壤駟寒山一滯,急忙接在手裡,照亮這方寸之地。

李玄毅又再吸了數口,只覺得嘴唇已有些發麻了,相柳兒臉上的黑氣少了些,不過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的宛若一張白紙。

李玄毅長吸了一口氣,突然水中傳來一陣沙沙聲響,壤駟寒山運功逼出火光,只見不遠處的水面上有幾隻看不清模樣的蟲子搖搖晃晃的遊了過來。

壤駟寒山寒聲呼道:“追進來了。”

李玄毅沒有抬頭,望著懷中不住顫抖的相柳兒,心一橫,咬破手腕,將流血的手腕按在相柳兒嘴唇上。

相柳兒驚呼半聲,便被李玄毅封住朱唇,任憑李玄毅身上的鮮血流入口中。

“玄毅,這是做什麼?”壤駟寒山駭然問道。

“以後再說,寒山兄,放下火摺子,星叔,你們兩人快走。”

屈永星看著李玄毅,李玄毅朗聲說道:“放心,我有把握。”

“好。”屈永星冷冷應了一聲,起身看著壤駟寒山,冷漠說道,“壤駟王子,我們走。”

壤駟寒山雙眉一揚,喝道:“玄毅,救她。”說罷將火摺子插在地上,返身抓起繩索滑了下去。

洞口一靜,李玄毅心無旁騖,一心將手腕上的鮮血逼入相柳兒口中。血流了片刻就已經開始凝結,李玄毅又再咬了一口,讓鮮血又流了出來。

相柳兒靜靜的躺在李玄毅懷中,雙目緊緊的盯著近在咫尺的李玄毅,眼中似乎有些茫然,又有些莫名的憂傷。

已經有好些蝕骨蠍浮出水面爬到岸邊,有幾隻正在振動翅膀,還有幾隻抬起身軀聞了聞,就蹣跚的向李玄毅兩人爬了過來。

也許是被冷水溼透了,這些蟲子爬的不快,不過數息之間也到了李玄毅身側三尺外。

到了這裡,彷彿空處有一堵無形的牆,蝕骨蠍難以寸進,在李玄毅身外繞來繞去,卻不得其門而入。

火摺子暗了下去,從山外游進來的蝕骨蠍越來越多,漸漸在李落和相柳兒身外圍成一個圈。

眼前的情形很怪異,一群蟲子圍著李玄毅和相柳兒,而相柳兒安靜的躺在李玄毅臂彎中。

一滴汗水從李玄毅臉龐滑落下來,滴在相柳兒臉色。

相柳兒眨了眨眼,有那麼一瞬,明明白白的從相柳兒眼中閃過一絲心痛來。

李玄毅置若罔聞,一點沒有留意身外這些醜陋兇毒的異蟲,全神貫注的盯著相柳兒。

過了許久,相柳兒臉上的黑氣終於散去,李玄毅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運功避開身外毒蟲,這種法子絕難久持,不多時李玄毅已經有些油燈枯竭的感覺,更不要說還需用《隨意》遊走在相柳兒奇經八脈之中,如果不是在屏山中破而後立,內力大增,眼下只怕是籌莫展了。

李玄毅放下手腕,解開相柳兒的穴道,剛要起身,突然傳來一陣眩暈,相柳兒低呼一聲,扶住李玄毅,輕聲問道:“你中毒了?”

李玄毅展顏一笑道:“不妨事,有些脫力而已。”說罷提了提氣,站起身子,打量了一眼身外摩挲遊走的蝕骨蠍。

這個時候才有餘暇瞧上一瞧蝕骨蠍,果然不枉傳言之中的兇名。

蝕骨蠍通體血紅,自雙眼之間有一道紅線貫穿整個蟲身,直到彎起的蠍尾上,平添了幾分兇殘神秘。

相柳兒無力的依靠在李玄毅身側,看著這些蝕骨蠍,出奇的沒有什麼懼意,輕聲說道:“它們在水中游的不快,不過等這些毒蟲翅膀乾透之後就不好了。”

“嗯,咱們走吧。”

“不能留下繩索。“相柳兒柔聲說道。

李玄毅點了點頭,如果蝕骨蠍沿著繩索爬了下去,說不定會追上山崖下的人,再有人被咬上一口,就算李玄毅有多少血也不夠救人的。

李玄毅將相柳兒抱緊,低聲說道:“相柳姑娘,得罪了。”

相柳兒細弱蚊吟的嗯了一聲,將頭埋進李玄毅懷中,雙手繞到李玄毅身後,緊緊抓住李玄毅衣衫。

李玄毅猛吸了一口氣,此時也顧不得斷崖下水潭中會不會有礁石,挑起腳邊一塊岩石砸滅火光,左手射出小刀,斬斷繩索,在火摺子熄滅的一瞬間飛身而起。

從一個突起的山石上借力一躍,直直墜下斷崖,去勢正是暗河水流落下去的地方。

山腹中再次被黑暗籠罩,李玄毅目不見物,只能聽到耳旁呼呼刮過的風聲。

在下,相柳兒在上,沒等李玄毅心中轉過什麼念頭,身下就傳來一股巨力,直直反向衝了上來。一聲巨響,李玄毅和相柳兒重重落入水中,水寒刺骨,卻比不上李玄毅後背處傳來的劇痛,萬幸落水的地方沒有礁石,就算有,也被千百年來的水流沖刷成了泥沙。下墜的力道很大,將兩人帶入潭底,李玄毅屏住呼吸,腳下踩到潭底岩石,借力浮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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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摔摔得兩人七葷八素,要是這斷崖再高些,說不定就要身受重傷。

顧不得松一口氣,身下的水流已經帶著兩人漂向遠處,李玄毅急忙向方才記憶中繩索垂下的地方遊了過去。

約莫過了盞茶工夫,前方暗處亮起一道火光,李玄毅定神看了過去,水面上露出一塊岩石,端木雷此時正站在岩石上焦急的張望。

岩石很小,僅供一個人立足,餘下五人還都泡在水中,好在沒有失散。東方思琦眼利,看見水面上的黑影,冷聲喚道:“在那裡!”

李玄毅吐了一口水,疾聲喝道:“看到了,滅光。”

端木雷熄滅手中火光,黑暗中幾人又再聚到一處,壤駟葵顫抖著身體來到李玄毅身旁,問道:“你們沒事吧”。

李玄毅明白壤駟葵是在問懷中的相柳兒,和聲回道:“毒已經暫時壓制住了,沒事。”

“玄毅,你怎麼樣?”

“還好,只是從上面摔下來有些頭暈,不礙事。寒山兄,是我連累了你。”

“什麼話,誰能想到會遇見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再說還不是我一心要來的,怨得了誰。”壤駟寒山見兩人無恙,松了一口氣,輕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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