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

只離幾步之遠,付婉兒手持門鬼鈴神情不解地立在那兒,看著石山這番不可思議的行為,嘴中念念著。

他為什麼不殺死鬼魈,他為什麼……

吼……

四周,數十的鬼魈,赤紅了雙瞳,綻開著血肉,低吼,呈圈圍住中心,停止下動作,圈內,黑袍煉士持著那柄四尺黑劍站在任長陽一旁,只是盯著石山,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而在任長陽的另一邊,面目兇色的大漢煉士也劈砍下來闊劍,不過卻是被石山三十二方鬼圈中的所有鬼魄拼命阻擋著,不得再進寸毫,大漢煉士不忿地怒叫,氣息再漲一分,硬逼進了一步身形。

呼。

皺了皺眉頭,又舒展開來,石山此刻所用的是以五咒天境界的力量,對抗著兩個比自身境界高出近乎一倍的煉士,他清楚得知道,縱使能夠抵擋這一時,卻是無法支撐上一刻,這在別人看來根本就是自尋死路,不過他依舊不會鬆手。

鬼魈……他記得了……

“我……怎麼會忘記呢……”

嘴角咧上三十四度,聲音梗塞在喉嚨裡爬不出來,石山握緊了兩手的劍柄。

“我怎麼會忘記……”

……

三道紫袍,樹幹枝叉間。

“怎麼樣?”

“只差最後一點了。”

“呵呵,石家……”“找死!”

面對石山的無味阻礙,任長陽憤恨地低罵一句,隨即眉梢一挑,妖異的黑白眼瞳裡隱沒了一絲淡光,旋即體內的氣息便是猶如井噴般湧了出來。

“陰陽!雙獠殺!”

嗤嗤——

忽而,兩道黑白的蛇狀咒文光束即是從任長陽手中四剎之脊柄上竄流而出,直刺阻擋劍壁之上。

不好?!

激響中,兩道黑白蛇形咒文光束一觸石山雙手所持涼澗幽劍無藏劍,霍是猶如一潑硫酸腐蝕起來,眨眼之間竟是出現了一口殘缺,面對如此,石山不由一驚,心間低呼時身形已是不自覺地撤退了一步。

嗚嗚嗚——

“煩人的鬼東西!給老子死開!叱吒咒!”

又在此刻,石山還沒來得及鬆懈一口氣,身旁一直阻擋的鬼魄突兀地哀嚎,轉眼就是見得那大漢煉士大叫著揮斬出的闊劍上閃現金色的咒文,鬼魄皆是在這鋒芒金光之下魂體具散,兇悍無匹的凌厲氣息也是此時猶如一頭猛獸衝撞上來。

嘭。

徨如突遭的一記重錘,石山身形踉蹌地急退了數步,停下來時嘴角已是溢位了一絲血跡,氣息紊亂得如同一團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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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境界的差距已經是直接導致了力量的懸殊,僅憑著五咒天的實力,根本是無法匹敵任長陽兩人,不過。

“哼,無知的小鬼!”

剛剛揮斬一劍,然而那大漢煉士卻是未曾止步下來,口中煩躁地哼了聲,闊長巨大的鋒利劍身就是再次提了起來,風殺撕裂,向著石山直斬而下。

鏗鏘!!

突然,這大漢煉士的闊劍剎時止在了半空,猛地震顫了幾下,金戈交響間,其中氣息竟是離散了大半,順眼瞧去,只見得一隻長著黑色長毛的大手如若巨大神靈的壓強,五道利爪好似一付寒鐵鐐拷,闊劍寬長的劍身就是如此被牢牢篡著,好像被壓卡在了泰山的石巖中,大漢煉士絲毫不得動彈,這傢伙,正是那威勢凜凜的大鬼魈。

“什麼?!”大漢煉士驚得臉面一抖,不過多年遊散獨立的經驗也是在此刻發揮作用,很快地冷靜下來,全身的氣息一股腦都噴了出來,注入闊劍,劍身一動,霎時金光大綻。“翻攪咒!開!”

吼!

似乎一陣生疼,大鬼魈悶地聲旋即將手中的劍身甩開,不過身上湧出的一股霸道氣息卻是將大漢煉士逼退了兩米。

“這傢伙……”

眼見石山與大鬼魈之間的奇怪動作,任長陽恨恨地咬緊了牙,隨之雙手緊握上了四剎之脊柄,其上斑斕的咒文好像篩子一般得瑟起來,黑與白的光息晃動,任長陽緊繃住了臉頰,“真是麻煩,竟然要使用這招……陰陽……四剎……”

“快住手!”

