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眼雕笑了笑道:“既然你這麼關心他,幹嘛不認他做主人。”

金眼雕傲然道:“哼,我才不是關心他。你以為我是你。大王我雖然現在是寄人籬下,怎麼也要和他平起平坐,哪能認主。”

碧眼雕笑了笑道:“口是心非。再說了,他又何時把我們當過奴隸一樣使喚?”

金眼雕正要說話,突然一轉頭道:“不對勁。礦脈深處好像有異動。”

碧眼雕也閉了嘴,過了好久才吃驚道:“好像,好像是高階妖修的氣息。怎麼回事?這裡不是廢礦區麼?”

金眼雕目中擔憂之色一掠而過,將地面的卷軸一吞開口道:“走!我們去看看!”說著,雙翅一展已經飛進了礦洞之中。

礦脈深處,在一面洞壁上有一塊一丈多高的巨大血紅色玉石,玉石之中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金眼雕一言不發地打量著這玉石,那一股強大的氣息就是這塊玉石冒出來的,現在到了跟前反而無聲無息起來。

碧眼雕道:“是不是血玉?”金眼雕看各種典籍的時候它也有份看,多少長了些見識。

金眼雕搖頭道:“絕不是。裡面的東西可不是什麼死物,大王我敢打賭,它絕對還活著。這麼大一塊東西在這裡,當初挖礦的修士都是瞎子不成,居然沒有弄走。”

金眼雕不知道,當年挖礦的修士不僅不是瞎子,而且每人都專門修煉了靈眼術,好順著玉脈挖下去不傷害玉質。這一塊血色玉石是在玉石礦形成之前就已經存在,裡面封印著一隻妖靈。本來只需要再過三五百年,妖靈的本源枯竭就會化成齏粉。但是司馬衝在上面凝結元嬰,不停地吸收天地靈氣,這裡靈氣大部分被司馬衝吸走,卻餘下的部分卻融入了四周,這妖靈外層的封印已經很微弱,被靈氣一刺激,頓時有甦醒的跡象了。

“它動了!”碧眼雕吃驚道。

金眼雕目中寒光一閃冷冷道:“哼,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麼大的一個死靶子,你不會打偏吧?”

不說兩隻靈獸的戰鬥,地面之上,數千裡範圍內的靈氣突然都被調動了起來,靈氣凝結成大大小小的圓形光團,以一種緩慢但勢不可擋的姿態慢慢向司馬衝所在的大陣飛去。而寶玉城周圍的土地似乎受到了驚動,土壤浮動之間,無數的骷髏骨架、幽靈魂魄如同雨後春筍紛紛冒出,追隨著這些漂浮的光團也朝法陣飛去。這些魂魄和鬼物生前大多是修士和修士飼養的靈獸,對於精純到如此的靈氣,它們有著本能的渴望。寂靜了多年的寶石城這一刻活了過來,變成了妖鬼的天下。

法陣之外越來越多鬼物,有的是骷髏,有的是沒有實體的魂魄,也有初具形態的厲鬼之類。他們追逐著靈氣團而來,卻發現根本無法將靈氣團吞下或者吸收。是啊,他們根本就是個通透的架子,從嘴巴吞進去立刻又從下巴漏出去,然後這些靈氣團安然無恙地融入到法陣之中。終於有一些鬼怪開始暴躁地攻擊法陣,它們的眼中,這巨大的法陣就是敵人,把它們追逐的東西一絲不留地都據為己有。

司馬衝隱約能感覺到法陣外的騷動。他修煉的金剛伏魔咒本身剋制鬼怪,對鬼怪也有天生的感應,尤其是在他按照凌霄的修煉心得重新理順了所修習的法訣之後。不過他現在正在碎丹成嬰的關鍵時刻,自然不能分心他顧,只能強自壓抑心中的躁動不安,專心地吸納靈氣。

礦洞之中,金眼雕羽毛七零八落,碧眼雕也好不到哪裡去。它們面前有一隻雙目閉合,額頭卻睜開著一隻血紅眼珠的人形怪物。這怪物就是打破了血紅的玉石之後蹦出來的。幸虧它經過了漫長歲月的塵封,法力已經接近枯竭,這才沒有將兩隻靈獸撕碎。不過它的攻擊方式相當的奇異,只需要用眼珠瞪上敵人一眼,被瞪之人就會莫名其妙地受傷。

