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咔!

彷彿骨節咯人作響,那黑色的手爪彎折著迅速從地上刻畫的咒文中滋長出來,直向著石山抓去。

“咒文印,衍化之咒!”

看那猙獰手爪欲作,石山也是臉色凝結鐵面,手中吸食鬼元赤紅石中的精純氣息入得體內,隨即是口中喃呢,雙手再次奔上強勢的氣息,兩手手掌之中赫然而現似如陣法的猙獰圖案。

“城主!!!在這裡——”

不過就在此時,一道翻鳴的銳利之聲霍是宛如劃開寂靜清空的破曉雞鳴,乍然而起,狹窄巷道發亮的出口處,身著鎖甲的遙山城士兵剎然出現,長矛筆直地指向其中。

“城主?!”

破然的尖聲頓時也是驚醒了專注神情中的石山,手中頓時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因為隨著那士兵的神經叫喝,一股強橫至極的氣息就是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獸般猛地闖到了狹窄巷道當中,石山與巫袍三人的氣息在其面前頓顯得蚱蜢一般,被擠兌在了牆角一處。

而再這時尋著那股氣息的發源地看去,石山更是擦把冷汗地驚道。

“什麼?!”

這巷道的至高處,房屋一角盤坐的頂點上,一道灰袍,滿面的麻花,蓬垢的頭髮,奸詐笑意的面龐,手中的長長煙桿,嘴上滋吧吞吐的層層彌繞菸圈。

這不是在遙山城城門口詐稅的那個原以為的稅官老頭嗎?!呼——

狹窄巷道裡的氛圍突兀被這股兇獸般強橫的氣息,攪得一滯,涼風吹過,掀不起地上的一絲塵埃。

“大哥!不好!是遙山城城主追來了!”

感受頭上直灌而下,凜冽著全身各處的不可匹敵氣息,巫袍的三人也不得不被迫停止住了向石山逼近的步伐,抬眼望去那高尖著額首的屋簷之上,右臉上刻印著“大道”二字的老二不由地驚呼一聲。

“我們今天看來是真不走運啊!剛剛放走了一個絕好的肉身,沒想到這個老家夥會這麼快得就察覺出來追到這裡,現在看來又要將眼前這上品的肉身放棄掉了。”

怔著雙眼,眼神裡冷光似魚遊瀲,左臉面上刻印著“人性”二字的大哥望著頭上輕聲說道,身上氣息逐漸地由劇烈變得平穩下來,彷彿聚集成了一團,窩於身上皮膚之下體內經絡當中。

“大哥!現在怎麼辦?我們就這樣再丟掉這個上品肉身嗎?!”

巫袍被風吹徹卻沒有任何的動彈,額頭刻印著“妖悲”兩字的老三,臉面夾汗,冷冷涼涼,轉過頭朝身旁的大哥說道,卻是全身不適的自然。

在頭頂這股強橫兇獸霸道的氣息面前,三人是如坐針氈,彷彿置身於熊熊火焰燒灼,卻又冷意直如利刃刺入脊骨般的陰寒森冷的火海揚潮當中。

“當然不能就這麼輕易放棄這麼難道一見的肉身,不過現在,快跑!”

略作沉吟,“人性”二字的大哥一手撫摸著長著些許鬍渣的下巴,一手藏於寬大的袖袍當中,說了一句旋即又是對一旁兩人大喝一聲。

嗤——

“黑遁入形之符!”

大哥剎是用力一揮袖袍,口中高喝,聲勢直入而上,旋即那袖袍當中只聽得撕扯耳膜的刺骨聲,隨即的一道道黑色咒符宛如數十的箭矢從中飆射而出,直如剛剛磨礪而出的銳芒劍鋒,猶如劃開一匹綢布般,將頭上壓迫如山的氣息劃開。

“天巫大.法!”

數十道黑色咒符急急射入了半空之中,隨之的三聲拔力齊喝灌頂,三人再次詭異地揮擺起了雙手雙臂。

嗤嗤嗤!咔咔咔!

霍然此時,在那地面上在那牆壁上在那巷道的各處角落之上,黑色繁雜盤繞扭曲著的咒文霎時間猙獰地暴露了出來,怦然的嗤響碎裂聲,四周氣息如若沸水般炸開來。

數十?不是!數百上千的黑色猙露尖銳如彎刀一般的手爪,頓時從那著無數由一連結著一個的咒文之中鑽出。

一瞬間在這狹窄巷道裡生長起了一株株黑色神靈般身軀的巨樹,枝叉直對著四面刺去,不斷地生長好像欲要突破這天地間的束縛。

巫袍的三人臉色霎是蒼白如紙,這一回再次施展出來這一巫咒術,跟面對著石山施展時的差距區別不是一般兩般,這一招在此刻已經是他們拼盡了全力,四落著不斷膨脹的詭異氣息窒息著所有其中的生物。

“什麼?!”

