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的孤獨讓葉彤宇成長,她的朋友已所剩無幾,在上海認識的孩子非富即貴,強烈的自卑幾乎摧毀了葉彤宇的心,她只記得小時候即使是受盡排擠,依然有一個好朋友陪著她依著她,將她當做無比珍貴的夥伴來看,這個人就是高源。

所以葉彤宇在回瑜城安頓好後第一件事便是去買了美美的衣服,她對自己的審美無比自信,務必要讓高源這個土包子大吃一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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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略作”打扮後毫不顧忌的便去找高源,她就是這樣一個勇敢直率的女孩,不過可惜,那天高源並不在家,而是去了一趟水庫,不知道去那裡做什麼,葉彤宇帶著失意目光瞅向了老宅——說起來她也有多年沒有去過老宅。

她在路邊採了幾朵野花,準備放在門前的獅子嘴裡,雖然小時候被撞在石獅子上受過傷,不過她還是十分喜愛那一對大家夥。

時隔多年,這條小路依舊如此熟悉,以前葉彤宇的家也在村子裡,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爸媽帶她搬走了,也不是很遠,樂得安寧,葉彤宇知道整個村子的人都不喜歡她家,那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怨恨讓葉彤宇總會默默傷心——是我爸媽做了什麼錯事嗎?還是我?沒有道理,沒有一點道理。

一路欣賞著風景,即使這裡早破舊不堪,可是在葉彤宇眼裡,這裡就是那些永遠無法捨去地珍貴回憶,有和高源一起摘過的桑樹;有他們一起塗鴉過的土牆;還有釣蝦抓魚的池塘。

一直到了宅子葉彤宇的心情已是打好,她輕輕將花兒放在獅子嘴裡,一人兩朵,公平公正。

她朝著大門拜了三拜,祈求祖上保佑她還有父母今後的生活不要這樣勞累,不要低三下四,不要再看人臉色了,窮也好,苦也好,只希望不要再被人指指點點,一家人幸福美滿。

拜完之後天色忽變!

一道響雷憑空出現在瑜城上空,接著北風大作,這雨說來便來沒有一絲遲疑,彷彿天神作祟。

葉彤宇驚呼一聲往宅子靠了進去,沒有雨傘也沒有遮擋物

“哎呀,這個鬼天氣,要不先進去躲一會,說不定裡面還有雨傘,沒有傘找塊木板墊著也好。”

她旋開圓環推門而入,裡面的事物對於葉彤宇來說還是很陌生,因為她的父親總不讓她來玩,雖然知道這裡以前是她的家,卻不清楚為什麼好好的宅子就不要了。

這不見還好,一進去卻是嚇了葉彤宇好一大跳!

眼前明顯是個院子,不過這院子的正中間明明就是一座墳!

“老宅裡是間墳?”

這一眼望得葉彤宇涼颼颼的,似乎周圍都變得陰冷起來,而事實上周圍的溫度的確是下降了,葉彤宇只道是心理作用。

不僅僅是溫度,隨著她的進入,院子四周的牆壁之上原本黑色的痕跡瞬間轉紅,如同餓狼露出獠牙,狂風刮過院子,葉彤宇心道這裡是定是自家長輩的墳墓,應當上前祭拜一番。

她雙手合十緩緩走去,暴雨已經將地面打溼,她跪下磕了三個響頭,正要離開,不過忽然想起來她長這麼大似乎還沒有聽父親講過自己長輩的事情,這座墳墓到底是哪位先祖的?

她又回頭,仔細檢視。

只是這一望,硬是讓她波濤洶湧!

“這……”

細細讀來:“父葉有為、母高怡秀、長兄葉孟靈、次兄葉仲輝合墓,後葉季卿立。”

碑文不似一般的碑文,只有短短幾個字,沒有故去時間沒有所立時間,只有這幾個人的名字。

最重要的是,立在老宅的墳墓,葉彤宇一個人都不認識!

