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船在獐子島海域停靠了兩日,周熙騫一行在獐子島上切割了一千多枚“毛殼香囊”,捕捉了十幾頭原麝,心滿意足的離開獐子島繼續西行。

一天後,大木船抵達青泥浦。

在周熙騫記憶中,渤海海峽的寬度大約有六十海里,約合一百一十公里。大木船如果揚起風帆,藉助強勁的西北風,每小時可以行駛十八公里。

順利的話,從青泥浦出發,橫渡渤海海峽抵達登州,大概需要七個小時。

為了避免在橫渡渤海海峽的時候出現意外,周熙騫下令在青泥浦休息一晚,等第二天天亮以後再楊帆起航,橫渡渤海海峽。

儘管青泥浦周圍海域不可能有海盜出沒,周熙騫還是小心謹慎的安排衛隊,分作兩班值夜。

值夜的時候,周熙騫閒來無事,和值夜士兵圍坐在一起話起了家常。

此次迴歸中原,周熙騫挑選的都是沒有成家的高麗降兵。他這麼做就是想給這些高麗降兵多一種人生選擇。

大宋經濟發達,物產豐富,綜合國力比高麗不知強出多少倍。

如果周熙騫帶出來的這些高麗降兵,願意留在中原成家立業,周熙騫自然會尊重這些高麗降兵的意願,把他們留在自己身邊。

經過詢問,一百名高麗降兵竟無一例外,都願意留在周熙騫身邊。

不僅如此,就連那些瀕海女真族人和船工,也都願意跟著周熙騫留在中原闖世界。

一百名高麗降兵,外加六十名瀕海女真族人和四十名船工,整整兩百人,這可是一支不小的隊伍,完全可以佔山為王,稱霸一方了。

然而,周熙騫的理想是為國效力,用他腦海裡儲備的知識,稍稍改變一下歷史的程序,自然不會去佔山為王。

不過從登州到汴梁,要橫穿整個山東和半個河南,這一路上說不定會遇到打家劫舍、攔路搶劫的土匪。

有了這二百人組成的隊伍作保障,應該能夠平平安安的抵達汴梁。

第二天拂曉,周熙騫早早爬起來招呼大家吃飯,之後掛起風帆,駕駛大木船一路向南,橫渡渤海海峽。

藉助強勁的西北風,大木船從早上七點一直行駛到傍晚,終於見到了陸地。

靠岸,停船。

周熙騫親自上岸找人問了問,確信是到了登州,這才返回大木船,叮囑尹尚英在大木船上稍等,他去文登(今威海)縣城裡僱幾輛驢車代步。

騎著黃驃馬進入文登縣城,路過縣衙的時候,周熙騫看到縣衙大門口張貼著一張告示,說是縣城東南方向的山後村、口子村和虎臺村周圍活躍著一股賊寇,人數大約有七八十人。

這夥賊寇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經常夜襲大戶人家,搶奪財物。為正本清源,剿滅這夥賊寇,特招募身強力壯、膽大心細的鄉勇,組建一支剿匪隊。

讀到這裡,周熙騫心道:一股七八十人組成的土匪,值得如此大動干戈?既然縣府無力剿滅這股土匪,爺就辛苦一趟,幫縣府滅了這股惡勢力。

打定主意,周熙騫撥轉馬頭離開縣城,向東南方向疾馳。

跑出大約十幾裡地,周熙騫進入一座村落,找人打聽山後村的所在。

有好心人告訴周熙騫,山後村倒是距離此地不太遠,再往東走七八裡地就到了。可那裡時常有賊寇出沒,萬萬不可前去。否則,定會被賊寇點了天燈。

周熙騫向好心人道了謝,從原路返回,用最快的速度趕往海邊。

尹尚英站在船頭,見周熙騫並沒有僱來驢車,笑著問周熙騫發生了什麼事。

周熙騫端坐在馬上,瞅著尹尚英不答反問:“尹將軍,想不想練練手?”

尹尚英聰明絕頂,自然聽得出周熙騫話中的含義:“周兄,對方有多少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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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熙騫答道:“不多,也就七八十人。”

尹尚英聽後輕輕一拍巴掌:“這筆買賣在下接了,什麼時候出發?”

周熙騫笑道:“不急,吃過晚飯後再出發。”

吃晚飯的時候,周熙騫把自己打聽到的訊息一字不落的全部告訴尹尚英。

尹尚英微微皺了皺眉:“周兄,既然這股土匪時常在山後村、口子村和虎臺村周邊活動,若想全殲恐怕有些難度。”

周熙騫“嗯”了一聲:“沒錯,所以我想兵分三路,分別守住山後村、口子村和虎臺村的出口,截斷這股土匪的退路。”

尹尚英思忖片刻:“好,你我各帶一路,剩下的一路交給百夫長。”

