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秦柏才跑了回來,喘著粗氣說:“師兄們,我在小師妹房間外喊了好久,就差砸門了,但是都沒人回應我!小師妹她……該不會是暈倒在裡面了吧?”

眾人聞言俱是一愣。

心中有了什麼不好的猜測,魏景初、梅炎之等人均是臉色一變。餘意清斟酌道:“有沒有可能只是睡熟了,或者離開了房間去了吃早飯?”

秦柏搖搖頭:“不可能啊,以前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負責去小師妹的院子喊小師妹起床,她不是睡得那麼死的人,每次我只要輕輕敲門喊她,她就醒來了。我剛才已經是在捶打門板了,這麼大的聲音和動靜,她要是睡著了,不可能聽不到的。”

“再說了,我剛才回來這裡之前,為了不誤導大家,也順帶去了一趟食堂看看。這個時間段,大家都在晨練,裡面空蕩蕩的,幾乎沒什麼人,我一眼就看光了,小師妹不在那裡。她也沒有任何的理由去別的地方遊蕩,而不來練功呀。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小師妹還在房內吧。”

魏景初眼神一凜,一個箭步便往某個方向跑。幾個人連忙跟了上去,剩餘的弟子,梅炎之讓餘意清看著他們繼續練功。

遠處,樹上的蘇一寧睡眼惺忪地看著那麼多人一同湧了進去她住的院子裡,瞬間精神了,眨了眨眼,悄悄把自己過長的尾翎縮到樹上,藏得更深了一些。

唉,果然被發現她失蹤了麼……只可惜距離有點遠,聽不清他們具體在說什麼。

眾人來到了院子裡,看見蘇一寧的房間果然房門緊閉,秦柏衝了上去拍門:“小師妹,你在裡面不?”

魏景初一顆心緩緩下沉,冷著臉不由分說就上前利落地飛起一腳,踹向兩門之間的縫隙。門栓在劇烈的衝擊下不堪一擊,咔擦一聲就斷裂了,掉落在地。

眾人連忙衝了進去,房間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秦柏擔憂地小聲道:“看來小師妹並不是暈倒了……但是,連這裡也沒人,那她是——失蹤了嗎?”

幾個人在她房間翻找起來,沒發現什麼資訊。

張凡說:“我覺得這件事很古怪。會不會是昨晚的歹徒去而復返,把蘇一寧劫走了?”

不知何時跟來的尹靈冷冷道:“你以為仙隱宗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地方嗎?要是能,昨天晚上,也不會在偷襲者剛潛入的時候就被我們發現了。尤其是在剛發生一場惡鬥之後,他們更不可能去而復返。你說的這話,把這麼多位嚴密保護著仙隱宗的師兄弟置於何地?”

張凡鬱悶道:“我只是假設一下。”

“別吵了。”梅炎之輕喝道。

眾人安靜了下來,梅炎之繼續說:“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也只能等她回來再說了。”

張凡訝異道:“大師兄,我們不找蘇一寧了嗎?”

“昨晚仙隱宗並沒有潛入者。而觀屋內情景——環境乾淨整潔,沒有打鬥痕跡或動靜,可以推測,她應該是自己離開的,而不是被脅迫的。”梅炎之說:“我會派人下德福鎮詢問,看有沒有人掌握過她的蹤跡,就可以大致推斷她往哪個方向走了。”

魏景初垂眼,緩緩捏緊拳頭——雖然這件事情很蹊蹺,但是,梅炎之的推斷和他的推斷是一致的。昨晚他就睡在蘇一寧旁邊的房間裡。他一向淺眠,連蘆花雞敲門的聲音都能聽見,如果蘇一寧真的被劫持走了,他不可能沒有聽到動靜。

唯一的解釋就是——蘇一寧是自己離開的。

可是,為什麼她從來沒有對他說過自己有離開這裡的打算?

魏景初臉色發青,見鬼了——他覺得自己不僅僅是在生氣,而且是快要氣瘋了!

那個笨女人在想什麼?這種時候,留在仙隱宗、留在他身邊難道不是更安全嗎?為什麼要對他不告而別?

難道她覺得——對於她不告而別這件事,他會完全不過問,無動於衷、毫無反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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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景初臉色變來變去,周圍的氣壓驟降。旁邊的張凡搓了搓手臂,忽然感覺周圍涼颼颼的——嚶嚶,好冷!

忽然想到了什麼,魏景初快步走到了蘇一寧的衣櫃前,把門開啟,發覺她平時穿的衣服還在這裡,暗暗松了一口氣。

既然平時用的東西沒有帶走,那麼,她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而不會一去不返。

回想剛才那一瞬間,複雜酸楚的感覺糅雜而至——驚愕、憤怒、不滿、氣急敗壞,還有幾分他不願意承認的失落、委屈,彷彿被拋棄一樣的感覺。

真可笑,自從當年被多次主動拋棄後,他便發誓,自己一定不會再擁有這種軟弱的情緒了。但是現在……他竟然害怕蘇一寧不再回來。

眾人忽然沉默了下來。

想到了蘇一寧回來後會面臨的下場,秦柏咽了咽口水,試圖提前求一下情:“雖然小師妹沒有提前跟任何人說過,就突然離開了,但是,應該是真的有很緊急的事情吧。她不像是這麼沒有分寸的人,不會突然離開的。”

要知道——仙隱宗有自己的門規。其中一條就寫明了——弟子在入門後不能擅自離開師門。當然了,這話的意思並不是永遠不能離開,只是,如果有遠行的需要,弟子要先跟師門請示,獲得批准,並說明歸期後,才能離開——就和現實世界的學生請假回家的流程是一樣的。至今,敢於逾越這條門規、擅自離開的弟子寥寥可數。這是因為——一旦被發現擅自離開,將來得到的處罰是非常嚴厲的。

唉,小師妹這次可真的撞槍口了。

“我們可以去她家附近看看。”不知何時趕到的餘意清提議道:“她不是燕山附近的人麼?快馬加鞭的話,半日就可來回了。說不定只是父母召回,不是什麼大事。”

“不可能。”一個青年輕聲說:“我上次在整理新弟子入派填寫的宗卷時,不小心看見了她的……蘇一寧她並無家人,是孓然一身。”

眾人愕然地抬起了頭。

秦柏眨了眨眼睛,悄悄看向了梅炎之。

梅炎之說:“既然如此,就先按我說的,下德福鎮詢問,有沒有人見過她這般形貌的少女。”

魏景初抬眼:“我也一起去。”

——以他的性格,他絕不會是那個坐在這裡等待的人。

遠處的蘇一寧只能伸長脖子幹等。隔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那群人才從她房間裡出來,然後分成幾批走向了不同的方向。梅炎之正往她這個方向走,餘意清本走向另一條路,忽然調轉了方向,朝著梅炎之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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