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半日不到
不過石山疑問，王鐵旋即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的就衝他瞪眼地低喝道，臉皮子扯扯地不知是何意味。
這大叔就不會好好說句人話嗎……
石山頓時被王鐵的這番氣態說得沒了話語，跟這樣的大叔呆在一起著實是有夠讓人鬱悶透頂的。
呼呼。
半空開揚，不冷不熱的風聲吹響貫徹著，石山與王鐵稍微收拾了一下那口洞窟也便是終於重新走了出來見到了久違的天日。
“喂！山小子等等，這個，拿去！”
突然，就在石山剛爬出洞窟正走著沒幾步的時候，身後的王鐵就是將他給叫住，剛一轉身，就見到半空拋過來了一件灰黃的物件。
啪嗒。
隨之接入手中，石山旋即便是從其上感受到了一股彷彿來自極遠埋得深沉一般的老舊氣息，王鐵拋給石山的是一幅老舊的卷軸，褶皺了的羊皮紙，上面的咒文刻畫也似乎因為歲月的蔥翠而變得斑駁，痕跡有大半都是被生生抹消。
將之展開。
一股撲面的陳腐之氣，隨之還有抖落的紛紛塵屑，卷軸裡面霍然是刻畫滿了一隻只形狀摸樣怪異至極的奇異圖畫，就像是無數的鬼魄，沒錯，還有山林路道的一些圖案，又像是幅地圖一般。
“這個是？”
“這個是那石老頭叫我在煉製完王之鐵器之後要交給你小子的，說是什麼百鬼圖的鳥東西，那石老頭還交代說等你到了第一處的修煉地之後他會過來找你。”
王鐵眉梢翹翹地說著，語氣依舊是那般的蠻橫更如無禮，眼神緊盯著石山的削瘦背影。
“百鬼圖，原來如此。”
看來是石焅先行一步的向五鬼修煉之地了去了，而這百鬼圖正是石焅留給石山的地圖路徑，雖然好似年代久遠的樣子，不過這百鬼圖上面還是有記錄刻畫著峽山鎮的標記。
“你小子今天就在這裡好好休息調整一晚吧，竟然能夠第一次參與煉製咒器就堅持下來，以你小子這樣的境界實力還真是少見。”
王鐵說道，聳了聳肩，愕然好像喝醉了酒般搖晃著身子在走到了石山的身旁，一手搭上他的肩膀，沒有輕重地使勁捏了捏，嘴上露著白牙，一副摸樣讓人感覺著詭異。
“明天一早你小子就滾蛋，老子可不收小鬼，離開這裡。”
腦海中閃過一絲的困惑，石山似乎感覺這時的王鐵與之前好像哪裡有所不同，但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有不同，看著王鐵撂下一句就走開的身形，愣了愣，隨即拖拽著疲憊得筋疲力竭的軀殼往一旁的黑鐵石屋走去。
一頭栽在了頗為柔軟的絲被覆蓋的木床上，即是沉沉睡去。
睡得很死，跟豬一樣，打呼嚕，王鐵輕手輕腳地來看了五六次。
三天三夜。
當石山睜開迷糊的兩眼醒過來的時候，王鐵一字一頓地這樣說道，石山竟然是睡了三天三夜，這倒是他自個兒也沒有想到過的。
呼呼。
緩步走出了黑鐵石屋，頭上的風還在繼續拉扯，天際間隱現著一片的黯淡之色，讓人看著心間彷彿鋪蓋上了一層麻布一般。
下午的時間，即將臨近黃昏的時刻，石山的頭頂上沒有雲彩漂泊。
周遭的陌草異常的長得很長，差不多都到了人的肩膀處，此時隨風搖擺著，也不知道這時候是什麼季節了，眼前的陌草大部分的都是枯黃，身軀裂斷。
聽不見了鏗鏘。
峽山鎮這時竟是顯得異常的寂靜，空氣間原本彌散的那股濃濃的金屬氣味在似乎已然變淡了許多。
“小子，你要走了嗎？”
就在這時，王鐵突兀地出現在了石山的身旁，鄂是嚇得他心頭一跳，怨念一句，王鐵卻是聲音不知為何顯得有些嘶啞地強硬著那般惡人語氣地說道，眼神瞪著石山，在別人看來就是兇狠狠的摸樣。
“哈，是啊，也是時候該啟程了，這幾天還真是麻煩王大叔了啊。”
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正對著王鐵那般凶神惡煞一般的面目，石山姍姍地笑，嘴一邊的臉皮扯扯，擺了擺兩手說道。
