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奇咬著後槽牙強顏歡笑,“沒關係的,你是個小孩子,我怎麼會和你計較呢。”
小天完成任務之後對著寒城墨一咧嘴,假笑道:“爹爹,我都按照你的吩咐做完了,行了不?”
寒城墨摸了摸他的腦袋,“乖孩子,以後記得要做一個強大的人!可是那你的強大不是透過咒罵別人來體現的,能夠用最禮貌的話語將別人攻擊地體無完膚才是真正的高手,而只能透過髒話惡語來表達自己的憤怒的,那是弱者的行為,知道了嗎?”
小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嗯,我記住了!”小天雖然答應著,可是還不明白寒城墨和他說這些做什麼,但是沒一會兒他就恍然大悟了。
只見寒城墨和顏悅色地和小天說完話之後,轉過臉來面對夏望山師徒的時候就面色冰冷,好似長白山上那萬年不化的積雪似的。
“八長老,夏分堂主,寒某這樣的處理你們可還滿意?還計較我兒失禮之事了不?”
“很滿意很滿意!”
“不計較了不計較了!”
兩個人急忙爭搶著回答,可是仍然沒能倖免於難。
“那好,你們的說法我給完了,那接下來該說道說道你們該給我們個什麼說法了!”
寒城墨的話宛若三九天從河裡鑿出來的冰塊那麼凍人,把夏望山和夏子奇冷的直哆嗦,既是嚇的也是氣的,他們萬萬沒想到寒城墨會來這一招。
“我相信我的娘子和孩子不會無緣無故地與你們發生衝突,誰能幫我解釋一下這裡面的經過呢?”
夏望山聞言把目光調向夏子奇,而夏子奇被這個問話驚得直縮脖子,解釋?解釋什麼?說自己抽風似的去招惹幫主夫人?還是說自己不要命地想要取寒城墨而代之?說什麼都是找抽啊,所以他乾脆又白眼一翻,假裝暈過去了。
“哦?暈了?落兒,你來幫夏堂主看看,習武之人體魄強健,怎麼能說暈就暈了呢,別是有什麼其他的毛病才好!要是有的話,你順道幫他瞧瞧,別萬一死了八長老還得賴在咱們兒子的頭上。”
小天這才看明白,敢情爹爹不是不管自己了,而是以退為進,拍死他們沒商量啊!
甜甜看得雲裡霧裡的,怎麼爹爹一會兒讓哥哥給人家道歉,一會兒又找別人算賬的,到底他是向著誰的呢?
大廳裡的一百多號人除了甜甜沒有一個看不明白的,這寒城墨真是個狠角色啊,這一手玩的真漂亮,堪比成了精的老狐狸了,看來以後輕易別去招惹他,還是老老實實地聽從號令吧。
梅落聽從寒城墨的話去給夏子奇診斷,她從隨身小包裡拿出一塊手帕,墊在手上為他診了脈,然後又翻了翻眼皮,一下子就瞧出來他是裝暈的,可是她也不說破,抬手把手帕扔在了地上,就好像夏子奇有多髒似的,然後一本正經地說到:“阿墨,那個夏分堂主沒什麼大礙,就是有點輕微的心疾,可能就是虧心事做多了吧。”
梅落的話說完,有很多幫眾差點沒忍住笑,這理由?這病因?太牽強了吧!
可是寒城墨卻在聽完之後煞有介事地說:“哦,心疾這可是大毛病,馬虎不得,落兒回頭給夏分堂主開個方子調理一下,他是幫中棟樑,可不能就這樣折損了。”
“好的,我一定幫他好好調理一下虛弱的身子。”
夏子奇閉著眼睛聽他們夫妻兩個一唱一和的,那個氣呀就別提了,就算是沒有心疾也被氣出來心疾了,但也只能拼命忍著,繼續裝暈。
寒城墨看到梅落無聲地用口型告訴他:“裝的!”他挑挑眉沒說話,而是把矛頭先對準了夏望山。
“八長老,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剛好像聽到你罵我的兒子是‘王八羔子、兔崽子’?”
說是詢問還不如說是在質問,夏望山回想起剛剛自己確實是這麼說的,“呃,幫主,您聽我解釋啊,那個剛剛我真不知道那是您的兒子,早知道的話就算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胡說八道啊。”
夏望山也不顧自己的老臉了,低聲下氣地解釋。
可是寒城墨壓根不吃他那一套,“哦?八長老難道是年歲大了,腦子也不好使了麼?剛剛你是怎麼說我兒的?教養!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話不知道注意分寸,你的教養呢?我兒為了自己的失禮而向你和你徒弟道歉了,不知道你失禮的事又該怎麼算呢?”
夏望山總算明白這寒城墨到底要幹什麼了,原來是在這等著自己呢。可是剛剛自己說的義正言辭的,如果現在不道歉的話就無異於打自己的臉一樣,所以他只能豁出老臉去給一個小毛孩子道歉了。
“小娃娃啊,剛剛是老夫失言了,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
小天見到夏望山給自己道歉,面不改色地擺擺手,“哎呀,算了算了,你年歲大了老糊塗了,我就不和你一般見識了,以後說話自己多注意點就是了,要不然顯得你多沒教養啊?”
