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石座的兩旁,又排有十張鬼頭石椅,石椅上坐著的應該便是鬼咒門的長老,他們的身後皆是站了一兩位的弟子,一副神色正經的模樣,不敢變化。

“石長老!你回來了。”石山與石焅大伯走進來時,大殿中的幾人似乎還正是在議論著某事,其中一位身形頗為胖碩的眯眼長老見到這骷髏長老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旋即便是招呼了一聲,眾人聞之也是都停下了議論,紛紛朝過來看了一眼,有的也呼了聲“骷髏長老”,剩下的便是默不作聲地冷眼瞧著,看來這長老之中的關係也是好些複雜的。

嗯?是他們。

石山跟著也進了大殿,瞧了眼兩旁的人,突地發現了幾個長老身後的頗為貫耳的弟子,其中一位長眉白鬚長老的身後,便是站著石山最為熟悉的,那個將他丟進鬼墳欲要煉化的人,方動。他這一生也不會忘記,根本毫無憐憫之心的傢伙!等待得一日,必要他好看,石山對於這種人就是要眥睚必報之,絕不猶豫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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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眉鬚髮長老的右手旁,一位閃著墨綠色瞳孔的略顯佝僂的長老身後,站著的是手持黝黑鬼劍的嗜劍狂徒段崖,眼睛眯著正瞥著手中的鬼劍,絲毫不在意其他的一副神態。

而在白眉鬚髮長老的左手旁,邋遢著面龐,身材也有些壯實的長老身後,站著的則是鬼咒門中的天之嬌女了,似乎永遠都是那麼一副板著臉模樣的冰冷神態,眼神裡似乎對所有的人充滿了憎恨,那副神情是讓人不敢靠近啊,不過她也算得上是個冷豔了。

對面,一位身材魁梧得不像話,洛腮鬍子,虎背熊腰的長老坐的特大號座椅後站著的是與方動交往甚好的雷凌天了,他的那束直垂到腳踝的頭髮是最不一般了。

魁梧長老的一旁,則是位面容有著病態慘白,樣貌也算得上俊俏年輕的長老,站在他身後的便是鬼咒門傳聞中唯一一位有著接近大咒元天賦的弟子,樣貌俊得猶如女人般,神態一副輕佻模樣的華葵,石山看見這人時都渾身不舒服,眉頭不自覺地跳動幾下,隱隱地察覺到一股極為厭惡的氣息波動。

除去這幾人之外,其餘的幾位弟子石山倒是沒有見過,也未曾聽說到過,不過能夠站在這萬鬼殿大殿之內的弟子,莫不是長老親傳弟子,既然如此,又豈會只是范範之輩。

在此看來,想在鬼咒門安穩無恙得過著倒是不可能了,這些傢伙都不是省油的燈,以後得小心應對,不過還是將自身實力境界提升上去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不是有人曾說過嗎,一切的陰謀在強大的實力面前都是無用功。

“哦?骷髏長老這次前去妖咒門怎麼如此之慢,莫不是得到了什麼有用的訊息?”坐落在大殿的右側,胖長老的左手旁,一位看似是賊眉鼠樣的長老伸出脖子來就是衝著石焅大伯喝了聲,笑臉咧開著,好似很關心。

“沒什麼好消息,只是妖咒門的那幾個老鬼又在擺弄起那個從天而降的妖物了,似乎得到了某些東西,嗯,這個之後再說。”石焅大伯回望了眼,寥寥說了幾句,便是領著石山走到左側的第一座上坐了下去,然後才接著說道,“這次最重要的是老夫要告訴大家一聲老夫路上收的新徒弟,你們可要多多關照關照。”

“新徒弟?這位便是嗎?”胖長老一聽,頓時是起了些興趣,隨即就是問了聲。

“弟子石山。”不恭不卑,石山淡淡回了聲,面對著殿內讓人喘不過來的氣硬撐著一副毫無感覺的模樣,在這等場面,石山怎能落了人後,即使為了這個大伯的面子也得撐住。

“哦?哈哈,骷髏長老的新徒弟倒是有些能耐,只有通靈境三咒天的境界竟能在這殿中面不改色氣不喘的,我這劣徒系靈境四咒天時都還承受不住大殿裡的氣息!”賊眉鼠眼模樣的長老一眼就是看穿石山,一時哈哈笑了兩聲,有些驚異地道,又指了指身後那個眼神頹塌,毫無神氣的徒弟。