“大叔你他爺爺個頭啊！你小子欠抽是不是！”
讓石山大叔這麼一說，王鐵頓時是急著性子口中叫著的就要擼袖動作起來。
額。
還真是有夠讓人鬱悶的大叔啊，石山無奈退後了幾步，免得又被王鐵那充斥著怪力的手給整上。
嗒嗒。
隨後石山在和王鐵胡謅拉扯著叫喊了幾句後便是手上拿著百鬼圖上路，沒有說道別的話，也是在面對王鐵這大叔說不了口，石山身影也逐漸地消失在了王鐵的眼瞳視線當中。
不知不覺的便是入得黃昏了。
天起了一絲的寒風，石山不由伸手拉緊了身上的黑衣長衫。
峽山鎮的街道上這時只有幾個人影匆匆的煉士晃過眼前，天的邊上升起了石山前所未見的一輪霞紅，紅光散下，將峽山鎮照的華亮，彷彿浸染了這世間的所有繁華耀眼一般，此時此刻。
站在山石之上。
王鐵的兩鬢間灰白的長髮垂落而下，兩手環抱胸前，他哈哈大笑著，放肆的，莫名的，不知所以的，於一片的紅通的繁華映照之下。
“還真是麻煩啊——”風沙。
走出了峽山鎮，大道上是一片荒蕪之中的灰黃沙礫鋪就的路，和著風，沙塵眯眼。
石山行進著沒有停歇大概已經有了半日的光景，在這人煙稀少的路道之上，即使能夠偶爾的見到幾個衣袍緊裹揹負大包行囊的煉士人影，不過身形間都是走得匆匆，不敢有任何逗留的樣子。
“接下來，要去的是叫灰山谷的鬼魄聚集之地，離峽山鎮倒的確是近。”
百鬼圖上刻畫著繁雜苦澀，各條或狹小或寬大的路徑，還有著與之一般形狀顯得更加怪異的鬼魄圖象映在一旁，石山一邊手持著百鬼圖，一邊手拉緊了身前的衣衫裹住，看了看，口裡面喃呢一句的繼續向前行去。
不過，只是不知道百鬼圖上那些刻畫的鬼魄是否真實存在。
對於鬼魄的詳細，說實話石山並不瞭解，當然除了大概，像鬼魄是由死後生物所殘存的，怨念或是各種的執念以及破碎的魂魄經天地間靈氣的影響所形成的一種新生的生靈，它們的形體都是接近虛無煙霧狀態，並不像人或是向獸一般的擁有肉身實體。
它們只有單一的意識，而透過本能行動，單純的只是為了還活著還存在於這世上的那絲執念，而越是高階的鬼魄，所有的自我意識也就愈加得明顯強盛，它們透過不斷吞噬各種的弱小鬼魄或是生物的靈魂而達到進階的目的。
在通常凡人的認知當中這些傢伙無疑是令人恐懼的一種存在，而在各位煉士的眼中也是邪惡的必要消滅的存在，當然如同石山以及鬼咒門則是將其當作了自身進攻防護的利器，所謂的利用之物。
鬼魄經過了不知多少個年頭歲月，現在已經是衍化除了數以千百種或奇特或怪異的更加強大的存在。
這個大概就是石焅所要向他傳達的訊息。
像石山所見到，不過都是最為稀鬆平常的原始形態的鬼魄而已，要說奇特怪異的，大概也只有在鬼咒門修煉時白揚抓來的那些紅瞳三階鬼魄吧。
不過，算起來，現在窩在石山的三十六方鬼圈當中的魑之紅鬼應該也算是夠奇特怪異的了，形態也與之一般鬼魄相差甚遠，而且還好像是鬼王境的鬼魄，只不過現在力量只夠著普通三階鬼魄就已經算是極其不錯了，除了那個清晰的自我意識。
跟沙礫之石拼上了。
“這位小煉士，慢走啊，能否帶上老朽的孫女一程。”
突兀，石山在風沙裡看不見遠處的路道，也不清楚自己行走了有所久，身旁乍然的響起了一道蒼老之聲。
聲音嘶啞，好像腐朽的木刺拉扯著一般，咯人。
一聽這聲音石山倒是立即止住了腳步，身形停了下來，似乎一絲微弱的煉士的氣息，轉頭尋著聲音向右邊看去。
一旁路道上斜立著一顆乾枯粗糙的裂痕滿布的樹，樹的底下，此時正是無力狀的坐著一位身著殘破了的灰袍鬚髮老頭，老頭身上散發著微弱的氣息，是位境界與石山相差無幾的煉士，不過現在好像是身受重傷的摸樣，臉色蒼白著，額頭散亂著發，眼瞳渾濁著看不出其中多少明亮。
彷彿將行就死一般，此時頹廢地躺靠在枯樹下，身旁被沙塵遮掩的一把鏽蝕的短劍落著。
