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景昌不等幾人靠近,緩緩嘆了口氣,從懷裡摸出了一個比巴掌略大的紅色玉盒。周圍之人的目光立刻落到了玉盒上,黑胡狼率領的這群流寇已經極少出手了,高定遠親自帶隊那更是千年之前。究竟是什麼東西這麼珍貴?

童景昌的手這時候輕輕按在了玉盒上,慢慢揭開。這一下,眾人更是眼也不眨,連圍上來的十幾名盜賊也都不自覺放慢了身形,事關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要來搶什麼,難免有些好奇。

童景昌伸出兩根手指,從玉盒裡捻起了一塊三指寬的木牌笑道:“各位當然很好奇,狼王親自出手是為了什麼。現在,各位看清楚了沒有,就是為了此物。”說著,兩指一鬆,人已經倒飛了出去,任由那木牌漂浮在空中。

人群中有人開口問道:“童少門主,這木牌是什麼來歷?”此人一開口,立刻有人附和“是啊,是啊。少門主,你且說說,這是什麼東西?有什麼用?”

“這個啊。是上古仙門‘玉皇頂’的入門令牌。”一個老頭不知從哪裡飄了出來,一手就抓住了空中漂浮的木牌悠然道。沒有人看得清楚他是從哪個方向竄出來的,彷彿他剛才一直就漂在那裡。這老頭好詭異的身法和速度。

“放下它。”高定遠聲音一冷,拉開了一張長弓,弓上搭著一根符文流轉的金皮箭。周圍的二三百人也都紛紛搭起弓箭,一時之間,五顏六色的光芒四處閃動。

老頭輕嘆了一聲,輕輕放開了木牌緩緩後退,口中淡淡道:“狼王。不論是誰請你出手,我願意出三倍價錢。”

司馬衝在後退。玉皇頂他聽說過。佔據了七級修真星的不是大仙門就是大家族。玉皇頂就是其中一個大仙門,據說門中修習的都是仙術。七級修真星本來就難以進入,何況是一個真正的仙門。難怪這麼多人會來搶奪。不過眼下這情形可不是他該插手的,還是趕緊開溜的好。

“我出十倍。”又有一人開口。聲音雖然不大,卻充滿了志在必得的意味。居然是於合。此時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木牌,一張臉上常年掛著的微笑已經消失不見,額頭幾處青筋暴起,顯得有些猙獰。身上更是裹上了一層漆黑如墨的煞氣。他的實力藏得好深。

於合此話一出,其餘人固然吃驚。司馬衝更是化做了一道流光,朝最近的一顆修真星飛了過去。他隱約已經覺察出了不對。身後。高定遠桀桀的笑聲傳入耳中:“成交。”

“嗖!嗖!嗖!”二三百根箭矢在高定遠一聲‘成交’之後立刻飛射而出。在場之人也有像司馬衝一樣逃遁的,不過有一大半都在箭矢之中慘叫殞命。他們都是心有不甘,黑胡狼帶領的流寇不是從來都只要財物不要命麼?

“嗖!嗖!嗖!”箭矢剛過,倒在血泊中的眾人又有一半一躍而起,向四方逃竄。替身寶物雖然珍貴,但是他們也都是有身份的人,身上有那麼一兩件替身寶物並不奇怪。

眾強盜沒有追,因為他們老大沒有下令。高定遠此時正盯著於合道:“東西你拿到了。我要的東西呢?”他的口氣明顯緩和了許多,彷彿是和老朋友交談。

於合笑了笑。從腰間摘下了一個儲物袋和一疊請柬拋了過去道:“請柬上有船上所有人的氣息。只要按著拿著請柬,不怕追不上。只有一開始逃跑那個小子有些古怪,不是呂家的客人。”他也沒有了之前的謹慎,顯然二人並不是初次見面。

高定遠接過儲物袋看了一下,這才笑道:“你小子倒是會做生意。這裡面的東西倒有一半是別人給老呂的賀禮,你一轉手,倒拿來當做給我弟兄的酬勞。”

