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悅兒卻說道:“我姐姐是不會生氣的,不過她要是知道了你從我這裡拿走這麼多錢,卻不請我吃飯,她可是會真的生氣的。”

範鴻問道:“你認識我婆娘?”

程悅兒說道:“當然認識,不然我怎麼會讓你把這些錢拿走。”

範鴻若有所思道:“看來我真得請你吃飯,我婆娘的脾氣我最瞭解了,她若知道我贏了錢卻不請她的姐妹吃飯,肯定會扒掉我一層皮的。”

範鴻笑著看著程悅兒,問道:“我們去哪吃?”

程悅兒走到範鴻的身邊,說道:“你說去哪裡都行。”

就這樣,範鴻帶走了長虹賭坊的美女老闆,留下了一群充滿羨慕和嫉妒的賭客。

京城是皇城,天子腳下,各種各樣的大酒樓都有,那裡面各地特色的飯菜俱全,但是範鴻和程悅兒偏偏找到了一處偏僻的角落,找了一處平日裡幾乎沒人去的小茶鋪,管理這間茶鋪的是一個又聾又啞的老婦,平日裡靠收幾個茶水錢勉強度日。

不過今天來的兩位貴人,卻改變了老婦的貧困生活。

程悅兒剛一就坐,就給了老婦一錠銀子,白花花的一錠金元寶。

老婦高興的離開了這個陪伴了她半輩子的小茶鋪。

範鴻笑呵呵的為程悅兒倒了一杯茶水,程悅兒一把按住了他拿茶壺的手腕,說道:“這塊手帕是誰給你的。”

程悅兒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她握著範鴻手臂的手也越發的用力,疼得範鴻只牙咧嘴。

“程老闆,您輕點啊。”

程悅兒發現了自己的失態,重新整理了情緒,又問道:“這塊手帕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範鴻揉了揉依然發痛的地方,說道:“是一個叫鐵無敵的人叫我拿來給你的,他需要一筆資金,說你能幫忙。”

程悅兒說道:“好,錢我可以給你,但是你得告訴我怎麼才能找到這個叫鐵無敵的!”

範鴻說道:“我和他也不是很熟,但是我的朋友跟他很熟,我可以為你們搭上線,但是我的那位朋友經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所以我也拿不準什麼時候能見到他。”

“好,我也不是很急。”程悅兒顯得有些興奮,說道:“只要能見到就行。”

想了想,又說道:“他有沒有說要錢幹什麼用?”

範鴻說道:“他要改建金龍幫。”

“金龍幫!”程悅兒似乎也聽說過這個地方,笑道:“好,我幫你重建金龍幫。”

範鴻笑著說道:“其實不是金龍幫,是社稷城。”

“社稷城。”

程悅兒默默地念著這三個字,念了好幾遍,忽然間,她站了起來,就好像突然做出了一個決定般。

“你還不趕快帶我去。”

轉眼間又過去了三個月,如此短的時間內,社稷城已經建的有模有樣。

城牆依然是那麼的高聳,但是大門卻不一樣了,變成了正常的普通城門,城門是吊橋式的,在城的周圍新挖了一圈的水渠,將社稷城與外界隔離開來。原本在城內的房屋全部被拆除,只保留了密室和暗道;在城內的正中央新建了一座塔,每一層的塔身都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

在外表看來雖然是個塔,但是內部卻不是塔該有的構造,沒有登塔的樓梯,而是一個廣闊的空間,就像是蜘蛛的巢穴,裡面密密麻麻佈滿了絲線,每根絲線都是緊繃的綁在塔壁的暗閣上。

這些暗閣記載了武林中近乎所有的人事物,你只要喊出自己要查的事情,便會有人從暗閣中將你需要的資料透過這些絲線傳遞給你。

社稷城建立的時間不長,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收集到這麼多的資訊,的確需要一筆龐大的資金支援。

