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川的事情總算過去了。

李馴發現莫忱似乎故意在躲著自己,他把買來的煙給了他,不過莫忱沒有和他說什麼。

算了,看來他還是在防範著沈寶華,自己和沈寶華走得這麼近,他與自己保持距離也很正常。

李馴只好決定等沈寶華給了他們武器以後,再去與莫忱商量下一步的格殺日本人的計劃。

就是這些事情耽擱了他幾天的時間,他現在急於想要見著孟茗鈺。

不過他沒有直接去找她,而是託了一個同學讓他轉告她自己在校園內的那條林蔭小路上等她。

因為他有很多話想和她說。

等了半天,總算等到孟茗鈺找過來了。

孟茗鈺見到李馴,她走過來說:“李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聽說你和舒小姐去找過我?有什麼事嗎?”

這其實是好早幾天前的事情了,李馴找不到什麼好的話題,只好這樣問。

“嗯!”

她只回答了一個字,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孟茗鈺仔細打量了李馴一番,眨了眨眼,說:“你變瘦了!”

不是吧,這都看得出來,李馴對自己的外形變化當然沒有什麼感覺,他完全不相信自己有變瘦,但也許孟茗鈺很久沒見到他了,產生了錯覺也不是不可能。

李馴只好說:“前段日子太辛苦了,老是睡不著覺,也許是熬清瘦了吧!”

兩人邊走邊說,孟茗鈺又問:“李大哥,你上次跟我說要去執行任務,你們是去了哪裡?”

她怎麼對自己那麼感興趣,李馴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可能他的身份太特殊了,讓人起疑。

他只好將自己去到的最遠的地方告訴她。

“去了閘北一趟!茗鈺,你們最近沒在晚上出去搞破壞了吧?外面太亂,你們還是好好唸書吧。”

李馴今天穿了一套黑色中山裝,雖然天氣開始變得有點涼爽,不過曬在太陽底下,還是會感覺有點熱。

他解開了上衣的一排衣釦,敞開衣領。

孟茗鈺看著他做完這些動作,突然她上前摸了摸李馴的外衣,又翻開他的內襯,瞧了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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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麼一系列古怪的動作,搞得李馴很不好意思,連忙問:“怎麼了?”

孟茗鈺側著頭,臉上一副古怪的表情,小聲問:“李大哥,難道你也是藍衣社的?”

李馴大吃一驚,忙說:“你怎麼會知道藍衣社?我不是藍衣社的,不過應該和它也有點關聯。”

本來就對孟茗鈺沒什麼防備,被她識破,不如就乾脆承認算了,他覺得她並不危險。

孟茗鈺說:“我看藍衣社的人原來就和你們的穿著差不多,剛才發現你的衣服裡面也有暗袋,恐怕是有專門的用途。”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多!那是我自己特製的,有時候用得著!”

看著孟茗鈺好像並不是很喜歡他的這種身份,不過她對他的態度沒有變,李馴最後一絲防備也就放下了。

他倆走到一條石凳上坐了下來。

孟茗鈺說:“我以前認識一個人,就是藍衣社的。”

李馴靜靜地聽她說著話。

這個人難道就是她所說的不想見到的那個人?

“他們也像你們一樣,穿這樣的黑色衣服,不過會在胸前佩戴一個黨徽。看起來確實很威風,很帥氣,但是他們做的事情很多都是見不得光的。”

“我們兩家很早以前就有交情,我們從小就認識了,他書還沒讀完就走了,所以我刨根問底,他總算把一切都告訴了我,他也常常會突然消失一段時間。後來他去了南京,我就與他失去了聯絡,不過今年他又回來了,好像已經換了一個單位,不是做的之前的那些事情了。”

“李大哥,如果你真的是在藍衣社裡面的話,最好還是別陷入太深,做你們這個的實在是太危險了。”

藍衣社早就沒有了,現在明面上叫軍統,他們自稱為“團體”,其實都差不多就是一回事。

李馴聽她說了這麼多,仍不確定她口中所說的到底是哪個人,他問:“你說的就是那天在仙樂斯門口我們見到的那個人嗎?”

“是的,他叫卓傑生,那個舞廳他幾乎天天都去,不知道是在幹什麼,也許跟他的工作有關,他不是沒事老去那些地方的人。”

李馴又再問:“那經常在書店裡等你的那個人又是誰呢?”

孟茗鈺被他問住了,想了一下,她說:“你是指黎振凡?他是卓傑生的表哥,也經常來找我,他是從法蘭西留學歸來的。”

李馴和她聊得很開心,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她在說,他在聽,他突然就想把憋在心中很久的話說出來。

“茗鈺,你有男友嗎?”