金眼雕道:“算了,我們不是對手,先跺到大陣裡去再說。”

碧眼雕喘息道:“再拖一會。這怪物的攻擊這麼詭異,如果讓它跑出去瞪司馬衝一眼,莫說他修為精進,只怕終生修行都無望了。”

金眼雕恨恨道:“靠。那你撐住別死啊。要是你死了,司馬衝非找我算賬不可。”

法陣之外已經包裹了一層厚厚的鬼魂厲魄,它們攻擊法陣的同時也在互相撕咬,場面是非常混亂。司馬衝身體裡的九錫伏魔仗這時候自行從司馬衝的身體裡飛出漂浮在司馬衝頭頂三尺。九錫伏魔仗一出現,周圍的鬼物立刻都安靜了下來,有些膽小的甚至開始逃竄。伏魔仗輕輕的翁鳴,如同在警告這些鬼物一般。

“嗖!”一道金色的身影從礦坑內一竄而出,自然是金眼雕。金眼雕的爪子下還抓著遍體鱗傷的碧眼雕。它一出來看到法陣外漫天的魂魄骷髏嚇得幾乎栽倒在地。在口中罵了一聲之後,金眼雕便穿過重重光幕,來到了最後一層光幕前。司馬衝就在光幕裡。如果他知道陣法裡現在有一隻怪物,不知道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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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粗重的喘息聲緩緩從礦洞裡傳出,一隻人形的怪物緩緩爬了出來。它先是抬頭望了望漫天的魂魄,然後低下頭看了看地面,突然仰天一聲嘶吼。正漂浮在法陣內的靈氣光團一震,突然調轉了方向朝怪物飛去,那速度顯然比之前飄向司馬衝要快得多。

金眼雕無奈地看了光幕中的司馬衝一眼,把碧眼雕放下之後一下衝了出去。它不能讓這怪物吸收靈氣,否則司馬衝可以吸收的靈氣就會變少,怪物也會變強。九錫伏魔仗似乎對這妖物有所感應,竟然在金眼雕飛出去之後也飛了出來,並當先呼地一下擊在了怪物的頭顱之上。

金眼雕松了口氣,這金剛伏魔咒是死物,不怕這怪物的目光,它總算有些喘息地機會。於是不停地將飛向怪物的靈氣團打散,由九錫伏魔仗去和怪物糾纏。

此時的司馬衝突然渾身金光一漲,氣息猛然攀上了一個新的高峰。他豁然睜開了雙眼,眼中流光閃動,一道道的金芒如同流星般不住地在他的眼眸中劃過,元嬰結成!司馬衝一眼就看到了身前不遠處遍體鱗傷的碧眼雕,他目中怒色一閃,立刻站起身走出了防護層。

將碧眼雕仔細檢視了一下,司馬衝總算松了口氣,傷處雖多卻不致命。輸入了法力替它治療了一下傷勢後,司馬衝踏出了光幕笑道:“叮叮噹噹的吵什麼。大半夜了,還叫不叫人睡?”

金眼雕一喜,也不再去管那些靈氣光團而是身形一閃飛到了司馬衝身邊道:“你……元嬰結成了?”這邊的動靜並不大,比起司馬衝結丹時小多了,金眼雕有些疑惑。

司馬衝點了點頭笑道:“是。你休息吧,接下來交給我了。”

金眼雕看了看遠處那只怪物道:“別看那怪物的眼睛,很古怪,你動手時別弄壞,這東西肯定有大用。”

司馬衝點了點頭,五指一張,九錫伏魔仗刷地一下出現在了他的手裡。司馬衝也不去理會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鬼魂。而是嘴唇飛快地張合,一連串的咒語從他嘴中吐出,九錫伏魔仗發出了耀眼的黑光泛出體外,然後黑光凝聚成一道繩索,如同一條毒蛇嗖地一下飛了出來,一下子就將那怪物捆了起來。

