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翟羽彤輕嚼了這兩個字,羨慕的嘆了口氣,“百里,那個人,是要幾世修來的福氣,才能成為你的寶貝啊!”

成為她的寶貝,就意味著今後風風雨雨都有這個人一肩扛了,只需享受這個人的呵護就好了,她待人真誠,你對她一時好,她便對你一世好。

這個人,實在太溫柔了啊!

就像自己,本不是她的寶,她也肯每年不遠千里之遙過來寬慰自己,就算病了也不會耽誤,這份心意,遠比什麼都更寶貴。

若是對自己尚且如此,那個成為她心中寶貝的人……豈不是羨慕煞天下人!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這是不忍心看我一手護的寶貝被別人傷罷了……”

“孟琴兒,你真的肯只看著麼?”

“肯。”因為這是已經決定的事情,

“那個人,知道你這麼想的嗎?”

“知道。”

翟羽彤想了想:“那個人,不會喜歡你最好,若是真的喜歡上了,必定痛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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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又一個這麼說的,自己怎麼捨得!

“你啊,怎麼也是個普通人啊……”所以看不透,你受傷了,會躲,而且以你的本事,真的要躲,別人怎麼樣?

別說一個人了,現在外面多少人馬在找她,還不是見她到處跑來跑去,何曾有人找到過她!

那個“寶貝”,你若是不喜歡她,便不要喜歡上了,這個人,你喜歡不起,而且,她已經開始躲你了啊……

葉酉震看著對面安靜斟酒的洪紫鳶沒有說話,兩個人誰也不說話,這偌大的屋子卻滿得讓熱覺得呼吸不痛快。

他下意識的開啟窗子,外面冰冷的氣息帶著些許的雨點打進來,卻依舊吹不散這一屋子的沉悶。

洪紫鳶倒下酒後先自己把自己灌了一通,眼見著臉上眼中都泛了酒氣,才肯將那一口憋悶長長吐出來,

“……我第一次見到孟琴兒的時候,只是覺得這個人未免太囂張,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就能將話說的那麼輕鬆。”

葉酉震轉過頭,看著對面的人,有些跟不上趟。

“你不知道?她當時寫了首詩刻在門扇上的,那詩我現在還背的來——佳人顧朝夕,奈何終著素。菟絲新就木,唯根不忘恩。”

是啊,他又怎麼能忘記有個人那麼囂張的,就將他的世界動搖了一下,順便,將陷入絕望的翟羽彤拯救了出來。

葉酉震輕哼一聲,這等事,絕對是他那個愛管閒事的師傅做的來的!

“……說的很輕鬆是吧!世人哪可能那麼簡單就放過我們!”洪紫鳶將酒杯忿忿一擲,直將那酒杯嵌進了桌子了一寸!

葉酉震冷哼一聲。

這個人要是敢動師傅一下,休想見到一會的月亮!

不過洪紫鳶顯然不是恨孟琴兒,只是自嘲的將那酒杯又扣出來,自斟一杯,飲了,“那個時候我只是想逃開,逃開這一切,我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做的事情明明是對的,卻被世人誤解。

世人也就算了,為什麼她也要誤解……我本來沒有那個意思的,我不過敬她為師孃,明明別的都沒有想的,為什麼會錯成這個樣子!

那個時候,我只想做別人,好讓自己從這深潭裡逃出去的!

我只是這麼想的,真的……

不是,不是想……讓她傷心的……”

洪紫鳶顯然喝醉了,失態的大吼起來,全然不知道男兒淚已經困頓的掙扎了一臉。

……恍然,看到那天的自己,也是這樣嘶吼著的。

自己不過是敬她為師,別的,什麼都沒有啊!

就在他難得想安慰一下這個人,準備找個什麼話來說的時候,卻見洪紫鳶抬起了頭,

“她,她說,為什麼天下那麼多的情情愛愛,到了她,就非要孤苦伶仃?她說,洪紫鳶,我想和你換一換,讓你來做一天的我,讓你也知道,我的心是怎麼痛的……”

葉酉震已經伸出去的手頓了一下,僵在了那裡。

“我說,好啊,換你做一天的我,也讓你知道我究竟是怎麼想。”那個時候的自己太激動,絲毫也沒有體會她的心情,也因為太年輕,從來沒想過話說了,就要承擔後果。

“……然後,她看了我一眼,走了,什麼也沒說。我擔心她出事,看著她的房間裡,蠟燭亮了一夜。”

