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花城主面色一喜。其實她對司馬衝還有有幾分忌憚的。原因說不上來,只是強者出於本能的警覺,不過此時一見得手,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氣,一名黑衣人已經走上了前,將司馬衝身上的儲物袋和地上的長劍拾了起來,送到了她的面前。

“哧!”寶花城主本來已經要伸手去接長劍,心中警兆忽生,不及多想側身一避,長劍貼著她的衣襟擦過。森森劍氣透過了法衣直刺肌膚。只見那一直跟隨在她身邊的侍從變作了司馬衝的模樣,正提著長劍輕輕搖頭道:“唉,這麼近你也閃避得開?”

寶花城主目光一閃,猛然十指一彈,十道粉光從她指尖激射而出,朝司馬衝身上打去。司馬衝是如何做到的她想不出,不過眼下正是好機會。這麼近,她不相信司馬衝躲得開。

司馬衝果然躲不開。只聽得一聲慘呼,他身上已經多了十個血窟窿,緊接著身子一歪,撲倒在地。然後他的形貌變了。變成了一直跟隨在她身邊的黑衣人,眼睛睜得老大,目中滿是驚愕和不能置信之色。他確實很吃驚。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城主會突然對他下殺手。

周圍幾人的面色都變了。他們同樣不明白。有一人吃驚道:“城主,你……”說著,就想上前。

寶花城主喝道:“站住!”喝聲出口,手中多了一朵嬌豔的桃花。

“呵呵。城主大人。怎麼你連自己的手下都信不過了?”司馬衝從地上爬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輕笑道。他又從黑衣人變了過來,身上還有十個窟窿。

寶花城主盯著司馬衝道:“哼。陣中陣?能在我的幻境裡還佈下幻陣。看來我小看了你。不過你莫忘了。這裡開始我的地盤!”說完,將手中的桃花往空中一拋,口中喝道:“散!”

沒有散。桃花林在,桃花依舊。連那些妖嬈多姿的女子也都還好好地呆在原地。司馬衝大笑道:“你錯了。現在,這裡是我的地盤。我的地盤,聽我的。”說著。拇指和中指一錯,‘叭’地一聲打了個響指。周圍的景色立刻一變,變成了汪洋大海,海面上海風呼嘯,大浪滔天。大塊大塊的浮冰正隨波逐流。

“呼!”一把五股託天叉突然從一塊浮冰內直刺而出,襲向寶花城主的後腰。而另外一團幽藍色的火焰正悄無聲息地潛伏在海面之下伺機而動。當然,氣勢最驚人的是一把由血光凝成的血劍,此時正帶著鬼哭狼嚎之聲朝寶花城主的頭頂斬落。

“散!”寶花城主猛然抽身後退,又喝了一聲,這一次她幾乎將全身的法力都調動了起來。擅長幻陣的她居然會落入其他人的幻陣之中,這根本是個笑話。至於那些襲來的攻擊她自然辨得出真偽,她知道這是因為手下人陷入了迷幻之中的緣故,只要她破了幻陣,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砰。”如同銀瓶落地,炸開了一地水花。寶花城主眼前的景色也如同被摔碎的銀瓶一般支離破碎。她又站在了寶花城外,而司馬衝也變回她一開始見到的模樣,此時正踉踉蹌蹌地倒退,顯然是因為幻陣被破,精神也受到了一定的創傷。

寶花城主冷笑道:“哼。我還以為你的幻陣有多厲害……”她話音未完,一團幽藍的火焰猛然撲到身上。“呼!”藍色火焰熊熊燃燒,將她整個人都吞沒了進去。

司馬衝緩了口氣笑道:“城主大人。現在呢。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乖乖回到城裡去,我自然也懶得出手。還有一個,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掉你這些忠心耿耿的手下,然後對我出手。怎麼樣,你選哪一個呢?”此時寶花城的城頭已經聚滿了人。他們本來想看場熱鬧,哪知卻看到城主正和自己的手下大打出手。

