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衝笑了笑,攤開手掌,將妖丹呈到了中年人面前。中年立刻瞪大雙眼,他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拈起了妖丹,放到自己的手心。仔仔細細的檢視起來。小門這時又有一名眉清目秀的青衣丫鬟走了出來,她給二人奉上香茶,然後快步退了出去。

司馬衝在茶几旁坐下,端起那香茶喝了一口。茶水裡濃郁的靈氣他早聞到了,這不收錢的東西,他一向喜歡。過了大半天,中年人才興奮地點了點頭道:“不錯,確實是五行獸的妖丹不假。可惜,妖獸尚未成長起來。”

司馬衝笑道:“若是太厲害,我又怎麼弄得到。”

中年人本來是自言自語,聽到司馬衝的說話,連忙抬頭笑道:“是!是!不知道道友是想直接出售還是經過拍賣呢?”

司馬衝沉吟道:“你們出多少價錢收購?如果拍賣,大概能拍出多少?”

中年人思量了一陣道:“本行願意出四萬五千靈石直接收購。拍賣的話本行要抽一成佣金。底價可以定在三萬。我在這裡說一句。這種東西雖然珍貴,未必能碰上剛好需要的人,賣得好價錢可以翻一翻。若是不好……”

司馬衝也沒怎麼考慮便道:“我選擇拍賣。”曾經有人肯出五萬懸賞,這東西還是有市場的,賭一把好了。

中年人笑著點頭道:“好好。”說著取出一面雕著符號的玉牌遞給司馬衝道:“你的妖丹會在三天後拍賣,這面玉牌就是你到時候領取拍賣所得時候的憑證。你可以持令牌直接進場參加拍賣,小心別弄丟。”

司馬衝把令牌一收,抱拳道:“多謝。”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三天後。司馬衝準時來到拍賣場。只見拍賣場是圓頂大廳。大廳中間有一個懸空的平臺。平臺周圍是一層一層的座位。座位上有一塊一塊五六尺高,腰圍三尺多的巨石,這些巨石有手有腳,全部長得一般無二。司馬衝吃了一驚,再看自己,自己也成了一塊那種有手有腳的巨石。原來拍賣場為了保密,透過特殊法陣把進入場地的人聲音模樣都變做相同。

司馬衝隨便找了一處位置坐下,懸空平臺上的一名中年人正託著手中的一件物品大聲道:“各位,這是一件罕見的輔助法器,是用溟玉所制的硯滴,可以養水之溫潤。用此硯滴蓄的水配合獸血丹砂制符可以提高制符成功率,底價六萬靈石,一次加價五千,開始競拍!”

硯滴是文房裡滴水入硯的器物。沒想到這種東西也會有人製成法器,而且賣得這麼貴。硯滴之後又有筆洗、銀豆、紡錘、銀盤、銅剪、畫軸、秤砣、玉權、耳墜、面具、雕像、香囊、茶壺。司馬衝大開眼界,煉器的修士當真是不拘一格,法器的品種繁多幾乎無所不包,如果此時主持拍賣的人拿出一隻金夜壺,說是可以靠夜香退敵司馬衝絕對不會覺得有奇怪。

終於,司馬衝等到了他的五行獸內丹,只聽主持人朗聲道:“各位!各位!相信各位都知道五行獸,也知道它們妖丹的功用!本行不久前接到委託,有人拿出了一枚五行獸的妖丹要求拍賣!”

主持人這話一出,在場之人都紛紛議論起來,只聽主持人繼續道:“這枚妖丹本行已經鑑定過,保證無假,是二色的五行內丹。”說著,轉身將身後一名少女手中托盤上的玉盒取在了手裡,輕輕開啟盒蓋。對於五行獸妖丹許多人都是只聞名未見過,如今都是伸長了脖子要看個仔細。

主持人看到眾人興趣調動地差不多了,於是大聲道:“前段時間有人懸賞五萬收購五行內丹!但是今天不用!四萬!也不必!三萬!現在這五行獸妖丹底價只需三萬靈石!想要的朋友千萬不要錯過!加價一次五千!”