夏望山差點沒背過氣去,這麼個小孩伢子竟然也敢教訓自己,真是氣死人了!
但是看在寒城墨不再追究的份兒上,夏望山忍下了這口氣,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想辦法報復他。
寒城墨也不再為難夏望山,卻沒打算放過夏子奇,剛剛他對梅落說的那些話已經有人都轉述給他了,所以他現在都快火冒三丈了。倒不是為了夏子奇想要取代他的那些話,最令他冒火的乃是夏子奇威脅梅落的話,更可恨的是那個傢伙竟然想讓梅落給他暖床,還說要讓梅落抱著他的大腿求饒,要是不給他厲害瞧瞧,他就不配做梅落的相公。
寒城墨想到就做,問向梅落:“落兒,這夏分堂主怎麼樣了?”
梅落剛剛給夏子奇塞進嘴裡一個藥丸,又扔掉了一塊帕子,聽到寒城墨的問話拍拍手站起來,“哦,我給他吃了緩解心疾的藥丸,沒什麼大礙了,馬上就能醒。”
夏子奇聽到這話本不想醒過來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眼皮一疼,不由得就把眼睛睜開了,正好看到若干雙正在盯著自己的眼睛,這下子想再閉上都不可能了,只能硬著頭皮假裝剛剛轉醒。
“呃——我這是怎麼了?”說的還挺像那麼回事,就好似他不知道自己剛剛暈倒了似的。
夏望山急忙告訴他:“奇兒,你剛剛又暈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還有那不舒服麼?”
夏子奇心裡都罵翻天了,哪兒不舒服?哪兒都不舒服!被人家以權壓人還得忍氣吞聲的,又不得不三番兩次地裝暈躲災,他能舒服才怪了!
但是見夏望山眼巴巴地看著自己,還有其他人也都滿眼興味地瞧著,夏子奇只好捂著胸口,好似忍耐著極大的痛苦似的說:“心口有點疼,頭也有點暈!”
“那師父扶你回去休息!”夏望山連忙上前扶起夏子奇就要往外走。
“慢著!我娘子說他沒事了他就肯定沒事,咱們還是把該算的賬先算明白了比較好!”寒城墨把手橫在他們的去路上,阻止二人離開。
“幫主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剛才不是已經道歉了麼?你還想要怎麼樣?不要仗著你是幫主就欺人太甚!”
夏望山老臉漲的通紅,又羞又怒,當了閻幫的長老二十年,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丟人過,沒想到這寒的竟然還不算完,他被氣的都快失去理智了。
寒城墨嘿嘿冷笑了一聲:“嘿嘿,八長老此言差矣,剛才道歉的那是你,可是你的徒弟還沒有給我個交代呢,當眾辱罵我的妻兒,還口出狂言妄想取代我成為閻幫的幫主!他把這閻幫當成什麼了,他想當幫主就當啊?把我們閻幫的規矩置於何處?如果每個幫眾都像他這樣的話豈不就亂了套了!”
寒城墨這個腹黑的傢伙,說起話來都是帶著圈套的,三兩句話的工夫就把夏子奇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由原本的對梅落出言不遜變成了無視幫規,試圖篡權謀幫,這下子夏子奇想不為自己辯白都不行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剛剛想到的那個說辭,於是推開扶著他的夏望山,“撲通”跪在了寒城墨面前。
“幫主息怒!我對閻幫絕對是忠貞不二的,從來沒有不守幫規的念頭。剛剛我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了,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說出的話都不是我的本意啊!”
夏子奇也不管自己說出的話有沒有人相信了,反正都這個時候了,說也是遭怏,不說也是遭怏,莫不如拼上一把了,或許還有轉機。
寒城墨自然是不信的,“少在那裡危言聳聽,這世界上哪有你說的那種事情,還說話不受自己控制,你怎麼不說吃飯尿尿也不受自己控制呢!”
梅落卻突然出聲幫夏子奇說話了,“阿墨,夏分堂主說的也有可能是真的呢,我知道有一種病就是這樣的,偶爾會突然言行不受自己控制,或許他就是得了這種病呢。”
夏子奇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那個女人傻子麼?這種時候怎麼會突然轉過來幫助自己?
不僅他百思不得其解,就連寒城墨都是這樣,“落兒,你?他……”
梅落沒讓寒城墨繼續往下說就截斷了他的話茬,“阿墨,我是個醫者,所以我得實事求是地說話,有這種病就是有這種病,我不能因為個人恩怨就隱瞞夏分堂主生病的事實。”
寒城墨猜不透梅落的心思,但是既然她非要這麼做這麼說,那自己配合就是了,“既然落兒這麼說,那剛剛夏分堂主有那樣的言行也算是情有可原了,寒某就不追究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