兩人計議已定,待吃飽喝足,立刻把衛隊集合起來,帶上弓箭、砍刀,離開大木船趕往山後村。

山後村、口子村和虎臺村呈品字排布。山後村在西,虎臺村在東,口子村在北。

踏著月色抵達山後村後,周熙騫和尹尚英給百夫長留下四十名衛兵,而後各帶三十名衛兵前往口子村和虎臺村。

到達指定位置,三人分頭行事,按照提前商量好的戰術,梯次推進,慢慢向山後村、口子村和虎臺村三村交匯地帶靠攏。

在三個村的交匯地帶,矗立著一座祠堂。祠堂內燈火通明,時不時有划拳、喝酒、賭博的聲音傳出。

三路人馬會合後,周熙騫跳下馬,舉起胳膊對著尹尚英打了個手勢,示意尹尚英在祠堂外等著,隨後手裡拎著鑌鐵點鋼槍,快步踏上石階,抬腳踹開祠堂大門衝了進去。

“匪首何在?”周熙騫站在門洞裡,把手裡的鑌鐵點鋼槍往青石地板上用力一戳,大聲喝問。

周熙騫的聲音雖不大,穿透力卻極強。霎時間,原本嘈雜的祠堂瞬間安靜下來。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伸出肉乎乎手指頭指著周熙騫,冷笑一聲問道:“你他麼是誰啊,竟敢到爺爺的地盤撒野?”

周熙騫笑道:“這麼說,你就是匪首了。”

嘴裡說著話,周熙騫大踏步撲向五大三粗的漢子,手裡的鑌鐵點鋼槍在燭光中劃過一道寒光,迅速扎向五大三粗漢子的面門。

五大三粗的漢子沒想到周熙騫居然連招呼都不打一聲,說動手便動手,而且下手如此狠毒,急切間來不及躲閃,反手一撈,把站在他身後的一名個子高挑的土匪拉扯到他的面前。

個子高挑的土匪見狀,一張窩瓜臉瞬間變得刷白,以為自己要死了。

便在這時,周熙騫手腕輕輕一抖,原本扎向個子高挑土匪面門的槍尖,“噗”的一聲刺進他的髮髻。

“媽呀”一聲喊,個子高挑的土匪猛地翻了翻白眼,身體軟軟的栽倒於地。

“弟兄們,抄傢伙。”五大三粗的漢子躲過一劫,一邊抽出肋下佩刀,一邊發出群毆的指令。

一時間,祠堂裡刀光劍影,無數鋒利的砍刀從四面八方砍向周熙騫。

周熙騫不躲不閃,手裡的鑌鐵點鋼槍舞起來,或砸或掃,或刺或挑,在一片乒乒乓乓的聲響中,連續砸飛掃落無數砍刀。

不多時,祠堂地板上躺滿哎吆、哎吆痛苦呻喚的土匪。

“怎麼樣,還打不打?”周熙騫用手裡的鑌鐵點鋼槍槍尖,指著五大三粗漢子的眼睛笑問。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五大三粗的漢子自知不是周熙騫的對手,只好跪下來懇求周熙騫饒命。

周熙騫聽後未置可否,把聲音提高了八度:“尹將軍,進來吧,把這些土匪全綁了。”

嘴裡說著話,周熙騫抬腳把跪在他面前的五大三粗的漢子踹了個跟斗:“說說吧,你都做了哪些傷天害理的事,爺聽聽嚴重不嚴重。如果不嚴重,爺就饒你一命。”

五大三粗的漢子爬起來,對著周熙騫抱了抱拳:“爺爺,小的叫蔣三兒,是虎臺村的村民。

“去年夏天,京東路下轄的萊州、登州、青州、密州大旱,最終導致大片大片的土地到了秋季後顆粒無收。

“儘管官府在大旱之後開倉放賑,災民們勉強能夠度過荒年。可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鄉紳,卻是不肯發發善心,免去我們這些佃農們的租稅,導致許多家庭賣兒賣女來償還鄉紳的租稅。

“小的氣不過,再加上不想餓肚子,這才聯絡了一幫好兄弟做了賊寇。”

周熙騫聽後點了點頭:“殺過人沒有?”

蔣三兒搖了搖頭:“沒殺過,但是砍傷過人。”

“廢物點心。”周熙騫聽後喝罵道,“既然做了賊寇,怎麼能不殺人呢。

“爺問你,如果爺讓你殺人,你敢不敢殺人?”

蔣三兒急忙答道:“敢。別說是殺人,就是去汴梁殺狗皇帝,只要爺爺吩咐一聲,蔣三兒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聽到這句話,周熙騫笑問:“蔣三兒,你是不是讀過私塾?”

蔣三兒點頭道:“回爺的話,小的讀過兩年私塾。”

周熙騫“嗯”了一聲,突然想起一件事:“蔣三兒,今年的年號是什麼?”

蔣三兒答道:“回爺的話,寶元。狗皇帝剛剛改了年號,今年是寶元元年。”

周熙騫暗自尋思:宋仁宗寶元元年是1038年,一年後,也就是1040年正月,大宋和西夏爆發了第一場戰爭,三川口之戰。

自己若是想為大宋效力,必須得在三川口之戰中做點什麼。

一念及此,周熙騫開口問:“蔣三兒,願意不願意跟著爺闖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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