而構思建造這座塔的就是長虹賭坊的大老闆程悅兒,自從她來到此處後,鐵無敵便再沒有出現過。

這三個月來,鐵無敵究竟去了哪裡沒人知道,只接到了他的一封信,大致內容就是不要將那些和尚道士的屍體送回,因為現在不但沒有找到兇手,也沒有證據證明那些人是誰殺的,為了不增加不必要的麻煩,暫時想辦法藏好他們。而梅今朝依然過著不同尋常的殺手生涯,自從他接了暗殺無名氏的任務後,一直都在尋找著,但是無名氏跟鐵無敵一樣,人間蒸發了,而那個僱傭梅今朝的人也沒再出現。

消失的不止他們幾人,那個神秘的組織也從此銷聲匿跡。

江湖似乎恢復了風平浪靜,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只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暗流的湧動將在日落後變成無邊的潮水,伴隨著無邊的黑暗襲來。

鐵無敵在信中提出,當今的皇上已不是真正的皇上,而諸如離火宮、黑陳幫、金銀山等大門派的掌門正在逐漸密謀合併一事。

這的確是件非常值得懷疑的地方,他們為什麼突然要合併,這些大門大派平日裡表面上風平浪靜,互相奉承,但是背地了都暗自較著勁,可以說是誰都不服誰,而派中弟子更是私怨頗多,私底下見面“比武切磋”那是常有的事。

所以這些門派的掌門私通合併一事絕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合併後這麼個大門派該怎麼稱呼?又由誰來領導?而且他們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範鴻這次徹底成了土財主,“地下行者”這個名號為他贏得了無數的錢財,這個不起眼的男人用自己的能力征服了所有人,他成了社稷城“名不副實”的一把手。自從飛花山莊、隱刀門、四海門、海金門等門派加盟後,社稷城的運作在毫無阻礙的情況下進行著,漸漸的日子趨於平淡,在和諧的日子裡,閒來無事的範鴻做起了多方買賣。他東倒西賣的倒是為社稷城積攢了不少的繼續,也拉起了興旺的人丁。

程悅兒在社稷城呆了三個月,他沒耐心繼續等下去,而眾人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見鐵無敵,只知道他們之間有一塊白色的手帕關聯著,一般這種信物多是男女之間情愛的羈絆,但是他二人的實際情況實在無法令人朝那方面聯想。

而在程悅兒住在社稷城的這段日子裡,雖然一貫行事低調,但是有這麼一個美麗的女子在城裡走動,對眾人也是視覺上的一種享受,衛錦尤其對她殷勤的很,很多人都懷疑衛錦的第二春犯了,因為程悅兒走後,衛錦也跟著不見了。

美女的離開使社稷城一下子冷清了許多,就連範鴻都提不起賺錢的幹勁了。

“老閆啊,這社稷城就暫時交給你打理了啊。”

閆大江一拍胸脯,隨後問道:“交給我!你去哪?”

範鴻說道:“我當然是去找鐵無敵了,說到底他才是社稷城的老大,怎麼可以這麼一走了之。”

範鴻稱去找人,這他們相信,但是說去找鐵無敵,卻沒人會相信,鐵無敵曾在信中提到過,不要浪費人力去找他,尤其是範鴻,如果範鴻來找他,他就會一腳把他踹回去,讓他好好經營社稷城。但是範鴻想走誰也留不住,“地下行者”如果不能來取自如,還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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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都看出來了,越來越無聊的平淡日子令範鴻感到人生的乏味,他如果繼續留在這裡,社稷城可能會變成一座死城,看著他什麼興致都提不起來了。

反正現在社稷城已經穩定下來了,也有錢了,是該瀟灑瀟灑了,所以大家合計給他僱了一匹馬車,開始了所謂尋找鐵無敵的愉快之旅。

範鴻就這麼離開了社稷城。

他一點線索都沒有,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該去哪兒找。走著走著,範鴻來到了一個林間小路上,這條路並不是很長,但是也不短,走過這片小路後就會有個小縣城,風塵僕僕的趕路人一般都會在那裡找個客棧吃頓飯,休息一下。

範鴻坐在馬車裡並不覺得疲累,因為馬車裡有充足的食物和水,但是在馬車外面有一個灰衣男子卻不一樣,因為他是步行的。

雖然這是個林蔭小路,但是依然可以看得出這個灰衣男子肯定是口渴了,長時間的獨自行走也令範鴻感到了寂寞,所以他從馬車的右邊小窗上探出了一隻拿著水壺的手。

“朋友,口渴了吧。”

那個灰衣男子沒有理會範鴻,僅僅說了一句:“我不渴。”

範鴻似乎並不死心,說道:“你的嘴唇出賣你了,我不是壞人,而且這個水壺裡的水也是乾淨的。”

灰衣男子皺了皺眉,說道:“我不喝水。”

範鴻抽回了手,探出了頭,問道:“你從不喝水?”

