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火房出來,外面居然有一名青衣小廝守著,一見司馬衝立刻躬身道:“司馬公子,我家少爺有請。”

司馬衝不動聲色道:“你家少爺是誰?”

青衣小廝回答道:“我家少爺自然是未二少爺。”

司馬衝點了點頭道:“好。帶路。”

青衣小廝穿街過巷,很快便將司馬衝領到了一間茶館前。茶館不大,位置也偏僻,一個巨大的茶壺形狀招牌上寫著“龍泉茶居”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茶館此時很安靜,門口立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今日休息。

未無傷此時已經從茶館內迎了出來微笑道:“閣下叫我好等,請!請!”

司馬衝腳下沒動,口中冷冷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在地火房?”他雖然沒有刻意迴避,但是絕不會有人跟蹤都不知道。如果未無傷的回答讓他不滿意,他立刻轉身就走。

未無傷笑容不變道:“哦。閣下不必疑心。只是因為那地火房正好是在下掌管,這才知道了閣下的行蹤。請!”說完,又做了個請的姿勢。這一次司馬衝倒沒有再遲疑,抬腳走進了茶館。

二人進入了一間佈置典雅的靜室,未無傷揮退了眾人之後開口道:“閣下計劃,在下已經安排妥當。下月初二,我的兄長會到碑林。到時候我會設法將閣下和我的一名手下安排進碑林的守護者隊伍裡。其他人則伺機而動。”

司馬衝沉吟了一下道:“初一?還有十幾天而已,你的安排沒有疏漏吧?我只合作,如果你的人不先動手,我也會按兵不動。”

未無傷笑道:“放心。沒問題。不過在下多餘地提醒一句。那傳承石碑雖然不大,卻不能縮小。這麼扎眼的物件,閣下真有把握帶出去?”

司馬衝冷笑一聲道:“不勞費心。”頓了一頓,司馬衝又道:“替我查一個名叫露清霜的人,要詳細的資料。”

未無傷沉吟道:“露清霜?知道了。我盡力。”

司馬衝點了點,也不再廢話,立刻站起了身,未無傷同樣站起身正要相送,司馬衝一擺手,人已經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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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司馬衝離開很久之後,未無傷才走出了靜室,對一名老者道:“去查一個叫露清霜的人,那個司馬衝要資料。還有,讓大家最近幾天不要四處遊蕩,儘量別在公共場面露面。”

老者立刻躬身道:“是!”

未無傷轉身走入靜室,但是又像想起了什麼回頭補了一句:“這幾天沒什麼大事不要打擾我。”

未無傷一進入靜室,一改剛才的平淡,目光變得如同刀鋒一般地銳利,只見他兩手一掐,靜室正當中立刻出現了一個簡陋的陣圖。他從懷內取出一大堆材料堆在地上,開始復原陣圖。一個人影幽靈般閃了出來道:“少爺,只一個契機你就決定要做了?會不會太倉促?”

未無傷頭也不抬:“哼。我倉促,別人同樣倉促。這就足夠了。大哥在我身邊安插的人現在只怕已經將訊息放出去了。按照他的性子,一定會把自己得力的手下都調集過來。我給他一個臥底抽薪,把家族裡依附他的勢力全部剪掉。到時候,我看他光帶幾名打手能有什麼作為!”

人影嘆了口氣道:“少爺。你不是答應過夫人,大少爺不出手,你也不會出手麼?”

未無傷手上動作一頓,目中射出了兩道寒芒:“那是因為我不知道母親竟然被他們下了如此很辣的毒咒!”

人影沉默了一下又道:“這個司馬衝看起來不是善男信女,若是他不按照約定,臨時起意,改變了主意,又當如何?”