啪嗤——

突兀地,一旁一直未曾有所動作的黑袍煉士忽然揚喝了一聲,黑劍拖拽著極長的音線在任長陽驚駭的目光下將其氣息打散,隨後黑袍煉士又是恭維地上前幾步,竟是對著大鬼魈鞠了一躬,開口道。

“我們只是來取氣息墜子,還請守靈者見諒!”

“什麼?!”

“守靈者?!”

黑袍煉士此話一出,再看其動作,驚訝的不只是任長陽等人,石山也是驚駭地睜大了雙眸。

“這是怎麼回事?”吼……

大鬼魈無意識地挪動了一下腳步,低低地又沉悶哼了一聲,原本猩紅血剎的瞳孔猛地收縮,好像漩渦中墜落的巨石呼吸間成為一抹,長長而又黝黑的毛髮緩落在風雪交叉的冷空中,它的視線移上面前幾步的黑袍煉士,周身霸道凜然的氣息竟是漸漸的散去,再看眾人外圍的鬼魈,一個個兇獰猙惡的面目也好似感應到頭頭的動作,紛紛緩和下來。

“守靈者?!”

大漢煉士喃呢地一驚,暗自退了一步,徨如一番得恍然大悟一般,剛剛還是蒼韌的臉面不可察覺地顯露了一絲泛白。

而在一旁的任長陽卻是並沒有大漢煉士那般驚詫,只是放下了手中的四剎之脊柄,眼裡面不知是何物遊瀲。

“守靈者,只有在歷史之碑上記載的一群神秘煉士,擁有奇異的咒術,人們有所得知的不過是這些煉士有著守護靈物的使命,他們的身上都有著奇異的靈神圖騰而已,你所說的是他們?”

“沒錯。”黑袍煉士沉默一下,然後才肯定地點頭道是,又悻悻然地收起了那柄四尺黑劍,眼睛衝向大鬼魈,所謂的守護者,像是在徵求般那樣誠懇的眼神。

呼呼——

只剩下來風雪的呼嘯,這片地方就這麼如此突兀地在黑袍煉士的話語之後毫無理由的寂靜下來,靜得耳際只有自我不甘地緊張呼吸聲,大家都沒了動作,沒了氣息,似乎陷入了一個不可自拔的泥沼之中,只是寂靜地下沉。

大約一刻。

吼——

噗嗤!!!

乍然而起的一道嘶吼,彷彿晴空霹靂一般在耳旁炸響,隨即的是一股無所抗拒的黑氣瘋狂地奔過身遭,在所有人未及所料的情況下那黑氣如同一把決意凜冽的黑刃霍是斬在了大漢煉士的身上,一大噴的血。

猶如炸管的激水,濺落在石山付婉兒任長陽以及黑袍煉士的鞋上身上衣上頸上臉上發上,沾染一紅,紅得妖豔之至。

“好……好……”

這聲音就像篩子顫抖著一般,如此閃電動作之下,大漢煉士只是大步踉蹌著向後倒退了幾下,那最後要說的一句話都是梗塞在喉嚨裡只發著一聲,絕望下掙扎著的不甘,沒幾下還是最終支劍倒下,結束了遊散的狂妄一生。

不過,沒有人在憐憫,更不會有誰覺得惋惜。

幾人心中各有猜測。

嗤嗤嗤……

在所有人未曾有動作,沉默之下,大鬼魈,以及外圍的鬼魈,身上忽然籠上了一股黑煙,“嗤嗤!”作響,稍息之後,鬼魈這花面怪物的皮囊下竟是出現了人類的軀體,赤露著上半身,身上刻印著怪異的圖案,黑色的紋路猙獰無比,而他們的面龐上,卻是戴著一副青面獠牙的鬼怪面具,最令人心生恐懼的卻是在此刻這些突然變化的鬼魈身上的氣息,完全不同之前的霸道兇悍,這時的氣息在眾人的感知中仿如頭頂懸了一柄利劍,身體根本無法做出任何移動,好像一動,那頭上的劍就會掉落下來,直接貫穿你豆腐一樣的身體,讓你清楚得明白那種鋒利冰寒。

守靈者……

腦子似乎有些亂,石山竭力地把持著自己急促地不可遏制的喘息,清楚地看著這還未一柱香時間裡所發生的一切,嘴裡僅用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喃喃著,“不是……”

看著眼前屠殺利落的守靈者,鬼魈皮囊掩蓋之下青面獠牙的人影,原本之前他所猜疑的一切全都粉碎,原來這些不過都是他的幻覺,石山看著倒在地上不再動彈的大漢煉士血泊中的屍體,又看到黑袍煉士任長陽眼中的冷漠,突然就打了個寒顫,手中兩柄破損不堪的劍無力地棄下,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襲過身體。

哼!

