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不用
嗤啦，嘭！
旋即，鬼氣狼頭奔湧而出，直逼石山，一時間激響四起，濺出來無數鬼煙，然而，這一次，石山卻並未被其轟飛。
雙手抵上，僅剩的數十咒文一擁而上，拼命抗下鬼氣狼頭的衝擊，結著胡亂的手印，石山瘋似地打在鬼氣狼頭之上。
嘭嗤！
三十二次的掌擊。
什麼？
隨著這一聲沉悶的聲響，那只猙獰的狼頭瞬間炸裂，鬼氣分散，石山苦憋著最後一口咒氣，旋即三步大跨而上，鬼手一把，一把抓上三十二方鬼圈，驚得白揚眉梢一跳。
“拿到了！”
鬼煙彌繞，蕭殺的空場，淹沒人心。
疲憊不堪。
石山運轉咒氣到了極致，鬼手那斑駁間的黝黑如是光華般綻放出來，交織糾葛在三十二方鬼圈之上，外頭看去雖只是鬼氣纏繞，而實則兩波不同的氣息卻在劇烈翻攪著。
時間推遲一刻，石山的氣息便弱下一尺，一刻一尺，卻已然蠶食了他的所有。
嘭！
嗤譁！
碩然，持手之上的三十二方鬼圈突地膨脹而出一股磅礴烏氣，彷彿井噴的湧泉，剎那間就淹沒周遭一切，石山的身體也是被吞沒。
嘶～
許久之後，恍如風吃一夢，所有的烏氣揮散離去，再次現出了石山的身影，三十二方鬼圈此時已經是不在轉動，其上的三十二個數字符文“嘎嘎”顫動，三十二只三階野鬼隨之化作三十二縷鬼煙被拉扯而進。
“阿峰，你做到了。”
白揚站立身前，單手負後，看著石山的狼狽身形，口中也是有些掩飾不住驚訝地道。
他沒想到，石山真得能夠做到這種幾乎不可能的任務，以通靈境三咒天的實力，面對三十二只三階野鬼的圍追堵截，以及，正面面對一個比之境界高出數倍的白揚，雖說他只是全力地防禦並沒有進攻，然而，不可否認的是，石山他做到了。
大毅力？大智慧？
還是只有一味的無知拼命？
……
到得最後，石山是被白揚拖回住處的，這番折磨，已是讓他徹底的精疲力盡，一天一夜的熬戰，這是什麼情況？咒氣徹底地透支，身體氣力消耗到了極限，軀殼上的傷痕不下百道，鬼袍殘破，血漬浸染，這般模樣，怎是狼狽可以了得？畢竟，承受了三階野鬼們不下數百次的襲擊，白揚鬼氣的五十次衝撞，即使有系靈境四五咒天的煉士也要被摧殘至此，更何況他石山呢？
此後數日，石山皆是躺臥在床上，靜養調息，吃丹藥，慢慢恢復過來。這次的情況不可謂不遭，經白揚師兄所說，石山他是斷了三根肋骨，數條經脈錯亂，靈魂之力損耗過大等，足有十來個說頭，總而一句，就是差不多掛了有半條命。
不過，就是因此這番，正所謂古人雲：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藉此機會，石山再次入得那甲骨中的神秘神識空間，在外層的幾間似真似幻的石屋子裡找了幾顆那散著淡淡白霧的小圓珠，用心神將之吸食下，靈魂之力頓時恢復了幾分，不過之後，石山倒是再沒有從石屋子當中找尋到那種圓珠，只是驚奇地發現這些大部分的石屋子裡，都是刻印著一個甲骨文，而那些文字連石山都是不認得，皆是不同。
在其中晃盪了許久，雖然還是在最外層的空間遊走，然而最讓石山意外的則是，他竟是從一間石屋子裡找到了數十個創生咒文。
正好補充他這次所損失的咒文。
而這甲骨上的長生咒實在繁雜，不得說，縱然是石山參悟數天，也是無法透出其中的奧義來，所以是根本無法運轉咒術，只有除此外的創生咒文以及一個咒文印而已。
看來這咒術是一時半會兒無法學會的了。
石山倒沒這麼一根筋，非得對著一個無法參悟的咒術一門子鑽研，於是索性放置一旁，待得以後境界再高上幾層去再試試，現在，還是著手眼下的修煉。
通靈境三咒天，只是對於靈魂之力的積蓄而已，這樣的低階境界根本就不需要去領悟什麼，而此刻經過吸食圓珠後的石山，靈魂之力已是再次上漲了幾分，逐漸達到了自身所能容納的飽和狀態，晉升入下一境界，系靈境四咒天是已成必然之勢。
