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猶豫之間,身下的大山已經搖搖欲墜。火燒雲目中毅然之色一閃,罷了,就暫時放這人族小子一條生路好了,先看看外面的情況再說,別被人設下埋伏還不自知。既然決定,火燒雲立刻把大錘一收,人一閃,掠出了十幾丈,這才飛出岩漿湖。

風平浪靜。上面既沒有厲害的對頭,也不見大群修士。當然各種埋伏、陣法禁制更是絲毫不見。有的不過是岩漿咕嚕咕嚕冒起氣泡的聲音。跑了?跺起來了?還是……火燒雲四下張望。不過他也松了口氣,看來對方是虛張聲勢,為的只是救出那人族小子。不過,他既然能困住那小子一次,難道就不能再困住他第二次?

砰!岩漿湖面炸開一蓬鮮豔的岩漿火花。司馬衝腳踏骨龍從下面飛了出來。火燒雲目中精光一閃點頭道:“哦?原來這是你的靈獸。不知道剛才搗亂的是你的隨從,還是你的幫手。”

司馬衝笑了笑道:“有時間再解釋吧。現在有點忙。”說著,手中的龍牙朝前一揮。

哧!刀芒白如飛雪,快如閃電。火燒雲大驚失色,這一刀的威力可比一開始的時候強多了。他連兵刃都來不及取出,立刻抽身一閃。刷!刀芒一飛而過。火燒雲見閃過了這一刀,這才伸手入懷,摸出了他的大錘橫在身前。

司馬衝這時候卻將刀還入了鞘中道:“好了。其實剛才搗亂的,是我的分身而已。”

撲通。重物落水之聲。火燒雲面色一變,隨即汗如雨下。他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只是非常非常,非常謹慎地低下了頭。果然。他看不到想要的東西。他腰部以下已經不見了。剛才的落水聲,就是他下半身落入岩漿的聲音。

“你……”火燒雲只說了一個字,接著面上立刻罩上了一層黑氣,直直朝下墜去。司馬衝身形一閃,在火燒雲墜落的身體旁一掠而過,將他的魔源和皮儲物袋抓了過去。至於那把大錘,司馬衝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伸手。材料太差。

嗖!嗖!嗖!司馬衝才離開不久,三道光芒在天邊出現,耀眼至極。能在此地飛行的,當然不是那些低階的魔族。三道遁光飛到了鬼魂和魔族發生衝突的那片窪地略略停頓了一下,接著就朝遠處的岩漿湖飛了過去。

“火燒雲那家夥真是亂來!看看把這裡搞成了什麼樣!我一定要去他老祖那裡告他一狀!”一個年老的魔族氣急敗壞,吹胡子瞪眼。

“只怕穆公不僅沒法子告狀,還要被火鬼一族的人興師問罪。”他身旁一個女子輕嘆一聲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被稱做穆公的老者一臉不忿。

女子也不說話,只是伸出纖纖玉手,對著下面的岩漿湖五指一張。岩漿湖一陣岩漿翻滾,兩樣東西咕嚕一聲浮了出來。這兩樣東西本來是一體的。當然就是火燒雲的上半身和下半身。

“這……這……這不可能!這可是岩漿之地,誰可以在岩漿之地擊殺火鬼一族?”穆公面色發白,火燒雲一死,火鬼一族只怕真的要找他興師問罪了。

“哧。穆公你難道想說火兄是自殺?”旁邊一旁俊俏的青年突然一聲輕笑。

穆公沉默了一下,突然朝遠處疾飛而去。青年一愣,隨即輕嘆一聲,朝另外一個方向飛去。火燒雲就這麼死了。雖然他只是個過路,但也脫不了干係,少不得要被盤問一番,還是幫忙找找線索吧。

“司馬兄去了哪裡?我還以為遇見了什麼強敵。”徐青松看著從夜色裡走出來的司馬衝松了口氣。此地的鬼物每次魔淵城開啟都會殺傷不少的魔族,徐青松還擔心司馬衝是不是一開始就被鬼物給幹掉了。