“嗯,石長老,今天我和眾位長老正在商議著關於弟子比鬥會的事,你也來說說看法吧。”

經一幹長老議論著骷髏長老石焅的新徒弟石山後,一直沉默著坐在大石座上的被鬼袍包裹的掌門也是終於開了口,聲音嘶啞的彷彿拉扯的斑駁鏽劍,磨人耳膜。

“是選拔出參加天鬼會而進行的門內弟子比鬥會嗎?”石焅大伯頓了聲,然後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正是。”掌門也不廢話。

“弟子比鬥會只要某些長老別作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就行,這是弟子之間的比鬥,可不是長老之間的比鬥,若是讓老夫知道了,那可別怪老夫不念同門情面,至於其他的,老夫倒是無所謂,也沒興趣管那些雜事,只是先在這兒撂下個話,這次比鬥會,石山將奪得頭籌!天鬼會的資格就不勞你們費心了。”

石焅大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番毫無遮攔的狠話,繞是故裝鎮定的石山也是一驚,要他在這麼些天才弟子間奪得頭籌,只是通靈境三咒天的境界再怎麼也是不可能對上比之更高境界的煉士吧,就算能有天才般的領悟力,也不可能在短時間超越過這麼多人啊,這不是口出狂言就是把握十足,也真不知道石焅大伯怎麼想的。而其他人也是頗為不爽,或是乾笑著不知該如何應對,不過這掌門倒是不管不顧,只是不說話。

“哼!骷髏長老還真是黑白分明啊,不過你想要這通靈境三咒天的弟子去參加比鬥會還不如找你那個骷髏弟子去,奪得頭籌,也要先問過老夫的弟子才行!”

一聽石焅大伯這話,之後白眉鬚髮長老便是第一個不服氣道,吹胡子瞪眼地瞧著骷髏長老,齜牙咧嘴。

身後站著的方動也是一愣,隨後望過眼來,瞧了瞧石山,嘴裡輕聲吶呢著。

“這人怎麼會這麼面熟?”在萬鬼殿中的議論持續了約莫著一個晌午的時間,眾人才是表情各色的緩緩離開或是匆匆地,石山也在石焅大伯的帶領下又從殿內走了出來。

剛一出殿,倒是迎來過那位樣貌憨態眯眼笑著的胖長老,與之弟子,和著石焅大伯略微談了些關於弟子比鬥會的事情,又向著石山介紹了介紹他的弟子,一位名叫付婉兒的樣貌清秀女弟子,據說是方動等人之下第一,不過在石山面前看來是太過靦腆了,一副大家閨秀般的害羞樣,如果是這樣的人,在鬼咒門這種地方又怎能活得下去呢?想來也是真的有幾分實力,至少石山這通靈境三咒天的境界修為是看不透,但是當他瞧見了這位胖長老一副掐媚邪笑模樣在石焅大伯耳邊低語時,頓時鬱悶起來。

之後,胖長老便帶著付婉兒急匆匆地離去,好像是有什麼急事似的。石山則是緊跟在一臉面無表情的石焅大伯身後,走繞在似牙如刃的鬼山間,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抬頭望去,鬼森林上方的那片天空,似乎總是那副亙古永恆的樣子,灰濛濛的一片,雲層翻湧間像極了猙獰著的鬼怪面目,若是讓得一介凡人見到如此這番,還不得驚得直叫老天爺!

稍後,石山隨著石焅大伯是走上了一座相對而言小之又小的鬼山,只是聽石焅大伯說,這是他那弟子的居處,有時他自己也會在此歇息一晚。

“長老,你的弟子是誰啊?”石山跟在後頭突然問了聲。

“嗯?叫什麼長老,我可是你大伯,在別人面前叫師傅就行,現在還不快叫大伯。”石焅大伯像是個不通情達理的倔性子脾氣老牛,一聽見石山生疏地叫他作長老,頓時有些氣來,不過轉神來想想,又自個兒地哀嘆一聲,一副愁臉更顯老態,也是苦了這孩子,都有十六年了,也長得這麼大了,一時之間也恐怕完全接受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大伯,但心裡還是如此覺得有種不吐不暢的煩躁感,於是還是皺著眉頭說著道。

“大伯。”

