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殺戮
嗤啪——
大焱濁黃之符一觸之黑鐵塊頓時是同如濺水一般炸碎而開，眨眼又是化作點點黃水落於黑鐵塊上，緊緊貼伏。
“小子揮錘——”
王鐵再次喝道。
鏗鏘——
石山一聽王鐵喝然，立即是沒有任何牽扯地再次拽起兩手上的黑鐵大錘竭盡全力地揮砸了上了燒灼黑紅的黑鐵塊，更加震耳的劇烈碰撞砸響，無數火星赫然是璀璨閃耀在這渾濁灰濛之中。
彷彿黑濁天際上紛紛劃開的華麗劍芒一般刺眼的火星光華。
譁嗤——
而當石山這般砸響之時，燒灼黑紅的黑鐵塊上被彷彿烙印的無數黃點也是突兀地皆盡碎散而開，剎然的，猶如破開的水閘，深黃色的水漬散著渾濁的熱氣在瞬間包裹住了整個的黑紅黑鐵塊。
哐當！
不到一時，一見這般摸樣的黑鐵塊，王鐵旋即又是將其扔入了沸潮熊熊火焰的黑鐵王爐之中繼續燒灼炙烤。
就像這樣，循環往復，石山不斷地揮錘，揮汗，彷彿忘我了一般。
十數錘，數十錘，百數錘，千數錘……
而時間。
一日夜，二日夜，三日夜，四日夜……
好像墜入了永恆，那股湧動不停的血液。
而不知何時，一絲的金屬混雜香氣，隱隱間也是從黑鐵王爐之中不禁地散溢了出來。又是落日。
天際間逐漸變得黯淡下來，昏黃的光，從高遠之處宛如降雨般傾灑落下，峽山鎮半遮在光影裡，好像顯得有些莫名的落寥，靜剎。
峽山鎮道路上的攤鋪煉士也少了去，這時已是看不見幾個，只是半空還在迴盪的鏗鏘繼續沉鳴著。
嗒嗒嗒嗒。
忽而，這時，從峽山鎮的外的那黑石大門之下，隨著急促的腳步聲響，大概是有著七八個身體緊裹著灰衣袍服，頭上皆是戴著一頗大的斗笠的人，應該是煉士不錯，不過路旁的人卻是從這些灰袍人的身上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任何氣息。
他們好像目標明確，又是急著趕路一般，絲毫沒有任何滯留的，七八個人直接穿行而過峽山鎮的黑石大門，街道，對一旁那些或精緻或反射著鋒芒的咒器攤鋪都沒有瞄上一眼。
直接是朝著峽山鎮的最裡面走去，風塵僕僕。
鏗鏘——
晃過日月，依舊還是那般震顫著耳膜的激烈碰撞砸響，金屬的，有些刺鼻的味道充斥著四處。
石山緊握著手中的黑鐵大錘竭力揮下，一次又一次，一錘又一錘，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這般反覆地動作了多久，揮舞著黑鐵大錘多少下，不斷，額頭臉頰間的汗水停不下地滑落，徨如意識浸入了一片亙古之中。
而隨著這般石山的捶打與之王鐵的符籙咒印煉化之間，以及那口矗立在大焱咆哮之陣當中不盡焚燒著的黑鐵王爐，原本的那塊粗大漆黑鐵塊，這時候已然是形成了一把狹長利劍的雛形。
“大焱混黑之符！殺芒之印！”
嗤啦——
又是一道氣息凜冽的黑紙符籙，王鐵口中喝叫著左手一把將之打上了已成劍狀雛形的黑鐵身上，而隨之符籙一觸黑鐵便被不盡的灼熱炙化作一片黑色水漬浸染其神的時候，王鐵乍然又是用右手那黑鐵黝亮的鋒芒指尖，霍是在灼燒的有些柔軟的黑鐵軀殼之上，剎那刻畫出了一道連續繁雜形如猙獰蛟龍蛇蟒一般的咒文印記。
哐當——
呼剎——
黑鐵雛形劍身上的咒文一經刻畫完成，王鐵隨即也沒有猶豫地又將其扔進了黝黑火焰洶湧著海濤般的鼎爐當中，一聲沉悶撞響，一股翻亂的火焰。
滾滾的濃煙從其中不斷地滿溢而出，盤轉旋繞，徐徐上升。
“好了小子！”
一番動作，王鐵也是汗瀑了滿面的摸樣，那漆黑的王之鐵手經過這般也是被燒灼的有些紅剎，不過在其一道不知名咒符的作用下，此時正是冒溢著鼓鼓的白色濃煙。
王鐵左手抬起一把用上袖子擦拭去了額頭的汗水，隨即才是轉過身來臉面似乎顯得一絲疲憊地朝一旁的石山說道。
“好了？”