於合笑道:“老兄說笑了。不說這儲物袋內剩餘的一半不好湊。就是逃走這些人,他們都是富甲一方的人物,大多又都是衝著壽宴之後的交換會而來,身上的精品哪裡能少?你輕輕鬆鬆出手就分了一半去,這生意經可比老弟我高明得多了。”

高定遠笑了笑道:“哈哈,那還是多虧於老弟指點的明路。”路字一出口。“嗖!嗖!嗖!”漫天箭矢如同飛蝗一般激射。莫說於合毫無防備,就是有防備,又如何能支援得住?箭雨一過,他便成了一隻刺蝟。

高定遠握著一把黑色的大刀緩緩漂到了於合屍體之前,揚手一刀,又將他的屍體劈成了兩半,他覺得很憤怒。自己帶了幾百名兄弟,只分一半,這小子一個人,什麼力不出,居然也要分一半,這還有沒有天理?他實在忍無可忍了。

於合雙目圓睜,眼睛裡滿是懷疑和不信。他實在不能相信。這會是他結交多年的兄弟。多少次通力合作,多少次把酒言歡,今天,今天居然會被這兄弟殺了。他死不瞑目。

高定遠掂了掂手中的請柬,將它遞給了身旁一名大鬍子手下。大鬍子立刻將請柬分散給眾人。立刻有一半人七、八一組,轉身朝四面八方追去。他們都是飛毛腿,自然不怕跟丟這些人。

大鬍子分發完了請柬,又飛回到高定遠身旁道:“是不是讓小的去追一開始逃跑那小子?看遁法,似乎是上乘的風遁,進了修真星,別人只怕追不上了。”

高定遠看了看四周,搖頭道:“不必了。你留下來打掃戰場。那小子我親自去追。”說完,身形一閃,朝司馬衝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大鬍子有些奇怪,只不過是一個小輩,老大怎麼會這麼積極?

他卻不知道,高定遠此時目中露出了興奮的光芒,比得到了玉皇頂的入門令還要興奮。因為他認出了司馬衝,也知道司馬衝手裡有仙寶。去取仙寶這種大事,怎麼能假手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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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爺,就是那裡,下去!”眼前的修真星有人居住讓司馬衝松了口氣,拍了拍星背海鰩的背。只要進到這顆修真星他就安全了。強盜總是見不得光的。至少,他可以把外面發生的事情放出去。到時候就不是強盜追他,而是強盜被他追了。

“司馬道友,何必走得這麼急?”一聲大笑,緊接著一道黑芒從後面斬落。司馬衝一驚,耳邊就聽得‘撲哧’一聲,星背海鰩三分之一的身子已經被黑芒斬落。

星背海鰩身子一歪,哀鳴一聲朝下墜去。司馬衝一點手,將它收進了金眼雕的靈獸袋道:“大王,照顧九爺!”說著,一捏袋口,然後腳下一點,人已經化作了一團清風,掠進了雲彩深處。

“司馬道友,你這是去哪裡?”刷!刷!又是兩道黑芒。司馬衝總算看清楚了,來追自己的居然是那黑胡狼。而且看他閒庭信步,遊刃有餘的模樣,顯然是在戲耍自己。

“問你話呢。”一聲冰冷的聲音,接著人影一閃,高定遠出現在了司馬衝面前,手中黑色大刀猛然朝前攔腰一斬。

“哧,哧。”兩聲。司馬衝來不及閃避,身上的法衣和黃金甲直接被一刀斬破。幸虧他逃命時候將山河社稷圖圍在了身上,這才擋住了一刀。

“恩。幸好,幸好。幸好你還留著這仙寶。不然我這一刀真把你殺了,哈哈,哈哈哈。”高定遠哈哈大笑,同時反手一刀。

“撲哧!”司馬衝的一條左臂立刻被齊肩砍斷,這黑色大刀好生鋒利。司馬衝終於停下遁光,口中冷冷道:“你究竟是誰?”對方比他高一個大境界,實力太懸殊。他根本逃不掉。

高定遠嘆了口氣道:“唉。司馬兄真是貴人多忘事。你當年可威風得緊那。”說完,又是一刀。

司馬衝見他手動,立刻身形一閃,哪知那刀竟似知道他的想法一般跟著他移動,等他停下,一條大腿已經從身上掉落。他的絕仙劍竟然沒趕上。司馬衝心中更沉,怎麼辦?