司馬衝雙眼一閉,不去看那怪物的眼睛,隨即身形一閃來到了怪物身前,五指成爪往前一抓,將它的眼珠血淋淋地抓了出來。

“嗷!”怪物一聲痛苦的慘叫,閉合雙眼突然一睜,兩隻乾瘦的爪子往兩旁一分,竟然掙脫了捆綁住它的黑光,雙掌齊出打向了司馬衝的胸口。

司馬衝大吃一驚,這怪物的氣息本來弱得可憐,但是這眼珠子一被摘去法力竟然直線攀升,不僅瞬間蓋過了他,還有越來越強的趨勢。司馬衝還沒來得及後退,兩隻爪子已經印在了胸口,將他整個人直直打飛了出去。

穿過了數層防護司馬衝才穩住了身形,嘴角溢位了幾縷鮮血。這怪物太邪門了。怎麼可以瞬間法力猛漲?看來又是因為出門沒看黃曆,剛剛修為大進,立刻就遇見了這麼棘手的傢伙。

金眼雕這時候低呼道:“我知道了,這是三目獸!一開始看它是人形我一直沒猜到。司馬衝,你快把它的眼珠捏爆,將裡面的鮮血滴入你自己的雙眼。”

司馬衝一愣,隨即二話不說捏爆了手中的血紅眼珠,將裡面濃稠的鮮血滴入了自己的雙眼。

隨著這些濃稠鮮血滲入眼睛,司馬衝眼前的景色也染上了一層紅色。他眼前哪裡還有什麼人形妖物,分明是一個翩翩美少年。美少年微笑地看著司馬衝道:“哼,想不到被封印了數萬年,還有人知道我的來歷。不過你這麼做就是逼我和你決生死了。你倒很有膽識啊。”說著,也不見他有什麼舉動,擋在他身前的一層光幕就砰地一聲如同氣泡一樣破裂,半點徵兆都沒有。

司馬衝不及多想,立刻掏出一大把金色的樹葉,也不用畫筆,直接咬破指尖在樹葉上飛快地畫了起來。

“魁召在此!”“魁召在此!”“魁召在此!”

金花樹的樹葉加上司馬衝元嬰修士的精血,曾經的上古靈符終於重現。十幾名冒著青白之光的符靈漂浮在了司馬衝四周。司馬衝看了看這些符靈,每一隻都有結丹以上的修為。他立刻冷冷喝了一聲道:“殺了他!”

“魁召領命!”異口同聲的聲音,然後這些符靈就一擁而上。

召喚出了三四十只符靈,司馬衝才將指尖的鮮血止住,同時取出了山河社稷圖猛然一展。刷!一道金光閃過,司馬衝用手按在了畫圖上,曾經被封印的那些鬼物一隻接一隻地飛了出來。其中也包括羅家老祖黑色的元嬰。這些鬼魂一飛出來立刻也朝那翩翩美少年撲了過去。

美少年本來微笑的臉在看到山河社稷圖之後立刻一變道:“仙寶!你是天庭的人?”

司馬衝面色冰冷,並沒有開口。他現在控制這麼多鬼魂很吃力,實在沒心思廢話。

美少年猛然一咬牙,不再理會攻擊他的符靈和鬼魂而是盤膝坐下,雙手掐出了一個奇異的指訣,他身上立刻冒出了一層血光。隨即化成了一個血色光罩。將符靈和鬼魂都都擋在了光照外。而美少年的指訣又一變,一張青色的符籙從他額頭飛出,並隨著美少年的法力灌入,符籙由一分二,由二分四。由四分八,很快就密密麻麻擠滿了光罩。

司馬衝雖然不知道這些符籙是什麼來歷,不過美少年此時拿出來,必然是對這符籙充滿信心,他立刻冷喝一聲道:“歸!”那些鬼魂立刻如同旋風一般飛回到了山河社稷圖內,司馬衝則身上黑光一閃瞬間魔化,然後身形一掠閃到了血色光罩前掄起拳頭就砸。他還是比較習慣用自己的拳頭。

“砰!”“砰!”“砰!”司馬衝的拳頭確實比鬼魂和符靈都有用。他每砸一拳,血色光罩就薄上一分,很快光罩就被司馬衝砸碎,他的拳頭落在了那些符籙上。但詭異的是,這些符籙輕飄飄,軟綿綿,一拳下去就出現一個凹洞,拳頭收起凹洞就重新被填滿,根本造不成什麼傷害。而符籙裡面彷彿空空蕩蕩,哪裡有美少年的身影?司馬衝面色一變,心中暗叫不好,正要抽身後後退,耳邊就聽到一句冷笑聲:“哼!遲了!”

