立國,我給你三天時間找到這位原祝口村村民,把他帶到我面前來,有我在,保證還他一個公道,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對他打擊報復。但是現在,還請你去把胡愛國和曹安堂這兩位同志帶來,我要當面和他們聊聊。”

特派員這番話無異於是給了韓立國一個立功機會。

年輕的偵查員王浩有些不滿,張嘴想說什麼,卻被身邊的何正一把拉住暗中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韓立國那真是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連聲答應著向外退,才到門口,特派員又揚了揚頭道:“對了,再去問問常動同志來了沒。我還要和常科長一起開開會呢。”

“我這就去催,特派員同志你稍等。”

韓立國奪門而出,屋內也再次安靜下來。

特派員看著王浩和何正,臉上浮現出些許歉意。

“兩位偵查員同志,很抱歉,我這一來,就否定了你們一天的工作成果。”

“不,特派員同志,你否定我們一天的工作沒有問題。你這是幫我們避免了,幹一輩子革命工作,就因為這一天的錯誤,而被全盤否定。”

年長的那位偵查員似有所感地說出這句話。

特派員認真點頭:“沒錯,我們的身份特殊,不僅僅自己不能輕易犯錯,更不能因為別人一天或一時的錯誤,就否定了我們的革命同志。馬克思主義講,辯證地看待問題,同樣適用於看待我們將要接觸的所有亟待審查人員。”

話說到這份上,何正和特派員似乎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年輕的王浩不是很能融入到這樣的談話內容裡面,依舊在糾結另一件事情。

“特派員同志,怎麼就能這麼輕易把韓立國給放過了呢?”

何正苦笑著拍拍王浩的肩膀,說道:“王浩同志,你還看不明白嗎。特派員一來,其實就是在給我們傳遞一個訊號,就是讓我們記得,當前工作的重點不是進行內部鬥爭,而是我們來到這裡的重要任務。”

“你們是說,抓捕匪首燕子門李三。”

王浩一句話點明關鍵。

在濟南製造了多起駭人聽聞反革命惡性案件的匪首李三,出逃在外,何正和王浩兩人就是肩負著將匪首抓捕歸案的重要任務。

而在徐州有過豐富鎮反工作經驗的特派員,也經上級黨組織調派來到這裡,協同辦案。

大家在此處匯合,便是為了此事而來。

無論是河南,還是山東,鎮反工作都取得了突破性進展,大環境安定。

唯獨處於兩省之間的平原省依舊盜匪猖獗,問題形成的原因有歷史因素也有現實因素。只不過無論是特派員還是兩位偵查員,肯定不會認為單純關起門來開會分析原因,就能抓獲匪首李三。

“根據我這一天的實地調查,初步判斷李三隱匿的地點就在這附近。而且有可靠消息指出,李三正在有組織有預謀地囤積糧食和武器,進有可能衝擊政府駐地,退有可能破壞鐵路交通再度逃逸。時間緊迫,我們不能把時間耽擱在調查研究上,必須最快的速度行動,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現在唯一擺在我們面前的障礙,就是無法確定李三的具體藏匿地點。想要找到他,必須依靠人民群眾的力量。而在這裡能充分調動群眾力量的人,很巧,恰恰就是這兩位同志。”

特派員再一次揮了揮桌子上的審查檔案。

曹安堂和胡愛國這兩個名字,已經無法更深刻的印入到偵查員的腦海當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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