司馬衝搖了搖頭道:“哦。剛才有些異狀,事出突然,所以沒有告訴徐兄。”

徐青松點頭道:“沒事就好。夜色正濃,鬼物猖獗,我們還是等天亮再做打算。”說著,和幾名出來查探的魔族一起往回走。司馬衝目中精光一閃,回頭看了看岩漿湖的方向。口中喃喃道:來得好快啊……

“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人物經過?”一道遁光一下落到了眾人當中,穆公一把拎起了徐青松問道。

“快放開!”

“你是什麼人!”

“抄傢伙!”

徐青松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青山一族的青年們已經圍了上來。有幾人更是亮出兵刃。徐青松連忙一擺手,這些小子莫非眼睛瞎了,沒看到此人是飛過來的麼。他苦笑著對穆公道:“前輩,我們剛剛闖關過來不久,停留在這裡之後就沒動地方,也沒看到什麼可疑之人。”

穆公手一鬆,丟下徐青松,轉頭看向了其他人。其他人立刻一齊點了點頭。穆公隨手抓過來了一名青年道:“口說無憑,還是搜魂的好。”說著,一掌拍在了青年的天靈蓋上。

周圍的魔族面上都是一陣色變,不過他們此時已經發現來人深厚的修為,只能敢怒不敢言。只見穆公掌下的青年面容一陣扭曲,隨即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他的神識海被穆公橫衝直撞地搜了一遍,就算不死,日後也是個白痴了。

穆公沉吟了一下,突然一閃身來到了司馬衝面前道:“你曾經脫離隊伍一陣,你看到了什麼?”

司馬衝淡淡道:“火光衝天。”

穆公一抬手。看模樣,似乎又想搜魂。司馬衝目中寒芒一閃,不等他手掌落下,腳下一點,人已經平平滑出了一丈有餘。這老頭如果不知好歹,他不在意再多殺幾個。

穆公冷哼一聲,正要繼續上前,突然遠處一道煙火沖天而起,炸開了一朵紅花,映紅了半邊蒼穹。眾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望了過去。穆公一驚,隨即面露喜色,也不再理會司馬衝,身形一長,拔地而起,朝煙火發出之地飛了過去。

直到此時,青山一族的眾人才敢上前,將倒地同伴扶起,卻發現他已經神識潰散,氣絕身亡。

“畜/生……”其中一人大怒,不過他的話語才出口,立刻被徐青松用袖子揮出一股勁風堵住了口:“不要說多餘的話。大家別休息了,立刻啟程!”

初時,司馬衝還擔心幾人會再回來找他麻煩,一直全神戒備著。但是一直等到天亮,幾人都沒有再出現,遠處也不見再有動靜。而隊伍前進得也很順利,大約是司馬衝收走大部分鬼魂的關係,一隊人幾乎沒遇到什麼危險就穿過了這一關的範圍,來到了魔淵城下。

看著魔淵城。徐青松大出了一口氣。最後這一關雖然開始起了波折,但是後面的路程卻出乎意料的順利。青山一族的青年們都還沉浸在同伴身死的悲傷中,對於一直期待的魔淵城,反而是誰也提不起興致。他們不怕死,但是同伴死得實在是太憋屈。

司馬衝這時候對徐青松抱拳道:“既然已經到了魔淵城,在下與徐店主的約定也算完成了。眼下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陪徐兄閒逛了。”

徐青松連忙道:“哦!既然司馬兄弟有事,不妨自便。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再來大青山,我們把酒言歡。”

司馬衝點了點頭道:“好!那就‘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說完,一閃身,沒入了進城的人流之中。

其他充數的人此時也紛紛向徐青松告辭,很快,隊伍只剩下青山一族的人。徐青松看了看意興蕭索的眾人道:“人死不能復生。這個世界本來就如此。你們見識了世界的真面目,那就刻苦修煉吧。否則,一日實力不如人,一日的任人宰割。”

