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正是錢喜,他還真有點沉不住氣了,一個翻手便能除掉方威的年輕人,已然讓他動容了。要知道,自己這些年可是無時無刻不想幹掉方威的。

見面輸一局,錢喜也不在意“小子,接下來就看看誰更沉得住氣。”想罷錢喜又沉侵到棋局裡。

郭小雨背著手靠近棋局,他掃了一眼後便仰天閉眼,五秒後他睜開眼睛,依然背著手慢慢悠悠的圍著錢喜和棋局轉,還時不時的掃一眼棋局。

郭小雨越是轉,錢喜心裡就越是有底氣,他感覺郭小雨要沉不住氣了“看你如何打破僵局。”

突然郭小雨停下來,他朝一旁負責茶水的傭人招招手“喂!有沒有點眼力勁啊!上茶啊,就你們這樣的,要換成我直接辭退了,有你們這樣待客的嗎?”

楊正樑捂著臉心想壞事了,這小子果然沉不住氣了。

錢喜剛拿起一顆棋子,被郭小雨打斷了落子。楊正樑感覺出來錢喜身上有殺氣騰昇“錢老,他還小不懂規矩。”

“規矩就是規矩,這麼些年了,沒有誰打破過。阿木,拉出去,手腳筋挑了。”錢喜黑著臉說道

之前攔著郭小雨和楊正樑的男子氣勢洶洶的走向郭小雨。楊正樑手摸著匕首,實在不行就幹,郭小雨不能出事,他是唯一的希望。郭小雨的身手不凡,二人衝出去不難,只要上車了,阿木也奈何不了。

“哈哈哈!錢喜果然是個大妙人啊!與自己對局。真的是有妙又蠢,妙在他嘗試突破自己,蠢的是試問世間有多少人打敗自己,疏不知,當局者迷。”郭小雨突然哈哈大笑,同時還不忘罵錢喜又妙又蠢。

這時阿木已經到郭小雨跟前了,錢喜再次開口“住手!”

錢喜看著郭小雨“你懂棋?”

郭小雨搖搖頭“不懂,只是會下。”

“你看懂了此局?”錢喜問郭小雨

“剛才我就說了,你有心病,棋局亦是如此。我專門來送藥的。”郭小雨說道。

錢喜朝傭人揮手“給他搬個椅子過來!”

郭小雨調整椅子後坐在錢喜對面,同時他還不忘衝錢喜傻笑。隨後他再次看著傭人“茶啊!渴了。”

“茶是用來品的,不是解渴的。”說著錢喜還是示意傭人上茶“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等會去找老尚結工資。”錢喜對上茶的傭人。

傭人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姐,聽到錢喜的話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了。郭小雨並沒有惻隱之心,他反而煽風點火“對,對對!炒了她,什麼眼力勁啊!”

錢喜嚴肅的看著郭小雨“年輕人,我不管你什麼來頭。今天你若是解了這局,我便不追究你冒失只過。”

郭小雨拿起紅子“本來勝面不大,為何還要猶豫一隅得失。丟保帥。”說著郭小雨果斷落子拔掉錢喜一顆炮。

錢喜動馬“踏!”

“炮打馬!”郭小雨再次與錢喜換子。

幾個回合下來,郭小雨手中的紅子只剩餘兩個馬,兩顆士和主將了。

而錢喜損失的只是之前郭小雨強勢換掉的炮和馬。

郭小雨和錢喜落子很快,在一旁的楊正樑連頭緒都沒有看出來,就見郭小雨這邊幾乎已經是光桿司令了。

郭小雨沒有在著急走,錢喜見郭小雨不走了便開口“怎麼了,之前不是一路猛進嗎?現在你已經是光桿司令了,你如何破?”

“兵馬多的未必能贏。”說著郭小雨踏馬過河。

之前二人互有進退,現在郭小雨手上唯一能用的是兩馬。但是他並沒有退守,而是過河。

隨後郭小雨兩顆馬橫衝直撞,他的步驟很快,錢喜也很快。楊正樑無奈搖搖頭“花裡胡哨,走這麼快,他們能考慮好才怪。”

已經悄悄過來的老尚開口說道“他們至少預算著往後的三步如何走,現在拼的就是看誰考慮得遠,說大了就是就看誰的格局大。”

“啥意思?你的意思是那小子沒有輸?”楊正樑問老尚

“當然沒有了,只是處於劣勢。”老尚講解道。

“將軍!”郭小雨踏掉一顆黑棋象。

錢喜動容了,他遲疑了片刻搖搖頭“沒有想到啊,最後卻被自己的子堵死了。”

“有時候家大業大不一定好使,顧慮太多了。”郭小雨笑道。

“我想不到,你最後居然會用兩顆馬反擊。”錢喜說道。

“嘿嘿!我這個叫精銳騎兵。”郭小雨嘿嘿笑著問錢喜“如何?”

“好!打攪我的過失,我不追究了。”錢喜點頭說道。

楊正樑呆呆的看著老尚“完事了?誰贏了?”

“好了,小子的手腳保住了。”老尚說道。

“老尚,去叫錢朗過來。”錢喜吩咐老尚。

郭小雨見錢喜再重新擺棋,他也開始擺棋。

“剛剛算是殘局,現在夠不夠膽跟我下一局完整的,算是彌補你遲到的過失。”錢喜問郭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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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郭小雨很爽快的答應。

二人剛要開局,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走過來,郭小雨瞥了一眼,這個人正是資料上記載的錢朗,錢喜的兒子。對面見到了,給郭小雨的第一印象是,這傢伙確定是錢喜親生的?

