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坐馬車,簡瀾一肚子火,那男子坐在藍色錦布的馬車上,有穿著厚厚藍襖的馬車伕坐在前面馬車上,手持長長的馬鞭趕馬。

昨晚上,換了一身段藍色的長袍,腦袋清洗過了,髮絲烏黑透亮,換衣服的空當,將髒兮兮的碳黑色清理了去,倒還真不是她願意暴露容顏,還真是臉上髒兮兮的,連及皮膚毛孔都不舒服。

又趁著丫鬟出去的空當,去廚房灶臺,弄了塊黑炭,在臉上點了幾個痦子。

現下裡,正一腳深一腳淺一腳的前行,娘的,那家夥悠哉悠哉,她確步行,光這一點兒有些失算了。

石三史纖細修長的手撩開藍布錦簾,撲面而來的冷冽寒風吹起了他烏黑秀麗的髮絲,頓時也一陣哆嗦,娘的,如今年節已過,確仍是這般寒冷。

他縮了縮脖子,耳畔,仍是車軲轆碾壓地面的聲音,心頭有種說不出的煩躁。

再抬頭,看那家夥時。

側顏確是一種類似於女子柔和秀麗之內。

如果沒有臉上的痦子,她應該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至於那痦子……

實至現下他都不覺得真實。

冬日的景色依然淒涼,他深吸一口氣,吸進滿胸腔的樹幹樹皮的味道,只因,前面是一片地上零落著滿是乾枯樹葉的淒涼。

覺得有趣,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只覺走了許久,簡瀾腳上都磨出水泡,她確扯過旁邊同行的一位兄弟問“咱們還要行多久的路,娘的,走不動了。”

不知為何,石三史低低的說了一句“兄弟們,前面就是酒樓,不如進去休息一會兒,吃點兒東西。”

其中一個兄弟確說“大當家的,沒問題,我們走這條路沒問題,走吧,走吧!”

石三史臉色瞬間鐵青,確努力壓抑著心頭那一把火,低低的說“我說休息就休息,到底誰是大當家的,老二,要不這個位置讓給你得了。”

結果,眾人全全屏住呼吸,十分乖巧的隨同在前面並不是非常奢華的酒樓。

待馬車停了,眾人進了酒樓,連及趕馬的老者都下了馬車,將馬鞭放置好,繼而將手揣進袖子中,從容的隨在公子後面進了酒樓。

簡瀾揚了揚手,極想一巴掌呼死那家夥,最後,撫著餓的咕咕直叫的肚子,認命的跟在最後面,一瘸一拐的尾隨他們進了酒樓。

石三史確偏頭瞧了她一眼,道“能走快點兒嗎?”

她一瘸一拐的上前,皺眉道“大哥,沒看見我的腳起泡了嗎?還催,催什麼催?”

氣氛頓時僵硬,連及酒樓裡三三兩兩有些稀疏的用飯者都忍不住抬頭,邊吃邊饒有興趣的瞧著他們鬥嘴。

諸兄弟更是膛目結舌,誰也沒開口說一句話。

點了一大桌子的菜,他們圍坐一桌,飯菜的香氣頓時讓人流了一地的哈喇子,簡瀾也忘記了自己腳上起泡的疼痛,只拾起箸筷,正欲準備夾菜。

確見他們豪爽的抄起大碗,估摸著打算幹了。

簡瀾不太會喝酒,況且自己是女子身份,本就是同男子在一處已是小心翼翼,如今,再喝酒,喝醉了誰知道發生何事?

她正在垂首思付,眼眸僅盯著那些色澤鮮亮,噴香噴香的菜色,手上的竹筷子隨時準備著,怕是這些餓狼比自己手快。

豈料,那美男確盯著她,將手中酒香四溢的瓷碗晃了晃。

她抬眸,恰巧對上了他的。

他笑得邪魅,及她努努嘴,舉了舉手上的青瓷碗,問“既是我們其中的一員,你更應當遵守規矩。”

簡瀾故作不懂的說“我自然是你們其中一員,請問大哥,什麼規矩呢?”

他道“道上的規矩。”

她搖頭,再搖頭,果斷的說“不懂。”

眾人確齊刷刷的朝她舉碗,異口同聲“喝酒。”

娘的,簡瀾頓時洩了氣的黃瓜,腦海中已經九轉千回,該如何做,如何做可以掩人耳目?

思付片刻,她擺擺手,為難的說“對不住,各位大哥,我自身就不會喝酒,真不會,我一喝酒就酒精中毒,這是孃胎裡帶的,沒法啊!”

