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松了口氣,打馬朝著南下的方向趕了去——時間,還是趕得及得吧!

要是以前的葉酉震,一定會乖乖聽話或去,但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也變了,他已經不知道這個人究竟還是不是自己認識的師傅,纏繞在她身上的謎團越來越多,他越來越看不清楚這個人,要是不弄個明白,他非瘋了不可!

她最近行事越來越詭秘,似乎在竭力隱藏什麼秘密,這個秘密不管是什麼,也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弄清楚!

所以這個時候找到某人不是正合適麼?

這也就是高起忻接到棲大掌門的書信時頭大的原因——調查孟琴兒?!

這個女人了不得啊!憑他的能耐,知道她真實身份之前查不到,知道她是誰之後依舊查不到!

你以為他不想這個人究竟是誰嗎?他早就派人查去了,但是回來的情報卻少的可憐,可以說她十歲以前的資料基本是空白啊!

唯一有些價值的就是知道她曾經師從“惡郎君”左非,那手判官筆的工夫就是從那裡學來的之外,幾乎就沒有什麼可以查到的資料,這叫他顏面何存啊!

唯一能確定的是她說話帶些微的京畿口音,可能是京畿人氏,但這一點也不好說了,她走了大江南北,難免是染上的點點色彩罷了,但也只有這一點可以下手了。

高起忻一邊又派了人去查,一邊苦笑——

喂,你怎麼說也是有求於我是吧?說話也客氣一點啊!幹嗎一副天皇老子的口氣啊?出賣不出賣訊息是他黑金樓主人的決定權吧?憑什麼你說不準買他就不買了?!

……雖然他確實不會賣就是了,但是,這也未免太霸道了吧?!

你以為你掏錢了嗎?!

等等,這小子怎麼知道自己就是黑金樓主人的?

話說葉酉震繞了很大一個圈子,從側面悄悄跟蹤上孟琴兒的時候,卻差點把人給跟丟了。

若不是她說有事情要做,他真以為這個女人是出去玩去了,再下江南不說,還一路將那些風景名勝玩了個遍,順便還收拾了幾個小角色,不知道又贏了幾個小姑娘對她丟手絹,又喝酒喝出了幾個好朋友,一路上瀟灑愜意的很啊!

你究竟是去做什麼了?!

不過他也是有些擔心的,比起來之前蒼白的臉色,這個人莫名其妙的健康得不像樣子,簡直和迴光返照一樣讓他心驚肉跳!

不過她還是有心事的,因為她對那些尋了她名號挑上門來的人是越來越手下不留情面,似乎也不刻意遮掩自己的高強功夫了,直接一招就將人狼狽的丟到一邊,簡直是要張揚一樣,現在她的排名已經朝著前五十逼近了,若是這時來個武林大會,她估計毫不猶豫就會去參加,然後來個名冠天下算了。

不對,這很不對,她看起來就像在肆意揮霍自己的才華一樣,那樣的行為,怎麼看也讓人安心不下來。

這天她正在名滿江南的“狀元樓”喝著美酒呢,卻忽然聽見樓梯口那裡吵了起來,仔細一聽,卻發現正是蒼山派和鎦火教給吵了起來。

本來這一正一邪本來就是對頭吧,偏偏兩家最近還因為一個人同時鬧得很不愉快。

此人正是江湖有“藥手”之稱的陶秋晚。

要說這個人確實有兩把刷子,但就是有些太好人了,置身大戰後的戰場,毫不猶豫的出手搭救,哪管你是什麼派,就一個字——救!

按理說是好事,也正救起不少人,但是這就麻煩在此,正派你救,人人得而誅之的邪救你也救,這不找事嗎,你究竟站哪一邊啊?!

你說你是好人,哪為什麼救?你是邪?那蒼山的弟子怎麼能受你壞人的牙惠嗎?!

於是在這樣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兩派人的關係更是火上加油啊!見面吵那是好的,打都不知道打了幾次了。

今天著不又碰上了?話不投機一個字都多啊!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呢,兩邊已經各拔刀兵打起來了!

一時間好好的酒樓已經是雞飛狗跳了!

那機靈點的早就溜了,留下命不好的只好躲在桌子下面發抖。

簡直是掃興,剛剛倒好的美酒就這麼被不知道哪裡飛來的大刀給撞翻,害她扣了一身,頓時火起,二話不說邁進風暴圈的中心。

就見一陣暗金色的旋風之後,酒樓安靜了下來。

小二和掌櫃戰戰兢兢的上來一來,卻發現二樓站了一片活人雕塑啊!非一個姿勢各異、栩栩如生不能形容啊!

小二十號人就那麼保持原姿勢動也不能動,那是什麼概念啊!

