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嘆啊——玄霄真人活了一輩子,竟臨老喪命在一個孽徒手上,這可不就是所謂的引狼入室嘛。”

“可見豺狼終究是豺狼,哪怕拉到身邊馴化了多年,也依舊改不了其嗜血的本色。”

“玄霄真人一死,天霄派大亂,楚逸衡在匆忙中接任了玄機一門的門主,屹然成為了復仇大計的統領者。等著看吧,這事兒絕不會這樣了結。只要追蹤到魏景初的蹤跡,天霄派絕不會善罷甘休。”

“那是那是。魏景初雖然殺了玄霄真人,但不可能沒有受傷。身負重傷的他,在天霄派的佈下的天羅地網之下,必定逃不了多遠,便會被剿殺。”

……

與此同時。

數千裡之外,檀州西邊,中原邊關。

作為和西域互通往來的第一站,這裡每日都會迎接或是送走絡繹不絕的西域商隊。當今天下又不是一國獨大,各地都不斷有小戰亂發生,如此一來,邊關的檢查便要比和平年代寬鬆得多。通常只會對運貨進入中原的隊伍把關,而離開中原的商隊,在大致走個形式後,便會放人離開了。

晴空烈日之下,一行胡人商隊運載著一批茶葉緩慢走向城門,排在通關的商隊中間,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車子緩慢前移,西北的烈風帶著黃沙,躍過粗糙的石牆迎面拂來。終於輪到了這行胡人過關。兩個士兵走到了隊伍後方去檢查他們運載貨物的貨車,很快便檢查完了。過城門的時候,一個士兵頭子在馬車邊跟著踱步了兩下,忽然指著前方的馬車道:“這裡面是什麼人?”

有人應道:“裡面是我們家大少爺,這次是第一次從家鄉來中原做生意。”

那士兵皺眉道:“車子停下,把簾子開啟看看。”

“這……我們家少爺身體不太好,再加上裡面有女眷,不太方便吧。”

那士兵一愣,的確,隔著簾子也嗅到了一陣淡淡的藥味,便不再為難他們了,擺擺手讓他們過去。

車輪轆轆前行。綴著流蘇的簾子被風揚起了一角。那一瞬間,映入眼簾的是一抹硃紅色的身影。這種刁鑽的顏色穿在他身上,竟沒有奪取他半分風姿。甚至那只不過是一個冷豔蒼白的側臉,卻讓那士兵看呆了好一會兒——他在邊關值了那麼多年的差,長得五大三粗的胡人見得多了去了,卻從未見過這種型別的西域人。

出了邊關石門,沿著官道往前走個二三十裡,便是和中原迥異的景象了。

數千裡延綿不絕的青山盡數變為了荒漠,漠漠黃沙,飛沙走礫。斜陽蒼茫,雄渾大氣。

蘇一寧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不由大感新奇,撩開簾子好奇地觀賞著。

說起來,他們能走來到這裡來,也真的很不容易啊。那天,從嶽明山離開後,眾人絲毫不敢停留,頂著傷勢趕路,第二天便到達了一個遠離官道的小鎮。魏景初的傷已經不能再拖了,於是,眾人便在那裡為他取箭。

在當時,魏景初讓蘇一寧迴避了這個場景。事後,蘇一寧才知道,魏景初所中的箭的箭頭雖然很小,但設計卻極其歹毒,要想把它取出來,就必須把四周的皮膚割成十字刀口,把包裹著箭頭的那一小塊肉一起挖掉。

而最要命的是——箭頭淬了毒,並且據韓六等人的判斷,這□□來自於西域,所以,在當下也找不到解藥,只能暫時先把毒壓制著,回到西域再想辦法。只是,這種壓制最多只能壓兩個月,否則,這條手臂就得廢了。

在那之後,魏景初高燒了足足三天。蘇一寧一直在他身邊照顧他。等他傷情穩定後,因為手臂的緣故,他們沒有時間再等傷口長好了,一行人再度上路。這一次,他們偽裝成了另一個身份——胡人,並準備好了用來偽裝成貨物的茶葉。在這個年代,胡人在沿路上受到的盤查反而比中原本地人會更少一些。再加上眾人本來就是西域出身,穿起顏色豔麗、極具異國風情的胡服竟然毫不違和。尤其是魏景初,蘇一寧本以為他這樣偏清冷古典的臉,穿起胡服會有些不搭。沒想到出來的效果卻大大地超過了她的想象——那叫一個勾魂奪魄,風流冶豔,彷彿這身衣服天生就是為他所設的。

——果然,顏即正義啊。

說也好笑,恐怕天霄派的人會以為他們一溜煙跑到十萬八千裡遠了,搞不好早已追到了他們前頭。卻沒想到這幫人居然如此優哉遊哉,還在本地置辦服飾和貨物,才施施然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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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過了快一個月,他們才終於出了邊關。

她數了數,魏景初一行人加起來也就十六七個罷了,雖然人人都武功濟濟,但論人數的話,光一個仙隱宗就能碾死他們了。這樣的陣容放到哪兒都是不夠看的。所以,蘇一寧便早已猜到了魏景初無意再把瀧教的招牌樹起來,他想做的唯一一件事,只是報滅門之仇罷了。

只不過,有時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玄霄真人被剝皮的事情已經在中原武林傳開了,這一路走來,他們也聽了許多關於這件事形形色色的傳聞。有的就十分貼近事實經過,有的則偏離了中心十萬八千裡遠,更有甚者,把各種屎盆子也一同扣到了魏景初頭上。比如說,天霄派最近可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玄機一門一柄名為妖骨的劍失竊了,這件事居然也被算到了魏景初頭上。

當蘇一寧知道的時候,不由在心裡吐槽——如果魏景初拖著這幅身體,還那麼有能耐在高度戒備的天霄派自出自入,那也太小看楚逸衡了。唉,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穿了一件紫衣服,所有的茄子都找上門來了吧。

話說,天霄派的人現在可謂是各種“磨刀霍霍向霜霜”。魏景初又傷得不能拿劍,餘毒也未清,這時候去和盛怒的天霄派硬碰硬是沒有好果子吃的。也許你一個能打對方一百個,但車輪戰一旦開始,靠魏景初這裡這麼稀少的人丁,是根本打不過人家的,終究也就是力竭而死——更不用說那裡有個開了掛的原著男主楚逸衡。

所以,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先低調地躲一躲風頭。[蠟燭]

咳,雖然“打不過就躲”聽起來不太威風,但這卻是當下最好的辦法了。

七天後,他們終於到達了西域中一個相當興旺的地區——勾越,在那裡暫時落腳。連續趕了這麼遠的路,神經繃緊了那麼久,鐵人也要倒下。一行人決定在這裡休養一輪,再做打算。再說了,勾越並不是平坦的荒漠,那裡地勢崎嶇,山林茫茫,想要藏匿起來,並不是難事。而且,勾越以名醫鬼才眾多著稱,在那裡停留,也是為了趁此機會趕緊清除魏景初身上的餘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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