未無傷冷笑道:“他做不做,怎麼做都已經不重要了。他只是一個幌子。我這些天做的佈置也是幌子,外面那些人都是幌子。只要讓大哥覺得我們會做,這就足夠了。”

人影不再說什麼。很快。靜室內的陣法被未無傷組合完成,這是一個短距離的傳送陣。司馬衝若在此,見到這傳送陣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是修者的傳送陣。而未無傷居然也聚集了靈力來啟用傳送陣,然後一腳踏了進去。

司馬沖走在長街上。此地才離開龍泉茶居沒多遠,街道依然很僻靜,比來時更僻靜。走了半柱香,連一個人影都沒看到。司馬衝面上不動聲色,右手卻已經輕輕握在了烈焰龍牙的刀柄上。再怎麼僻靜的街道,也生不出肅殺之氣。

就在這時候,曾到地火房去找司馬衝的那名青衣小廝從後面趕了上來,遠遠便開口叫道:“司馬公子!司馬公子請留步!”

司馬衝停住了腳步,轉過身道:“什麼事?”

青衣小廝笑道:“我家少爺想請司馬公子再回去一趟,有些事情忘了說。”

司馬衝皺了皺眉道:“我剛剛從龍泉茶居出來,怎麼又叫我回去?”

青衣小廝賠笑道:“這個,少爺的心思小的不清楚,小的只是來跑腿……”他的話沒說完,司馬衝的刀鞘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魔淵城的禁制本來就比其他城池差一些,又如何能禁得住司馬衝的法力。

司馬衝的目光銳利如刀,緊緊盯著青衣小廝的眼睛,口中冷冷道:“要麼說真話,要麼死!”

啪,啪,啪。三聲掌聲從一處傳出,一個錦衣中年人推開了一扇老舊的房門,從裡面緩緩走了出來。同時,長街上那些本來禁閉的屋門、店鋪紛紛開啟,一大群魔族從中湧出,看數量,足足有三四十人,而且個個修為不低。司馬衝暗暗吃了一驚,這些破屋爛樓竟然也是堡壘一般的存在,附帶了高明至極的陣法禁制。

錦衣中年人長得相貌平平,不過一雙鷹目寒光閃閃,攝人心魄。只聽他笑道:“朋友,我們沒有惡意。其實只是想找你問幾個問題。”

司馬衝似笑非笑道:“沒有惡意?”藏了三四十人在這埋伏,還說沒有惡意,那鬼才信。

錦衣中年人笑容不變道:“他們不會出手的。當然,是在朋友回答了我的問題的情況下。此時此刻,你也猜出幾分了吧?”

司馬衝將手中刀收了回來點了點頭,口中傳音道:“你不是白羊一族的人。”

錦衣中年人點頭道:“顯而易見。”

司馬衝又道:“你是不是想問我,關於未家二少爺的計劃?”

錦衣中年人點頭道:“不錯。朋友為他做事,無非是為利而已。”說著,一揚手。一個皮口袋被他從懷裡摸了出來,輕輕一拉開,裡面立刻湧出了一團靈光,只見他隨手一拋,皮口袋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之後,停留在了司馬衝面前。

司馬衝也不客氣,一把抓過,口袋是百餘塊魔晶,還有一些珍惜材料。沉吟了一下,司馬衝開口道:“不錯。我確實是為利。閣下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不過。這麼多人圍著,我心中不安。”

錦衣中年人微笑道:“好!”說著,一揮手,周圍那三四十名魔族立刻返回了之間躲藏的破屋爛樓之中。連那名未無傷手下的小廝都不見了,只有錦衣中年人一人立在原地。

司馬衝松了口氣,這才將自己拋給未無傷的計劃說了出去。他心裡清楚,未無傷絕對不會按照他的計劃行事,改動了多少,就由中年人自己去確認吧。

錦衣中年人盯著司馬衝看了好一會,終於點頭道:“好,那麼我再問你。你魔體雖強,卻無傳承魔功。如何能殺死未家的未空名?”