靜,靜的出奇。

豁然,滿臉絡腮鬍子的男子站起來,一腳登在木質太師椅上,而後,自懷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拔出刀鞘,繼而,利落的插在木質桌子上,碗碟頓時被震得劈啪作響。

鋒利的刀瞬間插在桌面上。

立即穩固住了。

他將那顆獅子般得頭顱湊過來,笑得森然。

簡瀾眼睛看直了,實則想說“這位大哥,你能稍微顧及一點兒形象嗎?這頭髮,這鬍子,這……酸爽。”

他湊近她,眯眼一笑,繼而冷冽道“必須喝。”

說話時,吐著陰森以及讓人毛骨悚然的冰涼。

他摸著冰涼的匕首,仔細摩挲,豁然讓她想起‘刀尖舔血’幾個字。

她自然會扭扭捏捏,確聽他接著放聲大笑,咯咯直笑,最後,一把熱氣噴向她,道“除非你是個娘們。”

一場酒局散了,簡瀾醉的一塌糊塗。

尤記得他說她是活脫脫的娘們時,她極為不滿,娘的,敢嘲笑她,這幫人不想活了咋地?

在她的世界裡就沒有‘我不成’三個字。

證明自己不是娘們,她喝了一碗又一碗,眼看著圓鼓鼓的肚皮鼓起來,最後,只覺有人拍拍她的肩膀說“兄弟,不錯,有些酒量。”

腦袋昏昏沉沉,抬頭眯眼一看,似乎……眾人都趴在桌子上,倒是對面那家夥,英俊的臉龐看起來如同三個,此時,他依然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喝得溫吞。

她胃裡一陣一針翻江倒海的翻騰,最終,‘哇——’地一聲,也不知吐在了哪?她笑了好久,笑他無數個腦袋,簡直是妖怪,笑他模模糊糊看不清,笑他不太真實,笑了許久過後,好似看到了華爵天,他一身妝容臨風玉樹。

居高臨下的望著她,那種特殊的桃花香味讓她激動落淚,她一把將他緊緊的抱住,淚水立即氾濫,她含糊不清的說“爵天,我……我”張了張嘴巴,只覺得口乾舌燥。

將鼻涕眼淚的蹭了那人一身,她依舊哭的非常悽慘,如同一個小娃娃一般。

“爵天,我好想你,真的。”她緊緊的抱住他,頭一次哭的如此痛徹心扉,嘴裡一直喃喃的是“爵天——”

她投懷送抱,石三史頓時投降一般的舉起雙手,任她緊緊的熊抱著自己,哭的如同一個小傻瓜。

他想安慰,立即覺得不知如何開口才好,粗枝大葉慣了,如今,她喝得酩酊大醉,軟語叮嚀他丁點都不會,讓他抄刀砍人還算直截了當。

他嘴角抽抽,很想一把扯過她的髮絲讓她遠離自己,結果便是他伸過來的大手僵在半空,觸及她柔軟的髮絲,最終,化作一聲幽幽的嘆息,根本下不了手。

直接變成撫觸她烏黑柔軟的髮絲。

因眾人全全喝得酩酊大醉,尤其是趕馬的小廝,再加以晚上的氣溫驟降,冷冽的寒風吹在身上如冰刀子一般。

山中的路並不安全,因此,臨時決定在酒樓裡住上一晚。

店小二盯了半晌的門扉,手上端著茶水,再猶豫著該不該伸手敲門,思及昨晚上那倜儻風流的公子將那丫頭抱在懷裡,一路呵護備至進了房間,之後,再也沒出來。

因此,不得不讓人想入非非。

兩人的關係並不一般。

又墊了墊肩上搭著的錦巾,另一只手禁不住摩挲了一下茶壺嘴,如今,熱乎乎的,白霧糰子明顯的順著茶壺飄出來,還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茶葉清香。

石三史幾乎是一晚上沒睡,原本著想要認認真真的做一回正人君子,結果,打地鋪凍得他直哆嗦,一床棉錦被根本無濟於事,更何況,昨晚上錦袍被丫吐得根本不成模樣,那種臭味兒連鎖反應的顯些讓他吐出來。

亦是昨晚上,他知曉了她的女子身份,昨晚上他轉身去脫被她吐的不成模樣的袍子,捏著鼻子,抑制自己頻頻犯噁心。

結果,回來時,那丫從塌子上滾下來,他伸手去抱她時,不小心觸及了不該碰觸的地方,柔軟的讓他震驚,繼而鬆手,跳離她一米開外。

她凍得縮成一團,淚跡未幹,嘴裡仍喃喃道“爵天,爵天……”

有那麼幾秒,他豁然猜測,爵天是她心中之人。

有那麼幾秒,他豁然覺得失落,從未有過的失落淒涼,蔓延在心頭。

繼而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罵道“娘的,石三史,想什麼呢?不過是個見過一次面的女子而已,若是喜歡,搶了就是。”

搶來?他自嘲一笑,他做不到,即便搶得到人,那麼……心呢?

頭一次,他決定在乎一個人的感受。

一夜未眠,才發覺這丫頭容貌果真是傾國傾城,怪不得,怪不得偽裝一下,若不偽裝,又能逃過幾匹大尾巴狼呢?

淚水洗澈了臉上的假痦子,因此,真容方才暴露出來。

這傢伙昨晚上先是連環腳,有一下沒一個的踢他,接著鼾聲如雷,要麼抱住他,死命的抱住,害他胡思亂想,胸口砰砰直跳,繼而呼喚那人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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