然後第二天,才知道她站到了風口浪尖上,對外宣稱,自己願意下嫁洪紫鳶。

他極度震驚,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她只是笑了笑,轉身回了那黑黑的陰影裡。

就此,他才知道,這個看著柔弱的女人,已經將一切責難都自己承擔了起來,他又變成那個好心沒好報的好人。

壞人,她全做了。

“……本來,一直以為維護她的是我,後來我才知道,維護我的,竟然是她。”

葉酉震頓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想起十二年前,那個人笑著對自己說,只要叫她一聲師傅,以後這世上風風雨雨,再也不會有一滴漏在自己頭上。

洪紫鳶打了個酒嗝,笑得越來越苦,“原來我沒有做過一天的她,不知道她是怎麼痛的,她卻已經做了一天的我。

她為我付出了那麼多,我卻更不敢,回應她,我不知道,這是同情,還是感情,原來我怎麼也,做不了一天的她……

但是孟琴兒很容易就做了一天的她,所以,只有對著孟琴兒,她可以說話,對我,她已經沒有話說了,

二年了,她一個字也沒對我說過,這樣的感覺,你知道嗎?

女人,強硬起來太可怕了,我始終也不明白為什麼,就算現在我開始動搖的時候,她卻已經開始想離開了。

她覺得這裡太小了,她想離開……

可是,我卻已經,不能放她走了。

我知道這不公平,可是,我能放她走,她一走,就再也不回來了……”

這話說的葉酉震眉頭直跳——難道那個翟羽彤竟是想要師傅帶她走麼?這樣一來,她們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啊!

“……我把她關起來了,她走不了……我不能讓她走……”不能放開你,就算你過的一點也不快樂,也已經放不開。

葉酉震的心沒有安下來,反而跳的更厲害,他知道他不是洪紫鳶,而孟琴兒也更不是翟羽彤,她若是走,自己是毫無辦法的!

……廢了她的武功?這樣的念頭第一次很認真的躍進了他的腦海裡。

不過,這個可能性……也沒有多高就是了,畢竟自己的一切,都是被這個人一手教出來的。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看那血都流得溼了衣襟,兩個人這都慌了,還好大夫已經趕來,帶了藥酒給她洗那深可見骨的傷口,然後又上了最好的傷藥,細細包紮了,又灌了一大碗藥給她,這才離開了。

孟琴兒那邊早就撐不住,露給兩人一個撫慰的微笑,暈過去了。

青峰劍被孤零零的丟在那裡沒有人管,因為它的主人現在砍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這一次,居然是自己親手傷了她!

葉酉震,你什麼開始才能學著不要莽撞!你看看你!究竟這一路來做了些什麼事情啊?!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給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翟羽彤在一邊就知道哭,哭得他心煩意亂,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在那裡聽翟羽彤邊哭邊罵。

這個女人說什麼他是沒太在意,只有一句說到他心裡了,自己確實沒有照顧好她!

究竟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啊?一路算來,傷她最深,絕對是自己無疑!

等到孟琴兒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又亮了,她瞪著帳子看了半天,才想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哎……”

為什麼事情會弄成這個樣子!怎麼這次出來,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會引發莫名其妙結果?自己的本意真的不是這樣的啊!

時間不早了,反正也成了這樣,還是早點解決好了,拖來拖去也不是個辦法。

她的主意定了,人卻好不起來,還好這傷沒有引起別的什麼,加上翟羽彤那邊的好藥好大夫,倒是這皮肉傷也好得快,不出十天,已經長住皮肉,她就決定上路。

“不多養幾天麼?”翟羽彤很是擔心。

“沒事,我耐著呢!”她笑笑,看著遠方的路,微微皺起了眉頭,“何況,有事拖不得了。”

現在越是平靜,就將來越是要命!

既然她這麼說了,翟羽彤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依依不捨的放人。

孟琴兒看了看面前的馬車,又看了看這幾天一直沒精打采的徒弟,再抬頭看看天,“那個,酉震啊,你先回去吧。”

“師傅?”這一句話讓小徒弟當下就傻了。

別拿那種被遺棄的動物的眼神看她,她是真的有事要做啊!

“我有事要做,不能帶你,反正離家也不遠了,你回去就好了,聽話。”這個,她不想讓自己當家長啊!

“我要去……”

“不行。”她幾乎可以說是嚴厲,瞥了他一眼,“你出來的時間都久了。”

“……是。”她很少拿出來自己做師傅的架子,但是一但拿出來的時候,她也就說一不二了。

他只好聽話,催馬朝清風幫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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