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幾人就被青龍帶到了朱雀那裡。朱雀吩咐小白和小紅打掃庭院,打量蘇一寧的時間略長,蘇一寧感覺臉上的微笑有點掛不太住,馬上就要垮下來了。終於,朱雀面無表情的道:“你今天就跟在我後頭做事吧。”

領著幾個丫鬟端著洗漱用具,侯在門外,朱雀輕輕敲了敲門,低聲詢問:“夫人,可是起身了?”

屋裡響起了一陣細細嗦嗦,過了一會兒,裡邊傳出女人的慵懶的聲音:“進來吧。”

朱雀開了門,幾個丫鬟依次進入,蘇一寧端著半盆水吊著車尾。行至床前,丫鬟們福身:“請夫人安。”慕夫人揮了揮手,示意丫鬟們可以開始幹活了。

“夫人,今天想穿哪件衣服?”朱雀話音剛落,只聽外頭嘭的一聲,水盆砸到地上的聲音。

蘇一寧有點懵的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剛才她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洗臉盆就脫手而出,落到了地上,在井井有條的寂靜裡,聲音顯得格外響亮。

“外面怎麼了?!”朱雀臉色不太好的從內室走出來問。

蘇一寧知道自己肯定被誰坑了,她環顧一週,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但即使她知道是誰也沒有證據,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朱管事,是我的錯,我把盆摔了。”蘇一寧攤著手尷尬道。

朱雀冷笑:“一句錯了就沒事兒了?你去——”

“朱雀~什麼事兒啊~吵吵嚷嚷的。”慕夫人披散著頭髮,掀開紗簾。丫鬟們都跪了下來,蘇一寧左右瞧瞧,沒辦法不跪顯得突兀,只好也跟著跪下。

朱雀福身:“回夫人的話,玄武將給夫人淨面的水打翻在地,我正準備讓她自去領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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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再端一盆就是~玄武也是不小心嘛~”慕夫人行至玄武眼前,彎腰扶起蘇一寧,握著她的手,蘇一寧受寵若驚的看著她,慕夫人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說道:“玄武,以後做事小心點,多和朱管事學學,朱管事做事一向妥帖~”

朱雀臉色緊繃,旋即意識到自己情緒外露,驚出冷汗,馬上笑說:“不敢當的起夫人誇讚。”

鬆開蘇一寧的手,慕夫人轉身邊朝內室走邊說道:“我說當的起就當的起~行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朱雀意味不明的看了蘇一寧一眼,跟進去伺候了。

這一天,蘇一寧總感覺有人在暗處打量她,議論她,她抬眼望去,每個人都在忙自己的,有湊一起說話的,也是傳達一下慕夫人的吩咐。蘇一寧覺著自從進了這個房間,她每個毛孔都釋放著抗拒。難道是自己太敏感了麼?蘇一寧有點自我懷疑。

晚上回到屋裡,小白和小紅依舊不搭理她,她也不去和她們說話,自討沒趣。

她躺在床上閉眼假寐,回想這一天發生的事兒。除了早上她打翻了水外,還算比較順利。

吃飯的時候,她看一個穿粉色衣服的丫頭落了單,就上前搭話。粉衣丫頭自稱止草,說自己也是剛來沒多久,上一個止草被放出府了,就空了一個缺,她就補上來了。

蘇一寧猜這個慕夫人應該不喜歡起名字,她就將每個等級的丫鬟的名都規定好,然後少了誰,直接用對應的名字,非常省事。

蘇一寧翻了個身,不對!自己的待遇似乎和她們不一樣,止草說過丫鬟平時犯錯會被送到懲戒堂,每犯一次錯就要被打十鞭。而她犯錯不僅沒被懲罰,反而被慕夫人握著手安撫一番。難道因為曾經自己救過慕夫人?另外,早上絆自己的到底是誰,自己剛來也沒得罪了誰,難道也是和小白一樣嫉妒心作祟?

蘇一寧實在想不明白,索性丟掉不想,反正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比起她自己,她更擔心玄一,即使她的處境也是迷霧重重,但至少她是清醒的。雖然她相信玄一不是個普通小孩子,可是遇到危險了,沉睡中的玄一又能做什麼呢?還有顏頤又會帶徐倩姐去哪兒呢?是回到山洞還是直接走掉?這些都是蘇一寧鞭長莫及的事情,現在的她只能想辦法從曹府裡逃出去!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就被迫起來上班。

有了昨天的經歷,蘇一寧下意識的注意起周圍的人,有驚無險的把水盆放在盆架上,蘇一寧送了口氣,又不自覺的笑的,她覺著自己好像小心了過了頭。

事實證明,她是放心的太早,給慕夫人端茶的時候,不知道誰扯了下她的衣服,她一個踉蹌就要把茶潑到慕夫人臉上,蘇一寧硬凹了個姿勢朝一邊的地上摔了去,茶杯硬聲而裂,與之一同裂的還有蘇一寧心。蘇一寧就著姿勢跪趴在地,心裡打鼓:這!下!完!了!

眼前出現一雙腳,在蘇一寧面前頓了一下,徑直走開,隨後響起了兩聲異常響亮的巴掌:“誰給你的膽子,敢毀我容!!”慕夫人怒極,朝一個綠衣丫鬟臉上重重扇去,直接把綠衣丫鬟扇倒在地。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綠衣丫鬟顧不得臉上的傷,重重的朝地上嗑起了頭,沒一會兒,額頭就嗑青了。

“呵呵~饒命?做的時候怎麼沒想有這麼一天,來人,拖下去打死!”慕夫人異常憤怒,連帶著聲音都變的尖銳。

門外上來幾個婆子,扯著綠衣丫鬟就往外走,綠衣丫鬟用力掙扎,眼看掙扎不過,知道躲不過這一劫,眼中厲色頓起,狂笑起來:“哈哈哈,毀了你的臉?老妖婆你還有臉麼?一張假臉,有甚張狂!!!”

慕夫人額頭處青筋暴起,目呲欲裂,上前幾步,一腳踢在綠衣丫頭心窩處,口中罵道:“胡說!小賤人,看我不把你嘴巴劃爛!”從頭上拔出一支金簪,就往綠衣丫頭臉上劃,綠衣丫頭慘叫連連,頓時痛暈過去!慕夫人還在繼續亂扎亂劃,形狀癲狂。

周圍眾人都跪了下來,大氣不敢出,瑟瑟發抖,更別說出聲制止了。

打累的慕夫人整了整散亂的頭髮,摸了摸劉海,還很服帖,松了口氣。對跪在一旁的婆子道:“拖下去直接喂了小黑吧~礙眼的很~”婆子應聲,看到綠衣丫頭的情形縱使她們手裡也或多或少的沾著血,也是涼氣透心。地上的綠衣丫頭已經沒了人的形狀,只剩肉糜,噁心可怖之極。

婆子出去找個了麻袋裝好,徑自去了。

“怎麼?還得我請你們起來麼?不趕緊滾去收拾!”慕夫人生氣吼道。

地上眾人紛紛應是,戰戰兢兢站起身,朱雀白著臉分配好任務,眾人自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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