高定遠可沒給司馬衝時間去想,立刻又是揮手一刀,斬向了司馬衝的右臂。這一次,司馬衝總算看到了刀鋒的軌跡,立刻揮手一格。“鏜!”一聲巨響,司馬衝‘蹬,蹬,蹬,’倒退了七八步,右臂痠麻,絕仙劍幾乎拿捏不穩。刀不僅快,而且力道也大。

高定遠得勢不饒人,立刻又是一抬手,刷!刷!兩刀,司馬衝僅剩的一條胳膊和一條大腿也被削了下來。而直到此時,司馬衝的傷口才開始滲血,剛才他一直努力閉住經脈,但是現在,劇痛讓他神志都有些迷糊了,哪裡還禁得住。

遁法快,修為高,兵刃犀利,出手狠辣。司馬衝實在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招惹過這樣一個人物。如果招惹過,他早該死了,如何會活到今日。怎麼辦?化鳳訣需要幾個呼吸,但是,幾個呼吸眼前之人也不會給他的。

自爆?這是司馬衝唯一想到的法子。雖然未必能重創對方,他卻可以重生之後趁機逃跑,這多少有點機會。或者……“啪。”一隻大手捏住了司馬衝的咽喉,不僅沒有幾個呼吸,一個呼吸的時間司馬衝都沒有得到。

高定遠手上青筋暴起,把司馬衝的喉頭捏得‘咯咯’作響,口中大笑道:“我一直以為你招惹了這麼多的大人物早已經死了。沒想到,沒想到你還好端端地活著,等著我來動手。老天對我倒不錯。”

爆?司馬衝眼前發黑。雖然他還可以重生一次,但是對方實力這麼強,再重生十次結果都是一樣。這個絕望的念頭一起,司馬衝眼前立刻如同走馬燈一般閃過了一幕幕的畫面。凡俗世界度過的十幾年生涯,凌霄,師傅,還有,蕭小瑜……

一瞬間有多長?司馬衝不知道。但是他一生經歷都在這一瞬間從眼前劃過。司馬衝突然想笑,想大笑。他想到了一件非常好笑的事。原來他活著這一生,就是為了此時,此刻,來到此地送死,這一件事。

“咳,咳。”司馬衝笑不出,只能咳嗽兩聲。高定遠的手更加用力,目光森冷道:“司馬衝,你好長氣呀。怎麼還不死?”

“生我何用?不能歡笑。滅我何用?不減狂驕。從何而來?同生世上。齊樂而歌,行遍大道……”似有似無,司馬衝耳邊響起了歌謠。眼前走馬燈一般的記憶片段消失,映入眼簾的是高定遠那張猙獰扭曲的臉。

“寂滅神光!”司馬衝猛然在心中大喝。兩道黑光夾帶著血水從司馬衝雙眼迸射而出,射進了高定遠的雙眼,又“撲哧”一聲從他後腦穿出。

“砰。”高定遠如同一截木頭一般直直摔在了地上。他死得很痛快,不僅沒有痛苦,也沒有悲傷和憤怒。沒有一點關於死的記憶。他唯一見到的,不過是司馬衝兩眼黑光一閃。

“砰。”司馬衝摔在了高定遠身上。他也精疲力竭,很快就痛得昏死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司馬衝睜開眼。他的手腳都已經被重新接上了。胸口處暖洋洋,低頭一看。金眼雕正趴在他胸口睡得正香。司馬衝側過頭看旁邊,周圍用巨石壘了一圈,防住了風。地上有一隻破掉的靈獸袋和一大堆瓶瓶罐罐,想來,金眼雕是破開靈獸袋自己跑出來的。

司馬衝輕輕抬了抬手,摸向了腰間。他覺得有些口渴了。哪知司馬衝這一動,金眼雕立刻醒了。雙翅一展飛了起來,口中喜道:“你大爺的,總算醒了?”