“三萬五千靈石!”

“四萬!”

“四萬五!”這一句是司馬衝自己喊的。既然有人出價,應該不會只出一次吧,不如自己幫忙抬一抬。果然,很快就有聲音叫道“五萬靈石!”

司馬衝安逸了下來。他的初衷是想接懸賞令,既然已經到五萬,他也不湊合了,等這些人自己爭去。也許是銅川城煉器甚多,對於能將法器融合成套的五行獸內丹還真有人捨得出錢買。最終這顆五行獸內丹以七萬五千的價格成交。價格倒真是翻了一翻。

司馬衝從拍賣場走了出來時,手裡還把玩著一隻蟾蜍形硯滴。這件玉器長不過半尺,高不過三寸,蟾蜍腹部中空,張口向天,身下三足,雙目圓瞪,背上有精美的卷草紋。在背部中間還有一個微微隆起的小孔,看來是從這注水進去的。司馬衝看到這硯滴就想起畫符師範採荷,她也算救過自己,這東西如此有趣,送她正好。於是他在得到了拍賣妖丹的六萬多靈石後,就把這一件沒賣出去的法器買了下來。

風源城。一間修者食樓上,司馬衝正在自斟自酌。他在半天前透過傳送陣來了此地,剛剛發了一道傳音符給範採荷。如果她在城裡,一定可以收到。司馬衝現在的模樣是經過改變的,他將臉部的魔紋深淺不一地呈現,臉色此時看起來斑斑駁駁,一點以前的影子都沒有。

一個身影突然從樓道中一閃而出,這是一名身穿黑衣的女子。她頭帶斗笠,斗笠外還圍著一圈黑紗,遮住了面容。女子一出現便快步走到了司馬衝桌前,將頭上的黑紗微微掀起低聲道:“你怎麼回來了?跟我走。”說著,幾步走下了樓。

這女子正是範採荷,不過她這副奇怪的打扮讓司馬衝有些吃驚,莫非也她遇上了什麼麻煩?取出幾塊靈石放在桌上,司馬衝不動聲色地跟在了範採荷之後。

穿過幾條僻靜的街道,到了一處安靜的小巷。範採荷身子一閃就進了一間宅子開啟的後門。司馬衝動作也不慢,四下看了看,沒什麼動靜,立刻也身子一閃竄進了後門之內。

眼見範採荷將後門關起,司馬衝用手在臉上一抹,顯出了本來面目笑道:“你怎麼搞成這打扮,莫非惹了什麼麻煩?”

範採荷搖搖頭,領著司馬衝朝一座閣樓走去,邊走邊道:“你膽子不小,莫非不知道那酒樓是李家開的?”

司馬衝有些吃驚,他還真不知道。

範採荷接著道:“李家資質最好的子弟李平楓出去追你之後就沒回來。當時城門處見到你面目的人不少。好在城中並沒人認識你,他們根本無從查起。不過他們放棄得太快,李平楓出事沒幾天,就沒有人再過問這事了。我覺得有些古怪。”

司馬衝笑了笑道:“我不怕。不然我也不會回來。”

範採荷驚道:“你回來莫非想找李家報復?”

司馬衝搖頭笑道:“我哪有那麼多心思。我看到了一件東西,覺得你用得上,於是買來送你。也算報答你‘救命之恩’。”說著,取出了那一隻蟾蜍硯滴。

範採荷本來還想說什麼,不過一見這硯滴立刻接了過來,看她愛不釋手的模樣,顯然很喜歡。好一會範採荷才繼續道:“你的資質看來不錯,上一次分手你還是築基初期,這次再見就是築基中期了,你期間還受傷頗重。”

司馬衝摸了摸鼻子道:“資質不說他。我這是用靈石堆出來的。那近萬的靈石全被我用來修煉了,當然,這在你看不過一沓符紙。”

範採荷撲哧一聲笑道:“我也沒有天天那般用符紙。那你之後想做什麼?”