“有啊。”

孟茗鈺不假思索地回答,李馴像被電擊了一下,他強忍著。

他應該能猜出來哪個才是他的男友,或者說剛才說的那兩個人都有可能是。

他寧願相信這些都是孟茗鈺編造胡扯的,可是理智告訴他這都是事實。

他越來越看不懂孟茗鈺這個人了。

場面再度尷尬,孟茗鈺說:“李大哥,我們也該回去了吧,再等會天快黑了。”

“好,我也該走了。”

在孟茗鈺的心裡,其實一直把他當做朋友,或者可以說是一個志同道合的摯友。雖然李馴對感情已經看淡,不過此刻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他決定察探一下孟茗鈺口中那個卓傑生的底細,這種事情當然就要叫上衛致良一起,並且人越多越好。

唯一的辦法,只能去仙樂斯舞宮碰碰運氣,既然孟茗鈺說他每天都要去那裡,那應該可以在那裡找到他。

晚上,他向他們提議:“我們這段時間都累壞了,要不去跳個舞?莫明,你天天悶在這裡不出去,到底在幹些什麼,你要一起出去嗎?”

莫明說:“我這段時間學會了好多句日語,等哪天遇上了日本人,我得和他們交談試試。你們倆要都去舞廳,那我就不去了。”

“好吧,你慢慢學,要我說,等你真遇上了日本人還不如直接給他一槍,省事。”

既然莫明不去,李馴就只叫上了衛致良,到了仙樂斯,衛致良馬上又去舞池裡跳起舞來,把李馴一個人扔在座位上。

李馴根本不是來跳舞的,他走到人堆裡去,試圖找尋著卓傑生的蹤影。

雖然當初只跟他打了一個照面,不過這個人的特徵比較明顯,他身材比較高大,體型很勻稱。

卓傑生給李馴的第一印象是沉穩內斂,不苟言笑,而且沒事的時候,不經意間就會不由自主地搓手,這個動作他那天就見到過。

李馴穿過了幾個舞池,注意到了一個疑似卓傑生的身影。

他看到有個舞女在邀請那個人跳舞,不過他的反應比較木訥,似乎有點不知所措,像是要拒絕,習慣性地又搓起了手。

確定就是這個人。

那天看到的是他的側臉,現在終於看到了他的正臉,這人生得濃眉大眼,五官很精緻,雙唇緊閉,儘管在說話時候也不見得他會有大幅度張口。

李馴靜靜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看著他跳了幾個曲子,終於他要走了,李馴慢慢地跟了上去。

李馴大膽地跟著他出了舞廳的門,儘量與他保持幾米遠的距離,看他要乘人力車,李馴也在旁邊裝作要坐車的樣子。

也許是卓傑生剛才喝了一些酒,他把自己的目的地說了出來,雖然他說話聲音很小,不過隨著人力車伕的複述,李馴聽到他是要到蒲石路去。

不知道他住在哪一弄,只能瞎跟了,也好,如果真的跟丟了的話,等會自己回家也近。

看他走了有幾十米遠了,李馴攔下一輛人力車,也要去蒲石路。

這個人力車伕的腳力還不錯,李馴讓他跟緊了前面的卓傑生,他隱約中還能感覺得到前面那輛車的動靜。

在夜裡想要盯住一輛人力車實在有點難,好在大家走的都是大路,雖然李馴的車被落下了不少,最後在卓傑生下車付賬的時候,他才剛好經過了他的身邊。

李馴只好繼續任由車伕載著他往前跑去,不過他已經記下了那條巷口的特徵。

他在前面離得足夠遠的地方也下了車,慢慢地往回走去。

他走進了卓傑生進去的那條小巷子,原本以為這條巷子那麼小應該並不怎麼暢通,結果走進去一看,這條巷子進去以後再有一條巷子從中穿過,他往兩個方向分別走了好幾回,發現又都走回蒲石路上來了。

他幾乎走了半個“田”字的路,最後一無所獲,他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放棄了,他打算等到下次再來找尋。

等他回去以後,衛致良早已經回到,他說:“李大哥,你可不夠意思,走也不告訴我一聲。”

“我好像碰到一個熟人了,本來想上前與他相認,結果一直沒跟上,後面還把他跟丟了。”

衛致良笑了一聲,李馴的這種話他現在已經不相信了。

“還好我大致知道了他住在哪裡,明天白天你跟我一起去看看能不能找得見他,可好?”

衛致良雖然不明白這是什麼任務,但是李馴已經明說,他當然不會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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