司馬衝笑道:“是。九爺怎麼樣?”說著,輕輕拉開了腰間的靈獸袋,星背海鰩正泡在一個大酒缸裡,雙目閉合,傷口倒是已經接上了。

金眼雕搖頭道:“它沒事。雖然身體沒有你堅韌,恢復起來卻比你更快,過個三五月應該就精神了。”

司馬衝點了點頭。慢慢坐了起來,靠在一塊巨石上,然後一拍儲物袋,取出了一隻酒葫蘆,咬開塞子開始喝酒。他受的傷說輕不輕,說重不重,就是失血有點多。雖然尋短時間是沒辦法和人動手比鬥,但是尋常行動倒是無礙了。

金眼雕嘆了口氣又道:“老實說。你的運氣還不壞。我這幾天一直提心吊膽。那幫傢伙居然一直沒找來。否則的話,你現在可沒法子安然喝酒了。”說完,自己也從角落裡抓出了只酒葫蘆喝起酒來。

司馬衝愣了一下道:“他們沒找來?我昏迷多久了?”

金眼雕搖頭道:“三五天總有了。你的傷口當時壞得很快,我只能先給你接上斷肢。然後,你懂的,不能移動。這裡就是你和那家夥打架的地方。當然,那家夥倒是被我給埋了。”說著,飛到角落,抓出了兩隻儲物袋,一隻靈獸袋和一塊木牌。

木牌當然就是玉皇頂的入門令牌。司馬衝首先抓過來看了看,正面有‘玉皇頂’三字,背面附著一小塊地圖。除了雕工精細,也看不出別的名堂。這一次劫難,就是這東西引起的。司馬衝搖了搖頭,將木牌裝進一個玉盒封印起來。

靈獸袋很精緻,品階甚高。裡面是一隻死去的貂鼠,金眼雕在一旁解釋道:“大成期的飛天鼯鼠,算你運氣好,它身上有死禁,主人一死它也就陪葬了,否則光這只鼯鼠,也夠送你我上路了。”

司馬衝笑了笑道:“這靈獸袋很珍奇啊,你的那只不是破了,住這只吧?”說完,將飛天鼯鼠抓了出來,將靈獸袋系在了腰上。這飛天鼯鼠當然還要好好處理的,皮毛和妖丹不說,就是這身肉,也是道好菜。

一隻儲物袋內東西已經被整理過,裡面一些可能帶有氣息的東西都被銷燬了。另外一隻儲物袋倒是讓司馬衝吃了一驚,因為他才開啟一線,立刻一陣寶光撲面。裡面都是少見的果品、靈藥、天才地寶。有一些還附著祝壽賀詞。這些東西都是沒辦法親身去給呂家家主祝壽的人送的禮品,現在全便宜司馬衝了。

“恩?”正檢視間,司馬衝眉尖一動,猛然抬頭,剛才有一道極強的神識從他身上一掃而過,修為只怕不在他之下。

金眼雕一驚,連忙開口道:“怎麼了?”說話之間,也立刻抬頭。

只見有幾十道遁光從天邊飛來,看這架勢,只怕是來者不善。金眼雕雙翅一展,身上頓時金光粼粼,口中嘆道:“大爺的,該來的總是要來。”

司馬衝笑道:“今天來總比昨天來好。”說著,從石頭圈中一躍而出。

“嗖!嗖!嗖!”遁光很快就到了頭頂,人人劍拔弩張。幾十人倒不像是黑胡狼手下那群強盜的打扮,莫非是他們特意換了行裝。一名大漢盯著司馬衝冷冷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

他的話還未說完,突然一名青年從眾人之中一閃而出,來到了司馬衝面前驚訝道:“你是司馬少爺?你是……金大王?”

司馬衝愣了一下,這青年這麼一叫喚,他也隱約覺得青年有些眼熟,不由疑惑道:“你……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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