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聽了這話,如雷轟一般,“別胡說,小心自己的舌頭。”

林落兒也不說了,心內越發沒了主意,正是這個女人,這樣的話,觸動心事,君子防不然,自己日後防避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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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林落兒又試探下其他的人事,想聽聽這個女人的諸多高見。

待林落兒回來,玉春問林落兒去哪了?

林落兒說往園,並沒有說今日所遇。

玉春見林落兒有些乏累,便問林落兒休息,林落兒只說渴了,倒茶來醒醒神,又叫她一邊說話。

林落兒說:“老爺的事多,府裡的事又不好與人說,只有頭上的燈才知道。”

玉春問道:“姨娘是為了名分?”

林落兒哪裡要什麼名分?

“林落兒不過是想著,林落兒一時固然想不到的,你若是想不到就算了,如果想到了,就直接告訴林落兒,別覺得自己有什麼顧慮,把些事藏在心裡,也不說出來?”

玉春聽了又疑,“姨娘想說什麼?莫非姨娘想辭了我?”

林落兒笑道:“辭你幹什麼?我與你相處了多久,別人是萬萬不能放心的,只有你才能讓我放心……”

“姨娘,只是覺得我玉春讓你放心?姨娘錯了,我是將一切,和這條性命都交給了姨娘,只要姨娘一聲招呼,哪怕是前頭有刀山火海,我玉春也是義無反顧,只為一死?”

驚呆了……

林落兒感到玉春的忠心和大道理,正和自己的想頭一樣。

看她並非表面的那種小意思之流,也不願有什麼瞞什麼,一時間都巴不得教她知道了真相。

玉春說道:“我也怕姨娘疑心,就怕自己的話白說了,連葬身之地都沒有。”

“你和別人並不是一體行事的,至今日方才知道,只不過是說你在這些人身上留著心眼,因此話裡有因,不敢有話跟你說。”林落兒笑道。

玉春見林落兒釋懷,放心了,自己也得到肯定,便說:“今後姨娘有什麼事,都分派我去做,絕不敢有一絲馬虎。”

林落兒又笑道:“不要叫我姨娘了,人前叫一聲就是,人後就姐妹相稱,你多大。”

玉春說了年紀,林落兒聽了笑道:“比我還大一歲,我該當妹妹了?”

“姨……不可,雖說年紀有大小,可這身份有尊卑,玉春能得一人慧眼,便是一生奴隸,做牛做馬也是值得,我已經滿足,能稱一聲姐姐,也是我的福。”

玉春連稱林落兒幾聲“姐姐”,林落兒還是稱她一聲“玉春”。

隨後,林落兒將郗夫人從老尼處傳出下毒一事,張媽被人打誤認一事都說了一遍,“看來,郗夫人在時,我也不過是每日舂米五斛,工織五匹,並沒有這樣的算計,沒想到郗夫人過了,竟然府裡波濤暗湧,詭譎多變……”

“姐姐,還不至於吧?”

玉春又驚又疑。

林落兒說道:“我們只是在府裡,感覺到的不過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生活瑣碎嫉妒恨的人事,其實朝中隱隱變數,在尋常百姓家就算了,可是,到了像潘府這樣家族,卻是各自牽連,互相制動。”

林落兒頓了頓,又說道:“這個世道,不肯低頭的事豈止一件兩件?只是小心翼翼,謹言慎行,也未必能夠周全,更何況,像戰場上那樣慘烈的事,就不能預料了?”

玉春驚道:“難道將來還要上戰場?”

“誰說的準,老爺是什麼身份,要是好了順了,榮華富貴,要是敗了壞了,屍骨無存。”

玉春擔憂起來,林落兒不想她此時不安,只笑道:“有老爺在,就不怕什麼?”

“嗯。”玉春不解。

“你不知道老爺為什麼要娶我為小老婆?說出來,也真沒有人相信,只不過是老爺哄騙大老婆罷了。”說到這裡,林落兒一掃陰霾頹廢之態,松了一口氣,瞥見玉春也稍稍放心,才開始洗漱入睡。

二日一早,林落兒就起來,玉春若慢了點,自己沒有等她,又往廚下做些點心,本來留意他每日只吃一餐,就是這一餐也是十分儉簡,不知道怎麼心情大好,便想著素點心做一些過去。

玉春過來幫林落兒,已經做好了兩種,一樣是蛋黃的,桂花蜜調製,另一樣是原姜,想著去些寒,可又是大天,因此加了工,去了薑汁,只留薑絲烘乾,再入點心中,彷彿有一縷縷金絲勾線。

玉春覺得好看,並不知道林落兒的用意……

林落兒看著這兩樣點心,心上一輕,又叫玉春嘗一嘗,她先是不肯,林落兒不覺長嘆,她就各挑一樣,又分開兩半,非要讓林落兒也一起吃了。

這是林落兒,玉春第一次這樣開心的吃著東西,沒有任何的偏見,也不在乎身份。

林落兒將點心送去,撲地兩個人在說話,只見人來,就停下看了一眼,“有什麼事?”