司馬衝不知道什麼未空名,不過也猜得出這應該是未無塵五叔的名字,沉默了一陣之後拍了拍腰上的刀道:“我有一把好刀。殺那老頭,全依仗它。”

錦衣中年人盯著司馬衝的眼睛,過了一會又點頭道:“好。你很老實。我喜歡老實的年輕人。”說著,伸手一抓,司馬衝腰上的烈焰龍牙立刻不受控制地飛到了中年人的手裡。中年人手上靈光一閃,立刻有一蓬魔紋出現,覆蓋在了刀上。

司馬衝目光閃動。他覺得中年人想對付未家,必然不會打草驚蛇先對他下手。略一猶豫之下,竟然讓人把刀奪了去。現在看中年人的動作,分明是在刀上加了封印和禁制。

過了好一會,中年人才將刀拋還給司馬衝道:“這把刀有點危險。你暫時就不要用了。上面的禁制雖然可以強行破解,卻不是一時半刻可以做到。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司馬衝搖頭。他一定要聽中年人自己說出來。

錦衣中年人嘆了口氣道:“你拿了未家的好處,當然不能臨陣脫逃,惹人懷疑。”說著,錦衣中年人身後浮現出了一個人影,一下就飄到了司馬衝身後。中年人微笑道:“這幾天,就讓他陪你逛一逛魔淵城吧。等事情結束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司馬衝面現一絲苦澀抱拳道:“希望老闆言而有信,在下告辭。”說著,身形一閃,朝遠處掠去,那一道人影此時已經隱沒在了司馬衝的影子裡,真真的是如影隨形。

嘩啦。隱藏起來的三四十人一下又湧了出來。其中一名高瘦老者來到中年人身旁道:“大人。不在這個小子身上下禁制自然是怕未家的人看出。但這小子總給我一陣詭異的感覺,要不再多派幾人?只有阿大,會不會有些不足?”

錦衣中年人搖頭道:“不能多派了。剛才封印他的刀時,我已經能感覺他的殺氣。在重重包圍下,居然還敢生出殺心,再刺激他,說不定會惹得他奮起反抗,那一次吞併未家的大好機會就白白去了。反正我的鷹眼看得出,他說的話沒有摻假。阿大的實力比未空名高出一籌,這小子既沒有魔功傳承,又沒有兵刃可用,不怕他翻起什麼浪花來。”

高瘦老者點了點頭,眼睛卻看向了司馬衝消失的方向,目中露出了一絲擔憂之色。錦衣中年人此時已經開始發布命令:“你,你,拿著我的信物去邀請羅天一族、火鬼一族的少主。就說有要事相商。老三,你連夜趕回家族,如此如此……”

“你這是要去哪裡?”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司馬衝背後響起,語音中帶著森寒的殺機。此時的司馬衝正朝魔淵城的出口走去。

司馬衝笑了笑道:“城中耳目眾多,我自然要跺到城外去,等到事情開始再回來。”

蒼老的聲音冷哼一聲道:“若是這樣也就罷了。如果你想趁機逃走。哼。”

司馬衝笑道:“閣下修為高深,這還有什麼值得擔心?何況在下趁手的兵刃都沒有。”

二人出了城。司馬衝盡挑一些人少的路徑。不知不覺,已經走入了一片茂密的森林。“站住。”一個面目枯槁的老者如同幽靈一般飄了出來,攔在了司馬衝面前。“此地已經離城千里。你不能再往前了。”

司馬衝抬頭看了看四周遮天蔽日的大樹,微微點了點頭道:“也好。至少此地夠僻靜。”說完,猛然抽出一根骨鞭,朝老者撲了過去。

老者目中寒芒一閃低喝道:“找死!”說著,一杆方天畫戟被他被他抓在了手裡,抖出一個槍花,從骨鞭中間穿過,直刺司馬衝的胸口。這一招位置,出手都拿捏得恰到好處,以攻為守,連消帶打,是漂亮至極。換了修士,絕沒有人能施展這麼精妙的招式。

司馬衝暗暗點了點頭。這杆槍上有破甲,尋常修士被老者近身一挑,只怕就要損失一樣防禦法寶了。練體的魔族攻擊套路果然不同,近身戰鬥的本事更是一流。這般想,司馬衝已經骨鞭脫手,人朝後面倒翻了出去。

老者得勢不饒人,目中寒光一閃,立刻將骨鞭一挑,有要朝司馬衝追過去。那知就在這時,變故忽生。只見本來軟軟的骨鞭竟然如同毒蛇一般往槍桿上一纏,止住了去勢的同時,順著槍桿一溜,龍形的鞭頭竟然張開口朝老者咬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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