終於,這面前的守靈者重重地冷哼了一聲,他沒有再對任何人出手,只是望了眼北方的天空,隨後就是轉身以力拔千鈞之勢猛地將地上的那口碩長黑棺提起,“嘭!”地扛上肩頭。

吼!

背上黑棺,大守靈者的帶頭一吼,這些守靈者們旋即朝向著北方的天際奮力地嘶吼,吼聲沉響著好似千百的擂鼓,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何而嘶吼,為何聲線如此的力竭。

“你……”

就是此時,幾人被守靈者們突然爆發的氣息完全怔住之時,肩扛黑棺的大守靈者突地低下身子,青面獠牙的臉頓時如同陳列著雕像的獸臉擺在了眼前,石山的眼前,粗曠的喉嚨裡滾出來極其咯人而又威嚴莊肅的聲音。

青面下的獠牙就如真得那般顫動著,“吼,別死了。”

別死了?

吼——

說完這一句,四周的氣息又是水漲船高了幾分,守靈者們再次朝天際嘶吼,隨之的是半空中出現的一道黑**案,就那麼如同從天空縫隙中擠出來的怪物,即是盪漾出一圈的黝黑光波,黑波剎時猶如一個漩渦般,守靈者的身形在其感染下瞬間變得漆黑如墨,身體紛紛被拉扯成扭曲的黑線,全部一時魚貫般被扯了上去。

他們來得快,去得也如此乾淨,甚至石山還未弄清這些傢伙的聯絡,就如煙消了雲散了。

只不過平白的雪,卻沾染著冷猩的紅。

……

“什麼氣息?!”

“這股氣息是?”

“怎麼可能?難道說是那些傢伙!”

“是守靈者的氣息。”

“守靈者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天空乍現如此黑光圖案,氣息磅礴,石家密林之外的眾人無不驚聲乍作,面色動容,石莊更是直接取出來一件奇異咒器氣息一動直接奔上了高空,一副雙眼掙脫般地驚駭狀。

嗯?

也是此刻,一直盤坐著未曾有所動作的斗笠老者卻是一下站了起來,頭抬了起,眼眸望著那黑光的消散,又故自地喃呢一句,“看來……”

咻——

隨此,斗笠老者不知意味地看了眼白揚,霍是拂袖飛起,猶像驚弓之鳴,拔身立起,猛然擦過石莊的身旁,轉息落沒在了遠一方北邊的天際。

“三通大師!”

怎麼也未曾預料到會有如此狀況,石莊急急地喝了一聲,卻是無人應答氣得他臉面一陣紅一陣白,不過在下面的吵嚷中也是不得不下了去。

一番的胡謅解釋,石莊在各個煉士間費盡口舌,好不容易平息下來各個的不忿,只得放出一個訊息招來了石家僅有的三個堅石甲人傀儡,帶了幾個石家護衛一同進入了密林之中。

……

過了好一會兒,最先緩過神來的是黑袍煉士,他不聲不息,掏出來氣息墜子略一感應,從先前大鬼魈也就是大守靈者的腳下找尋到了藏匿的另外的四枚氣息墜子,施展花手印解開,然後又默不作聲地速速離去。

接著是任長陽,他衝石山冷哼一聲也是取了氣息墜子離去。

付婉兒也取了出來,最後的是石山,只剩下他們四人,氣息墜子也是剛好四塊。

只是付婉兒卻是不知何謂地就流淚了,梗咽著似乎哭了,手上緊緊地篡著氣息墜子,身子跌坐在紅色的雪地上。

“付婉兒。”

石山輕聲地對她喚了聲,不過卻沒有答應,他無法理解也不可能理解這突然的變化,就像他不瞭解自己,以及前世亦或是今生,只有一片茫茫的白色籠蓋著頭頂,像極了迷霧,層層不透。

這裡只有冷得吃咬骨頭的寒風,他不再說話地守在了付婉兒身旁,也望向了北方的天際,沒什麼感覺,或者說是冷到了麻木才沒了感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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