灰衣男子說道:“我現在只想喝酒。”

“酒!”範鴻感覺這個灰衣男子很有意思:“我現在沒有,一會到了前面的城鎮,我請你喝個夠。”

灰衣男子說道:“可不我不認識你。”

範鴻說道:“喝完酒我們就認識了。”

灰衣男子說道:“你似乎搞錯順序了。”

範鴻不明白的眨了眨眼睛。

灰衣男子終於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們得先成為朋友,然後才可能在一起喝酒。”

範鴻被這個灰衣男子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好把頭也縮回馬車內。

灰衣男子也不再說話,繼續默默地趕著路。

不一會,範鴻再次探出頭來,說道:“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灰衣男子慢慢的抬起左手,朝著拉車的馬屁股一拍,馬車立刻絕塵而去。

範鴻在馬車內喊著:“我在前面的第一家酒館等你。”

富源鎮還算是個不錯的小鎮,靠近著主道,雖然不是車水馬龍,卻也是人流不斷,距離鎮口最近的那一家小酒館,此時已經人滿為患,但是範鴻絕不會讓自己成為一個食言之人,所以他以重金請走了二樓靠窗一座的客人,自己在那點了一桌子的酒菜後,就開始不斷的向窗外張望。

“竟然這麼慢!”

範鴻是乘坐馬車來的,所以他認為在路上的那位少年不會很快就到,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他卻依然不時的想窗外看,希望下一眼就能看見那位古怪脾氣的少年,而那個少年居然沒有令範鴻失望,他真的很快就走進了這座縣城,也看見了衝他笑呵呵招手的範鴻。

少年並沒有回應範鴻,只是白了他一眼,但卻真的走進了這家滿是客人的小酒館,進入酒館後,沒有理小二的招呼,徑直步上了二樓,然後來到挨著範鴻的一張桌子前坐了下來。範鴻本以為他是來找自己的,但是沒想到他卻坐在另一張桌子前,於是不禁打量了一下那張桌子的主人。從這個角度,範鴻只能看到那個人的背影,但是起碼看得出那是一個女人,而且應該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因為範鴻感覺這個女人他是認識的,如果不漂亮,他是不會有什麼印象的,所以範鴻收起僵硬在臉上的笑容,站起身來,來到了那張桌子前,一臉不在乎的坐了下去。“秦大小姐,我們又見面了。”秦曉月對面前的這個小矮胖子並沒有什麼印象,問道:“他是你的人?”少年端起茶杯,淺淺的用嘴酌了一口,說道:“我不認識他。”範鴻看著少年喝茶,像發現了一件奇聞般,用手指著他大聲喊道:“你不是只喝酒嗎。。。。。。”話還沒說完,人已經從窗戶上翻了出去,莫名其妙的翻了出去,是自己不小心栽出去的,還是被人扔出去的,反正自己是離開了那間酒館,而且被摔的七葷八素。緩了半天,範鴻方才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甩手氣轟轟的走開了。二樓的那個桌子上,只剩下秦曉月和那個少年。秦曉月親自為少年重新倒滿了茶杯,眼中露出關懷的情義,其中還夾雜了一絲幽怨之色。“為何不告而別。”少年微微一笑,反問道:“你到底是誰?是秦大小姐還是南宮梅?”“你呢?”秦曉月說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啞巴?你還是哪個啞巴春子嗎?”少年說道:“我當初可沒告訴你我叫春子,可是你卻告訴我你叫南宮梅。”“想不到你們男人居然也會強詞奪理。”少年的眼神由始至終沒有任何波動,從中看不出絲毫的感情波瀾,但是秦曉月卻不一樣,她的眼中已經有了淚光。都說眼淚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尤其是在喜歡自己的男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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