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小蛟上下竄動個不停,速度雖是奇快,卻似一隻無頭蒼蠅辨不得前後方向,半晌時間過去,血色小蛟不過與原先的位置拉開了幾丈遠的距離。

血色小蛟怪異的舉動,白一鳴盡皆看在眼裡,此刻小蛟必定出了什麼大問題。

別看血色小蛟仍舊活蹦亂跳的樣子,但是蛟目靈光散而不聚,生得三分痴呆模樣,分明是靈智已散的表徵。

白一鳴躍至半空,悄然無聲地來到了血色小蛟的身前,小蛟吃了一驚,頓時猛地向前一鑽。早有準備的白一鳴,五指張開跟著抓了過去,月白色的光華流轉一下子將血色小蛟,撈進了手中。

“砰”的一聲,血色小蛟數尺大小的靈軀,化作一團火霧爆開,險些將白一鳴崩飛了出去;火霧裡,一隻數寸大小的小蛟蛟尾一擺,哧溜溜地朝著岩漿湖泊激射而去。

一手金蟬脫殼的功夫著實玄妙,卻只是小蛟出於本能的反應而已,這也意味著小蛟到了真正山窮水盡的時候了。

白一鳴雙目微眯,暗道一聲“狡詐”,卻也沒有半分驚慌一臉地鎮定自若;白一鳴手腕一翻,四周月色光華大盛,一縷縷白色光線散了開來,猶如鳥籠一般牢牢將這道蛟靈困在了其中。

小蛟死死鉗在白一鳴手中,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白一鳴緩緩落在索橋之上,付出如此大的代價,謀劃了這般長的時間,如今一朝功成,此刻白一鳴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也找不到任何言語來形容此刻的激動。白一鳴拿起手裡的蛟靈,湊在眼前細細打量起來這能救白一鳴於水火之中的天地靈物。

只見數寸大小的蛟靈渾身靈紋遍佈,一股龐大的火靈力蘊含在小小的蛟軀之中,不過蛟靈卻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正如白一鳴心中所料,如今小蛟空有強大靈力,神智已然退化到了靈昧未開時的模樣,先前那種種的逃竄舉動也僅是出於求生的本能而已。

白一鳴輕嘆一聲,想想先前那龐大的火蛟,何等的氣焰滔天,神通廣大;如今小蛟只得數寸大小,一身靈昧漸失,已然作了他人砧板上的肥肉。

這一前一後反差如此之大,實在讓白一鳴感慨萬千。活著果然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說不上對錯卻關乎生死,哪怕蛟靈在這與世無爭的岩漿大湖裡也是逃脫不了;白一鳴神色一滯,或許有朝一日,自己的下場也會如者蛟靈一般悽楚。

…………

隔著索橋稍遠的地方,居高而望下已是能夠將索橋的情景瞧個大概;此刻,紅玉正蜷縮在一方大石上頭,渾身瑟瑟發抖,縈繞其身周圍的火焰黯淡了數分不止,見其模樣極是痛苦。

紅玉與索橋之上的那只火蛟,同是火靈,若非紅玉靈力修為已有千年,加之此處盤香絲燃起的麝香味道十分稀薄,紅玉怕是也免不了火蛟那般靈識全無的下場。

不過即便這麼丁點的麝香味道,紅玉千年的火靈之力也是有力無處使,只是堪堪能夠抵住盤香絲的侵蝕;

如此情形之下,紅玉只能是有心無力,只得無奈地注視著索橋上頭的林秋道,這個林家小子和那老不死的生得一般的倔脾氣,一旦認定的東西,九頭老牛都拉不回來;

不久前,任憑紅玉如何勸阻,林秋道也是油鹽不進,執意要去到那索橋之上。

紅玉一想起這頭“小倔驢”,氣不打一處來,不由得罵咧道:“果然是播什麼種,長什麼果!”

雖說嘴上這般罵著,紅玉心中卻是焦急萬分,生怕林秋道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無奈之下,紅玉的腦海裡不免浮現出一道身影,而那道身影也並未讓他失望!

龍十一如天邊劃過的流星一般飄然而至,站到了紅玉的身旁,一眼在紅玉身上掃了個遍,輕聲道:“你沒事吧?”

“吸了些盤香絲燃起的香氣,暫時還死不了。”紅玉虛弱地開口道。

龍十不免眉頭一皺,千年前,自己可是沒少撥弄這些破落玩意兒,自然是知曉盤香絲之於靈體而言,是何種的毒藥,龍十緩緩開口道:“你先離開此地,這裡交由我了!”