這一條狹窄的巷道霍然好似被一隻無比巨大的手緊緊地抓起,又拋著砸到了堅硬如鐵的地面之上,隨後又被粗暴地推塞進了沸水的夾縫當中一般,其中駭然無從,氣息變化間,石山是感受最深,額頭冷汗滿如雨水滑落,體內氣息出現了剎那間的停滯,巫袍三人身上爆發而出的詭異氣息乍是猶如千斤巨石一般壓上身脊。

“呵!沒想到今天巫山門和鬼咒門的弟子都到我這遙山城裡來了,真是罕見呀!就是不知道現在的懸賞錢有沒有提高!”

面對這撲面襲殺而上的巫袍三人洶湧之勢,盤坐屋簷之頂的那叼著煙杆子的灰袍老人卻是絲毫不懼,臉面上倒是扯起一絲奸笑,口中吐了吐薄霧一般的菸圈,身形隨之緩緩站了起來。

“今天老頭就收了你們這些邪門歪道的徒子徒孫!”

在屋簷之上站直了身板,灰袍老頭臉皮一抖,口中喝道一聲,手中所持的煙桿霍是猛地一揮。

呼嗤!

就在這時,灰袍老頭手中煙桿如若一劍揮斬過半空,拉扯一道風聲,煙槍上噴吐出來的濃煙乍然在眨眼間變化扭曲,繚繞的身軀盤轉而起。

嘭嗤!

又一時之間,隨之無數繚繞於煙桿上的煙霧聚集成一團漩渦般的橢圓之形,卻又是驟然好像火藥罐子的悶聲炸響,那半空的煙霧轉息膨脹了數倍!

啪嗒!

離開屋簷之頂,隨巷道下瘋狂滋長的黑色手爪,灰袍老頭猛然身形落於半空,一手不知何時結成的咒印用力打在半空身旁煙霧之上,乍地低沉喝起一聲。

“大煙斬!”

灰袍老頭眨眼收起了煙杆子插於腰際,雙手一把就是抓上氣息浸透間愈加變得濃郁的煙霧,赫然間那煙霧竟是滋滋纏繞著沸水般炸騰起,頃刻掙扎著化作了一把彎長的九尺大刀!

大刀一時在半空劃開一道弧線,攜帶著兇悍得不可匹敵的凜冽氣息揮斬而下,揮斬在那終於滋長而上的無數黑色手爪,頓時便是猶如刃脊切入薄紙一般在喘息間將之皆盡斬碎。

被兇殘的霸道氣息撕扯得宛若只剩下黑色粉碎,落在了半空。

接天連影,紛紛擾雨一般。

“老二老三!趕快祭出巫穹!”

頭頂那般猙獰的巫咒術逐漸崩碎,站在巷道底下的巫袍三人霍然臉色一變,那中間站著的大哥眼見如此立即就是衝喝一道,一手拔起,袖袍裡頓時亮起一波黑光,隨即一根有四尺之長雙面錐脊的物器被他持握在了手中。

“是,大哥!”

大哥身旁的那兩個老二老三旋即是齊聲喝然,身上擠榨出來最後一絲的氣息,兩手的袖袍裡也是噴出一道黑光,隨是手中持握了那雙面錐脊四尺之長的巫穹!

巷道的一角。

“這股氣息是……靈氣?!”

完全在這驚刻間愣住了神,石山的咒識突然地感應到,半空所有揮霍的氣息,不由口中驚道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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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次階七重天的異靈!薄妄之煙?!七品親衛快跑!你現在根本不是這傢伙的對手!”

乍地,腦海裡沙礫之石的尖聲就是如若針芒刺疼了石山,頓時讓其清醒過了神來。

真是有夠倒黴,每次都會突然冒出來不知道比自己強上多少個境界的傢伙?!

呼~

眼神一凝,長長地籲了口氣,石山旋即竭力地催動起體內滯停的氣息,氣息不久便是隨之奔湧上了各條的經絡當中,散發,揮灑而出,將周身逼迫的強橫氣息使勁推開。

現在的他的確完全是比不上眼前這個揮斬著煙刀的灰袍老頭,不想被抓住就只有先行逃離再說,他倒是忘了自己身屬鬼咒門,可不是什麼名門正派的,氣息一透就是完全暴露了!

“回來!”