不過此刻，殘破灰袍老頭的懷裡，還蜷縮著一個被看似華麗的黑衣包裹的小孩，老頭口中的孫女，只不過六七歲的摸樣，她顫抖著，好像是對什麼所恐懼著，感到害怕，似乎還在喃喃地哭泣的摸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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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煉士，能否拜託帶上老朽孫女一程？”
見著石山看得發愣不出聲響，斜靠在枯樹上的灰袍老頭再次地說道。
“我說老前輩，你我素不相識，你就這麼輕易能夠將自己的孫女交給他人，難道就不怕人心生歹意嗎？還是說，這是個什麼大包袱，你想要丟給我，這位老前輩，雖然我不清楚你遇到了什麼麻煩，但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只不過是境界低下的煉士，這可擔當不起。”
石山回過神來，看著面前老頭的一副悲苦摸樣，隨之便是臉面正色，字句頓挫地對其說道。
說完就要轉身起步離開。
“小煉士留步，老朽看你骨骼精奇，面門發光，乃是百年不見的奇人，身上流露出極其浩然的正氣，這般如此，又怎會是歹徒之人？”
就在石山剛一轉身抬起了右腳向前落去，身後那灰袍老頭卻是徒然地急促著聲音匆忙的道。
現在他應該笑嗎？
石山再次的又停下了腳步，黑衣長衫在風沙間被止不住地撩殺而起。
“所以拜託，還請帶上老朽孫女一程，只要將其送到前面不遠灰山谷的陳府便可，拿上老朽的這枚木牌，只要跟他們說明一下，到時酬金也不會少的。”
躺靠在樹幹底下，灰袍老頭費力地說著道。
石山頓了頓，默然，又轉過身來，幾步走到了灰袍老頭的面前蹲下，伸手將其身上的殘破灰袍扯開一角，赫然就是露出了在其乾瘦的肩膀上的數道深深爪痕，看得人都是略微怔神。
再將這灰袍老頭無力的手腕握起，石山只能從其中感受到逐漸變得微弱的脈搏，雖然不懂什麼醫術，但也從這灰袍老頭身上的那微弱氣息脈搏間察覺得到他是個將死之人，身上那被什麼妖獸抓入的爪痕都已是差不多觸及心臟，除非什麼能夠起死回生的咒丹，否則就現在憑石山是回天無術的。
“行了老前輩，正好順路，我會把你孫女帶到灰山谷的陳府。”
一句，也不多說什麼的，石山也完全的不管其他什麼的，一把就是將灰袍老頭懷裡還在顫抖的小孩給拖著放到了背上，又拿過了灰袍老頭手上的一塊黑色木牌。
看了眼躺靠在枯樹下似乎要被這頗大的風沙掩埋的灰袍老頭，彎腰拾起了地上一旁的鏽蝕短劍放到他的手掌之上，石山旋即轉身頭也不回地就是向著前方繼續走去，不自覺間加快了步伐。
風沙漸大了。
在這一片的荒蕪裡更加難以看見四周的景象，不過還好，現在石山所處的位置距離百鬼圖上所指的灰山谷已經不遠了。
一路行進，伏在石山背上的小孩卻是出乎意料的顯得格外安靜，沒有原本想象之中的又吵又鬧，只是兩隻小手篡緊了他背上的衣衫，小身子間斷似乎還在顫慄著。
半日不到。
天色逐漸黯淡下來的時候，石山也是終於來到了百鬼圖上所指的灰山谷所在。
一塊灰白的大岩石就那般斜著地矗立在他的眼前，上面的字狂草的刻畫著灰山谷三字，還有一絲隱隱的森冷氣息從其上流溢而出。
而轉過眼，向著這塊灰白的矗立岩石後望去，一座座破舊的高腳樓房搭在山谷間的巨大山石之上，周遭的陌草長的瘋狂，都是一束束的竟是高過了常人，而這些高腳樓房就在一片不知何處而來的雲煙彌散間隱現著，卻是讓人忽而的覺得有些許的詭異，不由的讓石山想起了彷彿不知身在何處時所見過的藏在雲煙間好像幻化一般的山村老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