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衝此時也發覺自己的殺氣太盛,當即把殺心一收,面容冰冷地朝幾人拱了拱手,然後身形漂浮而起,飛入星空。他不知道這艘樓船是開往何處,他也沒有興趣知道。反正,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這四五人是那青年的護衛,剛才司馬衝突然殺氣四溢,他們只以為是哪個仇家趁這機會找上了門,沒想到司馬衝這麼輕易就離去,一時也不知道是該攔還是不該攔。因為是他們家少爺先打擾了別人。修真界脾氣古怪的人多了去了,這一位說不定只是脾氣不好。

幾人都望向了自家少爺。青年一揮手,低聲道:“回……回來。”他平時可沒這麼好相與,只不過剛剛司馬衝的一眼實在太厲害了,雖然他帶來的幾人都是高手,但是心中依然覺得沒底。

“嗖!嗖!嗖!”這五人剛剛退下,立刻又有三道白光從圍觀人群中一竄而出。眾人定睛一看,卻是三隻白骨精靈。只見它們空洞的眼眶之中閃爍出兩點妖異的紅芒,猛然朝即將飛離樓船的司馬衝撲了上去。

眾人都倒抽一口涼氣。此等妖物相當難纏,不僅身體強硬,而且攻防卓越,普通的剋制鬼物的手段用來對付它們幾乎是毫無作用,是修煉鬼道之人的首選靈寵。只不過由於祭煉的難度高,尋常難得一見,想不到這樓船之上居然有人祭煉了三隻。

“哼!”飛行中的司馬衝自然發覺了身後的動靜,目中厲色一閃,冷哼了一身猛然轉過身,迎向了三隻白骨精靈。此時,速度最快的白骨精靈兩隻長著利爪的骨手幾乎已經可以碰到司馬衝的胸膛了,它目中那一抹妖異的紅色越發鮮豔。

“卜!”一聲脆響。眾人預想中有人被骨爪開膛的情形並沒有出現。抓向司馬衝胸膛的骨爪寸寸崩斷,而司馬衝也舉起了斗大的拳頭,猛然朝前一砸。第一只白骨精靈的頭顱立刻如同雞蛋碰石頭一般被敲得粉碎。

“砰!砰!”又是兩聲。司馬衝一隻手抓碎了第二只白骨精靈的頭顱,一隻腳將第三只白骨精靈蹬成了一堆碎骨。緊接著又是“呼!”地一下,一條巨大的骨龍從司馬衝身上竄去,一口就將三隻還沒來得及復原的白骨精靈一口咬了下去,幾下就咀嚼成了骨頭渣子。

這是何等神勇?開始那五人暗自慶幸自家少爺有眼光,不然此刻被嚼碎的就是他們了。而人群之中有一名黑衣男子面色蒼白。他這三只白骨精靈脩為都到了煉虛頂峰,而且身體強硬不下一般的法寶,居然被人一個照面就毀去,他如何能不震驚,如何能不畏懼。所以,他退了。悄悄地。

“砰!”司馬衝從天而降,落在了黑衣男子身前,黑衣男子面色一變,正要有所動作,司馬衝已經一把將他拎了起來道:“你家長輩想必告訴過你,出來走江湖,有些人是不能惹的。”

黑衣男子不驚反喜,猛然兩手一翻,朝前一送,同時兩腳往前一踢。他的手中是兩把短劍,腳底安有毒刃。司馬衝此時一手提著他,就相當把全身上下的要害都賣給了他,他如何能不歡喜。這一次就算損失了三隻白骨精靈,換了對方一條性命,那也不算吃虧。

“叮,叮,叮,叮。”四聲脆響。四樣兵刃刺在司馬衝身上竟然像刺在鐵板上一樣。黑衣男子大驚,立刻又一張口。一把黑漆漆的小劍帶著一團黑氣被他噴了出來,襲向了司馬衝的面門。

這把小劍名為毒魚腸,經白骨門秘法煉製,是他壓箱底的保命法寶。平時絕對不會輕易示人。此劍奇毒無比,甚至不需傷人,只要被劍上的黑氣沾上一點,立刻便會中毒,而且此毒無解,也不知道助他殺過多少強敵妖獸。