而她收起筆,從新款款的坐回來,倒下酒,慢慢的喝了起來。

一刻,酒足飯飽,將了碎銀子丟下,衝著還不能動的眾人道了聲好掃興,施施而去,好不瀟灑!

等那些人能活動的時候,人已經下了樓,正碰著迎親的隊伍過,一片紅豔豔的歡天喜地,那抹灰色衣衫已經過了那紅色的對面,只留得這些人在這邊叫囂。

就這一下,葉酉震差點就把她給跟丟了,還好早就安排下人盯著她,也就知道她七拐八拐之後,朝著湖邊上的一座藥鋪去了。

“凡林”藥鋪在這一帶還是有點名氣的,因為這裡的東家是個美麗的半老徐娘,風韻不減當年,而且精通草藥,可以說是藥到病除,而且她還有個古怪的規矩,半個月只出診一天,而且這一天只出一上午,至於是哪一天出,那就憑你運氣好不好了。

總之,神秘得很,但是因為就是厲害,還是有人甘願等著。

而孟琴兒就是進了這裡,而且,這一天也並不是東家出診的日子,可是她就是進去了!

難道,又是她的熟人?

怎麼說,白日裡也不好闖進去,葉酉震也只好趁著夜色換了夜行衣跳了進去。

等他進來,才發現這裡別有乾坤——明明就是個不起眼的小院子罷了,東南西北合一間,中間的天井曬了藥草,比一般人家就是大了點。再無別的什麼。

但就因為這才奇怪。

因為他親眼見了孟琴兒進來,卻在將這四間房的瓦片都掀了個遍也不見她的蹤跡,似乎她整個人就這麼平白失蹤了!

有暗道,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左右看了一圈,他的眼睛就盯在那曬藥的石板上動不了了。

下面定是有蹊蹺!

正他想的時候,可巧見一個藥師樣子的人來將那草藥收收,在那石板上按了一下,見那石板就活動了,一個暗道就出現在面前!

那人端了一些藥下去,看著火把的光芒不見了,他也悄悄跟了下去。

沒想到一下去,才發現這個暗道真是又深又長,他跟著那點火光走了不知道多少時間,才見停了下來。

那人又敲了敲,全然沒發現頭頂上有人像壁虎一樣無聲無息的隱在火把外的陰影裡,死死的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那石門開了,卻正颳起一陣風,迷了那人的眼睛,那人下意識的揉揉眼睛,也就沒注意到一個人從他頭頂溜了過去。

葉酉震出來發現這更嚇人了,這什麼地方啊?為什麼外面會能看見瀑布啊?!這是什麼地方?瀑布後面的洞穴?

啊,這裡居然還有石屋幾間,潮溼的洞穴裡出現這種東西,怎麼也覺得奇怪吧!

他看著那人將藥端了來,敲敲門。

“來了。”一個女聲出來應門。不是孟琴兒卻又是誰!

真的是她!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麼個地方?!

等那人一走,他立刻貼到了窗戶前,小心翼翼的摒住了呼吸往裡面看,卻差點叫出來——

那正在石椅上坐著的白鬚老人,不正是早就應該在三十年前已經死掉的清風幫第一任掌門聶偉祺嗎?!

他硬是咬破自己的舌頭才沒讓自己叫出來!

“恩?”孟琴兒忽然注意到有什麼響動,抬起頭來,嚇得他的心幾乎跳出來!

“怎麼了?”一個穿著流雲素裙的中年美婦的聲音響起來,聽來對她也甚是熟悉。

“沒什麼,許是聽錯了,這裡水聲這麼響。”她沒怎麼多在意,回過了頭,“阮娘,師傅?”

阮依霜正是那個神秘的東家,至於她怎麼能和這個早就該死的聶偉祺出現在這麼個鬼地方,葉酉震是死也想不明白了。

“還是不穩定,不過,總是比你好些,我可憐的孩子,怎麼會遇到這麼些子事呢?你可怎麼辦啊?”

葉酉震一愣,她居然叫聶偉祺師傅,那……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聽起來孟琴兒似乎很糟糕的樣子?!

他不明白,越聽越亂,整個人就像要爆炸一樣!

“沒事的,”孟琴兒笑得很輕鬆,但是也遮掩不住裡面的酸楚,“阮娘,我早看開,這世上人各有命,強來不得的。”

“傻瓜,你甘心?”語氣裡是滿滿的疼惜。

“……阮娘,我沒辦法,我唯一想的就是怎麼能讓這個秘密跟我一起進墳……”

話正說到這裡,忽然聽得一陣古怪的叫聲和咳嗽聲,然後就是孟琴兒和阮依霜手忙腳亂的聲音,然後,一切又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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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葉酉震卻連抬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一股異常強大的魄力忽然從石屋裡散發了出來,周圍的空氣一下就冷得人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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