石山輕聲喚了聲。

“我那弟子是個頗為奇特的人,名叫白揚,生性溫和,不過生氣的時候可是連我都有些駭然啊?”石焅大伯腦袋裡回想起來,而又似乎頗為惆悵地道。

“他是個孤兒,從一出生便是被遺棄荒野,不過那年剛好我從那處經過,察探到此子的奇異筋骨,便將之收養了,後來他便拜了我為師,跟我學習咒術,天賦也是極強的,不過卻是個不喜鬥爭的人,但卻對於他出生時就佩戴的玉鎖很珍惜,也是因此,當年他與人決鬥,結果不僅是失敗,也是殘廢了一隻手,經脈寸亂,煉士之徒想要再有精進是難於登天,後來也就是在這個他自己開闢的小山上了,獨自一人呆著,我這次是要讓你跟他修煉,相信會對你有用處的。”石焅大伯的神色間似乎有一絲無奈,嘆了聲氣。

“白揚……”石山不自覺地喃呢一聲。

“對了,大,大伯。那個關於弟子比鬥會的事?”走著走著,石山頓時想起來石焅大伯在萬鬼殿時對所有長老放出的狂言,不禁愁苦神情地問道,就憑他這副模樣,去那什麼弟子比鬥會不是找死嗎,身上再怎麼掂,也就那二斤肉而已,還能怎麼著。

“你怎麼這般沒底氣,難道你不相信你自己的能力嗎,這可不像當年飛揚跋扈目空一切的牙龍族人!”石焅大伯一聲厲喝,用力地拍了下石山的肩頭。

“可是……”石山不是不想相信,而是不敢相信。

“可是什麼可是,一個大男人的還這麼囉嗦,距離比鬥會還有幾個月的時間,我要你去白揚那裡正是因為這事。”石焅大伯繼續往前走去,口中喝道,絲毫不給石山反駁的機會,一身不可抗拒的威嚴。

說著說著,石山兩人已是走上了小鬼山的山頂,一些簡陋的木屋子慢慢浮現眼前。

到了。

石山望著這一處與之鬼咒門內截然不同的地方,不由輕呼一聲,沒有鬼怪的猙獰雕像,沒有迎風飄揚的大鬼旗,也沒有低沉的鬼嘯,只是一片如湖面般的寂靜,寂靜中透著一絲絲溫氣,身處其中,猶如站在另一片的世界,徐徐而動的風裡不會傳來惡鬼的厲嘯,清靜,自然。

幾間木屋,幾處木桌椅,幾處果樹。這裡簡直是與鬼咒門有著天壤之別,唯一相同的也就是頭頂那一片天際依舊灰濛濛的雲層了。

“看來似乎出去了。”石焅大伯站在原處朝著四周一望,一切是盡收眼底,搖了搖頭,隨後從袖口處拿出了一筆紙,塗抹幾下,遞給了石山,“阿峰,你就在此等候吧,你將這書信交給白揚,他自會明白的,我這次要出去將你回來的訊息告知你三叔,可能要些時間,你就與白揚在這住著,還有,你收下這個吧。”

“這是?”石山有些迷惘地瞧著手中石焅大伯遞過來的一塊鏡面。

鏡面呈青銅色,入手微涼,眼見是有些年代了,其上邊框,一隻只活靈活現的靈獸雕刻,神情模樣甚是咂人,菱形的形狀猶如一柄短刃般,青光隱動,現出來鋒利之色,幾道交織的光影,彷徨在鏡面,淡薄的古怪咒文也是此刻緩緩顯露而出,如同一條條小蛇般流露著青銳的痕跡,如此這番是頗為奇異。

“這是件七品咒器,通月寶鏡,也稱為記錄之鏡,是用來記錄影像的,你要好好儲存,它裡頭是你父親最後的模樣了。”石焅大伯聽石山問道,也就簡單地解釋了聲。

咻!

話罷,石焅大伯也不再多做逗留,蹬步騰空,旋即是化作一道撕拉著風的黑線,逐漸模糊了身影。

這裡……

待得石焅大伯走後,石山儘管想呆在一旁等待,然而心間還是無法按耐住那股的求知慾,於是便是走過有著無數各色小石子鋪墊的小道,走近了眼前一處的木屋。

沒什麼奇怪。

木屋就是木屋,只是相較而言則是顯得簡陋了,有幾處的木頭也都已經被風沙咬食了,顯露出一小塊一小塊猶同印記的黑斑點圈,而木屋的頂部,也看似因為木材的不牢固而被天象撕扯出一口鍋洞來,不過也已經都是被加補上了幾塊新的木板作為覆蓋的替代。

嗚嗚嗚。

這時,出乎石山意料的,這片寂靜得如同山野隱居的的地方竟也會傳來這等熟悉不已的一階野鬼的厲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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