圍觀之人此時終於有人認出了黑衣男子的身份,紛紛面露驚駭之色,白骨門的少主?那麼這一位和他對著幹的人又是誰。眼見讓人聞之色變的毒魚腸也出現,眾人立刻紛紛倒退,不過他們的眼睛卻眨也不眨,這一位神秘人是不是能躲得過兇名赫赫的毒魚腸呢。

司馬衝躲不過。事實上,司馬衝沒有跺,只是抬起一隻手,屈起了一根手指輕輕一彈。“叮。”快如閃電的毒魚腸被司馬衝一彈,立刻翻轉著倒飛了出去。巨大的骨龍立刻又是一張口,將這塞牙縫都不夠的小劍一口咬碎,吞了下去。

“撲哧!”黑衣男子噴出了一口鮮血。隨即大驚道:“你……你不能殺我!我是童景昌!我是白骨門少主童景昌!”

司馬衝點了點頭道:“哦。我送你下地府,你和閻王說吧,看他肯不肯再放你回來。”說著,猛然一抬手。

眾人都知道,司馬衝這是要拍碎童景昌的天靈蓋了,有的人轉過了頭去,有的人則目露興奮只芒,而有的人則是暗暗打量著司馬衝。看他的衣飾,看他的臉,看他的手,還有他背後扎眼至極的劍匣。修仙者的刀劍大多是沒有刀劍鞘,何況劍匣?看這劍匣年代久遠,古樸沉凝,這個人肯定有些來歷。

司馬衝抬起的手遲遲沒有落下去。他倒不是猶豫,而是在他抬手的一瞬間,突然有兩道目光從背後射了過來,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抵在他的後背,逼得他不得不停止落下的手。眾人都是禁若寒蟬,他們雖然沒有司馬衝的感受,但是也能覺察空氣中又多了一股殺氣。此時,兩股殺氣正爭鋒相對。

“此人雖然做錯了事。好歹也是呂家的客人。朋友賣在下一個面子,放了他如何。”終於有人開口了。是一名看起來和和氣氣的中年人。穿著一身大紅袍。他分開眾人走到了司馬衝面前一抱拳道:“在下於合,呂家的一個小小的管事。”

司馬衝看著於合,沉默好久才開口道:“無論是誰做錯了事,都應該付出代價。他一而再想要出手殺我。你難道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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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合笑了笑道:“朋友沒死,不是麼?”

司馬衝沉默了更久,於合也不催促,童景昌更是連眼睛都閉上了。他覺得太丟人了。此時他的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如果能躲過這一劫,他立刻回去閉生死關,不達到參破造化絕對不出關,省得再受今日之辱。

司馬衝終於將童景昌朝於合擲了過去道:“你最好將他貼身藏著。莫要離開半步,否則,我必然殺了他。”說完,轉身入了船艙。

於合面色變了變。這可如何是好。但是他是總管,總不讓看著請來的客人被別人殺掉吧?童景昌得脫大難,立刻恭敬地朝於合施了一禮道:“多謝於先生救命之恩。白骨門必有重謝!”

於合面色總算好看了一些,笑了笑正要說話,突然面色一變,大怒道:“你……”

話音未落,一道劍光自下而上一斬而出,將童景昌剖成了兩半,一起被剖成兩半的,還有巨大的樓船。司馬衝從巨大的裂縫中一飛而出。口中淡淡道“要報仇的跟過來。”說完,足下一點,便朝星空飛去。

“你……”童景昌嘴唇張了張,吐出來的最後一個字,然後摔在地,跌成了兩半。

於合面色陰沉地看著司馬衝遠去,最終還是沒有追。連童景昌帶的幾個護衛都沒出現,他一個外人又何苦插手。對於童景昌的話語,他更是充耳不聞。如果童景昌能將司馬衝的名字說出來;如果他知道司馬衝正是家主拼命搜尋的人,不知道他會做何表情?

“嗖!”已經遠去的司馬衝突然如同一道流星一般掠了回來,速度比去時快了一倍有餘。眾人都是一陣的驚疑不定,這煞星又回來幹嘛?而司馬衝前腳剛在破敗的船頭落定,後腳立刻有十幾艘黑光閃閃的星空戰船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從中飄出了二三百的修士。

樓船上的眾人都是倒抽一口冷氣,屋漏又逢連夜雨。這些人顯然是不懷好意。戰船速度可比樓船快,就算樓船完好他們也未必走得脫,現在更是插翅難飛了。

於合轉頭盯著司馬衝道:“是你?”