司馬衝四下看了看道:“這樓你的?”

範採荷搖搖頭道:“不是。不過我可以一直住著。”

司馬衝道:“進來這麼久都沒人,想來你是自己在這了?”

範採荷目光閃了閃,點點頭道:“是。”

司馬衝道:“那就我要問了。”

“你問。”

司馬衝壓低聲音道:“你這麼有錢,靈石是怎麼賺的?教我罷。”

範採荷一愣,隨即道:“靈石?我畫符唄。”

司馬衝不通道:“畫符?符紙能賣幾錢?”

範採荷道:“恩,那可以再殺妖獸啊。”

司馬衝道:“得了。你教我畫符。我要賺錢。你不知道,我現在又窮得叮噹響了。”

制符自然是需要天賦的,司馬衝的天賦很一般,基本就是略略賺點辛苦錢,制符成功率在五成到六成之間徘徊。司馬衝無法理解,範採荷只是拿張符紙隨便一畫就成了,他自己卻要屏氣凝神老半天,還要擔當失敗的危險。司馬衝不禁感慨,天賦這種東西,有時候真比努力重要。有些人壞壞學習也天天向上。

範採荷看著沮喪的司馬衝笑道:“其實你做的不錯了。有的人三成的成功率都達不到。”

司馬衝眉頭一皺,搖頭嘆道:“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真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範採荷掩口輕笑道:“我可沒有藏私,我會的法子都教你了。不少還是不傳之秘。”

司馬衝笑道:“咱們也算過命的交情,我能信不過你麼。不過我打算離開這裡了。”

一聽這話,範採荷大吃一驚,面色都有些變,她急忙問道:“你……要去哪裡?”

司馬衝摸了摸鼻子道:“我在你這白吃白住有大半年了。也差不多出師了。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自身’。”

範採荷還是盯著司馬衝的眼睛問道:“你要去哪裡呢?”

司馬衝沉吟了一下才道:“誰知道。殺妖獸,賺靈石,修煉。”

範採荷點點頭道:“殺妖獸我也去。”

司馬衝笑了。笑得有些奇怪。他搖頭淡淡道:“你不用去的。”說完,人影一閃,已經到了閣樓入口。

範採荷一愣,連忙打出了一道法訣,閣樓外立刻出現了一層淡淡的光幕。這是陣法禁制,只要一開啟,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出不去。不過司馬衝已經走出了閣樓,他在外面招了招手道:“我走了,有錢了給你飛劍傳書。”說完,身形一閃就閃出了大宅。

範採荷怔怔立在原地。她只看到司馬衝嘴巴在動,卻聽不到他說什麼。法陣的防禦太強,連聲音都傳不進來。

司馬衝一出大宅,天空中就有兩隻鳥雀飛了過來,正是金眼雕和碧眼雕。金眼雕道:“司馬衝你總算出來了。我都要悶出病了,閣樓雖然好吃好住,畢竟像個籠子。”

司馬衝笑道:“你是鳥,自然不喜歡籠子。”

金眼雕道:“難道你們人喜歡籠子?”

司馬衝笑道:“誰知道呢。”

走在大街上司馬衝突然想起自己的臉沒易容。好在周圍並沒有人注意。他轉到一個拐落,用手在臉上抹了抹。將容貌稍做了變化。就算李家的人還在找他,也沒有這麼巧吧?繼續往城門走,司馬衝邊走邊細細的揣摩。在這大半年畫符期間他有了一些法術上的領悟想,正好到城外嘗試一下。

一路無事,離了城幾百裡,天邊突然有一道白虹正急速飛馳,聲勢十分驚人。司馬衝也被這聲勢驚動,抬頭看了看,心道。這孩子一定是個新手。這野外這麼張揚,就不怕引來妖獸或者圖謀不軌之人麼?就在他這般想的時候,那一道白虹突然方向一折,朝他這邊飛速而來。速度更是比之前快了幾分。