司馬衝眼前的符籙猛然呼地一下朝四面八方炸開,大部分朝司馬衝的身體貼過來,而餘下的部分則是貼向那些符靈。符靈一被符籙包裹立刻青白光芒一閃,化作青煙,看得司馬衝是一陣背脊發涼。

“哼。就算是山河社稷圖,以你的修為又能發揮什麼威力?乖乖地把小命交出來吧。”美少年的聲音再次出現在了司馬衝的耳邊。他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司馬衝身後,此時正負手而立,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司馬衝被他這麼一提醒,立刻取出山河社稷圖抓在了手裡。果然,這些符籙一接近山河社稷圖就被吸了進去。無奈的是符籙一直不停地增加,被吸收的部分根本微不足道。

“收!”司馬衝一聲輕喝,想控制山河社稷圖,這樣要靠近才吸取太慢了。但是沒有反應。

“收!”司馬衝又喝了一聲。還是沒有反應。

“別費力氣了。你的神識捕捉不到這些符籙,山河社稷圖是無法吸收的。”美少年輕笑著解釋道。他的面色比一開始更加蒼白,雖然在笑,但是眼角卻在抽搐,彷彿在忍受什麼痛苦。

司馬衝一邊揮舞著山河圖一邊冷笑道:“別說大話了。我看你也堅持不多久。這符籙施展起來消耗不小吧?”少年面色蒼白越來越明顯,氣息也慢慢開始變弱,現在無論誰都看得出他的法力和生命力都在劇烈消耗,否則不會有這樣的變化。

美少年目中露出了一絲殘酷之色,冷笑道:“哼,是麼?”說著,他突然雙手平伸,然後手掌猛然一握。漫天的符籙不計損失地如同箭矢一般一齊向司馬衝激射。司馬衝一驚,這般情形他也擋不住了,只能用山河社稷圖護住頭顱。就在他心中以為要到閻王那報道的時候,想象中的痛苦卻並沒有出現。符籙在離他身體還有半寸時突然‘嘶嘶’地冒出青煙,然後自行燃燒了起來,火光過後,司馬衝安然無恙地站在原地,他身上包裹了一套黝黑古樸的戰甲。黃金甲竟然自行變化了模樣。

美少年見到司馬衝身上的鎧甲比見到了山河社稷圖更吃驚,他突然二話不說化成了一道血光朝礦洞逃去,那驚慌失措的舉動無疑暴露了他的弱點。司馬衝劫後餘生,此時見美少年要逃,他目中寒芒一閃,此情此景,他又怎麼會這小子逃跑?司馬衝身影一閃,施展出了風遁術,比美少年先一步出現在了礦洞入口。

“砰!”美少年想不到司馬衝的速度這麼快,他收勢不住一頭撞在了司馬衝的胸口。司馬衝只覺得胸口如同挨了一記重錘,氣血翻騰之下噴出了老大的一口鮮血。不過美少年比司馬衝更慘。他竟然頭顱和半個身子都撞進了鎧甲之中。

“不!不!”美少年沉悶的聲音如同在司馬衝的胸腔內響起,讓司馬衝一陣的毛骨悚然。美少年用雙手撐住鎧甲想將頭顱拉出來,哪知他的手一碰鎧甲,手掌同樣融入了鎧甲之中。如同落入油鍋的豬油塊。“我不甘心!不甘心……”美少年的聲音漸漸變得悠遠飄渺。他整個人竟然完全地融進了鎧甲之中,而黑色的鎧甲上多了一隻三目獸頭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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