腦海翻攪,石山旋即是雙手抓上身前的三十二方鬼圈,氣息湧動,口中一喝,立即召回來四周的三十一條鬼魄。

然後,轉身就是施展鬼步用力一蹬踏地面,身形霍是猶如滾石呼嘯拉扯身旁兩側的氣息,直朝著巷道的外頭奔去。

“巫穹之光!”

而位於石山對面的巫袍三人也是即刻展出了手中的三根四尺巫穹,舉過了頭頂,三人口中齊聲喝然,最後殘存於體內的氣息頓時被抽空出來。

嗤啦——

霍然的三道黑光,伴隨刺耳的鳴響,將三人的身軀瞬間吞食了下去,包裹其中,彷彿三顆巨大的繭,黑色的氣流似若流雲反轉相繞,此刻那處,氣息頓時霍亂成麻。

砰!

十數刀瞬間斬盡所有黑色手爪,身形落下半空,一道沉悶仿若千斤重物的撞響,狹小巷道的地面上裂開數十道被拉長的痕跡,抬頭就是見到灰袍老頭肩扛著那把煙霧所凝成的大刀,老舊陳皮的臉面扯扯得似乎一笑。

“你們都給我別想走!好不容易有賺錢的機會,老頭我怎麼會這麼輕易放跑你們,雖然你們幾個不是什麼長老高徒,但也算是有幾個銅板啊!都給我留下吧!”

灰袍老頭脖子一扭,頭型甩開,嘴上露著一口被煙渲染成了黃漬的牙說道。

“薄妄之煙!雙頭煙槍!”

咔嗤——

灰袍老頭的這麼一道,肩上扛著的大早飯就是落下,怦然膨脹又再次的扭曲彎折之後,濃郁的煙霧裡霍然兩頭長出來氣息凜冽的尖銳槍頭!

槍頭一出,其勢便是一發不可收拾,兩頭槍身隨是猶如疾走的列車軀殼賓士而出,一頭剎然一刻就是刺穿了那巫袍三人所結的三個黑繭。

而另一頭,則是不可抗拒地直刺石山身背!

“沙之壁障!”

就是那飆射而來的槍頭臨近石山身軀要刺中之時,其衣袋中的沙礫之石即是現出,其身上不多的氣息霍然散溢四周一圈。

滋滋~

隨著識念而動,半空當中的粉屑沙塵立即凝聚起來,眨眼就是數十層的橢圓盾牌狀的沙礫壁障就是赫然形成。

嘭嘭嘭嘭嘭!

數十聲的破響,灰袍老頭的煙槍完全是強橫的勢不可擋,一連破開了半空凝結的大半沙之壁障,不過當其破開最後的沙礫壁障時已然是有些餘力不足,石山也是趁著這時加速跑開。

“快攔住他!”

“都上來攔住這個小鬼!”

“別讓他逃出巷道!”

“……”

然而此時的巷道出口,卻是一群身體結實個頭高大的中年大漢士兵圍堵成一團,毫無縫隙可鑽,一陣唾沫飛濺的粗聲嘈雜,手中的朴刀長矛全部指了進來。

不過還好這些傢伙裡面沒有一個是咒煉士!

石山正暗自慶幸自己還沒倒黴到家時,體內的氣息突兀得再次滯停下來,正要破開眼前的圍堵,然而不論是一絲咒氣還是鬼氣都無法操控起來。

什麼情況?!

石山面對眼前數十把鈍兵鈍器也一時怔住了神色,這不是忽悠他嗎?

嘭嘭!啊啊!

突然的沉悶撞響伴隨著數聲的悽慘哀嚎,就在石山一時舉足無措的時候,那面前的一群大漢士兵突兀地被什麼力量給扒開,頓時在眼前瞧見的,竟是唐說悅付婉兒身背紫關的韋匾幾人。

“你們怎麼來了?!”石山不由驚道。

“我們現在不是一夥的嗎?!!我韋匾怎麼可能會丟下你一個人苟且地逃跑?!”

不說二話,韋匾一把就是扯起了石山,一股巨力拋投般地扔出去,隨即袖袍中疾射出一道黃紙咒符,轉眼化作數倍之大,韋匾幾人立即逃竄了上去,黃紙咒符隨即疾射而去,絕塵半然。

“妖行之符!去!”

……

巷道當中,拉長了數十米的煙槍漸漸散化,回捲成了薄煙繚繞回到了灰袍老頭的身旁。

“那個小子竟然真得到了沙礫之石?”灰袍老頭怔了怔,喃喃自語一聲,隨後伸手就從身後腰際抽出了煙杆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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