晉升系靈境四咒天也就如之前一般，倒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從這時開始，心神就是在靈魂之力的浸染下徹底的轉化為了咒識，五官六感，通達匯成，外界之所有感應，都是換然一新，細微處也能夠察覺而出。
幾天之後，除了樣貌精神些外，石山自從晉入系靈境四咒天后也並未其他什麼變化了。
不過，這倒是讓白揚師兄一喜，說著不錯不錯，使勁拍了拍石山的肩膀，臉面燦爛，那些滿布的疤痕也是顯得模糊了。見之已是系靈境四咒天，白揚也是拿給了石山本咒術簿籍修煉，以是為第二步的磨鍊。
中咒術，《鬼槍咒》。
初次翻看，略顯簡易無聊，寥寥的幾字卻是完全地將其中奧義述盡，不過卻是讓人參悟不透，相較於低咒術以及小咒術，中咒術的確是深奧了不少，需要切實的領悟，可並非只是不斷地修煉就能達成的。
凝識為柄，
看神入之。
化氣為刃，
聞名破之。
十六字，說來簡單也簡單，可是真正修煉之時卻是難矣，石山待得身體恢復下床修煉，悟出的那絲槍意卻是全無。
白揚師兄也不提醒，足有七天，修煉不下百次，石山而是察覺出其中的一絲不對勁，每每嘗試鬼氣迴圈於經脈，路子總讓他感覺彆扭，氣息也是忽起忽落，難以掌握，直接跳過了又十數日，石山才是領悟其中一點訣竅，鬼槍咒要的，就是一股銳氣，足有破開一切的那股銳氣。
不過，也是修煉多次後，石山也是發覺鬼槍咒的難處，這所謂的中咒術一般煉士都是到了七八咒天才會嘗試的，像著他這般系靈境四咒天便是修煉的自然是少之又少。
鬼槍咒有三式，一式破道，二式破荒，三式破天。
又是十數日的匆匆時間，石山終將是這鬼槍咒的第一式勉強習得，而身體內的經脈卻是又錯亂數條，原因當然是礙得這鬼槍咒所有的施展方式，鬼氣運轉軌跡，迫使得他不得不小心應對，但縱然如此，還是避免不了麻煩，也許這也就是白揚師兄稱之為第二階段磨礪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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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數十日的修煉，石山卻是沉浸於對咒術的領悟當中了，完全忘記了時間，不過他倒是沒什麼要緊事做也就無礙了，之後的幾日，在習練鬼槍咒的時候，石山也拿出了三十二方鬼圈來細細琢磨。
自從第一階段的磨鍊結束後，這六品的咒器，三十二方鬼圈就是由白揚轉入他的手中了，一件六品的咒器，光只是想想也會令人有些興奮的呢。
當然，之前封印在其中的三十二只三階紅瞳野鬼是被白揚給放出了，不然就憑石山的實力，那不是找死是幹嘛，他怎麼可能壓制的了三十二只三階野鬼的力量？
之後，白揚也倒重新地給三十二方鬼圈上放了幾隻一階野鬼，只說是讓石山熟悉下六品咒器的操控性而已，剩下的那些空擋還得他自己去填，不過現在這有系靈境四咒天的實力，抓幾隻一二階的野鬼自然是沒問題的。
想到這處，石山也就下峰去，該到鬼森林抓些野鬼來填充剩餘的鬼圈。
陰，鬼風襲襲。
餓鬼樹嗚嘯，依舊那般張牙舞爪，故作猙獰的嚇唬人模樣，矗在石山走過的窄彎石子路間。
“你們幾個，怎麼回事？！竟然連一顆咒元石都沒拿來！”
“對不起，對不起！王師兄，這次就饒過我們吧，我們也是在路上遇上了一個厲害的傢伙。”
“厲害的傢伙？難道比我哥還要厲害嗎？你們是不是不想待在鬼咒門了！”
“不是不是，我們下次一定雙倍奉上咒元石。”
“哼！下次，你們還想著有下次嗎？你們難道不知道我哥的脾氣嗎？還是說你們根本不在乎遣魂咒丹了！”
“不是不是！請聽我們解釋啊？！”