砰!一聲悶響。一顆拳頭大小的流星球猛然砸在了一名大漢胸口,一下陷進去了大半。大漢雙眼凸鼓出了眼眶之外,目中滿是不甘地撲倒在地,他就算不死,沒個三五十年也休想再從床上爬起來。而寶花城主身上幽藍色的火焰也隨著大漢的倒地而熄滅。

司馬衝拊掌大笑:“果然不愧是城主大人,當機立斷得很那!”說話之間,還活著的三人立刻從三個方向對寶花城主發動了攻擊。

寶花城主冷哼一聲,身上突然彩光一閃,身形化作了一隻一人多高的彩蝶,五彩斑斕的翅膀上有一對眼珠,看起來是十分詭異。只見它雙翅一扇,身形立刻一分為九。同時嘴上彎彎瞬間彈得筆直,猛然朝前一刺。那發動攻擊的三人本來是圍著寶花城主,此時反而被圍,還來不及躲閃,尖尖口器已經從他們身上一穿而過。

司馬衝想不到這幾人居然都是如此的不濟,目中寒芒一閃,趁著寶花城主身形未合,立刻一聲大喝:“天罡三十六!”

嗖嗖嗖!三十六道劍光齊齊朝前一絞。八隻彩蝶立刻朝中間一聚,用身形護住了中間的一隻彩蝶。司馬衝的劍光眨眼就到,卻完全地這八隻彩蝶抵擋了下來,它們雖然被絞得粉碎,但是第九只彩蝶卻安然無恙地躲過了一擊。

這只倖存的彩蝶光芒一閃,重新化作了寶花城主的模樣。只不過被絞碎了八個分身,她卻一點也沒有元氣大傷的樣子,依然冷冷地盯著司馬衝,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司馬衝皺了皺眉道:“奇怪什麼?”

寶花城主突然笑道:“我這些手下修為也不低了,居然被我一擊必殺。你不覺得奇怪麼?”

司馬衝點了點頭道:“我確實覺得很奇怪。”

寶花城主淡淡道:“因為,他們的皮被我煉製成了法衣。剛剛那八個分身,就是八件法衣。你也許不知道。所有人對於自己的皮,都是不設防的。”

司馬衝渾身一冷。他已經明白寶花城主的意思了。她當然不是為了解釋這些人是怎麼死的,而是提醒司馬衝,她說過,她還有幾千件法衣,這相當於有幾千個分身。就算他的攻擊再厲害,也絕對無法擊破這麼多的分身。何況他只是一人。

寶花城主看到司馬衝的表情知道他已經明白了,當即笑道:“你很特別,所以,我可以不殺你。你只要乖乖地把皮剝下來。然後你就是我寶花城的護衛隊長了。也許你不知道。當寶花城的護衛,有時候比在別處當一個城主回報還豐厚。”

司馬衝看了看地面幾具屍體道:“你當初是不是也給了他們同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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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花城主搖搖頭道:“他們沒有選擇。因為他們沒有你這麼厲害。我甚至還要向你請教,究竟如何施展的幻術,居然連我都無法完全破開。”

司馬衝目中露出了一絲奇異的神色道:“你覺得我會答應麼?”

寶花城主笑靨如花道:“你一定會答應的。”說話之間,身上靈光一閃,立刻分出了幾十個分身,將司馬衝圍了個水洩不通。每一個分身氣息都略有不同,但是每一個分身都是如此的強悍,根本看不出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

司馬衝突然嘆了口氣,手上靈光一閃,抓出了一顆血紅的血滴丟進嘴裡,口中淡淡道:“你錯了。”說著,猛然之間法力狂漲,竟然一瞬間就突破了他現在的修為境界。

寶花城主一驚,立刻兩手一合,周圍的彩蝶猛然朝中間一聚。司馬衝此時也出手。只見他目中閃爍著逼人的光芒,口中大喝一聲:“煙雨陣!”