司馬衝沿著大街慢慢前進。他的目的地是碑林。雖然魔淵城的構造他早在出發來此前就已經研究透徹,但是他還是願意用自己的腳來踩一踩。魔淵城外罩著的陣法禁制比其他城池要弱得多,而各處機密之地則是警備森嚴,形成了一個個獨立的防禦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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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低階魔族大量湧入的關係,魔淵城本該有的高手反而比平時少了許多。司馬衝這一路而來,感覺到棘手的不過二三人。而當接近碑林,整個氛圍立刻一變。碑林是允許人自由出入的,但是所有人到了這附近都不由自主地放輕腳步,屏住呼吸。因為空氣中瀰漫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司馬衝看著腳下如同雕花一般的符文禁制暗暗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雷霆當年是如何在這禁制重重下佈置那些後手。按照禁制的強度,雷霆那些後手未必就能扳倒這裡的看守。現在他的感覺就是如芒在背。各處陰暗角落,至少有七八雙眼睛在警惕地注視著他。

頂著這些目光,司馬沖走到了魔晶碑前。魔晶碑高有幾十丈,整個魔淵城都沒有比這高的建築。碑文記載的是最簡單最粗淺的魔功。相傳這塊魔碑是上古神魔為了啟蒙下界的魔族而從上界投落下來的。所有的魔功都發源於此。司馬衝如其他人一樣,登上了旁邊架起的階梯,從頂上開始往下看。

“三千凡砂是三千世界……”出乎司馬衝意料,魔晶碑的行文和口吻與修士的古籍非常相像,對於五行陰陽的闡述也是大同小異。果然是萬物共通。司馬衝一邊看石碑,一邊居高臨下偷眼觀察雷霆佈下的幾處後著,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

才看了幾眼,司馬衝突然大吃了一驚。五靈封仙陣!建築按照陣法排列本來不稀奇,但是按照雷霆所說,這魔晶碑下封印了一隻上古老魔。那為什麼這碑林不是封魔陣,卻排列成封仙陣?看地面這些光芒流轉的符文,大陣分明還處在執行之中。

一、二、三……司馬衝默默地數著。雷霆所說的後手正處在五靈封仙陣的五個樞紐所在。這是巧合,還是雷霆故意這般說,實際是要指出五靈封仙陣的所在?這陣法還是不久前買到的那本‘清溪夢迴錄’上提到的。司馬衝只是大略翻看,一時也無法對應陣法想出什麼來,只能將這佈置暗記在心。

從碑林出來,司馬衝也無心再去別處,直接來到城中地火池租賃了一間地火房。然後將碑林鳥瞰圖繪製出來,取出《誅仙陣》進行對照。碑林的佈置果然是五靈封仙陣。陣圖旁有小字註釋:‘取五行靈物置於五方,當中仙人法力散為五行靈氣,輔之雲石枷鎖,可達封仙之妙用。’再往後翻看,各處佈置的詳解也都紛紛列出,相當的詳盡。司馬衝心中生出了一種荒謬之感,當真是無巧不成書。他不久前才買到這陣法書,現在就剛好遇見了書中的陣法,難道是天要助他功成?

破掉陣法,要取傳承石碑自然是易如反掌。司馬衝看了破解之法後卻有些沉吟。現在他對於雷霆所說,那些石碑埋藏著同道,魔焰,巨獸的鬼話已經不相信了。不說他做不做得到,就算他真的能做,埋下了這些東西,陣法必然無法執行。

看來,雷霆真正的目的是想點出五靈封仙陣,這才符合他最後的一句‘作失敗者,我退出了歷史的舞臺;但是今天,我也將作為楔子,引發新的篇章。’但是他的做法卻有些匪夷所思,如果是怕玉簡被人見到,不管那人懂不懂五行封仙陣,原地一查就看出來。如果不是,他故作玄虛又是為何?