司馬衝搖了搖頭。就在這時候,樓船上突然有幾人撲向了地上童景昌的屍體,一陣摸索之後。這幾人便飄向了那二三百修士之中修為最高的一名黑鬍子老頭道:“老大,他身上沒有!”

黑鬍子老頭點點頭,一揮手,他手下的二三百人立刻‘嘩啦’一下散開,將樓船包圍在當中,老頭微笑地對著眾人道:“老夫是高定遠。外號‘黑胡狼’。各位朋友不知道認不認得。”

老頭說出名字時,在場之人還能保持鎮定,但是一聽黑胡狼,立刻有幾人面色大變,開始往後縮,要知道黑胡狼率領這夥流寇很是猖獗,連星域內有名的大家族和門派都敢下手。他們之中這些人修為高低不等,但是個個精通逃遁,天生的飛毛腿。

各大家族門派有曾經組織過數次對這夥流寇的圍剿,不僅沒有將他們消滅,還遭受到了他們瘋狂的反撲。畢竟流寇居無定所,大家族大門派的產業卻是遍佈各處眾人皆知。一來二去,這些家族和門派也就對這群流寇是睜只眼閉只眼,只要他們不鬧到自己頭上就行。

於合嘴唇微動傳音道:“胡狼王。我們於家四時供奉一向不曾少,你怎能率眾來鬧事?不知道這裡這些人都是給我家老爺祝壽的麼?”高定遠不喜歡別人叫他的名字,卻喜歡別人稱呼他狼王。

高定遠笑了笑,回答道:“於總管放心。我們這一次來不是針對呂家。”

於合自然已經看出他們是為了白骨門的少主,當即又低聲道:“既然狼王事情已經辦完,不如就此離去。過得幾日自然有禮品獻上。”

高定遠這一次沒有介面,而是對下下面的眾人大聲道:“各位不必驚慌。我們只是受人所託,來尋一個物件。童少門主!你出來罷。交出了你身上那物,我們也不為難你。否則,嘿嘿……”接下來的話不必說,意思自然明白得很。

眾人一陣驚疑。童少門主?童景昌不是已經死了麼?司馬衝目光閃了閃,看向地面那一具被剖開兩半的屍體。被絕仙劍斬成這樣還不死的人他從未見過。不過他也隱約覺察了不對,船上眾人哪一個沒有幾個護衛,但是他對這童景昌下手時,卻是個外人制止,其中確實有些蹊蹺。

過了一陣,從破爛的樓船中飄出一人。此人和剛才死去的童景昌長得一般無二,他抬頭看了看高定遠,口中沉聲道:“既然狼王親來,這東西晚輩也沒本事保住了。只不過在交出東西之前,前輩能不能告訴晚輩,究竟是誰出賣了我?”

童景昌看出了司馬衝的易容,自然想從司馬衝身上撈點好處。畢竟司馬衝也算是個通緝榜上有名的人,殺了他也沒什麼擔當。但是交手幾招之後,他發現司馬衝的實力比他想象的要強,立刻想出了這樣一個瞞天過海的計策。

只要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殺死,那麼明裡暗裡窺視他身上物件的那些人要麼去盯住離開的司馬衝,要麼就盯住他帶來的那幾個隨從,他自己就可以在暗中行動,進退都可自如。沒想到,這個天衣無縫的計劃居然這麼快就被捅破,他如何能不憤怒。

高定遠搖了搖頭道:“我不能告訴你。否則,日後誰還敢給我通訊息?東西拿來!”說完一伸手。

童景昌沉默了一下道:“不管誰出了多少價錢,我白骨門願意出雙倍,只請前輩護送我平安到達。”

高定遠臉上露出了不耐之色,連話都懶得說,直接一揮手,立刻有十幾人從隊伍裡飄出,朝童景昌飛了過去。這些一個個法力鼓盪,顯然隨時準備出手,眾人立刻後退,離得童景昌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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