劍光確實如同煙雨一般,密集而且悄然無聲。地面被無聲地撕裂,城腳被無聲的切削。而聚集成一團的彩蝶也在這如煙如幻的劍光之中慢慢消融。也許只要多一倍的分身,就能抵擋司馬衝這一撥劍光了。但是,誰會想到司馬衝修為會突然暴漲,誰又想到他手中的劍竟然一直沒有得到完全發揮威能?

寶花城主當然也想不到。所以。她現在成了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一起浮現在司馬衝眼前的還有一個鼓鼓的儲物袋。不必說。裡面一定有這一位城主的幾千套法衣。司馬衝將地上幾人的東西和妖丹一收,人化作了一道金光破空而出。寶花城裡人當然沒人趕追。連城主都被一擊必殺,自己追上去,無非是送死而已。

飛行了半日,司馬衝身上膨脹的法力如同潮水一般褪去。他也立刻往地面一沉,隱匿起了氣息。之前服用的自然是龍陽給他的龍血。龍血的作用之一就是短時間提升法力和修為。這當然是奢侈的用法,如果煉成丹藥,雖然提升的法力少許多,卻是永久的。

司馬衝想起了龍陽臨行似笑非笑的目光,他是不是早已經算到了自己會遭遇危險,這才送了一滴龍血?司馬衝覺得很可能。這老龍深不可測,就算有人告訴他龍陽會預知未來,他也會深信不疑。想到這,司馬衝突然朝一處山林掠去,他決定先用龍陽給他的古天庭秘法煉化了仙寶再出發。

“想必有人已經知道了。幾天前,寶花城城主隕落。”在一間佈滿了禁制符文的密室內,有一張長桌,長桌旁圍坐著九人,其中一名老者緩緩開口道。

“是蝶衣吧。我聽說她是為了阻攔別人來給那只小金雕助拳才出手的。”又有一名老者淡淡道。

“哼。我看未必。她和她的祖父一樣,天生就喜歡剝皮。不小心招惹了個惹不起的對手而已。”角落中一人冷哼一聲,口氣中頗有些幸災樂禍之意。

座在正當中的一名中年人敲了敲桌子道:“好了。關於這事,我去實地看過。出手之人實力很是不弱。金鵬王當年狂放不羈,但確結交了幾個了不得的人物。這些人之中不管哪一個出手,都絕對可以輕易滅殺掉一名城主。”

一名老婦人顫聲道:“他們幾個天各一方。我們又早已經封鎖住了訊息。老身不認為是他們出的手。而且。這些人之中哪一個又是好脾氣?如果是為了助拳而來,為了示威,一定會將寶花城夷為平地。就算要留見證,最多也只會留下一兩個活口。”

一名紅鼻子老頭輕咳一聲道:“金鵬王的後人來取走自己先輩留下的東西,這天經地義,老朽現在依然不同意對他的後人下手。”他這話一出,在場立刻有兩人附和。

中年人嘆了口氣道:“白磷印是他的東西,留給他的後人沒什麼不應當,但是,如果這後人已經做了別人的奴僕,那就另當別論了。你應該已經親眼所見。那只小金雕身上有人族修士的氣息。”

紅鼻子老頭大搖其頭:“這有什麼大不了。等她得了白磷印。要噬主易如反掌,哼。你們心中的小九九,老朽清楚得很。反正你們這幾家誰也別想對她下手。誰下手,我就滅了誰!”說完,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揚長而去。

紅鼻子老頭出去之後,那張長桌突然‘砰’地一聲,化作了齏粉。一名老頭搖了搖頭道:“老紅鷹這個月已經拍碎了兩張桌子了。”在場幾人相對看了幾眼,終於也都陸續退了出去。最終,密室裡只剩三人。中年人,老婦人,還有縮在角落的一名黑袍人。