餓鬼樹的間隙當中，突地傳來一些聲響，視線瞧去，石山竟是見到了石氏三兄弟幾人，立即就停下了腳步，緩緩地走過去。
“大哥，我們這次會不會！”站在一處的小修煉場中，數數十個鬼袍弟子的一邊，三人站立，其中說話的便是一眼就能瞧出的石炮。
“會你個頭，給老子安靜些，我會想辦法的！”身旁，石明惡臉一猙，隨即猛地拍了下石炮的肩頭，呲牙一咧。
“這次就是你們三個沒有拿咒元石出來吧！竟然是給老大丟了，真是找死！”
待得先前一位較為矮瘦的弟子走後，另一位身材高大的弟子就迎向石明三人來，眼神滿是不屑，口中嗤笑道。
“如果還想繼續待在這裡的話，我倒是可以和你做筆交易！”高個弟子頓時又變得挑笑起來，“只要你把你的這枚玉佩給我，我就幫你們代繳咒元石，怎麼樣？”
“不用。”石明回答的乾脆利落，但臉色間卻是有些難看。
“哼！只是幾個無能的弟子，我已經給你們面子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高個弟子突地怒了起來，心想他也算個鬼咒門的老弟子了！竟然會被三個小弟子丟了臉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手便是揮上了石明。
撲哧！
石明竟是沒有任何反抗地被高個弟子揮打在地，一身的狼狽，石馬風石炮兩人皆是馬上跑了上去攙扶石明。
“大哥……”
“我沒事。”
“沒事，那再來一腳怎麼樣。”高個弟子依舊不依不饒的囂張模樣，旋即一腳便是如扯玄弓，猛地踢上石明的肚子，“這就是對你們這些失敗者的懲罰！無能的雜碎！”
嘭！
石明根本就沒有絲毫抵抗的意思，又是一腳被高個弟子踢飛數米，劇烈的疼痛一時遍佈全身，嘴角掛下一絲鮮血來。
石馬風石炮皆是默不作聲，反而竟是有些畏懼地退了退，但始終都是三人成形。
“你們兩個快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高個弟子說完就是飛身一腳，攜帶鬼氣，宛如一輪彎月，黑色的長刃劃破半空，石明三人都是被重重地踢飛數米，撞在一旁的咒器堆，噼裡啪啦的一陣嘈雜！
嗤！
突地，就在高個弟子還想有所動作時，石山便是宛如箭矢般射了過來，數十個咒文張開，旋轉，彷彿一口黑色的激流漩渦，絞殺而來，一招驚駭地逼退了高個弟子。
“你是誰？！”
“幹什麼這麼吵啊！”
這時，石山還未答話，一道厲喝就是猶如悶沉的重錘一般砸在耳旁，“轟”的一道壯碩身影霎時從天落下。
“鬼力，王朝罡！”
王朝罡？
眼神一瞥，石山輕聲喃呢著默唸道。
眼前，突入的人影，高約有一米九左右，身披寬大鬼炮，鬼袍上刻畫著一張猙獰著數只犄角的惡鬼臉面，背扛一柄漆黑大錘，其上咒文雕刻無數，鬼怪滿是，隱隱間是彌散著肉眼難以看見的黑色菸絲。
此人一頭尖銳倒刺的短髮，面貌平凡，而眉目間卻是凶氣暴露，那雙漆黑的雙眸像是明晃晃的兩道幽石之光，在左側的面龐，霍然印刻著“死”字，便是這番入眼，讓人心頭一跳，只生“霸氣”兩字。
“老，老大？！”一時間，那位高個弟子心肝噗跳地驚呼一聲，額頭竟是滲出了淺淺的汗水，臉龐一絲青筋而顯，其中駭意，足矣見得。不僅是他，在這小修煉場中的數十位鬼咒門弟子皆是為之一驚，頓時都是停下了動作，不知所措地望了過來。
“鬼力……”一旁，石氏三兄弟亦是怔大了眼睛注視那人，王朝罡！石山不知道王朝罡是何許人也，並不代表著其他人也不知道，這個在鬼咒門兇名顯赫的弟子，人稱鬼力。
“你們，在吵什麼？不知道我在這裡冥悟嗎！”煙塵散去，王朝罡緩緩站直了身子，抬起頭，眼神如刃，劃割眾人的咽喉，張了口，粗糙而未經打磨的鐵劍般，聲道。
咕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