司馬衝一驚,微微感覺不妙,這人不會是找自己的吧?就在司馬衝驚疑不定時,天空中的人已經落到司馬衝面前。這人是和司馬衝差不多年紀的青年,穿的居然是徐家的服飾。他盯著司馬衝看了幾眼突然大笑道:“哼!果然是你。你以為跑得掉麼?”說著,手上靈光一閃,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青年一手握緊大刀朝司馬衝直劈過來。

司馬衝身子朝一側一閃,閃過了這橫斬一刀,同時一拳擊出,正打在這人握刀的手上。砰!一聲硬物相碰之聲傳出。司馬衝只覺得拳頭如同砸在鐵塊上,此人的手居然很穩,他身體堅韌的程度居然和司馬衝不相上下。司馬衝此時才真有些吃驚,他本想將此人兵刃打脫手,沒想到對方同樣是練體修士。他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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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冷冷道:“我是徐正道。李平楓是我好友。我這麼說,你該知道我為什麼來了吧?”他此時心中也是暗暗吃驚,他的手看起來沒事,實際上正微不可察地在輕顫,這人的拳頭好硬。

司馬衝點點頭道:“那沒什麼好說的了。”說著。身形一閃,已經到了此人身後,一拳轟擊他的背心。對方既然發現自己的行蹤,難保李家的人沒發現,必須速戰速決了。話說,好像哪裡都能遇見徐家的人。

徐正道雖然全神貫注,卻還是想不到司馬衝速度這麼快,他發覺司馬衝繞到身後時已經來不及躲避了,只好硬抗了司馬衝這一拳。“砰!”徐正道朝前踏出一步,穩住了身形立刻回身一刀削去。

司馬衝想不到他吃了自己全力一拳竟然半點事沒有,而且反應這麼快,這一刀貼著他胸膛斬過,劃出了一道血痕。好鋒利的刀!司馬衝朝後躍出了一丈,緊緊盯著徐正道。他心中鬱悶。對方武器犀利,而自己能用的法器除了低階飛劍只剩那根吹火筒。吹火筒是靠法術,火系法術他根本不熟。想到這,司馬衝又在心中把當年的魔族大罵了一通。若不是他把自己的符寶搜走,此時又何必怕這小子。

徐正道可不管司馬衝怎麼想,他的身形一矮,將刀拖在身後,人猛然竄出,瞬間就到了司馬衝面前,然後一腳前踏,身後的刀瞬間朝前一斬。借衝擊的速度和力道,這一刀快到無以倫比,司馬衝根本避不開。他只來得及小腹一收,這一刀已經貼著他的腹部掠過,在他身上拉開一條大血口,鮮血頓時噴湧。

徐正道見一擊得手,身形一動,便要再補一刀,哪知眼前的司馬衝突然一閃消失不見。徐正道大驚,不及多想,揮出去的大刀掄了一個圓圈,回刀往後一斬。

司馬衝並沒有出現在他身後,而是出現在他身下。此時司馬衝背貼地面,兩腿用力向上一蹬,“砰!”地一聲,徐正道被蹬飛了出去,黃膽水差點吐了出來。司馬衝再次閃到他身後,狠狠一拳。“砰!”兩人同時落地。同樣喘著粗氣。司馬衝雖然鮮血淋淋,徐正道也是面色發白好不到哪裡去。

司馬衝將身上的衣服扯了下來,緊緊纏在腹部的傷口上。身上這兩道傷口雖然沒有傷及內臟,但是再這樣劇烈爭鬥,撕扯開是遲早的事。風遁太吃力,練習時不覺得,但是在實戰中連續施展身體有些承受不住。司馬衝心中暗歎。

“嗖!”徐正道正盯著眼前的司馬衝,突然腦後生風,驚得他連忙側身閃避。一道灰影一掠而過消失不見。司馬衝目中一喜,這兩個小子總算回來了。徐正道有把好刀,他有兩個幫手,正好扯平。想到這,司馬衝已經趁機竄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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