“爸爸應該叫葉卿吧,這……”

突然,一道縹緲之音從墓中飄來:“你很好奇?”

“誰!”葉彤宇猶如被利劍射中,嚇到全身電觸!

與此同時,整個葉家老宅聚集起無數紅色氣息,而葉彤宇便是氣息的中心,紅色之氣將風雨阻隔,將空氣阻隔,葉彤宇看不見周圍的任何事物。

聲音再次響起:“你叫什麼名字?”

葉彤宇乖乖答道:“葉彤宇。”

來聲有些感嘆:“葉……你是季卿的女兒?好啊……”

葉彤宇反駁:“我爸爸叫葉卿,不叫季卿。”

聲音大笑:“哈哈哈哈,鬼靈精怪,小孫女,想不想知道我們葉家曾經發生過什麼?趁著我被叫醒,便讓你看看這世間的人們,是多麼絕情!”

景隨音動。

以葉彤宇為中心的天地忽然變幻,原本的寂靜被吵鬧聲打破,周圍出現無數火光,還有無數吃人般的眼神,這些人有的拿著鐵鍬,有的拿著鋤頭,不過無一例外地就是他們面容上的冷漠。

仔細一看,原來正是在這個院子裡。

院子正中間是個臉上被血淚沾溼的男人,這人和自己的父親有幾分相似,可是葉彤宇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哭的這麼傷心的人。

他的身前還有一位母親,兩個少年和一個孩子。

這位母親指著眾人怒斥:“你們這些人,簡直豬狗不如!強盜!土匪!”母親喊的撕心裂肺,因為如果聲音不大些,會被怒罵聲蓋過。

“還錢!”

“還土地!”

“葉扒皮!”

葉有為拉開擋在他前面的女人堂堂正正站了出來:“怡秀,我來。”

他指向眾人怒目圓睜:“我葉有為,頂天立地!上要我亡,我不得不亡!該給的我都給了,你們偏要,趕盡殺絕!國家不容!天理不容!你們這樣做?和土匪強盜又有何異!我葉有為今天以死捍衛葉家基業!”

說完男人便撞向了院子中間的煤爐,所有人看到清楚,葉有為本來就被打成了重傷,現在肯定活不成了。

葉有為本想著死人是件大事可以衝散這些人的憤怒,可紅了眼的人哪裡會在乎這些,於是她們四散開來要去搶東西,米麵油茶,全部都是搶手貨。

忽的一人喊道地契房契在高怡秀房床下藏著,不知多少人聽到瘋了一般奔了過去。

高怡秀本就哭倒在葉有為懷裡,聽到這裡擦著眼淚就要過去搶,連著兩位少年也是,他們雖然怕,可刀已經在脖子上了,他們這一輩子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苦,直接要上去拼命,可這鐵鍬鋤頭可沒張眼睛。

最終這場鬧劇在鮮血中停止。

葉彤宇不知從哪裡開始便淚眼模糊,就是再笨她也知道這是他的爺爺奶奶和爸爸年輕時候的故事,只是沒想到自己還有兩個伯伯。

淚水像個熔爐將所有的怨氣收進。

爺爺見此場景,聲音再次響起:“這?快停,娃誒……”聲音似乎還想再說什麼卻也到此為止了,周圍再沒了動靜。

葉彤宇在墳前醒來,莫大的怨氣讓她血肉模糊,此時的她便如同當時的葉有為一般,而她也感受到了異樣,自己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個怪物……

再之後的時間裡葉彤宇發現這張臉只有吸收其它人或者動物身體裡的一種東西才能暫時恢復,她後來查到這東西應該是激素,而醫院所賣的性激素也有效果,而且不僅如此,吸收其它不同激素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不同程度的改變,葉彤宇將它當做爺爺的禮物。

也正因為這一次改變,葉彤宇認為爺爺將復仇的擔子給了她,而她這張臉,已經再無辦法去面對高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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