司馬衝甩了甩頭。玉簡因為太機密,已經被他毀去了。當時也沒發現玉簡隱藏其他東西。難道玉簡根本就是神秘商店老頭胡亂捏造,叫他上當的東西?或者連陣法書……不,不可能,司馬衝搖頭,這已經不是智計所能做到的。可以確定的是,碑林有封仙陣。他有破解之法。還有,他要取雷鳶一族的傳承石碑。

如果那神秘商店的老頭不能走出商店,他一定會認為這老頭想借他的手去破壞陣法。假設不知道是封仙陣,而當下面有通道和巨獸的話……司馬衝將《誅仙陣》圖翻開。‘集五人,同時將五行靈物起出,大陣可解。否則,靈物靈氣倒灌。被封者或破陣而出。’哼。司馬衝輕哼一聲,心中已經有了計較。當即將陣法書一收,取出了那一堆鬼物給他的鐵方塊。他現在需要變數。定數已經夠多了。那蒼老聲音雖然沒說完,但是這鐵方塊被用這種形式收藏,肯定有大用。

“找到了!月亮灣是久遠年代人族還存在於石磊星時,對於魔淵城附近一個深潭的稱呼。”金眼雕從靈獸袋裡飛了出來,抓著一卷殘書興奮道。

此時,司馬衝也已經將鐵方塊拼湊得差不多了,可以看出這些方塊是組成一個大鐵箱的部件。一聽得找到了月亮灣,司馬衝立刻放下手的東西,把金眼雕爪子的殘卷抓了過來。這是一篇記載了月亮灣附近的一些魔奴生活的瑣事,‘月亮灣水深,產魔石,魔奴日夜運石於魔淵,不得息。勞死者無數。’魔奴便是人族。魔淵城自有歷史以來就一直沒換過地方,那麼月亮灣對應的,就是現在的烏水潭。金眼雕很快又把關於烏水潭的記載送到了司馬衝手裡。‘烏水潭。水深不知幾何。其水艱澀,無魚,方圓之內草木不生。魔奴典籍多稱其為‘生地’、‘玉蚌’‘火口’不可信耳。’咔嚓。嗡——司馬衝剛剛放下手裡的典籍,最後一塊方鐵塊也被金眼雕給安上了。只見組合的大鐵箱輕輕一震。鐵塊與鐵塊之間的縫隙竟然瞬間彌合,整個鐵箱渾圓一塊,再不分彼此。金眼雕正要上前拉開箱子,司馬衝神色一動道:“你別碰。”

金眼雕愣了一下道:“為什麼。難道它還咬我?”

司馬衝搖頭道:“箱子的鐵塊一直就有,卻從來沒被交出。看來是必須人族才能得到。自然也該由人族來開啟。”

金眼雕沉吟了一下點頭道:“有點道理。那你快過來開啟它。本大王已經迫不及待了。藏得這麼嚴實,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

司馬衝也早想看一看,當即走到箱子,抓住把手往上一提。刷!耀眼的光芒從箱子裡發出。司馬衝一抬手,箱子箱立刻翻開。嗖!一團雪白的東西閃電般撲了出來。司馬衝早有防備,立刻倒退。但是這東西卻堪比閃電,一瞬間撲到了司馬衝胸口,化作了雪白的光芒將他包裹了起來。

一旁的金眼雕大驚,還沒有來得及做反應,司馬衝身上的光芒卻瞬間一暗,隨即消失。只見司馬衝摸了摸丹田,長長出了一口氣道:“好險。這東西似乎能抽取魔源,幸虧我身上沒有那東西。”

一人一鳥立刻朝箱子內看去。只見一把三尺多長的巨大黃銅鑰匙靜靜地躺在箱底。鑰匙上佈滿了綠色的光紋,這些光紋只有髮絲般粗細,無數細小的綠色光點沿著紋路川流不息。共命鎖的生命之匙。看來,月亮灣必然有一道生命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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