兩手依舊竭力地舉著黑鐵大錘，石山一聽王鐵這突兀地一聲倒是不由地驚詫神色。
“你小子可以到一旁趴著做春夢去了，剩下的的就是交給老子我吧，將這塊黑鐵真正煉製成王之鐵器的階段了，已經沒有你什麼屁事了。”
王鐵的說話還是真夠讓人憤悶的，石山倒只得抽了抽臉皮子走開，只是他並沒有看見王鐵眼瞳裡的那一絲黯然之色。
不過隨即剛走到一旁，石山那胸口裡憋死了強撐到現在的一口濁氣霍然是頓時的噴吐而出，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疲憊累積的身體頓時如同屍體一般的趴倒下去地面之上，氣喘吁吁。
煉製咒器果然是一件不簡單的活兒，不過，石山經過這麼一番親身的體驗，也是大概的有些理解了王鐵為何的會如此痴迷於這煉器鑄造之中感受。
精疲力竭。
然而在此刻，石山體內的氣息卻是不知為何的異常充裕，如若鼓脹一般的充斥在體內。
而且，隱隱間，似乎他的境界實力已然是從從通咒境的八咒天提升到了九咒天，體內不論咒元，咒識，還是咒氣以及鬼氣跟靈魂之力，似乎都是發生了一些的微妙變化，這是一種令人難以察覺的變化，即使是石山自己，也難以所謂具體的感受的到。
呼呼。
灼熱依舊，沸騰的黝黑的火焰仍是滋滋不斷地焚燒著，而這時王鐵也已是正對著那口黑鐵王爐，右手黑之鐵手伏於爐鼎的外壁之上，其中的氣息靜靜好似清水流淌，在這一片的灼熱格局中顯得獨樹一幟。
王鐵這時閉上了雙眼，臉面也緩緩地沉澱了下來，身上氣息收斂住，而在其左手上又是不知何時的拿著了一把黑鐵扇，扇面上面刻畫著的咒文宛如一幅山水畫幅，不過看起來確是有些個詭異，王鐵左手正對著爐鼎的一處開口，扇子輕搖，若有若無的風便是飄散過去，爐鼎之中的火焰竟是這般的鼓吹之下變得愈加旺盛，周遭的那股灼熱愕然更甚。
已經完全的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時候。
石山似乎就在這熱氣騰騰的地面上趴著睡了一覺，當睜開兩眼的時候，面前那口碩大的兇獸爐鼎赫然變得赤紅，簡直就是如同被鮮血潑灑上去一般，而王鐵身形與之前相比也並沒有動彈，現在此時也是依然無聲無色地這般盤坐在地上，左手上的黑鐵扇在輕輕搖晃。
嗤——
“這股氣息……”
然而，從迷糊間醒來的石山卻是身子突地一下打顫，竟然是在這一片的灼熱當中感受了一股徹骨森寒的氣息，不禁口中驚訝出來。
抬眼向爐鼎瞧望過去，透過開口的夾縫，看見的爐鼎裡面原本黝黑的火焰此刻也是變得血紅，詭異之極，而在仔細的透過咒識感應過去，那股突乍的森寒就是爐鼎其中的那柄咒器身上所散發而出。
這股森寒的氣息，正是石山所熟知的鬼氣！
“難道是，他把從我這拿走的鬼元赤紅石熔鍊進了裡面？”
石山不禁眉梢一翹，脫口而出，看著王鐵的眼神一時間變得不知所味。
大概又過了有一天一夜的時間。
終於，石山一眨不眨的眼眸視線當中，王鐵終於是從盤坐的地上有些身形搖晃地站了起來，口中似乎略有些喘息，搭伏在爐鼎之上的右手也是在這時候放了下來。
“過來山小子！”
王鐵突然叫道，招手。
石山也不猶豫地趕緊走上前去，然而剛剛想要開口說些問些個什麼的，王鐵卻是猛地一把就是緊抓起了他的一手，霍然是取出來一把銀白的匕首刀刃在石山手心上一過，乍是從其中滲出了鮮紅的血液來，王鐵旋即是將石山手中的血液灑如爐鼎當中，跟著什麼契約來個滴血認主一般。
“完事了，這就是老子煉製鑄造出來的第三件王之鐵器！”
王鐵張口露牙，甩開石山血漬還未弄幹的手就是激動地仰頭叫道，一把手還抓著石山的肩膀不知輕重的使勁搖晃起來，問著好幾聲，你小子看見沒有看見沒有的。
猛點猛點的頭，石山實在是承受不起王鐵這副摸樣，趁他一鬆手就是趕緊鬆口氣的小跑到了爐鼎的一旁。
轟——譁嗤——