“今早想著老爺沒有吃東西,特特地做了點心送來房中嘗一嘗。”

他說道:“近日的話怎麼多了?你要是想扶正,還是有別的事求我?”

另外一人看是清客,陪著笑道:“老爺勞累了多時,應該休息才是。”

他不覺苦笑,“我日日也是如此,這麼點算什麼?”

一回頭看見林落兒,換了個姿勢,“你有什麼事?”

林落兒說道:“沒有。”

他招了招手,“既然無事,回去。”

林落兒覺得他好不耐煩,也不敢多留片刻,只好說道:“是。”

他一見林落兒要回,又想到什麼,喚林落兒問道:“後院有人被打了,你不知道?”

林落兒聽他話中有話,居然問你不知道,而林落兒到底是說知道,還是不知道,要是知道,掃了他的意思,要是不知道,拸了他的意思。

想了想,林落兒緩和的說道:“有人說重了,老爺是國重大事的,而我們是起居小事,不過是愚意。”

他也不理會這事,就隨林落兒退去。

林落兒在房外,只是聽那清客說“朝廷一面降赦,一面免稅,不料瘟疫轉盛,眾人計議……”

他說道:“天災盛行,軍民塗炭,日夕不寧,人遭縲洩之厄。”

林落兒不知道外頭的民生,聽兩個人如此一說,倒是一場災難,如此是這樣,百姓痛苦,軍民傷損。

林落兒回去後,玉春松了口氣,“怎麼了?看你一副提心吊膽的樣子?”

玉春說道:“我是怕姐姐太過小心……”

“小心不好嗎?我不是一樣的活過來了,也沒有出什麼事?”林落兒暗暗嘆氣,“只是這樣的小心,活著好累……”

話音未落,玉春立即勸道:“姐姐多放手些,也就不那麼累了?”

“我……”說話有些焦灼,“想要放手,談何容易?”

玉春說道:“姐姐若願意,我去替代……”

林落兒眼中微微一酸,“不必,還沒有到將局的地步?”

玉春低低的說道:“姐姐,我一直陪著你。”

唉,多年的隱忍,早已習慣了一個人……

晚上的燭火明亮,林落兒卻一個人坐著,托地想起玉春的話,又想起自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之語,不得不暗自傷感。

可林落兒也不會迷失,就像這樣節骨眼上的事,再怎麼無可奈何也不會猶豫?

林落兒只是低頭細想著,張媽是姐兒的媽媽,身份都是一樣的擺在那裡,誰要打張媽,也要看在姐兒的面上。

就連林落兒也是不打得張媽,這其中的原因,還是姐兒的關係。

“張媽的兒媳婦也見了,輕浮了些,卻也不同一般人的見識,這樣的家口,看來,張家也是不同一般的人家……”

林落兒想到這裡,明日是一定要見著張媽不可……

午牌時分,擺上飯吃了,林落兒卻是一個人去尋張媽,只讓玉春看房子。

那些時候,張媽侍候姐兒吃完飯,嘴裡不住的胡說,徑直往林落兒這邊走,被林落兒叫住了,說道:“媽媽往哪裡去?…”

張媽見了林落兒,疑問:“姨娘,想要找嘴。”

林落兒似笑非笑地說道:“真的出太陽了,你不說我打的,我還閒著來找嘴。”

張媽羞紅了臉,說道:“本來不說姨娘,只是我沒辦法。”

林落兒笑道:“這就怪了,你是媽媽,姐兒都幫你,還有誰能拿你辦法。”

張媽吞吞吐吐,林落兒不耐煩……

“娘,快出來?…”

林落兒和張媽看去,正是她的媳婦,“呦,娘和這個剛進來的丫頭有什麼好悄悄的?…”

林落兒說道:“原來是你。”

“可不是我嗎?…你還以為是誰?…娘,家裡等你拿錢呢?沒想到跟一個丫頭嘀咕。”

張媽惴惴不安看了一眼,說道:“不可叫丫頭,她是姨娘?…”

“哪個姨娘?…”斐子並不聰明的看著林落兒。

“還有哪個第二個?…府裡現在就一個姨娘。”張媽拉著她兒媳婦說道。

斐子臉上一變,誠惶誠恐的問道:“姨?…娘?…”

林落兒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也不在乎什麼姨娘丫頭的身份,“張媽,你把事實說了,也不要托賴了人。”

“什麼事?…”斐子先問道。

張媽拉著她兒媳婦,只是說道:“姨娘,原有冤的報了冤,有仇的報個仇,你是說我託賴了你,不管真的假的,也是一樣的人髒寄禍。”

林落兒不懂了,什麼叫冤的仇的,人髒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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