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馴和衛致良回到培恩公寓。
舒怡薇他們一直還等在那裡，他們迫切地想要知道李馴和衛致良負責那部分行動的訊息。
見李馴進門，舒怡薇問：“李先生，劉壽東你們抓住了嗎？”
“問題已經解決了，不過為了防止那些特務再去學校找你們，我看你倆還是先跟老師請假，最好暫時這幾天先別去上課。”
莫忱問：“你們把劉壽東帶到哪裡去了？”
他想象不出李馴已經把劉壽東送上了西天。
衛致良支支吾吾，想要說什麼，但看李馴給他使了個眼色，就又把話噎住了。
李馴說：“我們已經把他送走了，他答應不會再做損害我們的事情，我就自作主張，放了他一馬。”
“那就好。”莫忱看起來似乎已經相信了李馴的鬼話。
李馴讓衛致良拿出一點錢，交給莫明，讓他把舒怡薇安全送回家。
又再叮囑說：“舒小姐，最近沒什麼事情，你就不要到外面去走動，等我們搬了家，會再聯絡你。”
舒怡薇淡定地說：“我知道該怎麼做，放心吧。”
說完她出門而去，畢竟她已經出來一整天，如果還不回家的話，她的父母肯定會擔心她的安危。
莫忱現在沒有地方可去，他暫時就只能住在培恩公寓。
他問：“致良，你哪裡來的錢？”
衛致良說：“是李大哥給我的。”
這時候，李馴進房間取出剩餘的金條，不過他偷偷塞了一根到自己的口袋裡。然後他走出來，說：“莫組長，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情呢，這是我從一個漢奸手裡意外得來的，剛好我們現在也需要搬家，要用到錢，這些金條你拿著。”
衛致良附和說：“是啊，莫組長，我們最近暴露的次數太多了，安全起見，還是趕緊走為好。”
莫忱從李馴手中接過金條，說：“你們說的都對，我們現在四個人住這裡，就算我們不覺得有什麼，可在外人看起來我們行跡太可疑，時間久了估計還會再出事。”
他裝作毫無疑問的樣子，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些錢。儘管他有很多偉大的志向，但他也知道，如果缺少一些必要的條件，還是沒辦法完成的。
李馴又說：“上次你是找誰要來的手榴彈，我想這麼多錢我們就算要換一個住處，可能也還花不完，你能否找之前的那個人，向他再買點彈藥過來？”
莫忱還有很多更急的事情要辦，不過他沒有反對李馴的建議。
有了錢，當然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過對他來說，去找萬先生要武器可不僅僅是錢就能解決的問題。
李馴只給了莫忱兩根金條，私自留了一根，衛致良心知肚明，但他當然不會去拆穿，他知道李馴這麼做自然有他另外的考慮。
莫忱獨自到一邊思考著事情，他不想過多解釋什麼，是怕李馴會知道他的某些秘密，不過他也知道憑李馴的聰明才智，要猜到他另外的一層身份一點不難。
這也是莫忱對他感到害怕的地方，他早就感覺李馴這個人很難駕馭，幸好，他從來沒有和自己作對。
李馴最不怕的就是與別人正面衝突，他在這方面基本上就沒有輸過，但他怕別人在他背後暗裡捅刀子，防不勝防。
不過這幾個人都不會是他害怕的那種人，特別是衛致良，他跟他一直都很有默契。
衛致良的口風把得很緊，他現在越來越站到李馴的這一邊來了，反倒是莫忱的做法，他有點難以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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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公寓裡的幾個人相安無事。
莫忱心裡計劃的事情當然是趕緊去聯絡周學英，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東新旅館，可是那裡早就沒有了周學英的蹤影，就連樓下佈置的暗哨，也早就撤走了。
周學英這次還算有數，他在發現莫忱沒有準時和他聯絡，就迅速換了一個藏身處。
不過莫忱也沒有什麼大事需要向他報告，本來莫忱就想跟他隱瞞一些事情，如果真的把實情告訴周學英，可能還會讓這個老師對他起疑心，擔心起這個那個，讓彼此都很不自在，現在找不到他也算省了事。
李馴也有緊要的事情要去辦，就是說他的小汽車是從方偉倫手裡借來的，如今事情全都已經辦妥，當然要物歸原主。
不過這次他要把衛致良也帶上。
他想要知道衛致良是到哪裡兌換金條的。
其實這種行當在黑市很容易就找得到，不過有些黑心奸商品行可不怎麼樣，所以他讓衛致良帶著他去找原先交易的那個人。
李馴要把他手上的那根金條，換成更小分量的“小黃魚”，這樣才方便他使用，他想去找方偉倫，向他拿點之前在他們情報處見過的藥物，以備下次還再遇到劉壽東這樣的情況，能隨時找到可以用的殺人武器。
這也算是未雨綢繆吧。
黑市老闆心可真黑，就這樣兌換一下竟然就要抽頭一成，衛致良與他好說歹說，最後打了個對摺雙方成交，他給回了李馴九根“小黃魚”外加五十個光洋。
其實銀元這東西早就被官方禁止流通了，可民間並不認賬，因為他們生意上還需要靠它們來結算。比如像很多重要的物資，日佔區並沒有，而他們需要去大後方進貨，再運到日本人手裡一賣。
至於這一系列的交易，有時候金條和銀元就起到了用處。
與日本人交易的是葉灃那種貨色一直在幹的勾當。
後方缺少的棉紗等等物資，當然也需要從敵佔區大量購買，而這些生意基本上是控制在“團體”的手中。
李馴分給衛致良兩條“小黃魚”。
衛致良受寵若驚，問：“李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用意，我們一人分開保管一部分財物，萬一遇到困難需要用到錢的時候，也能隨時找得到來用。你別緊張，所有這些錢都是我們大家的錢，不是誰的私人財產。”
“沒想到，你還分公產私產這一套！”衛致良怪笑著說。
“別亂說，什麼公產私產，我是要用到錢，我要找方偉倫拿東西，你說要不把金條拆開怎麼行？走吧，我們現在就去找他。”他知道衛致良另有所指，不過沒必要跟他多扯。
他們朝著戈登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