說罷,龍十張手一推,一道掌風飄起落在紅玉的身上,輕輕地將紅玉送了出去。

目送著紅玉落在了一處較為安全的地方,龍十身形一閃,精光暴起,龍十直奔那橫亙在岩漿湖泊之上的索橋而去。

紅玉遠遠地望著龍十的背影,心中生出一股異樣的感覺,自從棧道一別之後,龍十性情好似變了個人似的,看似平靜的外表之下隱匿著一股極為兇戾的氣息,時刻等待著爆發的機會。

紅玉搖了搖頭,覺著自己有些多慮了,興許是龍十心焦林秋道安危也不一定,況且如今自己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又哪能操得了這番閒心;旋即,紅玉便是不作多想,閉目調息起來。

…………

索橋之上,林秋道與鐵叔好比就別重逢的老友一般,聊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大至天文地理,小到雞毛蒜皮,無話不說,無言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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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地,林秋道心中一個激靈,眉心生出一道火焰印記,心神完全被一個念頭佔據,那就是林騰所傳的那篇“玄火九決”;林秋道的口中不由自主地唸唸有詞,道:“臨、兵、鬥、者……臨火塑身,兵火鑄器、鬥火煉心……”

稚嫩的聲音響起,似有某種難以言明的魔性;魔音灌耳,平淡的聲音猶如心臟的跳動聲一般,讓得聞者心臟也是忍不住的隨之一跳;

漸漸地,鐵叔驚駭地發現,這個小娃的聲音和自己心跳的韻律融為一體,更為準確地來說,乃是自己的心跳隨著小娃口吐之言而跳動。

引動天地萬物與自己產生共鳴,此乃地象境界的大修士才可以產生的異象,眼下這個小娃也不過四五歲年紀竟是能做到如此;在鐵叔認知裡,這就好比白日見鬼,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出於人性恐懼未知事物的本能,鐵叔忍不住地向後退去,試圖拉遠與小娃的距離。

此刻,林秋道心中一片空明寧靜,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忘卻了一切五感,意識裡唯有一字“火”,自然不會注意到先前那個與自己話三家長短的老鐵,竟是驚懼成了這副模樣。

前腳送走狼,這後腳立馬跟來虎,鐵叔為此心生焦急,道:“老大,趕緊納靈!”

白一鳴“嗯”了一聲,旋即單手一翻,憑空抖出一張平平無奇的黃紙,與尋常人家祭祀先祖所用的黃紙無異,黃紙的材質雖說是爛大街的貨色,不過其上的硃紅色大字卻使人眼前一亮。硃紅色大字由朱漆所寫,走字折筆間倒與朝元洞的那方石桌飛出的四個大字有些相近,卻又結合了九州大地如今慣用的字型的書寫方式,硃紅色大字似乎是由二者結合而來的一種文字。

黃紙上,朱漆大字可謂是龍飛鳳舞,字裡行間自成磅礴氣勢,好不氣派,卻也是如同鬼畫桃符一般狂 草 疾書,識不得具體模樣,僅有兩個硃色大字,其字型的大概輪廓好似“納靈”二字。

白一鳴手中符紙一抖,輕喝道:“燃!”

霎時間,符紙燃了起來,淡黃色火焰跳動;硃紅的光澤順著字型緩緩流動了起來,符紙上的朱漆大字竟是有了生命,輕輕地在黃紙上跳動了起來。

符紙燃盡,朱漆大字並沒有隨之消散,伴著悶雷般地誦經聲不時傳出,反而輕輕地飄動在空氣之中,靜候白一鳴的召喚。

這納靈符果然是玄妙異常,若非一年前白一鳴在一處洞府內尋得此物,可以藉此納靈入體;哪怕如今取得了蛟靈,也不過是無用之功,鏡花水月的假象而已。

白一鳴不由得神色一喜,自己終是能夠清除屍血的荼毒了,再而為人。

白一鳴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在旋停於半空的朱漆文字,“去!”。

輕吟大起,朱漆大字將血霧一吸,裹著幽幽的紅光,向著白一鳴手中的血色小蛟落去。

朱漆大字緊緊地貼合於蛟軀之上,白一鳴清楚地看見,朱漆大字漸漸紮根在了小蛟血紅的身軀之中,僅是眨眼的功夫,朱漆大字便是徹地融入了蛟靈的體內。

“吼!”撕心裂肺地吼叫響徹雲霄,震得白一鳴七竅流血。

那雙呆滯的眼眸頃刻間血絲密佈,一點一點的火星再一次的匯聚而來,血紅的蛟目充斥著無盡的怨恨與憤怒,那兇狠的目光恨不得將白一鳴生吞活剝。

白一鳴眉頭一皺,有些敬佩血色蛟靈對於生命的渴望,喃喃自語道:“迴光返照麼?倒是小覷了你求生的意志。”

“我……要宰……了……你。”蛟靈斷斷續續地開口道,它的靈智已然是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話音剛落,血色小蛟數寸大小的身子疾速地膨脹起來,一片片火焰燃燒在蛟軀之上,血紅的皮膚之下驚人的火靈力瘋狂湧聚而來,蛟靈體內那些流動的火液飛速旋轉,一團團火焰炸響,恰似龍捲的火焰颶風即將破體而出。

白一鳴愣了一下,當即反應了過來,這蛟靈竟是作著與自己同歸於盡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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