徒然，不稍片刻，黑鐵王爐之中乍是一陣轟鳴，爐鼎的鼎蓋也是霍然地就是掀了開來，而其中的沸騰火焰只是在這眨眼間便全然熄滅，一道貫徹著耳膜內外的猙鳴，一股森寒徹骨的氣息。
猛劃過眼際霍是沖天而起，直是貫入半空風殺之中，在這底下爐鼎內的一片濃濃煙霧映照裡。
嗡嗡清鳴。
爐鼎中此時懸著，赫是一柄寒氣森然而透的漆黑狹長之劍，劍身上咒文仿若蛟龍猙作。
“這柄咒器之劍，王之鐵器。”
王鐵怔著神色，眼瞳中有黯淡的光。
“就叫它殺決！”
殺決？“這個，就是所謂的王之鐵器。”
咒識外放，石山異常清晰的感受著來自於面前這熄火爐鼎當中那柄懸在半空，氣息森寒著的凌厲黑劍，口中聲音輕作道。
眼的瞳孔微微緊縮。
“沒錯，這也算得上一件王之鐵器！”
隨著這爐鼎的火焰熄滅，洞窟之中的地面上的咒文陣法也是隨之消散逝去，只是如若被風吹散的輕沙煙塵，嵌於陣中的那些原本幽綠之色的咒元石此時都是變得色澤盡失，化作灰白，絲毫沒有了再多任何一絲的氣息，都各自落散在地。
王鐵右手輕顫，眼神凝重地看著爐鼎當中的命名為殺決的森寒漆黑之劍，略微的愣神頓聲，才是說道。
“不過，這柄殺決，還是最多只能稱作半件王之鐵器。”
“半件王之鐵器？還有這樣的嗎，煉製鑄造的過程不是沒有出什麼差錯嗎？怎麼會只是算半件王之鐵器的等階？”
疑惑，石山不明所以地問道。
“只是達到了王之鐵器的一半要求，也就是說它還並沒有完全煉製完成，這柄殺決還缺少它至關重要的東西？”
啪的突然，王鐵一掌用力拍擊在黑鐵王爐鼎壁之上，赫然是將其中懸著的殺決震盪而出，旋即身形猛跳而起一手抓下落地，眼神轉向石山，說道。
“它缺少的至關重要的東西是什麼？”石山自然不會知道王之鐵器除了煉製之外還能有些什麼重要的東西缺少，於是再問而道。
“你小子應該還不知道吧，每一件所謂的王之鐵器都是天下間獨一無二的存在，它們之間絕不會有完全相同的存在，因為每一件王之鐵器都有著其獨特的氣息味道，其實不論煉製而成咒器所用的材料怎樣，王之鐵器比之一般咒器有著更為重要的一股力量就是其中所煉成的王器之靈。”
“王器之靈？難道說是咒器自己能夠煉化出意識嗎？”
“差不多，但這所謂的王器之靈雖然好像異靈一般，但卻絕對有著巨大區別，所謂王器之靈其實並非煉化形成的自我意識，而是由持有者透過不斷地殺戮所逐漸形成的殺意。”
“殺戮？！”
“這裡所指的殺戮，並非只是單純的殺戮，只是那樣的話也不可能成為一柄真正的王之鐵器，這所謂的殺戮，是一種頗為奇異的境界，一種仿若真正的王一般的殺戮，要給你小子清清楚楚的描述出來也是不可能的，這個要你自身去感受才能夠清楚的體會到。”
右邊黑鐵的手輕撫過手上的漆黑卻又乍亮森寒鋒芒的殺決，王鐵一邊說著，一邊也將殺決遞到了石山的手上。
森寒徹骨。
無比冷意的氣息從手中傳來，石山一持握上這柄漆黑狹長的殺決，然而他卻能夠從其中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鬼氣，這股所謂的森寒也正是顯得恰到好處。
“為什麼要叫殺決。”
石山深徹的感受著從殺決當中流溢而出的氣息，似乎略微習慣性的一皺眉頭，隨是轉頭向王鐵問道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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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把殺人的好利器，不叫殺決叫什麼，怎麼，小子你對老子我替你這劍取得名字有意見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