黑袍人眼見眾人都出去,蜷縮的身體一挺,身形立刻漲大了一倍,坐著竟然比別人站著還高。這是一名濃眉大眼的漢子。他的兩道眉毛連成一線,如同一個‘一’字。眉心處有個小洞,小洞裡精光閃閃,裡面竟然還有一隻眼珠。只聽他沉聲開口道:“怎麼辦?”開口的同時,看向了中年人。

中年人看了看老婦人,又看了看大漢。慢慢開口道:“不能讓白磷印離開北漠星。不論是花什麼樣的代價,都要阻止。”

二人會意,點了點頭,也起身走出了密室。密室裡頓時變得空蕩蕩,中年人緩緩站起身。在他站起來的瞬間,身下的大椅‘撲’地一聲化作了粉塵。中年人似乎毫無所覺,只是仰首向天,口中喃喃道:“金鵬王,金鵬王……你難道真的已經死了?還是說,這又是你的一個圈套……”

金眼雕獨自站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裡。俞大師的屍體就躺在它不遠處。他終於還是死了。雖然這是金眼雕意料之中,或者說,他已經比意料之中多活了好幾個月。但是它還是很傷感。傷感之中,它又想起了司馬衝。

司馬衝在哪裡呢?被收入幽冥之後就不見他再出來。他究竟是被困在幽冥,還是已經放棄尋找自己了?不會,不會。金眼雕搖了搖頭。它知道司馬衝的性子,他一定不會放棄,只不過他的運氣一向不好,是不是又遇上什麼麻煩事了呢?

不過,他就算要找,也絕對想不到自己會在這個修真星上吧?而且它已經把司馬衝的印記和氣息完全遮蔽了,他就算真到了這,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金眼雕輕笑一聲,抓起了一塊金色令牌朝宮殿深處飛去。俞大師說的沒錯。它確實變得軟弱了。但是現在它必須堅強起來,要取回父親遺留的東西。就要有粉身碎骨的覺悟。

司馬衝,司馬衝在哪裡呢?

寶花城東三百裡,有一座清風山。清風山下有萬丈湖。萬丈湖面廣千里,深萬丈。司馬衝就在這裡。

平靜無波的湖面突然‘咕嚕嚕’地冒起了一團氣泡。星背海鰩從湖裡浮了起來。四下看了看之後又沉沒了下去。在漆黑的湖底,司馬衝正盤膝而坐,只不過他的身體冰冷如鐵石。他的口鼻也已經沒了呼吸。竟似死了一般。

星背海鰩不多時就從湖面潛到司馬衝身旁,它繞著司馬衝轉了一圈之後,口中開始發出‘嚶嚶’的叫聲。已經冰冷無聲息的司馬衝聽聞此時豁然睜眼。與此同時,一張金色的畫軸在他身前展開,正是山河社稷圖。

現在的司馬衝目中滿是欣喜之色。他按照龍陽的古天庭煉寶法祭煉過兩件仙寶之後,絕仙劍消耗法力變少了,而山河社稷圖居然可以讓他自由控制了。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凝聚裡面的靈氣化成仙氣,甚至壓縮成仙石。他剛才就是元神進入圖中,把山河社稷圖的地勢大改了一番。

不過,司馬衝也有煩心事。按照星背海鰩的回答,不僅是當初的一名絕頂高手到寶花城查探,中間又陸續不斷地有人來。對於金眼雕的事情司馬衝愈發頭疼起來,看來事情遠沒有他想的簡單,其中牽扯的絕對不只是一個俞大師。

司馬衝想過從金燈草上下手。俞大師當初就是要司馬衝用這東西來贖回金眼雕。但是他查了一遍自己手裡的典籍,除了知道這東西有劇毒之外,根本沒發現其他的效用。不過也由於這些人的往來,司馬衝終於確定了金眼雕所在的宮殿就是寶花城附近的那一座。因為只有這裡到處都是巡邏的妖修,而且人數一直在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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