錢朗落座,他看著郭小雨微笑著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畢竟郭小雨要和錢喜對弈,不方便說太多話分心。資料顯示錢朗典型知識分子,現在郭小雨見到真人,果然是這樣的。看上去彬彬有禮,完全沒有錢喜的氣勢。

“好好看著,本來正好是闖蕩的年齡,卻只會朝九晚五的拿著死工資。”錢喜對錢朗說道。

“你的人生何必一定要強加到我的身上。你闖蕩了大半輩子,得到了什麼,本來是該好好養老的,卻非要來回奔波。我可聽說了,江湖要大亂了,方威都住進醫院了,您老注意著點。”錢朗說道。

“方威的傷勢如何?”錢喜問錢朗

“死不了,肋骨折了幾根,加之被嚇到了。”錢朗說道

“嗯!你到還是挺關心道上的事,我說過,我走的那條路註定你脫離不了。”錢朗說道。

“行了,您老要下棋趕緊的,難得您今天心情好點,跟我嗦半天。”錢朗打斷錢喜的話。

楊正樑找來一個椅子坐到一旁和老尚吹牛,反正他們的思維也跟不上。

三局結束,錢喜揉揉太陽穴“老了,思維跟不上年輕人。”

“刑倉身邊的智囊,果然非虛。”郭小雨回道

“你來的時候小梁沒有跟你說過我的忌諱?”錢喜問郭小雨

郭小雨點點頭“說了。”

“你可知道後果?”錢喜問郭小雨

“那你得有那個能耐啊!”郭小雨看看阿木“就憑他,還不夠看。二十四能放到兩個他。”

“有恃無恐?年輕人太剛硬了易折。”錢喜說道。

“我想你對於刑倉,你心裡更多的是尊重。這些年你獨守平渡港,為的就是等他出來的時候,給他一點點回憶。”郭小雨轉說道

錢喜苦笑“現在恐怕連這點念想都留不住了”

“這個我知道,今年港口的承營權到期了。你的心病也是這個,我今天就是來給你開這貼心藥的。”郭小雨說道

郭小雨的話一出,錢喜的眼神裡,精光一閃“你說什麼?”

在和老尚閒聊的楊正樑也過來問郭小雨“你剛剛說什麼?”楊正樑一直不知道郭小雨想要幹什麼?安英給他的電話很短,就說會有人去找他,自己要儘可能的幫他,沒有郭小雨謀的是港口。

“我能拿下平渡港倉庫的承營權。”郭小雨說道。

“你可知道,港口倉庫承運權的執行?”錢喜問郭小雨

“承營人擔任港口貨運部部長,輔助海關總署進行質量檢測、安全檢測和辦理稅收手續,防止走私和偷渡等一切違法手段。但是裡面有一個附贈福利,那就是物流管理和船務服務由貨運部長負責。”郭小雨說道,這點安英找他的時候就跟他普及過,郭小雨最看重的就是物流,這個正好和y省那邊的事吻合,自己只要在打通一條物流線,那就可以有效帶動兩地以及沿線的經濟了。

“那你可知道,那個位置的稽核有多嚴苛。你可知道現在擔任欽市貨運部部長的人是誰?”錢喜問郭小雨。

郭小雨點點頭“知道!所以我動了方威。”

“你可知道,是誰在打平渡港倉庫的主意?”錢喜問郭小雨

“雷海東。”郭小雨回答道。

錢喜敲打著大理石桌面,他失去了先前的淡定,

他在郭小雨身上看到了十八九歲不該有的頭腦。這樣的青年他總共遇到兩個,一個就是當初刑倉請自己出山的時候,另一個就是現在。

“需要我做什麼?”錢喜問郭小雨

“等,等競標會結束。”郭小雨解釋道。

“由於平渡港是個老港口,所以運輸部長是雷海東,若是平渡港易手到你這裡,運輸公司和船務上估計會被他制裁。不是我擔心競標競不過他,我這段時間一直都是擔心他雷海東的制裁。”錢喜說出了他的苦楚。

“別告訴我,你經營這麼多年,連這些都要依靠雷海東?”郭小雨問錢喜

“也到不是,只是這些年我的年紀大了精力不足,阿朗又不願意回來幫我打理生意,所以對於這些方面疏於管理,旗下的企業這些年入不敷出,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公司已經連續幾年虧損了。”錢喜道出原由。

“我買下你公司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以後公司由我來主導經營。”郭小雨說道

郭小雨的話再次引得楊正樑側目,心想這安家的實力果然不同凡響,財大氣粗阿!居然願意花重金入股一個快過氣的公司。

“你可知道,千禧集團雖然落寞了,但是也不是一般的小企業能比擬的?”錢喜問郭小雨。

“只要你願意,明天下午千禧見,合算千禧市值。在我手裡千禧倒不了,因為將來它還要接手龍威船務公司。”郭小雨說道,他直接表露野心。

錢喜沉默了,他感覺他今天把這一個月的話都說了,眼前這個年輕人讓自己忍不住開口。但是出售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事關重大,這等於日後千禧便不由自己掌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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